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冬晨的故事很精彩,除了在場幾位知情人如看鬼神一般的看着顧冬晨,其他人的情緒都被帶着走了,當然也有少數人在想那對契丹夫婦到底是什麼身份。
顧冬晨看着智光和尚道:“大和尚當初那契丹人若要殺了你們全部,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吧,但是卻留下了性命,甚至連帶頭大哥和汪幫主都沒有殺,只是點了他們穴道,要知道他們二人是領頭的,殺了他的妻兒,按理說,他自當趕盡殺絕纔是,可爲什麼沒有下殺手呢?”
智光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如果這事情由他們說出來,這個好沒有什麼,但現在卻是由顧冬晨這樣的一個後生小輩如同講故事一樣講出來,這給他們的感覺可就不一樣了,而最爲重要的一點就是,事後證明這件事情是他們錯了,這就更加讓他們心中難堪。
顧冬晨繼續道:“其實我相信在場各位都應該有這樣的疑問,而事實上當時帶頭大哥和汪幫主都有這樣的疑問,所以他們想到了那契丹人在石壁上所刻下的是字,然後想辦法將其拓印了下來,最後瞭解了情況,各位可知道那契丹人所刻是什麼?”
杏子林中衆人此時心情很是複雜,一直以來他們對於契丹人的看法都是及其兇殘的,之前在聽顧冬晨說起武林人士殺那些契丹人的時候還滿心興奮,但是最後聽到那契丹人殺了他們武林前輩之時一個個又都悲憤不已,但是現在聽顧冬晨的話,事情似乎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
因爲那契丹人居然沒有趕盡殺絕,而最後還跳崖自盡,話說這與他們所瞭解的契丹人都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智光和尚這個時候看了一眼趙錢孫,然後嘆道:“在那件事情上卻是我們對不起他們啊!”
現在衆人急於想知道石壁上的文字是什麼意思,而現在智光和尚又說出這樣的一句哈,有些性子急燥之人便問:“那些字說些什麼?”
“爲什麼對他們不起?”
“那對契丹夫婦爲什麼死得冤枉?”
智光這個時候站出來道:“衆位朋友,你們就不要問了好嗎,這位小兄弟你能不能不要說了,我們不肯吐露這契丹文字的意義。倘若壁上文字確是實情,那麼帶頭大哥、汪幫主和我的所作所爲,確是大錯特錯,委實地無顏對人。我智光在武林中只是個無名小卒,做錯了事,不算什麼,但帶頭大哥和汪幫主是何等的身份地位?何況汪幫主已然逝世,我可不能胡亂損及他二位的聲名,請恕我不能明言。”
丐幫前任幫主汪劍通威名素重,於喬峰、諸長老、諸弟子皆深有恩義,羣丐雖好奇心甚盛,但聽這事有損汪幫主的聲名,誰都不敢相詢了。
顧冬晨笑了笑道:“我可不這麼認爲,敢作敢當纔是真正英雄,不過接下來的你來說吧。”
智光點了點頭,然後才表情嚴肅道:“其實我們當時都不願接受這個事實,決定暫行寄下這契丹嬰兒的性命,先行趕到少林寺去察看動靜,要是契丹武士果然大舉來襲,再殺這嬰兒不遲。
然而從九月重陽前後起,直到臘月,三個多月之中,竟沒半點警耗,待想找那報訊之人來詳加詢問,卻再也找他不到了。我們這纔料定訊息是假,大夥兒是受人之愚。雁門關外這一戰,雙方都死了不少人,真當死得冤枉。”
“帶頭大哥、汪幫主,和我三人因對雁門關外之事心中有愧,除了向少林寺方丈說明經過、又向死難諸兄弟的家人報知噩耗之外,並沒向旁人提起,那契丹嬰孩也就寄養在少室山下的農家,事過之後,如何處置這個嬰兒,倒是頗爲棘手。
我們對不起他的父母,自不能再傷他性命。但說要將他撫養長大,契丹人是我們死仇,我們三人心中都想到了‘養虎貽患’四字。後來帶頭大哥拿了一百兩銀子,交給那農家,請它們養育這嬰兒,要那農人夫婦自認是這契丹嬰兒的父母,那嬰兒長成之後,也決不可讓他得智領養之事。
那對農家夫婦本無子息,歡天喜地的答應了。他們絲毫不知這嬰兒是契丹骨血,我們將孩子帶去少室山之前,早在路上給他換過了漢兒的衣衫。大宋百姓恨契丹人入骨,如見孩子穿着契丹裝束,定會加害於他……”
喬峰聽到這裡,心中已猜到了八九分,顫聲問道:“智光大師,那……那少室山下的農人,他,他,他姓什麼?”
智光道:“你既已猜到,我也不必隱瞞。那農人姓喬,名字叫作三槐。”
喬峰大聲叫道:“不,不!你胡說八道,捏造這麼一篇鬼話來誣陷我。我是堂堂漢人,如何是契丹胡虜?我……我……三槐公是我親生的爹爹,你再瞎說……”突然間雙臂一分,搶到智光身前,左手一把抓住了他胸口。
其他人見狀紛紛出手,但是顧冬晨卻已經搶先出手,阻止了即將爆發的一場大戰,要知道其實此時大家都是在對喬峰出手的,但是顧冬晨卻是一個人硬抗了在場諸人的攻擊,這份實力讓衆人震驚。
顧冬晨看着喬峰道:“喬幫主,既然我師弟認你當大哥,這麼算來我們之間也算得上是兄弟,我的話你可否相信。”
喬峰看着顧冬晨道:“你也說喬峰是契丹人嗎?”
“英雄不問出聲,喬幫主何必在乎身世,出生不是我們能選擇的,但是我們卻能選擇怎麼樣的生活,你還是喬三槐的兒子,這一點除了你誰都改變不了。”顧冬晨說得異常認真。
而在場諸丐幫弟子中有喬峰的死忠,這時候更是說話:“幫主我們相信你!”
顧冬晨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轉頭看向了馬伕人道:“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只是爲了報復他沒有爲你的美色所誘惑而來的報復,但是你可知道這樣一來對中原武林的損失是什麼。”
馬伕人根本就不看顧冬晨,低聲細語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知道她本性的人,聽了她這話這聲音,莫不覺得其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