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秋雲看了眼金陳鄲,再打量金陳鄲的穿着,確定這孩子家庭條件一定不差。
她雖然不喜歡往自己身上大把花錢的小姑娘,可轉頭想想,這年頭,哪個小姑娘不好美?
“我來找劉千舟,你跟她同宿舍是吧?”樑秋雲問。
金陳鄲笑着點頭:“是啊。”
“帶我去你宿舍找她。”樑秋雲怒氣衝衝道。
金陳鄲笑着搖頭:“阿姨,那您能告訴我您這袋子裡是什麼東西嗎?”
如果拎了把刀子,那她可不敢把人帶進去。
樑秋雲看着金陳鄲:“沒什麼,給那臭丫頭的東西。”
金陳鄲親密無間的靠着樑秋雲的肩膀,半撒嬌道:“阿姨您得告訴我是什麼,經時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阿姨,您不要怪我多管閒事,如果您是來爲難劉千舟的,可千萬別,您消消氣,我請您吃飯,逛街,陪你一整天,只要您消氣……”
“你跟那丫頭關係很好?”樑秋雲冷着臉問。
金陳鄲搖頭:“說好也不好,說不好可也是一個宿舍的。”
“不勞你了,我自己找去。”樑秋雲冷着臉離開。
金陳鄲趕緊追上去:“阿姨,您聽我說,我阻止您,不是爲了千舟,而是爲了您。您想想,經時現在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如果知道您來學校找千舟,他會冷靜得了嗎?爲劉千舟,經時連命都不要了,阿姨,您要爲經時想一想,至少現在不能來找劉千舟啊。”
“我兒子都只剩半條命了,我能眼看着那賤丫頭過得越來越舒坦?”樑秋雲怒了。
金陳鄲笑着抱住樑秋雲的胳膊:“阿姨,我一看您就特別親切,覺得您跟我媽媽一樣,所以,我希望您好好的,每天都開開心心,不要被這些小事情打擾了心情。您這樣天天生氣,會長皺紋的哦。”
樑秋雲沒有女兒,可哪個當媽的都想要個貼心棉襖。
所以金陳鄲這自來熟的討好,一開始樑秋雲反感,到現在,居然也習慣並且享受了。
“你個小鬼靈精。”樑秋雲語氣鬆緩下來。
金陳鄲再趁機刷好感:“阿姨,您就當是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當爲了經時,您也不想經時還在修養中,又出什麼事吧。”
樑秋雲嘆氣:“不是我容不下那賤丫頭,是她不知好歹,心腸還歹毒,那種人,沒了爹媽就對了。”
金陳鄲笑了下:“我知道阿姨心腸好,我是不想阿姨再爲劉千舟生氣,也不想經年哥哥在爲經時的事分心,他現在特別忙,因爲馬上要入職了。”
樑秋雲回過頭來:“你跟我們家經年到哪一步了?家在哪?放假約你父母見個面吧。”
樑秋雲想着,老小的事兒可以放一放,但老大這翻年就二十六了,也該考慮這個事兒了。
樑秋雲是想結交雲都豪門,娶個有背景的媳婦可比一般的要讓兒子後半生順多了。
但轉念一想,家世好的,那脾性好嗎?
眼前這丫頭個性好,說話輕輕的,目測家世條件不差,她真跟經年好上,那也不是不行。
金陳鄲當然聽出了樑秋雲話裡的意思,驚喜之外又心虛。
“我……我是外地人,爸媽可能不一定回來雲都,他們平時都很忙,我也不忍心打擾他們。”
“父母是做什麼的?”樑秋雲繼續問。
不來也好,經年都沒親口跟她提這事兒,這就要雙方父母見面了,那也草率着急了點。
金陳鄲模棱兩可的回了句“做生意的”後,立馬岔開話題:“阿姨,我帶您去吃飯,學校附近就有一家很不錯的餐廳,雖然餐廳不大,但菜色都不錯,您一定不能錯過。”
金陳鄲陪了樑秋雲一天,沒提懷孕的事兒。
樑秋雲到了醫院,意外見到半個月沒見的大兒子。
“經年啊,你怎麼來了?”
樑秋雲手上袋子已經被金陳鄲換了,裡面是條三千塊的銀狐領子。那條領子可隨意搭配在任何大衣外套上,當然,容易搭配是其次,重點是價格貴得喜人,那是金陳鄲送她的。
樑秋雲氣沖沖的去學校,卻美滋滋的回來,可以說樑秋雲是徹底被金陳鄲這條銀狐領子給俘獲了心。
趙經年看着母親高興歸來,眼神帶着疑惑
“媽……”
樑秋雲撞見大兒子,臉上喜色也藏不住。
“你怎麼過來了?這段時間不是說很忙?”
