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左翼在宋城用早點的時間過來,將東西取走送去了宋城的別墅。
早餐桌上擺着三屜包子,灌湯包、小籠包以及流沙包。
這是德園最著名的早點,除了包子,還有水晶蒸餃以及三塊蒸糕。
這是劉千舟比較中意的早點,吃着香噴噴的包子,再喝一碗小粥,配上一點小菜,那就是無敵幸福的事情。
宋城瞭解劉千舟的喜好,但這喜好是五年前的。
今天再照樣給點了這些,她依然喜歡,這令宋城心下暗暗歡喜。
劉千舟在給奈傑爾介紹,國內早餐豐富多樣,一般常吃的就包子,然後豆漿油條小白粥等等。
除了這些大街小巷的,還有不少花式早點,以及各地民俗風俗裡早餐習慣,聽得奈傑爾大呼來值了中國,這回來,一定得吃個遍。
劉千舟忙笑說:“是啊,你必須得好好吃個遍,不然太對不住你這走這一趟。”
她太瞭解奈傑爾這人的個人,不是說懶,他在個人專業領域是很勤奮認真的。
但他是個極其不愛出門的年輕人,走出國門就更別提了。
劉千舟不停在給奈傑爾介紹國內著名小吃,著名景點,有哪些傳奇之處。
奈傑爾聽得都按捺不住,“不成不成,這次陪你回家鄉之後,你別攔着我,我一定要走遍名川大山,吃遍五湖四海的美食,賞遍美人美景,這樣,我就算死在中國,我也值了。”
劉千舟一愣:“你瞎說什麼?什麼死不死的,世界如此美好,你還儘想着死,可不可惜?”
“可惜,可惜,特別是來了中國以後,我就更不想早早死去。以後我能在中國定居,要能在中國娶上一位妻子,那我的人生就圓滿了。”
奈傑爾這話,就盯着劉千舟說的。
宋城坐在一側,臉色全黑。
這眼下不得不打斷人說話:“千千,這位外國朋友也要陪你回鄉?”
劉千舟一愣,轉向奈傑爾:“你在雲都好好吃好好玩,我找我的大學朋友招待你,怎麼樣?”
“噢,不,我親愛的諾拉小姐,我對你最親愛的奶奶離開感到非常悲傷。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如果連你在最悲傷的時候,都不能陪在你身邊,我這個朋友就太不盡責了。”
奈傑爾惋惜的看着劉千舟,劉千舟這話還沒說出口。
宋城便直言出聲:“你想多了,有我陪着她,你不用擔心。再者,她的悲傷,也不用與你分享。”
奈傑爾看向宋城,目光中的詢問**出現。
“宋先生是諾拉的朋友,還是男朋友?”
劉千舟臉色一紅,“他……”
宋城卻半路截了話:“都不是,我是她的未婚夫!”
啥?
劉千舟驚愕,轉頭看宋城,“宋城。”
她語氣稍顯不悅,奈傑爾是她工作上的好夥伴,並沒有男女之間的關係,就連一點曖昧都沒有。
所以他說這話毫無意義。
奈傑爾搖頭,“我不相信,諾拉有未婚夫,她怎麼沒有告訴我?”
奈傑爾笑得坦然,可這笑容卻令宋城大爲惱火。
宋城看向劉千舟,眼神帶着警告。
劉千舟嘆氣,手搭在宋城手背,聲音壓低了不少:“奈傑爾是我朋友,很簡單的那種朋友關係,你不用跟他這樣。”
這令她有種宋城在暗暗較勁,企圖爭輸贏的感覺。
拜託,不要這麼幼稚好嗎?
劉千舟按着頭,目光落在還冒着熱氣兒的包子上。
不管了,先吃飽再說。
沒睡好,得吃飽,今天就送奶奶回鄉了,那也是她多年未歸的家,不知道還能不能住人。
劉千舟邊吃邊走神,腦中五年前的事情電影畫面一般快速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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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走得很不甘心,太多時間就在那一瞬間夾雜在一起,如潮水一般向她涌來。
五年前的人和事,都在發生變化,她還要追究,那就是她太小家子氣。
早餐過後,劉千舟一行去了殯儀館。
時間這麼早,李麗元夫妻倆居然就在殯儀館了。
這麼早出現在這,是昨晚睡在這邊?
李麗元紅着眼眶趕忙朝劉千舟走來:“千千啊,你來了,我跟你廖叔叔商量過了,奶奶最後走的時光中,也對我們一家三口很照顧,所以專程過來送她一程。”
劉千舟看了眼李麗元:“不用,我想奶奶不會高興。”
“你奶奶高不高興,我就不說了,可把奶奶請進公墓,你爸爸會想看到我,他想看到我們母女倆都好,你說呢?”
