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元把凳子又給劉千舟:“坐着,你別蹲着太累了,你現在不比以前,做什麼都要小心一點,我出去再拿個小凳子進來。你趕緊坐着,別一不小心就摔了,地上這麼多水。”
劉千舟聞言,垂眼看地上,確實很多水。這才擡腳,坐在小凳子上。
李麗元那話說完就出去了,劉千舟拿着舀水的勺子裝着水給淋在松子肩膀上,她肩上搭着張毛巾,這樣能夠更保溫一點。
“寶貝,你泡多久了啊?”
“一會會兒。”松子說。
劉千舟看着松子的耳朵,輕輕給她揉着已經溼透的頭髮,怕她頭感覺涼,所以拿着毛巾給她擦頭,將水擦乾,小心避開耳朵。
這麼可愛軟萌的小寶貝,爲什麼耳朵會有問題呢?
也不知道這個助聽器,什麼時候才能夠拿掉。
劉千舟親了親松子的小臉兒,低聲說:“媽媽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再也不缺席你的成長,一直陪着你長大。”
當年把松子抱回來的時候,她還是一小點兒呢,一點點大,眼睛跟兩顆黑葡萄一樣,特別水靈和乾淨。
她的世界那麼幹淨無暇,希望她能在這個家裡不受半點傷害的長大。
松子拍着手傻樂:“好啊,媽咪不走最好了,最愛媽咪。”
劉千舟給松子澆水,李麗元拿着凳子走進來:“今天珍珠是開車去那邊接的他們是吧?”
“嗯,開飯了纔到,她公司到大院那邊還不算遠,回家就遠一點。”劉千舟說。
想起今天白天的事兒,劉千舟又道:“二嬸家又鬧了些事情出來,好在今天都解決了,不然啊,今晚上又得多少人睡不好了。”
李麗元意外,“二房又鬧出事兒了?哎呦二房那些人也真是的,隔段時間就出點事兒來,還是爲了那個孩子的事兒吧?結果出來了了沒有,結果怎麼樣了?該不是結果出來了,二太太又着人去搶孩子吧?”
劉千舟道:“孩子的結果,應該還得幾天,今天是別的事情,是新月學姐做了些事情。前兩年新月學姐不是盤下了家美容院嗎?我婆婆就想着幫二房,就去了他們家美容院做護理。平時二嬸也是有事兒沒事兒就跟我婆婆推銷,讓她買東西。”
“買東西?買什麼東西,不是做美容的?”李麗元問,這個她有點奇怪。
劉千舟極少數會讓美容師上門給她推拿,因爲長期伏案工作,她肩背勞損特別嚴重。
上門給劉千舟做了,劉千舟偏讓李麗元也做一次護理。
所以李麗元只知道這護理跟買東西沒關係,不就是別人幫你按壓按壓嘛,還能買什麼?
“就是美容產品,美容院的,會先讓你買一些產品,然後美容師就用你買的產品給你做肩頸或者做臉和全身。二嬸他們什麼新產品來了,都勸說婆婆買,兩年來不停買的,買了四百多萬的產品,全囤積着。”劉千舟道。
李麗元吃了一大驚:“四百多萬?!那是買了一座山的東西啊?堆得下不?”
天啦天啦,這可真是有錢人的做法,什麼好東西一買就買個幾百萬的屯着的?這不是搞笑嗎?
劉千舟點點頭:“是啊,我們聽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去消費,就推銷產品,讓你買東西,聽李嫂說,婆婆之前在新月學姐他們美容院剛開張的時候,每個星期都會去兩次,而每次去都會買東西。到底買了多少東西,我現在也沒看到,我只看到消費的但單據,很厚兩疊。都是李嫂收着的。宋江大哥家今天也在家裡,他就給粗略加了一下,消費了四百多萬。”
李麗元一臉的驚訝,真是長見識了。
“不是,親家母是傻的嗎?買那麼多她用得完嗎?人家是賣東西的,人家鐵定讓你使勁兒買,多多的買啊,這還能有什麼說的?但她自己沒個數嗎?自己買了多少,能用多少,買那麼多,就不要買了啊。你那個婆婆也是個傻的,人家讓她買,她就買,看你這麼好說話,那不得店裡來什麼東西就給你推銷?”李麗元連聲感慨,連連搖頭。
松子呵呵說:“那個、姑姑她都跪下了,一直哭一直哭。”
李麗元擡眉,“跪下了又是什麼意思?”
