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天空
走了一公里，留下滿地喪屍屍體。林夢無法理解一個人怎麼能過這一關？而瑪雅已經想到了過關的辦法。暗影有一輛裝甲卡車，卡車開在前面，按喇叭，將路邊的喪屍全部拉出來，一路來回碾壓。
以五百米爲一個單位，清理了五百米之後，立刻下車用維修包修理裝甲卡車。這是充分利用朝拜者緩慢行走速度的一個戰術。
第二個辦法用地雷或者炸彈，每十米安放一個，用聲音誘餌將喪屍們拉出來，消滅有生力量。
第三個辦法，使用燃燒彈將樹林一片片的燒乾淨，專心防禦來自溼地方向的攻擊。
第四個辦法，還是使用誘餌，將喪屍拉到道路上，用大量的子彈消滅它們。
這個任務絕對不能死板的跟隨NPC移動，否則沒有人能頂得住來自左右兩邊的喪屍連續突襲。
……
這條五公里的路，是林瑪走過的最驚心動魄的死亡之路。這還多虧了小打還具備偵查功能，大大降低了被屍潮突襲的風險。走到四公里，林霧就知道這趟買賣要虧本，因爲他的子彈儲備已經見底。他的子彈儲備是自己的子彈加上林夢均分的子彈，可以推測出林夢和瑪雅打完五公里，剩不了多少子彈。
防禦任務的積分並不高，除非林夢把所獲得積分購買的彈藥全部送給自己和瑪雅，但凡她要求三人均分，這趟都賠定了。
五公里的拼殺終於結束，林霧盤點自己還剩下40發.22子彈和30發手槍彈。瑪雅稍微多一些，敗家子林夢幾乎把所有子彈打光。
完成了任務應該高興，沒想到林夢表現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如果不知道這丫頭是個笨蛋，林霧會以爲她是個綠T。瑪雅關心詢問得知，林夢完成防禦任務的獎勵是重置一次安全屋。這獎勵對噩夢來說是最好的獎勵，但對林夢來說完全沒用。她想要的是最最普通的積分加成。
瑪雅花時間和林夢坐在路邊說悄悄話，林霧和小歪比賽追蝴蝶，偶遇一隻倒黴的鹿。三人步行回到基地已經是下午五點，林霧在廚房烤上鹿肉，瑪雅和林夢去安全屋。
林霧低頭對腳邊的小歪道：“我賭這娘麼一顆子彈都拿不回來。”
“你問爲什麼？”林霧切了一聲，道：“她在她身上看見了曾經的自己，她曾經十有八九也是個笨蛋，但她始終沒有放棄。話說回來，在有選擇的情況下，能在逆境中堅持的人都值得佩服。不對，林夢有狗屁的其他選擇？她必須留在硬核模式。打死打活浪費我們兩天時間。”
“呼叫林霧。”
“我在。”
“晚上我們收帳篷，在安全屋住一晚。”
“好！”
下午六點，林夢和瑪雅從安全屋出來，帶來了兩個食物包，有肉有菜還有海鮮。林夢對瑪雅態度異乎尋常的好，對林霧態度也變得較爲熱情，但仍舊不敢直視林霧的眼睛。有廚房幫助，食材充裕的情況下，不一會就整出了四道菜出來。
瑪雅說明，明早由林夢開車把他們送到88號公路塌方處，期間就沒提子彈的事。晚飯後，林霧下達收起帳篷的指令，而後去安全屋看電影。不得不說，特工安全屋的娛樂生活比普通玩家豐富的多。
林夢與瑪雅找了很多柴火，在便利店內燒了一大鍋的熱水洗頭洗澡。爲什麼瑪雅會看林夢親切呢？和林霧猜想的差不多，瑪雅曾經什麼都不懂，在面對護衛軍的考覈中遭遇種種困難，乃至有來自上司故意爲之的刁難。最大考驗是讓她單獨在外星球邊境哨塔中生活八個月，物資齊全，匱乏的是精神。
知道其中的困難，所以瑪雅纔會佩服林夢的心態。最難得的是，林夢在獨居一年情況下，她沒有改變自己原本的性格。
虧還是賺？瑪雅有自己的看法，能給小打充滿電對於回家的計劃就是一大幫助。除去子彈不說，林瑪並沒有什麼損失。和很多人心態不同，不少人會盡可能的利用資源來強大自己，而瑪雅在失去集體利益約束的情況下，她更願意遵從本心，給勇敢和堅定的人提供幫助，即使是林夢這樣的笨蛋。
