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好好休息，我得空了再過來看你。”二太道。
劉千舟輕笑，這些天渾渾噩噩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身體輕飄飄的沒力氣。
二太離開，劉千舟試着起身卻渾身無力，只得躺回去。
沒一會兒，門被推開，大太太進來。
“身體還沒好一點啊？”
劉千舟睜開眼，看着坐在牀邊的婆婆，微微皺眉。
“媽，屋裡空氣不流通，你身體不好，別把病氣過給你了，還是出去吧，別進來。”
大太太笑笑：“你這是打着關心我的名義，不讓我進屋吧？你別忘了，這可是我家，你就算嫁進來是我兒子的老婆，在你沒生下宋家孫子之前，你依然是個外人。所以，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說我？”
劉千舟擡眼，臉色蒼白。
“我頭暈，媽，我先睡一會兒。”
莫名的，如同婆婆無理由不喜歡她一樣，她也沒理由的面對婆婆時就會心累，下意識逃避。
可大太太來氣，二房媳婦曾經就是她身邊的小哈巴狗一樣，一丁點事兒都跑來告訴她。
可現在，居然因爲劉千舟而數落她，她這兒媳婦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啊！
“睡什麼睡？你已經睡多久了？你別以爲你成天作出這事情來，我會不知道原因，你不就是想被關注嗎？我能信了你因爲劍橋媳婦出事，而一病不起？你們是親姐妹還是什麼關係，即便親姐妹也不會這樣。你做給誰看？你以爲你這樣二房的人就會對你刮目相看？千舟啊，你這算盤是不是打得太過了？你討好巴結二房的人，至於嗎？他們能給你什麼好處？”
大太太拉了一把劉千舟，劉千舟被她帶得頭暈眼花。
“媽，你別這樣，我頭暈。”
大太太又拉了她一把，劉千舟忽然胃裡一陣翻涌，趴在牀邊乾嘔起來。
大太太嚇了一跳，“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又怎麼着你……”
“媽！”
宋城黑着臉出現在她身後，大太太心下一抖，驚慌的轉身，看着兒子。
劉千舟又嘔又咳，整個人都快抽過去一般，慘白了多日的臉色，這瞬間被這一陣不適憋得脖子根兒都紅了。
宋城半分不嫌棄的上前，將劉千舟抱住輕輕拍着她後背。
“吐吧，吐了就好了。”
劉千舟進食少，胃吐翻開了也就那些，藥水湯水居多。
大太太看着一牀一地污穢，乾嘔着跑出去，真是晦氣。
宋城抱着劉千舟進了衛生間，將浴缸裡放好熱水，把劉千舟放進浴盆，緊跟着他再出去收拾。
下人很快上來，候在門外。
“少爺，我們收拾吧。”
沒有宋城的允許，家裡下人不得進入房間。
宋城沒給迴應，外面下人只能站着不動。
宋城三兩下扯去被套牀單，順手一併用被套牀單將地上擦了乾淨，緊跟着直接扔出去，讓人拿去清洗。
而這邊，宋城快速進衛生間，取了拖把將地面一遍一遍的脫乾淨。
有味兒用清水反覆拖幾遍也還是藏不住，宋城只能用香薰沐浴乳擠壓在地面。
要蓋過原來的味兒，那得擠不少。
宋城這邊收拾妥當，牀上也換了新牀單被子，這才把劉千舟從裡面接出來。
劉千舟坐在被窩裡，宋城試探着給她穿衣服，穿一下，偷看一眼，在觀察她有沒有反應。
見她沒反應，他之間將她抱住，炙熱的吻鋪遍她身體。
劉千舟忽然用手心接住他碾壓上來的脣，宋城擡眼，看了她眼，緊跟着在她掌心連着親了兩下。
“怎麼了寶貝老婆？”
劉千舟認真的問：“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宋城笑着解釋：“怕你嫌棄屋裡有味兒，所以用你的沐浴乳拖地了，你天天用，熟悉是正常的。”
劉千舟卻仿如未聞，淡淡出聲：“濃郁的牛奶和玫瑰香薰結合，這氣味背後也有一絲絲的淡淡的沒被掩蓋住的味道。”
宋城挑眉，卻不知她在說什麼。
他坐起身來，幫她把衣服穿好，隨後抱住她。
“怎麼了寶貝？”
“還記得最後一次見卓佳，那晚上的情況嗎？”劉千舟低低出聲。
宋城看着她的臉，有些意外。
“千千。”
他捧着她的臉細看，輕聲安慰：“想說什麼就說，嗯？我在呢。”
“我想起來，那晚上一些事情，我們最後見卓佳那晚，我當時就很疑惑屋裡面的氣味。”
