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旭的突然出聲,引來了其他兩個男人的視線,於楓看到那目光才知是在問他,一臉無辜的回道:“我怎麼知道,是我暗布的幾個手下發回來的回報,我又不是那小子肚子裡的蛔蟲,哪知道他們在找誰呢。”他那幾個暗布的棋主在監視葉進楠的動向。
唐旭直接忽視他,看向旁邊的於墨,“去查查。”
於墨點頭離開。
於楓探頭看了看於墨離去的背影,笑出聲來:“嘿,我這弟弟可真夠聽你話的,你一句話,問都不問,就去做了,他這人就是太一本正經了,很沒趣的一個人。”
唐旭當他空氣,繼續埋頭批閱文件。
不到半小時,於墨就回來了,一臉憂色。
唐旭挑眉看他,等他的回答。
他猶疑了下,“他們好像是在找方靜顏。”
“啪”,筆掉在了地上,唐旭一站而起,上前兩步來到於墨跟前:“你說什麼?她失蹤了?”
他點了點頭,“我查過了,他們那邊排查了一天的車禍記錄,甚至海邊都有人去找,下面黑道上也是亂成一片。”
於楓忽然冒了句:“方靜顏是誰?誰失蹤了?”但是沒有人理他,於墨用看弱智的眼神飄了他一眼,這人回國是來吃閒飯的呢,連boss心頭人都不知道名字。
唐旭心裡沸騰了,原來剛纔腦中的靈光閃過,是一種直覺有事要發生。
明明早上還好好的,怎麼會忽然失蹤了?她不是去上班了嗎,是在公司發生了什麼事?是她自己突然離開還是出了什麼事?這些疑問就跟蟲子一樣在心頭咬地他直疼。
這時候都已經八點多了,都怪他不早點回去,否則也不會到現在才知道她失蹤。
等等,剛於墨說什麼?車禍!海邊?爲什麼會是先去排查這些意外事故?
肅了神色,聲音變冷:“我們也去找,務必要在他們之前先找到。”他一定要比凌逸凡先找到她,好好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心底在不安的亂跳,直覺有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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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個地方,靜顏從黑沉的睡鄉里慢慢醒轉,身體的知覺在一點一點復甦,沒有睜開眼睛。感覺自己是躺在地上的,眼睛上被蒙了塊布,輕輕動了動別在背後的手腕,繩索綁得很緊,甚至連雙腿腳踝也被綁住了,無法動彈,且張嘴不得,脣上應是被人封了膠條。
腦中在思索,這是怎麼回事?
印象裡並沒有任何人襲擊她,也沒有像上次那般被人從身後用迷香迷暈,可是爲什麼現在她的處境卻像是......又一次被抓?
心中苦笑,她還真是與綁架有緣,前前後後三次了。第一次是凌逸凡設計綁她,但對她客客氣氣,嚴格來說都不算綁架,只能說是禁錮。第二次比較不幸,但最後總算凌逸凡及時來,也發生了無可挽回的事。
那麼這次呢?渾身動彈不得,張嘴無言,看也看不見,或許這纔是肉票該有的待遇?
記得自己走走停停,不知不覺走了一個多小時了,腳越來越麻,天還下了雨,雖然不大,卻是讓她渾身都溼透了,頭髮也都僵在了臉上。所以說老天爺的性格定是喜歡湊熱鬧的,總會在人失意的時候,象徵性的給人增添一些悲情。
看到路邊有個公交站臺,於是走過去,心裡打算着若是等下有公車來,能不能跟司機商量着賒欠一塊錢的車資?站臺下,一個人都沒有,看了看掛牌,原來是到了去郊區的那條路了。她還真是能走,居然走出了市中心,記得這條路就是往錦縣而去的。
是不是她潛意識裡,想要往家的方向而走?
的確,她的家在錦縣,只有方爸方媽的那個天地,纔是她真正的家。這或許就是人類的本能吧,在傷心難過的時候,總有那麼點雛鳥依賴情緒。
很安靜的地方,一個人都沒有。
站臺上豎了廣告牌,上面寫着:如果我不記得你,記住,我還記得愛。
這是某珠寶的廣告詞。
當初在電視上看到的時候,就爲這句話動容過,某個瞬間觸動了心靈。
愛是什麼?喜歡是愛,愛上是愛,傷害也是愛,可是以愛爲包裝的糖紙太誘人,吃進嘴裡後,那糖果卻是甜得牙齒都疼。
曾經她以愛的名義,不是也做了許多利用背叛陰謀之事嗎?
所以,如果有一天,她不記得誰了,那麼希望也不要再記得愛。
低頭,有晶瑩滾落,淚眼模糊裡,看到自己居然是光着腳丫,那高跟鞋原來不知何時,早就走丟了,就像她走丟了的心。
腦中的情景就到那裡戛然而止,其餘的再也想不出來,她怎麼就從那站臺到了這裡呢?幸好身上的衣服似乎還是溼的,並沒有被換掉,而頭卻是昏沉沉的。這樣的架勢,她不作好的想法,定是又陷進了哪個局裡面。
如果這次還是葉進楠抓的她,那麼她恐怕是在劫難逃吧,凌逸凡不可能有天眼,能夠每一次都那麼及時的來到,而唐旭......她更不指望!