劉千舟說:“就買東西也就算了,新月學姐賣給我婆婆的東西還比市價貴了十倍以上,甚至幾十倍。兩千多的產品,給婆婆就是幾萬塊,十倍、幾十倍的價格賣給我婆婆,這就是他們有什麼東西都要找我婆婆的原因。”
李麗元再次開了眼界,“雖然說親家母是有點兒傻得過頭了,但二房的人這麼做是真的過分了。他們顯然就是專門針對親家母的,知道她不差錢兒,幾萬塊消費還不是小菜一碟。但這做事方法就過了,不論是不是自己家人,你這開門迎客,還能做差別對待。這事確實不值得原諒。”
“嗯,所以這事情今天又被拆穿了,二嬸一家下午離開大院那邊,回去想了辦法,晚上又過來道歉。誠意倒是有,我婆婆就原諒他們了。”劉千舟聳聳肩:“要不是他們晚上過來給了個態度,今晚上我們怕都得失眠。”
“這事兒,幾百萬的事兒,親家母說原諒就原諒了,還是太草率,不應該這麼輕易就不追究了。做錯了事情,就應該讓他們知道錯。不然不追究,平平淡淡過去了,那一輩子都記不住這個事兒。”李麗元嘆氣:“得讓人知道教訓才行。”
劉千舟說:“連二叔都回來了,他們一家人晚上過來,一到,學長和學姐兩人就往我公公和婆婆面前跪去了。都是成年人,下跪認錯也是真豁出去了呀。都是一家人,誰也不是真想爲難他們。而且他們將這兩年我婆婆所有消費收零爲整,辦了張四百三四萬的銀行卡給我婆婆,還要給一些合適我婆婆用的產品給她試用。已經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加上一家人的誠意,我公公本來就不準備爲難人,婆婆還收了他們做出讓步的錢和東西,所以就算了,一筆勾銷了。”
“親家母還收了東西?”李麗元問。
劉千舟點頭:“是啊,說是就要讓他們記住。什麼都不收,簡單說幾句話,是記不住的,所以退回來的錢和補償,都要了。倒覺得婆婆做得很對,就是公公不太滿意,他不願意看婆婆收下二嬸的東西。”
李麗元一愣:“爲什麼?這事兒要是換個人,二房的人就該進監獄了。就當花錢消災,這事兒二房態度很對,親家母收下錢和東西也是對的。對晚輩,就不應該縱容,特別是這樣的大錯上,這可是良心和道德的問題。”
劉千舟笑笑:“公公畢竟是大哥,是一家之主嘛,還是更願意看到一家和氣。而且,他們又不缺那點兒錢,根本就不稀罕。只想二房的人知錯就行,那點兒錢和東西,公公是沒看上的。”
“你那個公公也是,就是太縱容低下這些小輩了,這樣下去不成,看現在這不就出問題了。”李麗元道。
“大概,也是年紀到了這裡,更不願意去計較一件事情,特別是跟自己的家人。今天還說二叔的事了,婆婆說他愛玩兒,讓他別再玩兒,多回家照看家裡,二嬸嫁了他這麼幾十年,他就沒有主動爲家裡承擔過一份責任。我們都覺得婆婆說得沒錯啊,但公公還是袒護二叔,說二叔年輕時候沒有好好鑽研圍棋,現在兒女都長大了,都能獨當一面撐起一個家,這個年紀了還有什麼理由要求他不要玩?”
劉千舟小聲說着,也是怕宋城忽然出現,聽到她背後議論他家的事兒,省得尷尬。
李麗元連聲感慨:“這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當家的大哥這樣縱容,二房的老二他能不張狂?”
李麗元隨後讓劉千舟拿着浴巾給松子裹起來,抱着出去放在牀上,先用被子給捂起來,再把之前就準備好的衣服拿出來,用風筒吹熱,然後再給松子穿上。
擔心她晚上踢被子,自己滾出被子外,所以冬天都給她穿得很厚。
劉千舟坐在牀邊,李麗元再道:“德行的養成,還不就是一次次的放縱下才能養成?當初一開始那個老二出去,就應該制止,第一次制止了,還能有他後面的折騰?”
“不過,二嬸雖然可憐,可二嬸從來也沒真正管過二叔,不然用等到現在別人爲二嬸討回一個公道?”劉千舟說。
“也是咯,女人嘛,婚姻的事兒,都是自己的選擇,誰都沒責任。”李麗元說道。
劉千舟說:“好在啊,今天鬧了這麼大的事情出來,又及時解決了,要過一個夜,不知道大家能怎麼樣。”
“你趕緊去睡覺,別人家的事兒,聽聽就行了,你也別多那個心裡去關注,鬧得自己精神都不好。你去休息吧,明天還得出門。對了,明天你們是上午還是下午出去?”李麗元問。
劉千舟道:“我不去了,小寶說他可以帶子華去海洋世界,他還想帶子華去學校見見,子華還沒去過學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