她低低出聲，宋城聞言點頭，她是提過。
但他並不認爲這能說明什麼，“怎麼了？”
“我和佳佳用是同一個牌子，只不過她是冰霜系列，我是香薰系列。”
劉千舟忽然擡眼，宋城有些驚訝。
這又能說明什麼？他並不認爲什麼系列有什麼問題，甚至沒聽懂。
“如何？”宋城再問。
劉千舟輕輕說：“你還沒覺得問題在哪嗎？我們房間此刻充斥着沐浴乳的氣味，混合着嘔吐物的臭氣。但是佳佳房間，同樣濃烈的香味，但香味後夾着血腥味……”
她在出聲之前還不能肯定空氣中殘留的腥味兒就是血腥味，可此刻的猜測，居然堅定了判斷。
宋城擰眉：“寶貝，你可不能說這些沒有根據的話。這些氣味、氣體，留不住的東西怎麼做爲證據？如果被否認呢？”
劉千舟急了：“但那確實就是啊！我當時只感覺好像是腥味，水沖洗後的腥味，但空氣中有太濃的香味，我擔心佳佳的狀況，所以也沒仔細辨認。但我現在越來越肯定，他們要掩蓋的，就是血腥味。”
“千千，沒有根據不能這樣說，味道豈能作爲證據？”宋城反問。
劉千舟搖頭：“不，你不是女人，女人每個月都會跟血打交道，水沖洗後的血腥味你們陌生我們很熟悉。宋城，我知道這樣猜疑二叔二嬸他們不對，可你想想，那晚上他們一家人是不是都很奇怪？宋劍橋一直攔着我不讓進房間，說卓佳需要休息，可房間裡面二叔二嬸都在，他阻止我進房間看卓佳的理由就不成立了，對吧？”
“或許，他認爲那是他們家人，你畢竟是外人。”宋城辯解道。
劉千舟冷冷給了他眼，“但你再想想，後來二叔、二嬸的態度，是不是也很奇怪？”
宋城不做聲，劉千舟抓着宋城。
“你明明也感覺到異常了，可你爲什麼不站出來爲可憐人說句公道話呢？宋城，我懷疑那天晚上，他們就已經殺害了卓佳。後來的一切，都是他們自導自演的。”
劉千舟話落，宋城臉色沉了。
擋開她的手，沉聲而出：“千千，這些話不能隨便說，知道三人成虎、衆口鑠金嗎？即便是猜測，聽的人多了，說的人多了，都會變成真的。不論怎麼樣，二叔家好難得平靜下來，我們就不要再打亂他們一家的生活節奏了。”
“那就讓卓佳這麼喊冤去了嗎？”劉千舟蒼白的臉色因爲激動，浮現些許紅暈。
宋城有些不耐煩，語氣重了幾分。
“那你讓我怎麼做？警察已經結案了，尚家也認可了結果，你還要因爲你的猜疑，去攪亂這平靜的生活？二叔家今年事情不斷，寶貝，聽話，咱們不要再給他們添亂了好嗎？我明白你失去可以說話的朋友，心裡難過，但人已經去了，你能不能多想想還在世的人？大家都還要生活，是不是？”
宋城看着她，內心也焦急，她這樣固執，對她沒有好處。
劉千舟抿着脣不說話，眼眶有些泛紅。
宋城無奈，又妥協的靠近她，將她輕輕抱着。
“今天有沒有好一點？還是頭暈嗎，都吐了，是不是着涼了？”
劉千舟將他推開，“有點害怕你們宋家男人，看起來個個斯文紳士，誰知道真實面目是不是殺人惡魔。”
宋城無奈，“千千，你最近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會這樣，嗯？”
劉千舟微微擡眼：“還記得佳佳發給我的語音嗎？”
她拿出手機，又一次一條一條播放。
宋城按着她手機屏幕，“別這樣，別執着了寶貝。你說，就算有第二條真相，那又如何？”
劉千舟微微擡眼，“如何？做錯事，難道不用承擔責任嗎？那法律拿來做什麼？擺設？”
她眼神裡帶着甚至和堅定，懷疑的看着宋城。
“你逃避和不想談的目的，不就是因爲宋劍橋那是你弟弟，那邊是你的二叔二嬸嗎？不就是因爲那是你宋家的家人。可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既然做錯了，就該承擔後果。憑什麼那是你的家人，就該被豁免，憑什麼？”
宋城有些上火，“老婆，你這一切都是假設。我說的是警方給出的結果，我講的是事實，你說的猜測啊寶貝啊。”
“不，卓佳這些話，足夠說明，她之後發生的意外，是人爲！”
劉千舟拿着手機，輕輕點了下屏幕。
宋城伸手奪了她的手機：“行了，你認爲她不是死於意外，你覺得誰會盼着她出事？你不要想太多，沒有人盼着她不好。”
劉千舟搖頭：“宋城，你明明也發現了，可就是不肯承認，爲什麼你會這樣？讓你承認就那麼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