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幾人在邊上靜靜的看着事態發展,然後他們眼見李春來和劉竹莊接連自濺當場,屍橫就地,不久之前還是威風凜凜的宋奚陳吳四長老一一就縛,而且這還只是一個開始,只怕此後尚有許多驚心動魄的變故。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處境甚是尷尬,而段譽與喬峰有義結金蘭之義,中毒後喬峰代索解藥,王語嫣和朱碧雙姝都對喬峰心存感激,這時見他平定逆亂,將反叛者一一制望,自是代他歡喜。
他們歡喜但是喬峰卻是怔怔的坐在一旁,叛徒就縛,他心中卻殊無勝利與喜悅之感,此刻心中其實是亂得很,畢竟事情實在太詭異。
話說他執掌丐幫八年以來,經過了不少大風大浪,內解紛爭,外抗強敵,2始終竭力以赴,不存半點私心,將丐幫整頓得好生興旺,江湖上威名赫赫,自己實是有功夫過,何以突然之間,竟有這許多人密謀反叛,這種事落在誰的身上也都難以接受不是?
顧冬晨的到來引起了丐幫衆人的注意,大家都看向了顧冬晨,這其中特別是喬峰,畢竟之前可是沒有少聽段譽說起他的這個神仙師兄,現在一看似乎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同之處。
大家在看了顧冬晨一眼之後,也都沒有多做理會,畢竟現在主角是喬峰,而顧冬晨在擂鼓山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
大家還是繼續之前的事情,只聽白世鏡朗聲道:“衆位兄弟,喬幫主繼任上代汪幫主爲本幫首領,並非巧取豪奪,用什麼不正當手段而得此位。當年汪幫主試了他三大難題,命他爲本幫立七大功勞,這才以打狗棒相授。那一年泰山大會,本幫受人圍攻,處境十分兇險,全仗喬幫主連創九名強敵,丐幫這才轉危爲安,這裡許多兄弟都是親眼得見。這八年來本幫聲譽日隆,人人均知是喬幫主主持之功。喬幫主待人仁義,處事麼允,咱們大夥兒擁戴尚自不及,爲什麼居然有人豬油蒙了心,意會起意叛亂?全冠清,你當衆說出來!”
顧冬晨淡淡的看着場中義正言辭的白世鏡,不知道真相的人,就好像段譽他們都以爲他是一個正直的人,不過顧冬晨卻是知道這傢伙表面上是道貌岸然,滿口仁義道德,肚子裡卻滿是男盜女娼,低賤下流,可謂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僞君子。
全冠清被喬峰拍啞穴,對白世鏡的話聽得清清楚楚,苦於無法開口回答,喬峰走上前去,在他背心上輕輕拍了兩下,解開他的穴道,說道:“全舵主,我喬峰做了什麼對不起衆兄弟這事,你儘管當面指證,不必害怕,不用顧忌。”
全冠清一躍站起,但腿間兀自痠麻,右膝跪倒,大聲道:“對不起衆兄弟的大事,你現今雖然還沒有做,但不久就要做了。”說完這句話,這才站直身子。
一旁的嶽老三心想,這傢伙難道還能未卜先知不成,難道跟師伯一樣都是神仙不成,如果他的想法要是讓顧冬晨知道,定會給他巴掌。
白世鏡厲聲道:“胡說八道!喬幫主爲人處事,光明磊落,他從前既沒做過歹事,將來更加不會做。你只憑一些全無佐證的無稽之言,便煽動人心,意圖背叛幫主。老實說,這些謠言也曾傳進我的耳裡,我只當他是大放狗屁,老子一拳頭便將放屁之人打斷了三條肋骨。偏有這麼些胡塗透頂的傢伙,聽信了你的胡說八道,你說來說去,也不過是這麼幾句話,快快自行了斷吧。”
段譽見顧冬晨來了,歡喜的可不只是見到了顧冬晨,還有就是想讓顧冬晨幫忙解決喬峰的目前之危,在段譽的心中,顧冬晨可是神仙人物,而目前自己這位大哥的處境很不好,但是如果有自己這個神仙師兄出手,那麼情況就會完全不一樣了。
那邊在上演脣槍舌戰,而這邊段譽聽了一陣之後對顧冬晨道:“師兄,我相信喬大哥,你有什麼辦法沒。”
顧冬晨笑問:“看看吧,放心喬幫主我比較佩服喬幫主的爲人,自然不會讓他有事,該出手的時候我自然會出手。”
這話又讓王語嫣等人甚是不解,顧冬晨和喬峰很明顯只是第一次見面,但顧冬晨又爲什麼說還算佩服喬峰的爲人,難道喬峰的名氣當真那麼大,一想自家公子慕容復跟喬峰齊名,心中不由又有些歡喜。
此時丐幫幾大有分量的人物似乎都對喬峰很是顧忌,但又因爲喬峰之前的事情,所以他們就算在說喬峰不是的時候也並不見得多理直氣壯。
段譽在擔心之際,只聽全冠清大聲道:“馬副幫主爲人所害,我相信是出於喬峰的指使。”
其實這是全冠清見與自己同謀的宋奚陳吳四長老均已就縛,這一仗是輸定了,這隻能算是最後的掙扎而已。
喬峰全身一震,驚道:“什麼?”
全冠清話一開頭就理直氣壯了道:“你一直憎惡馬副幫主,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總覺若不除去這眼中之釘,你幫主之位便不安穩。”
喬峰緩緩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和馬副幫主交情雖不甚深,言談雖不甚投機,但從來沒存過害他的念頭。皇天后土,實所共鑑。喬峰若有加害馬大元之意,教我身敗名裂,受千刀之禍,爲天下好漢所笑。”這幾句話說得甚是誠懇,這副莽莽蒼蒼的英雄氣概,誰都不能有絲毫懷疑。
全冠清卻道:“然則咱們大夥到姑蘇來找慕容復報仇,爲什麼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與敵人勾結?”指着王語嫣等三個少女道:“這三人是慕容復的家人眷屬,你加以庇護。”指着段譽道:“這人是慕容復的朋友,你卻與之結爲兄弟……”
段譽見因爲自己會連累到喬峰,忙是連連搖手,說道:“非也,非也!我不是慕容復的朋友,我從未見過慕容公子之面,這三位姑娘,說是慕容公子的家人親戚則可,說是眷屬卻未必。”
全冠清正想說什麼,顧冬晨卻是一下開口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因爲他慢悠悠的開口道:“其實我知道馬大元是誰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