忽然雜亂的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她連忙繃緊神經,等待人進來。
有人靠近她身邊了,視線停在了她的臉上,冰涼的手指來到她鼻子下面探探鼻息。
“哥,她還沒醒?會不會......”聲音有些青澀,帶了點稚氣,且略有慌亂。
“沒事的,還有呼吸。”另一個人不耐煩地應答,聽起來這個人要稍微冷靜些,但是年紀應該不會比剛纔的大多少,二十來歲左右。
“可是她怎麼還沒醒?”先說話的男孩非常忐忑,下一刻一個微涼的手掌貼到了她的額上,接着男孩驚叫起來:“哥,好燙,她在發高燒!”
“管她呢,反正是她自己昏倒在地的,我們若不把她擡回來,她可能就昏睡在站臺上,人沒氣了都不知道。我們這算是救人的。”
“哦。”
聽到這,靜顏才知原來她在後來是自己昏了過去,可能是打擊太重,也可能是淋了雨着涼了,難怪她現在覺得頭昏昏沉沉的,而沒有任何印象有被抓的痕跡。
可是這兩個年輕人若是救她,爲什麼要把她綁起來?
忽然感覺一個人揪住她的肩膀,猛力地推了推,“喂!醒醒!明子,去把那礦泉水拿過來。”緊接着“啪他啪他”的腳步聲跑開,一會又跑了回來。
靜顏心念一動,爲了免遭水淋的災難,忙假裝慢慢醒轉,發出微弱聲音。明子的聲音在叫:“哥,你看,她醒了。”似鬆了一口氣,水瓶扔在了腳邊。
眼上的黑布被人扯了下來,一直處於黑暗中的眼睛抵不住忽然而至的燈光,哪怕是那種昏黃的白熾燈,她迅速閉了起來,之後眯了一條縫,慢慢適應光亮。
可是下一秒,卻被嚇了一跳!
杵在她眼前的是兩個齜牙咧嘴的人,揹着燈光,甚是猙獰恐怖。驚叫卻沒有出聲,因爲嘴被封住的,眼中卻是閃過害怕。
等辨認清楚後,才發覺他們帶了鬼面具,難怪他們敢拉下她的眼罩。而他們身上穿的是藍色夾克,有着流氣,很像混混的裝扮。
那兩人蹲在她跟前,互相對視了一眼。
她看不到面具後的表情,只能從外形觀察,一個高一個矮,猜測矮的那個可能叫明子,聽剛纔的對話,他似乎要稍微和善一些。
而視線所及處,可以判斷這是一個儲藏室,她躺的地方是地面。
腦中轉了轉,乞求的目光對上矮個的那個,嘴裡“唔唔”了兩聲。看到面具背後的那雙眼裡有了猶豫,且他轉頭看了看他的同伴,見旁邊的人沒有反對,湊到她跟前對靜顏道:“我撕掉你嘴上的封條,但你不能喊,知道嗎?”
她忙點頭,這個人還真的是那明子。
嘴上封條被撕開,窒息感鬆弛散去,她深深呼出口氣。
“先把她擡到外面去吧。”高大的那人吩咐。
兩人合手並腳把她從房間擡到外面,安置在了一張靠背椅子上坐下。
外屋的設備很是簡陋,簡易木牀,老舊的21寸電視,幾張椅子,還有牆上掛着一個電子鐘,牆是白色的,地面還是水泥地,沒有鋪地磚。
桌上擺了兩個空的泡麪盒,顯然這兩個人是住在這裡的。
靜默裡,電子鐘在“喀喀喀”地走着,眯眼看過去,指針指向十一點。
原來她暈過去的時間還真很長了,離開凡品的時候還是上午,到現在都已經是大半夜了。難怪這兩人以爲她沒氣了,進來探個究竟。
凌逸凡知道她失蹤了嗎?他會不會......找她?要是換了以前,她能百分百肯定,凌逸凡一發現她不見後,定會翻天覆地也要把她找出來。可是經過那樣的事後,她不敢再確定,他的心不難懂,她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爲他愛她,他嫉妒,他害怕,可是包上了這層層僞裝後,他們之間,卻仍然是關係瀕臨破滅,只剩傷害,看不到生路。
心暗沉了下去,忽而又想,那麼唐旭呢?他住在她家對面,會不會像前天那樣屢次敲門借東西,那麼就會發現她這麼晚都還沒回家,可能、或許會找她呢。
一想到這,忽然心裡又有了希望,人總是有希望比絕望來得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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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那麼一個人,會在你最無助的時候,如同天神一樣來到你面前,將你帶走?就像紫霞仙子的至尊寶,踩了五彩祥雲。如果有,那麼,任憑時光如何更迭,你也會在幾萬個幾千個輪迴中記住他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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