李麗元語氣放得很低,有點屈求的味道。
劉千舟無動於衷的看着李麗元,“不用了,我希望爸爸不要看到你。你帶着你現在的家人過去,我怕他會吐血,我不想我爸爸死不瞑目。”
宋城目光落在劉千舟頭頂,這傻丫頭,又在說胡話了,這脾氣還真是一點沒改。
李麗元被劉千舟這話一說,當即紅了眼眶:“女兒,我畢竟是你的親孃,你真要這對媽媽?”
奈傑爾震驚,看着劉千舟:“你有母親的?”
李麗元不滿的看着那老外,這什麼話?沒有母親她女兒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劉千舟並沒理會奈傑爾的話,依舊冰冷的拒絕着母親。
李麗元在原地站着,委屈又落寞的一眨不眨盯着女兒看,伏低做小,令人可憐。
宋城對劉千舟的家庭情況有一定了解,但並不清楚她對自己母親是什麼態度。
劉千舟與工作人員交談之後,在等候室等着。
李麗元讓廖慶生離開,這邊交給她就行。
廖慶生看着妻子,李麗元老遠瞅了眼坐裡面的大女兒,隨後推着丈夫往外走去。
“你不想想我們母女這麼多年沒見面,這裡頭的怨恨是三兩句話就能填平的?你得給我去跟那孩子討好的時間,感情都是相處培養的。她是我生的,我知道她不是石頭心。”
“我哪裡知道你這跟她走了,回頭一轉眼也跟去了米國。到時候你在米國好吃好喝,想過我和孩子嗎?”
廖慶生看着李麗元,他怎麼想這事兒怎麼有可能。
“當初你能狠心撇下她們,現在同樣能狠心撇下我和寶來。你這女人的心腸,我早就摸透了。”
李麗元心一痛,用力推了一把丈夫。
“我當初是爲什麼走的?那是那死鬼爹沒了,我不走我要守一輩子活寡,跟着那死老太婆活一輩子嗎?廖慶生,你說話得有點良心,這麼多年來,我有嫌過你窮?我有動過離開你的心思?廖慶生,你別不知好歹,我全心全意爲這個家,到頭來你一句話就否定了。讓我當年拋下孩子的是你,現在讓我去接近孩子的,還是你。既然你擔心我跟好孩子好了,那就不去吧,拿着飯碗出去討飯,總能討到一口吃的給寶來。”
李麗元邊說眼淚邊嘩啦嘩啦的流,她自己是磨了自己多久才說通要跟女兒討好。
她臉都不要了,爲了這個男人和小兒子能有幾個錢花。
來女兒面前晃悠,她想嗎?
“你要有出息,我何苦讓自己這麼受折磨?”
廖慶生沉着臉,不說話了。
“我就是沒出息,讓你跟了我,一天好日子都沒過。”
廖慶生說着給了自己一巴掌,隨後又給了自己一下。
李麗元看着,心不疼眼疼啊,趕緊撲上去保住丈夫的手。
“你幹什麼?傻子纔打自己!”
李麗元又心疼又難受,流着淚問廖慶生:“你說,你想咋滴?只要你說不要跟那孩子來往,我們現在就走,左右這些年,我們也過來了。也就是再過個十來年,把小寶養大,兒子出息了我們就能享福了。”
“不成!”廖慶生當即拒絕。
現成的錢不拿,出去要?他一快四十歲的男人,真能拉得這個臉?
“他爸……”李麗元怒了:“那你到底要咋樣?”
廖慶生道:“你女兒那,說幾句軟話就能拿到錢,不成你給她跪着,我看她給不給錢。”
李麗元臉子拉下去:“你當我女兒是三歲小娃是吧?你自己用腦子想想看,這麼多年沒見面,開口就要錢,人家會給?不給就算把頭磕爛了他也不會給。你自己想想吧,我現在在她眼裡就是個陌生人,如同現在有個陌生人在你面前磕頭,你講究會給人錢了?”
說話不經大腦的,“不是你去做的事兒,在你那兒,都成了分分鐘幾句話就能解決的事兒是嗎?”
李麗元臉色難看起來,眼淚也擦乾了。
廖慶生看着妻子:“我就是擔心你真跟她走了,我和兒子以後還怎麼活?”
李麗元一看丈夫示弱,心又軟了下來。
“我能跟她走嗎?跟她走去哪裡?我的家,始終是你和孩子,不能跟你們在一起,我過着還有什麼意思?”
李麗元想着自己聰明伶俐的兒子:“兒子是我的心頭肉,我怎麼可能爲了多年沒見的女兒,就拋下兒子不管?我做的一切,都是想兒子能好好過,讓他在學校裡吃飽穿暖,不受同學排擠。”
李麗元那眼淚又下來了,家裡就是這麼個情況,一想孩子可能在學校都吃不飽,心口又開始泛疼。
廖慶生嘆氣,“你去吧,經常想着孩子。”
李麗元擦了一把眼淚:“明天就週六了,你得留在這,不然還沒人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