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傳來聲音,因聲音不大聽不清楚。兩人下樓梯到房車前的簡易營地,還是莎娜聲音。除了重複地址等信息外,莎娜還通過望遠鏡觀察說明了喪屍的變化。目前街上基本見不到活人,滿大街都是喪屍。
在失去攻擊目標之後,喪屍們的行動逐漸放緩,有些喪屍直接靠躺在樹木和牆體。不過這不代表喪屍降低了攻擊力,有一對年輕人出門搜刮物資,借用各種障礙物一路躲避前進,在通過街道翻越護欄時,身上攜帶的自制防身武器掉落在地,結果遭到了周邊喪屍的圍攻。喪屍圍攻時咽喉會發出咯痰的聲音,進而引起連鎖反應,這對年輕人別說帶有冷兵器,即使帶上突擊步槍也很難在包圍圈中存活。
莎娜描述了整個過程,用她的話說,人類對喪屍來說如同可樂,一瓶兩塊錢的可樂,第一口值一塊九。人類血液越新鮮,喪屍的興趣就越大,一擁而上把人類咬的到處坑坑窪窪。伴隨着人類失血越來越多,喪屍也慢慢的喪失對人類的興趣。大約30秒左右時間,新喪屍就由此誕生,並且迅速融入喪屍大家庭中。
莎娜認爲有條件的話可以等等再出門。此外,地面交通完全癱瘓,開車是到不了匯合點。
小武聽完:“聽得出來你的同伴真的很擔心你們。”
“風風雨雨一路走來,不能說是同伴,準確說是戰友。”林霧調轉頻道到點點頻道,沒有任何聲音。
兩人煮了蕎麥麪湯,混上能量棒,吃起了早餐。中途點點頻道重新開始播音,點點頻道已經通過直升機轉移到了東城外的庇護所。她介紹了進入庇護所必須的檢查流程,所有人都必須脫光接受檢查,暫時不接受疑似有啃咬傷口的難民。
目前有四千多人到達庇護所附近,因爲檢查繁瑣,只有五百多人入住庇護所。今天清晨,士兵與難民發生衝突,雙方各有死傷,點點請大家換位思考,配合士兵們的工作。同時也帶來好消息,距離庇護所一百公里的東城已經開始在城外佈置庇護所,準備接納有條件到達東城的難民。
東城居民已經知道後天市發生的事,強烈要求封鎖所有交通要道,最終市政廳決定在城外建立庇護所。
“很有想象力。”林霧道:“72小時後有降雨,今天3號,也就是6號上午會降雨。我們5號晚上行動。”
所有的前提是先要活過60個小時,暫時不動停車場喪屍,它們是最好的封鎖線。在這種前提下,可搜刮的區域就變得比較小。與遊戲不太相同,這邊做任何事都有可能受傷。
在暗影的物資採購中,並沒有防毒面具這一項目。此前大家都沒遇見過這情況,防毒面具最多隻能對付爆喪,哪會想到喪屍引發火災,火災會引發空氣污染。
點點播報了倖存者從城市帶來的消息,基本上都是壞消息,工業區和物流園區的火災愈演愈烈。南郊的監獄發生亂暴,極可能會形成一股暴力力量。
當然也有好消息,最大的資本公司堡壘公司將每天向東城庇護所投放大量物資。同時正在招募僱傭軍和志願人員,準備在後天市的西南北三處郊區建立收容所。點點直言不諱說明目前沒有力量拯救城市內的倖存者。
小武道:“爲什麼就不能反過來?有一種氣體能把喪屍毒死,而人類可以毫髮無傷。”
更大的壞消息是,全球各地發現了疑似喪屍病毒,大部分國家都採取了封關政策。短期之內無法向後天市提供更多的援助。目前正在討論建立海上永固庇護所的計劃,通過軍艦和貨輪,在後天市河海接受倖存者,並且將他們移到荒島上,每日提供必要物資。
小武道:“或者兩者皆有。”
由此小武也完全相信林霧來自未來,因爲林霧根本不知道破傷風菌的存在。幸虧林霧真的來自未來,小武的大部分問題得到了答案。
小武道:“作爲倖存者之一,我很感謝上帝,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
“我們也會大打折扣。”
“夜間不容易引起倖存者注意,喪屍視力在夜間會大打折扣。”
林霧不置可否,他是一位無神論者,但他尊重世俗宗教,原因是世俗宗教也會尊重他們。不過林霧知道在地球時代,宗教話題比地雷還可怕。不管怎麼說,小武信上帝也是好事,最少在面對死亡時,他能更從容一些。
“夜間?”
