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新月忍不住笑問,“那現在,楊凝霜懷上了嗎?還在打針吧,我看到她發動態了,她都已經失敗幾次了,選擇試管嬰兒也不是那麼輕鬆啊。”
二太看向女兒,“還沒成啊?成沒成我就不知道了,但人家說,是簽過協議的,所以雙胞胎也是遲早的事。”
宋新月沒再說話,二太頓了下,又道:“畢竟是兩個孩子呢,哪裡有那麼容易,應該是需要一點時間的。也能理解,不過,老三家裡是那樣的情況,也能夠理解,咱們家的還沒生,生了過後再計劃也一樣,現在國家政策開放了,沒有以前那麼緊迫。”
宋新月擡眼,“媽,別想那些了,我是不可能去做試管的,我能生,爲什麼要去做手術?那對女人身體也是一種摧殘,你知道女人每個月只有一顆卵子出來,但是想要取卵子,是要打排卵針的。一個月原本是排一顆卵子,打針後排幾顆卵子出來,那真不會對身體有什麼傷害嗎?只是醫生沒跟你說而已。那就是違背生命規律的,所以,不用問誰問什麼專家,想都知道。”
二太太動了動,欲言又止,她道也是知道是要打什麼針的。
只是沒有這麼清楚,畢竟自己家裡沒有人去做過,所以也就只是聽了好處。
“倒也是,做什麼都沒那麼容易。”
二太話落,宋新月的手機響了。
她在家裡手機是放在桌上,離自己遠遠的,怕對孩子不好。
宋新月前些年有過一個孩子,但是孩子沒保住,所以這一次懷上,加上年紀也三十有多了,所以很注意。
那邊小李嫂趕緊把手機遞給宋新月,小聲說了句:“是姑爺的母親。”
手機上名字顯示是“東宇媽”,小李嫂話落手機放在宋新月手上。
宋新月聞言眉頭下意識皺了皺,隨後接通電話。
宋新月跟婆婆從來就沒有過客套,向來有一說一,所以於母電話打過來時,宋新月直接就問什麼事兒。
然而對方聲音出來,卻是公公,宋新月有些意外,倒也是第一時間想起,公婆用的是同一個手機。
“哦,爸,什麼事?”
對面二太看着女兒,也很關心於家究竟是說了什麼。先讓兒媳婦上門,緊跟着老的來電話,這是打算把無賴精神發揮到機子了?
宋新月聽着電話裡頭唉聲嘆氣的自責,最後又是苦苦哀求。
講真,一個老人家這麼低聲下氣的對自己說話,宋新月心底是有些不那麼好受,她現在也要當母親了,特別是孩子有了胎動之後,她漸漸進入了母親的角色。
所以,將心比心,都是爲人父母,有誰能真正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困於危難?
宋新月一直沒有說話,隨後開了免提。
於父還在輕聲感慨,他說:“這麼多年來,都是我們的錯,因爲東宇有能力,所以慣着東洋,養成了現在不論發生什麼,都會找你和東洋。我跟東宇媽本來打算這一次是無論如何都不再幫着東洋,背後找你和東宇的。可是,新月啊,你大哥這次是真的惹上大麻煩了。我們應該給他教訓,但能不能先保住他的命啊?新月,我們於家,欠了你太多太多,要不是沒有你,真的,我們於家也不會有今天的日子。其實我們每一個人心裡都是感恩的,感激你和你的家人對我們家的寬容和容忍……”
宋新月將手機放在了桌面,微微後靠,並沒有多說話。
二太臉色不是那麼好看,看着宋新月,又掃了眼桌上的手機,心底輕哼:於家爲了達到目的,是面子裡子都能往地上踩啊。
二太道:“李嫂,去廚房看看,燕窩熬好了沒有。”
“是,太太。”
擴音收音了,那邊於父顯然聽到了這邊的聲音。
感慨聲落,壓低聲問:“新月啊,你那邊是在忙吧?那我就不打擾你了,那什麼,今天就是最後期限,你要是有時間,就跟、東宇商量商量?”
宋新月本想出聲,坐在對面的母親輕輕搖頭,宋新月停頓兩秒,隨後道:“我這邊在忙呢,空了在說啊。”
宋新月直接掛了電話,二太輕笑出聲。
“於家爲了達到目的,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宋新月沉默着,她是不想幫,於東洋算哪根蔥啊?她巴不得於東洋出事兒呢。
可,公婆這電話都打到她這邊來了,很顯然他們也會打給於東宇。
如果她不跟於東宇提這事兒,於東宇那邊又得知了,在今天這最後一天的緊急關頭,她沒有說,於東宇心裡會怎麼想?
覺得她心裡還是把他當外人,於家的大哥性命跟她無關,萬一那邊守着要錢的人沒拿到錢,真對於東洋做出什麼事來,那這責任最後是不是落在了她頭上?
