第四十章

“現在飯已經吃完了,你可以說了吧?”

沈碧心看了他一眼,打算拖延着,開口:“回去的路上我再告訴你,好不好?”

江諾生盯着她閃爍的目光,冷冷的吐出三個字:“你騙我?”

“沒有。那好,我告訴你。”沈碧心看着他,“現在夢顏夕的身邊已經有司馬御了,諾生,你應該明白你和她之間、不可能了。”

“夠了。”顯然,他很不想再聽她說下去。“這就是你在電話裡所說的關於顏夕很重要的事?”

其實剛纔沈碧心所說的不過是用來搪塞他的藉口,如果不在電話裡那樣說他又怎麼會來。她深知江諾生最討厭別人騙他,面對他犀利的眼神,沈碧心堅定的回答:“對。”

“那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在他準備起身之際,沈碧心立馬抓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動作,眼裡盡是受傷。“諾生,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意,你一直都知道,可你爲什麼總是對我這麼冷默?我就在你面前,這麼真實,爲什麼你總是選擇對我視而不見?”

江諾生抽出手,眼神冰冷的看着她絲毫沒有爲之所動。“我以爲那天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

“是,你是曾跟我說過不喜歡我。可我從來沒想過,冷情如你,居然也會有人可以走進你的心。諾生,你可知道我也是有心的,也會痛、會受傷、會難過。”眼角彷彿有淚滑落卻無法引起他一絲的憐惜。

“我再跟你說一次,我們之間不可能。你自己好自爲之吧。”

如此殘忍的話語,如此決絕的背影。沈碧心放在桌上的手不斷的收緊、再收緊,溼了眼眶卻努力的擡起頭不讓眼淚掉落。

“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接受我的。”

夢顏夕那桌離開的動靜重新吸引了她的注意,戲演到這裡,她又怎麼會半途而廢。只要是我沈碧心認定的東西,即使不擇手段,也要達成目的。

沈碧心追上江諾生,擡手抓住他的衣袖,像個做錯事又極力討好的孩子。“對不起,我剛纔有些情緒失控了,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這時,顏夕他們正好從裡面出來,就這麼在人爲的巧合下遇見了彼此。

看見他們,沈碧心特意向江諾生的身後靠了靠,身體雖沒碰到他,卻讓兩個人看起來十分親密。

“好巧,沒想到夢小姐今天也在這裡吃飯,早知道我和諾生就去和你們打招呼了。”沈碧心的臉上掛着溫和的笑意,只是‘諾生’這兩個字她叫的格外甜蜜。

江諾生在看見顏夕那一刻整個人變得有些木訥,直直的盯着她,眼裡含有太多的情愫。

司馬御見此親密的擡手幫顏夕攏攏耳邊的秀髮,而她這次也沒有躲閃,這不禁讓他語氣愉悅的開口:“沈小姐客氣了,我和顏兒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們,真是巧。”

“你對夢小姐真是溫柔體貼,讓人好生羨慕呢。”

“沈小姐說笑了,你和江先生才真正是讓人羨慕的一對。”說完目帶挑釁的看向江諾生。

“謝謝,看你們的樣子是在交往嗎?”沈碧心故意在‘交往’二字上提高了音量。

司馬御笑了,低沉着嗓音,只回答了一句:“如你所見。”然後低頭溫柔的看向顏夕,“顏兒,我們走吧。”

坐在車上,司馬御望向顏夕的側臉,依舊是冷漠中帶着疏離。“自從我遇見你開始,不管是什麼時候,你臉上的表情就沒變過,更別說見你笑了。說真的,我還真想看看你笑時候的樣子,一定很美。”

“書上不是說,人生是一場苦旅嗎?即是苦旅,又哪來那麼多開心。”顏夕望向窗外,或許對她來說,她早就忘記如何去笑了。

面對這個論斷,司馬御淡笑着開口:“書上也說過,你能夠感覺到苦澀也必定能夠看到快樂,只是生活於你的驚喜,你卻選擇排斥在心門之外。”

顏夕沒有反駁他的話,也許,他是對的。

她的沉默及她剛纔的那句話不禁讓司馬御想起吃飯時顏夕的表現,這讓他在不經意間換上了另一幅神情。他不明白,爲什麼到了現在,依舊只有江諾生才能牽動她的情緒。

良久的沉默,讓狹小的車內空間生起了一絲壓抑。

“最近的玫瑰花是你送的。”

“是,而且每次都是30朵。”司馬御突然停下車子,轉身看着她神情認真的問:“你知道30朵紅玫瑰的花語嗎?”頓了一會兒又自己回答:“是希望你接受我的愛。”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還是開口:“夢顏夕,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你了,我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也從未此刻這般如此清楚自己的想法。我想讓你接受我,和我在一起。”

他的話一字一句,清晰入耳。此刻,連吃驚都不足以描述顏夕此時的表情,“你這玩笑開得可一點都不好笑。”

“你很清楚,這不是玩笑。”

沉默片刻,顏夕看着他開口:“司馬御,你我都清楚彼此都是在人前戴着面具之人。你這麼做,實在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司馬御拿出後座放着的玫瑰花,“18朵玫瑰,代表真誠。我承認,笑容是我的僞裝。但從此刻開始,我願意在你的面前收回我所有的僞裝,給你最真實的司馬御。”

他的眼神太過於炙熱,讓顏夕的心裡生出一絲怯意。“對不起。如果你是認真的,我無法接受你,更無法給你要的答案。”

“早知你會這麼說,不過沒關係,我會讓你看到我的真心。”司馬御把手中的花遞給她,“你現在可以不接受我,但至少可以接受這花吧。”

顏夕接過他手裡的花,不願在這氣氛中再呆下去,便開口:“這裡離家不遠,你就不用送我了。”

顏夕打開車門卻突然在這時說了句:“以後我可以叫你的名字。”但在他還沒來的及高興的時候再次開口:“可我不想再聽到顏兒這個稱呼,以後、就叫我顏夕吧。”

見她走遠,司馬御的心裡微微有些發苦,終究還是爲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