林霧笑:“我喜歡這句話,很惡毒的詛咒,也說明你心態很樂觀。”
根據專家們的推測,預計一千萬常住人口的後天市,有超過90%的居民已經遇難。
“治安呢?還有警察?”
舉例來說,林霧撬後備箱,在遊戲時期肯定能開,並且沒任何風險。這裡的鎖也能開,但大意的林霧的左手食指被生鏽的鎖割破。在遊戲中看一眼傷口即可,在真硬核模式則沒有提示,爲避免感染破傷風,小武說服林霧用酒精清洗了傷口,並且進行了簡單包紮。
點點臨時插播了一條消息,根據最新得到的消息,火災產生的毒氣體正源源不斷在城市上空蔓延,根據氣象動態,主要受害區域爲中城西區和西城,希望這兩個地方的倖存者準備應對這個不利的情況。有軍官通過電臺教導倖存者如何利用最簡易的物資自制防毒面具。如果實在沒有條件,就儘可能關閉門窗留在室內。預計72小時後將迎來強降雨,情況能得到有效緩解。
林霧解釋道:“還有電力,還有路燈,還有一些光線。我們手頭還有礦工燈和手電筒。我現在比較擔心地鐵線路內可能存有數量不菲的倖存者。如果沒有,也值得擔心,說明有不菲的喪屍。”
林霧道:“藍星爲英漢雙語體系,語言交流多用漢語,文字交流多用英語,主要是因爲漢語詞彙有時候難以理解,不適合嚴謹的文書。比如負增長,待富人羣,慢婚青年,摩擦性失業等等,幾乎每天都有新的詞彙被創造出來。”
“治安不錯,當然有警察。”
“法律體系呢?”
林霧道:“雙重一輕,故意犯罪和暴力犯罪會遭受懲罰性刑罰。比如搶劫屬於故意加暴力雙重犯罪,沒有意外的話基本就是死刑。盜竊財物分兩種,一種是預謀盜竊,十年起步。一種是見財起意,這類就屬於一輕,通常只是警告。但一生只有一次這樣的機會,第二次就不適用見財起意。”
小武問:“比如我和小美結婚後,我一不小心爲了照顧其他女生,莫名其妙,稀裡糊塗,哈哈哈哈,你懂得。會受到什麼懲罰?”
林霧道:“沒有刑事處罰,但會遭受嚴重的民事處罰。如果小美願意,你要淨身出戶,每年支付懲罰性賠款,持續五年左右。”
小武:“那不結婚不就好了嗎?”
林霧點頭:“是,不過未婚者社會待遇低。結婚可以抵扣一半的個稅,家庭優先獲得醫療排期。比如你是單身狗,你死了沒人會傷心,一些特殊手術就要靠後排,基本上排不上。你有家庭,伱死了你的配偶會傷心,因此你的手術就會朝前排。一般人都會結婚,畢竟離婚也很簡單。法律禁止的是你在已婚狀態亂來,並不禁止未婚亂來。”林霧對目前地球情況也很好奇,兩人一邊幹活一邊問答,倒也不寂寞。
4號白天一切平靜如水,一直到晚上十一點。
此時兩人已經入睡,被停車場傳來喊叫聲驚醒。兩人起牀,拿上武器拉開簾子朝外看了一眼,戴上自制防毒面具開門下車上瞭望臺。空氣質量較差,能見度也不高,但還是可以看見50米外,三名倖存者正在與喪屍進行搏鬥。
三人的武器是棒球棍、鐵鏟和帶彎頭的水管。周邊喪屍被聲響吸引而來,三人沒有任何生還希望。
“他們怎麼進來的?”大門後門都不可能正常通行,唯一進入停車場的途徑是通過護欄。想到這裡林武兩人都有些擔心,不清楚他們是不是破壞了護欄進入停車場。倒不是擔心喪屍會通過缺口進出,而是擔心倖存者會通過缺口進出。
三名倖存者很快加入喪屍大軍,小武苦笑道:“我第一個念頭想到的竟然不是去救他們,而是恨不得他們早點死,別到處跑,以免把喪屍帶到我們住所附近。見到同類心中沒有同情心,沒有憐憫心,我的人沒變喪屍,我的心比喪屍還狠毒。”
林霧道:“愛人先愛自己,我們得出去看看情況。”
“現在嗎?”
林霧指:“他們應該是從東南方向過來的。”
“現在?”