……
88號公路塌方處是曙光明擺明不讓車輛通行而特別設置的地點，爲避免力量玩家擡車，塌方佈置的非常粗糙。就是不講道理的讓路面剩下一米寬，下方是十多米的河道。可以過人，可以過馬，可以過摩托車，唯獨車不能過。
那汽車雙輪特技可以過嗎？不行，因爲一邊是垂直岩石山體。林瑪下車，從後鬥牽下雙馬，林夢站在塌方入口處等待，和瑪雅擁抱告別。輪到林霧時，林夢閉眼頭歪一邊伸手和林霧來個象徵性的擁抱。
林霧留下魔性的嘿嘿嘿笑聲離開，驚的林夢摸索全身，不知道自己丟了什麼東西。
過了塌方的十米小道，雙方揮手，林夢目視兩人離開，心情不錯的回到車上倒車，沒把握住距離，車尾剮上了岩石山體。下車看了一會，確認是撞上了，於是又回到車上開車離開。回到空無一人的偌大北城郊區。
從北城到幻想市三百多公里，這一路秋風落葉，景色宜人，加之小溪流水，田園風光，兩人放慢了馬速，放慢了節奏，到了第五天才到達88號公路通往幻想市的匝道。88號公路下一站是和平市，距離一千兩百公里。
現在問題來了，99號公路在哪？林瑪他們只知道99號公路連接到幻想市，但不清楚在幻想市的哪個地方。
幻想市城市面積近五千平方公里，分成八大區，有臨山的區域，有靠海的區域。有些區域重工業，有些區域重商業，有些區域重科技。小打搜索一圈，其飛行距離五公里，視距20公里，所見之處全是城市，沒有看到城市的邊緣。唯一的一條線索是，東南方向有一條海濱公路，不清楚是不是99號公路。
有趣的發現是在匝道口的廣告牌上，有人用油漆寫了大字：“天空基地歡迎所有人加入。”下面寫了電臺調頻頻率。
瑪雅很驚奇：“有人生存在超級城市內？”
在硬核之前，超級城市物資豐富，喪屍也同樣豐富，未必是必死之局。但在進入硬核模式之後只剩下豐富喪屍，還特別加上了進化變異喪屍。
這一路來，沒有最優理智集體利益的束縛，瑪雅的好奇心慢慢凸顯出來。林霧對此沒有意見，找個風水寶地把帳篷展開。既然人家留了電臺頻率，不妨試一試，有本地人幫助，總是強過自己去找99號公路。
不誇張的說，就幻想市這個喪屍密度，幻影跑一圈後就得改品種叫骷髏馬。閒着無聊，林霧投訴：“你們的數據做崩了。”
小白兔：“世界的發展趨勢就是這樣，人類不生產，不團結，就會慢慢的被消滅。”
林霧：“99號公路在哪個方向？”
小白兔：“請玩家自行摸索。”
林霧：“你不知道。”
小白兔：“我知道。”
林霧：“伱泄密了，你向玩家泄密99號公路在附近。我要投訴，除非你告訴我99號公路的方向。”
小白兔：“我沒有泄密，也不會告訴你。”
瑪雅一邊道：“你是真無聊。”林霧躺在已經出現的牧草上和小歪滾來滾去：“誰讓開一次該死的帳篷要6個小時。”揮手，讓小白兔滾蛋。
瑪雅站在石頭上，拿望遠鏡觀察幻想市和周邊環境。確實，她也想不到在帳篷展開前能幹什麼。轉頭看見林霧和小歪趴在草地上一動不動，一人一狗寫出一個二字，於是問道：“你又在幹什麼？”
“裝屍體。”林霧伸手指戳了一下小歪，小歪站起來，林霧欣喜道：“你輸了。”
“天哪！”瑪雅抱頭坐在石頭上發呆，附近沒河沒山沒動物，真心無聊。當她開始理解林霧時，眼前晃過一道光，瑪雅馬上拿起望遠鏡：“林霧，林霧，有人。”說完把望遠鏡交給林霧，自己在揹包中尋找能反光的物品。
林霧拿望遠鏡看去，那是一棟50層高的寫字樓，距離他們大約十公里。林霧看見一位頭戴花環的漂亮姑娘站立在48層的窗戶邊，她倚靠着窗臺看着遠方發呆。
“真有人。”林霧觀察到隔壁房間也有人，道：“但是沒看見基地安全區的光環，是NPC嗎？”
瑪雅拿到鏡子，接過望遠鏡，試圖用鏡子反射太陽光照向寫字樓，但操作存在困難。不一會，那姑娘回頭似乎和別人說話，然後關上了窗戶，離開了窗臺。
瑪雅放下手中傢伙，道：“理論上玩家也可以在這裡生存。”
