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不知道怎麼的,好像回去就開始拉肚子又嘔吐,陳鄲已經帶着她去醫院了,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我們趕緊過去看看吧。”
袁雪麗說着,又拉樑秋雲。
樑秋雲放鬆道:“小孩子鬧肚子是常事,小毛病哪用得着全家人出動?”
袁雪麗着急得不行:“我大姐啊,你糊塗了?平時咱們可以不去,但今天得去啊,你忘記中午朵朵在家裡吃飯的事兒了?”
樑秋雲一聽,果然臉色黑了下來。
“到時候醫生一定會問最近都吃了什麼,有沒有吃不合適的食物,陳鄲一定會第一時間說你中午給孩子吃太多的事兒,你想想看,她是不是提醒了你好幾次,不要再餵了?”
袁雪麗說完,沒等樑秋雲怔愣回神,拉着人就出門。
樑秋雲上車後反應過來:“我喂孩子,那是因爲孩子想吃。後來朵朵不吃了,我也沒有再喂不是?”
“是,是我知道,但我們還是得去醫院看看情況。”袁雪麗說。
樑秋雲想了想,確實應該在去看看情況。
萬一金陳鄲把丈夫和兒子都叫去了,她不在場,丈夫和兒子就聽金陳鄲信口雌黃,那這個家,她還怎麼待下去?
“雪麗啊,我來開,你不方便。”
樑秋雲看袁雪麗那大肚子坐上駕駛組偶太不方便,肚子都頂着方向盤了,哪裡能好好開車。
“好,你來開。”
兩人交換了位置,車子直奔醫院。
到醫院之後,趙小平和趙經年還真都來了。
趙小平看着姍姍來遲的樑秋雲,怒氣不打一處來。
“你現在都還好意識過來?”趙小平上前,一把揪着樑秋雲衣服。
袁雪麗趕緊上前,硬把趙小平手板開,把樑秋雲擋在自己身後。
“大哥,有話好好說,你憑什麼打人啊?”
趙小平擋開袁雪麗:“這個毒婦乾的好事,我何止是打人,我殺人的心都有!”
袁雪麗心一驚,她是四小時前就接到電話說朵朵進醫院了,她故意拖到現在,就是不想讓樑秋雲第一時間知道。
不會在這四小時中間,孩子……出事了?
袁雪麗心一驚,肚子裡莫名其妙難受起來。
她趕緊捂着肚子,臉色有些發白。
趙小平見狀,嚇了一跳,後悔自己對着袁雪麗吼,當即上前扶她。
“雪麗,你怎麼了?是不是動了胎氣?”
樑秋雲還在雲裡霧裡的狀態,擡眼就看自己丈夫居然這麼親熱的扶着袁雪麗。
好啊,這段時間慢慢消退的疑心,瞬間翻倍膨脹。
“你個臭不要臉的狐狸精,你勾引我老公,我打死你!”
樑秋雲失去理智般朝袁雪麗撞過去,趙小平和站在另一邊的趙經年嚇得魂都飛了。
趙小平直接上前用身體擋住樑秋雲,身後趙經年直接接着快步後退的袁雪麗。
場面混亂嘈雜,再看去,趙經年已經扶穩了袁雪麗,而趙小平擋住樑秋雲,這當下手背被樑秋雲咬着。
趙經年嚇了一跳:“爸,媽,你快放開爸!”
樑秋雲眼一紅,一個用力,一咬一扯,扯掉了趙小平手臂上一塊肉。
現場人能看到血肉飛濺的場景,趙小平痛得殺豬一般嚎叫,場面再一次失控。
趙經年鬆開袁雪麗,立馬上前去拉母親。
樑秋雲咬下丈夫手臂一塊肉,已經紅了眼,面容猙獰的看着趙小平,又看向袁雪麗。
趙經年怒氣上涌:“媽,你發什麼瘋?朵朵生命垂危,你卻在這外面添亂,你是不是還嫌這裡不夠亂?”
樑秋雲氣得血氣翻涌,怒瞪着趙小平。
“你們一對狗男女,你們不得好死!”
趙經年怒道:“媽,朵朵還在搶救,你卻在這裡胡鬧,究竟是朵朵的生命重要,還是你胡鬧重要?”
樑秋雲扯了下大兒子:“我是在胡鬧嗎?兒啊,你沒看到剛纔你爸是怎麼關心那個袁雪麗那個妖精的,他們珠胎暗結,他們不懷好心啊!”
趙經年黑着臉,“剛纔袁小姐身體有點不適,爸只是幫了她一下。是你想多了!”
樑秋雲紅着眼睛不依不饒:“什麼身體不適,跟我一起來的時候,人還好好的,見着你爸就身體不適了?”