“對啊。”林霧道:“我們必須瞭解他們進入停車場的辦法。再者,夜晚的喪屍目視能力遠低於人類。”
“但是他們聽力和人類無異。”
“走吧。”
“你還真勇。”
兩人鑽過警戒線警報,從西南位置,順着幾乎沒有喪屍的南面環繞。途中林霧舉起右拳,小武險些撞上林霧,伸頭一看,一隻人型東西在十米外。看不清楚是面對還是背對自己,甚至只能通過它輕輕搖動身體勉強判定它爲喪屍。
林霧蹲着靜靜看着喪屍,小武萬分不解:你想用鐳射眼燒死他嗎?
林霧確定喪屍頭部方向後,做個朝下壓的手勢,讓小武等着,自己貓腰一步步踩實了慢慢靠近喪屍。期間腳踩到小石子發出一點點聲響就引惹喪屍回頭,林霧立刻蹲下,和陰影融爲一體。
這看得小武大氣都不敢出,由衷給藍星人點贊,膽太肥了。
林霧繼續上前,靠近之後站起來反手用自制匕首插入喪屍的後腦。此時小武心都揪起來,下一步他自覺自己萬萬做不到。只見林霧雙手懷抱住喪屍,輕輕的把喪屍放在地上。林霧揮手,小武忙跟上。
林霧回頭靠近小武,小武下意識後退,尷尬的一指喪屍,表示林霧應該洗個澡。林霧指側面,小武走到車邊朝右側看,林霧一把抱住小武,嚇的小武險些魂飛魄散叫出聲來。轉頭看林霧得意的笑,小武惱火將他一把推開。
側面十米護欄處架了兩個一字梯,顯然三個年輕人是通過人字梯進入停車場。外面的人字梯邊還有兩位女生,她們正探頭探腦的朝停車場裡面看。
怎麼辦?小武看林霧,梯子必須拆掉,否則明早附近會有更多幸存者看見梯子,通過梯子進入停車場。且不說安全區資源不夠養活他們,他們也可能做一些很不好的事。林霧回頭觀察,發現最近的喪屍也在三十米外,於是林霧拿出手槍。
小武忙攔住,用眼神問:幹嘛?
林霧做動作,表示要幹掉她們,再抽掉一字梯。
小武伸出四根手指,點下頭,表示四個人可以的。
林霧搖頭,表示不同意:我都嫌你多餘。
小武做停止手勢,表示自己態度很堅決。
林霧在小武耳邊道:“一個條件,明天晚上我一個人走。”要麼你和我一起走,要麼你留下來照顧兩位女生,既然博愛那就別隻是嘴上說說。
小武看了看女生,猶豫片刻點頭同意。
林霧揮手,讓小武去。
小武摸到護欄邊,嚇了兩位女生一跳,而後雙方開始溝通,其中一位女孩哭了起來,小武和另外一位女生連忙安慰。林霧已經做好隨時跑路的打算。他沒背阿卡槍袋出來,也沒帶衝鋒槍袋子,唯一的火力只有一把手槍和兩個彈匣。
過了五分鐘左右,兩位女生攀爬過一字梯,再順着一字梯下來,幫小武扶住一字梯。小武爬上一字梯,將外面的梯子抽起來放到護欄內,回到護欄內,將兩個一字梯放在外面看不見的位置,接着過來與林霧匯合。
女生要說話,林霧制止了她,朝營地方向指了一下,四人順着原路回到了營地。進入房車,打開燈,這時林霧纔看清楚兩人的長相。短學生髮型女生清純安靜,她名叫小靜。長頭髮馬尾辮女生活潑外向,她名叫小辮。
她們和三位男生都是大學新生,各自租住在距離停車場三百米的公寓中。由於日常不煮飯,家裡食物缺乏,今天他們已經吃完了所有的存糧。經過商議,決定趁夜搬到停車場處。
小武善意的送上食物,安慰兩位姑娘,林霧坐在椅子上,腳架茶几睡覺。見林霧不管事,小武只能由自己安排住宿,他把牀讓給兩位姑娘,椅子被林霧佔據,他只能睡在過道,但沒有多餘被褥。小武和林霧不同,林霧穿的是帶帽子的厚衛衣,他是薄長袖。
躺在冰涼的過道中,小武才理解林霧的想法,連睡覺保暖資源都不足,怎麼去幫助他人?自己家人都快吃不飽,還要救濟他人,精神自然是好的,但從結果上來說並不好,因爲可能導致大家全部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