宋新月臉色不是很好,問她媽:“媽,我是不是要給東宇打個電話啊?”
“打什麼?現在給東宇打電話,那不誠心讓他不能好好工作?等他下班回來再說吧。”二太道。
宋新月道:“剛纔打電話的是公公,東宇他爸就算我去他們家的時候,都很少說話的。今天打電話來說了這麼多,我要是這眼下一個電話都不給東宇打,東宇知道後會怎麼看我?”
“不會的,你也是爲了他好,誰都有事情做,你也是爲了東宇考慮。”二太道。
那於家的事兒,你那麼熱心,人家會領情嗎?
都是些白眼兒狼,還不是有事情纔來找你,沒事兒的時候,人家還記得你是誰?
自己女兒懷孕這麼久,那於家可有什麼表示?
於東洋的媳婦從懷孕到生產,於家老兩口可是在設備前前後後的伺候着,那樣的情況,於東洋兩口子有什麼事兒,老兩口上心就算了,你們對兒媳婦是什麼樣的,於家人自己心裡沒點兒數?
出事了還好意思上門來,二太真是覺得這於家人貪得無厭。
“平時對於家沒有任何指望,他們過他們的,我們過我們家的,東宇不論往家裡拿多少,我們可都沒有干涉任何。那些還不夠,他們也太貪得無厭了。出事兒了自己不解決,下意識又來找我們。把我們當什麼了?新月啊,於家那種人,不能慣的,就是你們平時太好說話,所以現在他們出了任何事兒,都來找你。”
二太語氣平淡中帶着不悅,一次兩次幫了,接下來什麼事兒都想着宋家,把宋家當他們於家御用的了吧?
宋新月遲疑,“公公電話都打到我這裡了,他們肯定也是給東宇打了電話的。要是我不提,東宇會不會誤會我不關心他家人?”
“那是他的家人,怎麼要你來關心呢?要你關心可以,可首先是得他們先關心你啊。於家在你懷孕後,有過任何表示沒有?你生的也是於家的骨肉,他們能夠當沒事兒發生,你多那個心做什麼?”
二太話落,看着女兒遲疑的臉,隨後又嘆氣道:“新月,你自己想啊,就算東宇問起你來,難道你就很理虧嗎?你不用理虧啊,於家怎麼對你,你就怎麼對於家,是不是?”
宋新月點頭:“話是這麼說,但這事情今天可能是真的很着急,包珊珊也說是最後一天,剛纔公公也說了最後一天。那些要錢的人,沒拿到錢,萬一真把於東洋弄死弄殘了,這責任是不是會怪在我頭上?我怕到時候解釋不清楚啊。”
這事情仔細一想來,還不小,宋新月是不想因爲這點事情影響她和於東宇之間的感情。
“因爲於家那點兒破事兒來,而影響了我和東宇之間的感情,那也太不划算了。”宋新月冷聲說。
二太看着女兒,“那你想怎麼樣?現在就給東宇打電話?”
“我現在打一個吧,不管怎麼着,我得跟東宇說一聲。”
“於家什麼事都能找上我們,於東宇哪裡是他們於家的兒子啊,我看是專門爲他們於家擦屁股的吧!”二太怒哼。
宋新月看了眼二太,自己母親那話把宋新月給說生氣了。
“我也不想管於家的破事,我也知道於東洋那兩口子的事兒,和於家老兩口的事兒,不論大小都會找上東宇。找東宇無非就是錢嘛,反正我們也不缺那點兒,能拿錢解決的事就給他們好了。不論如何,東宇是在於家長大的,我不可能去勸東宇不要理會於家啊,是不是?”
宋新月憋着一肚子的氣,語氣是急了,但也沒有針對母親的意思。
“但這事情咱們可以緩一緩,最後關頭再出手。我們是不能阻止東宇幫襯於家。可也不能這麼縱容啊,這讓會讓於家人覺得我們宋家沒有底線,你看不論是於家的誰出事兒了,人家都能冠冕堂皇的上門要錢,要我們去解決啊。他們那種強硬和理所當然的態度,不就是把宋家的幫助當成應該的了嗎?你怎麼還不明白?”二太壓低聲音道。
宋新月也明白母親的意思,不是不幫,要最後的關頭出手。
可她怎麼知道什麼時候是最後關頭?
宋新月搖頭,解釋說,“媽,別的事情能拖的當然沒問題,但今天這事兒,好像挺嚴重。於東洋出了車禍,還在醫院,一堆人圍着他,他現在任人宰割的魚肉,萬一我一拖,對方把他胳膊卸了,或者阻止醫生給他醫治呢?我不希望我和東宇之間因爲那個人產生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