“哦？”
瑪雅道：“我們可以將50層樓分成幾個單位。堵死出入口。建設一個基地，保障基本的醫療設施。利用雨水和農作物進行生存。還要放開一個喪屍刷新區，每日組隊在樓內殺喪屍，從喪屍身上獲取基本材料。”普通喪屍身上最容易獲得是碎布，小機率獲得碎木，低機率獲得廢鐵。
瑪雅再道：“一個寫字樓內會有建材包之類的物資，他們只尋找而不拿走建材包，建材包會始終等在那裡。”
瑪雅下定語道：“這是一羣勇敢的人。”
話落，一架直升機飛過兩人頭頂，降落在寫字樓的天台。在望遠鏡中可以清楚看見六名武裝人員從飛機上下來，並且帶來很多綠色軍用箱。
看到這裡，林瑪都明白，寫字樓是NPC地盤，極可能是所謂的秘密任務場所之一。瑪雅看林霧，林霧瞬間收笑容，認真凝視遠方。瑪雅轉頭，林霧憂愁表情道：“這是一羣勇敢的人。”
“是我說錯了。”幼稚鬼。
“我原諒你。”林霧道：“但你未必是錯的。”
“嗯？”
“如果說有玩家能在超級大城市存活到現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秘密場所。”林霧道：“不清楚秘密場所運行的規則和情況，但以堡壘在遊戲中的強大實力，想保護一棟寫字樓並不是一件難事。”
……
等啊，耗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和小歪錘剪布，終於在下午六點帳篷成功展開。今晚的晚飯是包餃子，肉來源於早上打的一隻野豬。關於是包餃子，還是包水餃，林霧和瑪雅展開了激烈討論，最後投訴到曙光處。
曙光回答：去死吧人類。曙光當然不會這麼回答，而是開始科普餃子的起源，聽沒兩句林霧就讓它滾蛋。勞資上了十幾年的學，你還要給我上課，來教我做人。
有系統廚房幫助，只要提供了麪粉和肉，餃子很快就能上桌。瑪雅調頻到廣告牌上的電臺頻道，開始呼叫：“這裡是帳篷基地，收到請回答。”
每一分鐘呼叫一次，呼叫了五次沒人應答，當瑪雅要死心時，電臺傳來一個男聲：“你好，這裡是天空基地。”語氣帶着無比的驚訝。
瑪雅：“你好，我看見匝道廣告了，請問你們在哪個位置。”
男聲停頓一會：“對不起，天空基地已經滅亡。”
停頓後，男聲繼續道：“在火車活動中我們死了七個人，我和另外一名天空成員正在基地中等待死亡的降臨。”
瑪雅問：“你們爲什麼不申請退出硬核模式？”
男聲：“哈哈，只有被殺死的藍山，沒有投降的藍山。對不起，幫不上你們。”
瑪雅道：“請問你知道99號公路的方向嗎？”
男聲：“稍等一下。”
不一會，一個女聲傳來：“你好，是你問99號公路嗎？”
瑪雅：“是的。”
女聲道：“我不確定是不是99號公路，不過在煉油廠東面有一條城外公路。想要順利到達煉油廠，我推薦你們順着88號公路朝北城方向走20公里左右，找到一條大河，自制木排順流而下。在城區你會遇見兩條水道，走右邊的水道，可以一路飄到煉油廠附近。”
女聲道：“我不清楚煉油廠的喪屍情況，想起來並不樂觀。我相信能走到這裡的玩家都是高手，即使如此，我仍舊不建議你們冒險。”
瑪雅問：“你們情況很糟糕嗎？有什麼我們可以幫忙的嗎？”
“我們在一個小時前打敗攻城喪屍，兩人都受了傷，目前感染度已經超過70%。我們沒有醫生，沒有血清，結局已經註定。非常高興能在和這個世界告別之前，聽見其他玩家的聲音。我叫摩卡，我同伴叫藍山。”
瑪雅道：“我叫瑪雅，我同伴叫林霧。”
“瑪雅？在廢都活動中聽過這名字。不好意思，我們時間不多，你們還有其他想問的事嗎？”
瑪雅：“沒有，祝你好運。”
“謝謝，也祝你們好運，很高興認識你瑪雅，還有林霧，再見。”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