趙經年半點不想理會無理取鬧的母親:“媽,你在後面你沒看到,但我對面我看到了,爸沒有別的意思。現在朵朵在裡面搶救,我不想再多說什麼,你脾氣收斂一點,我和孩子會感激你。”
“兒子啊……”
樑秋雲這喊着,那邊袁雪麗撫着肚子緩緩蹲下去,旁邊人驚恐叫着。
“孕婦出血了,快叫醫生啊……”
趙小平一驚,慌忙上前,蹲在袁雪麗身邊,而地上已經流了一大灘的血。
“雪麗,醫生,醫生……”
趙經年也嚇了一跳,樑秋雲這下恢復了點神志,她沒料到袁雪麗是真身體不適。
看着地上那攤血,樑秋雲瞬間急上臉,“怎麼辦啊,怎麼辦?”
趙經年沒理會樑秋雲,快速去叫醫生,樑秋雲想上前幫袁雪麗,可剛靠近就別趙小平一把推開。
“你給我滾開!”
趙小平抱着袁雪麗往走廊跑,樑秋雲一個人傻在原地。
圍觀的人漸漸散去,個個表情複雜好笑,像看笑話一般看樑秋雲。
瘋瘋癲癲的女人,居然還咬人,瘋狗嗎?
金陳鄲已經哭紅了眼,一直守在重症病房外,這邊吵得太兇,她也沒心情管。
這孩子是女兒,除了一開始的惋惜之外,她是深愛孩子的,越來越愛。
孩子要真出點什麼事,她也不活了。
樑秋雲像被人拋棄了似地,沒人來管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麼。
自己在醫院長椅上坐了半天,擡眼看外頭天色都已經黑了下來。
樑秋雲給丈夫打電話,打了幾次,趙小平終於接電話。
電話一接通,那邊怒聲傳過來:“你還有臉問我?滾回家去,別再出來丟人現眼!”
樑秋雲拿着電話,捂着嘴哭了好久。
她真不是故意的,她也是咬了人之後才反應過來,她怎麼真把自己男人給咬了,她也心疼啊。
可她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樑秋雲抹了把眼淚,走出醫院,開車回家。
家裡面孤零零的,一個人倒在沙發上看着天花板。
橫行霸道了幾十年,是不是真該收斂收斂了?
她今天怎麼就跟丈夫動手了呢?她怎麼就咬丈夫了呢?
回想起丈夫那手臂上的血,樑秋雲心就疼。
“也不知道雪麗怎麼樣了,我這脾氣啊……”
樑秋雲垂着胸口,總是讓身邊人受到傷害,總是讓身邊人因爲自己的言行受傷。
樑秋雲躺在沙發上睡着了,一覺睡過去,再醒過來,天色矇矇亮。
樑秋雲這腦袋昏沉沉的,又沉重,撐起身來頭昏腦漲的是在不舒服。
“雪麗啊,給我拿杯水來。”
樑秋雲喊了聲,面前撐起身來,身體無力,又虛弱的躺了回去。
“還沒回來,都還沒回來,一個個的,別要這個家得了。”
摸着手機,給兒子打電話。
趙經年倒是接了,但一接通就直接說在醫院,回去不了。
大抵是猜測到樑秋雲沒什麼事,率先掛了電話。
而樑秋雲第一次被自己兒子掛了電話,心痛萬分。
又給丈夫打,打通了卻沒人接,再打,就已經打不通了。
樑秋雲氣得眼淚直滾,她病成了這個樣子,居然沒一個人來照料她,這就是她的家人嗎?
哭了一會兒,只能給金陳鄲打電話。
“陳鄲啊,你趕緊回來吧,我病了,感冒很嚴重,渾身無力,頭暈眼花的,你趕緊回來照料一下,家裡沒人,連個給倒開水的人都沒。陳鄲啊,趕緊回來,啊?”
樑秋雲掛了電話,滿心期待的等。
而那在醫院的金陳鄲,是當着趙經年的面開你免提,就讓自己丈夫好好看看,自己母親是多麼無恥。
掛了通話,她看着趙經年。
“你也聽到醫生說不排除是食物中毒,在家裡朵朵好好的,昨天回家吃過個飯,差點要了我們女兒一條命。好,就算、就算你媽不是故意的,我也提醒了多次,喂太多,她非不聽。經年,我不想當着你說婆婆什麼壞話,我只想說,你這個媽媽,比我更無恥!”
趙經年皺眉:“陳鄲。”
“你聽見了,朵朵還在加護病房裡呆着,你媽是來了醫院,鬧騰一圈又走了。現在在幹嘛?我們朵朵生死未卜,你媽在家裡又開始作妖了,裝病,呵呵,昨天還彪悍得跟瘋狗似的,現在就病得起不來了,還非要我回去給端茶倒水,呵呵,你這個媽媽呀……”
金陳鄲邊笑邊諷刺,眼淚又不停的滾。
趙經年輕輕安撫她:“行了,朵朵會沒事的,已經好了,毒素沒進血液,醫生說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別擔心。”
“我不擔心,她恨我什麼都衝着我來就好,爲什麼不放過我們的女兒?我們的女兒還不到一歲,你看着她洗胃,看着她拉肚子拉的全是血你心痛不痛?你心害不害怕?”
金陳鄲捂着臉哭,自己身上割下來的肉,還那麼小就遭受這樣的哭。
聽見女兒在裡面嘶聲裂肺的叫爸爸媽媽,金陳鄲恨不得折壽去換女兒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