樑秋雲連病房都沒去,拉着大兒子在走廊說話,迫不及待給兒子展示金陳鄲送她銀狐領子。
“好看嗎?陳鄲那孩子非要送給我,說很襯我的膚色,帶着年輕了不少。”
樑秋雲喜不自禁,趙經年一聽提到金陳鄲,眼神慌張。
“你見過她了?”
樑秋雲聞言,將東西從肩上取下來,整齊疊放在包裡,再看老大。
“你對人家姑娘是怎麼個意思,跟媽說說。如果沒那個意思,那以後媽可不能再拿別人的東西。”樑秋雲道。
趙經年頭疼:“媽,就是普通朋友,你怎麼還要別人的東西了?我們家又不缺那點兒。”
“人家孩子也知道我們家不缺那點兒,所以才放心買給我的。如果我們家缺的,她再送給我,那不就是故意的?”
樑秋雲坐下身,累一整天了。
“我看那孩子是個好的,家境應該不差。”
話落樑秋雲又擡眼看自己兒子:“關鍵啊,人家對你是一片真心,可比劉家那白眼兒狼有心多了。”
“媽,你怎麼又扯上千舟了。”趙經年在母親身邊坐下,臉呈灰色。
樑秋雲側目看着兒子:“我扯上她是她福氣!那白眼兒狼要有陳鄲一半的好,我也不反對經時要她了。”
“媽,您今天去雲大,見到她了?”趙經年忽然低聲問。
樑秋雲臉色冷下去:“見什麼見?肯定早知道我要去找她算賬,所以早早躲起來了。不是陳鄲出現,我還在學校四處找她呢。”
趙經年心底慶幸,沒見到就好。
“那、金陳鄲有沒有跟你提別的事?”
樑秋雲橫了眼兒子:“想問什麼就直問,想說什麼就直說,我是你媽,你還遮遮掩掩的做什麼?”
趙經年沉默片刻,隨後壓低聲音問:“媽,金陳鄲有沒有提到我?”
樑秋雲一聽這話,眼裡透出幾分欣喜。
“喲,看來你是對她有心了啊?”
趙經年埋着頭,沒正面回答:“沒提到我嗎?”
樑秋雲細看趙經年側臉:“怎麼,失落了?你個臭小子,人家呀,半句不離就是你。我看着姑娘不錯,你好好跟人家處着,等人畢業了就結婚,要麼趁着感情穩定的時候,把婚訂了也成。”
趙經年牴觸的皺眉:“媽,學校裡還有點事,我得先走了。”
樑秋雲擡眼:“嘿,你這臭小子……”
“經時出院的時候我會過來,到時候你給我個電話。”趙經年走了兩步又回頭說。
樑秋雲嘆氣:“行行行,你去吧。”
大兒子是工作狂,不着家,但要娶個脾氣好溫順聽話的媳婦回來,那也是美事一樁。
趙經年走出醫院立馬去了雲大,金陳鄲剛好還在學校,倒是意外趙經年會因爲她來雲大。
人在校門口站着,金陳鄲可以走得很慢,趙經年見到她時,主動朝她走去。
他真沒料到金陳鄲見到他媽,卻沒將他們的事情說出,這令趙經年很意外,並且開始反思自己。
如果金陳鄲真有心算計,就該在見到他母親時候,把這事說出來,可她並沒有。
金陳鄲見他朝她走來,她索性停下了腳步,原地等他。
距離近了,她微笑着,“你怎麼來了?”
“有點事要問你。”趙經年在她面前停下,開門見山道。
金陳鄲笑說:“有種做夢的感覺,我沒想到有一天你出現在這裡不是因爲千舟,而是因爲我。”
金陳鄲這話,令趙經年心底有愧。
“那天的話,我向你道歉。”趙經年壓低聲音道。
金陳鄲搖頭:“沒關係啊,我沒放在心上,沒關係,反正……我知道喜歡的是千舟,我明明可以推開你的,可因爲我控制不住對你的感情,所以我……”
她埋下頭:“我也有錯,不全怪你。”
“對不起,那天的話傷害了你,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今天過來,就是來跟你道歉的。”趙經年認真道。
除了道歉,主要還得商量下這個孩子怎麼辦。
現在生下孩子是不可能的,他想都沒想過。
所以,他希望,她能把孩子打掉,一切費用,他來出。
金陳鄲目光委屈中有隱忍:“沒關係,我、我沒有怪你。只是,但是我得知懷孕,我自己也嚇到了,所以才急匆匆的去找你。我也是嚇慌了,沒顧及你的感受。如果是現在,我不會去找你,我會……自己想辦法。”
她說着,聲音越來越輕,隱忍的看着地面,不與他有目光接觸。
趙經年道:“我過來找你,也是因爲這件事。陳鄲,你現在還小,你還年輕,還要上學,能不能……”
“可以的,你別擔心,這幾天我已經想清楚了。本來不該有的……”
趙經年動了惻隱之心,她越這樣說,他越覺得對不起她。
“那,你看你什麼時候有空,我陪你一起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