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劉千舟立馬問。
趙經年輕輕點頭:“嗯,經過搶救,已經脫離了危險,但聽一聲說,兩條胳膊都骨折,腿骨也折了,身上多處受傷。醫生說,得躺牀上一兩個月才能康復。”
劉千舟微微張口,這……
看向趙小平和袁雪麗,這是不是太狠了?
不過想這夫妻倆身上的傷,樑秋雲太厲害,她一個人面對的也是倆成年人,趙家夫妻倆被打得傷痕累累,她自己鐵定也沒討到什麼便宜。
難怪呢,在門口她就感覺到這屋子裡的氣氛不對。
所以趙經年是在爲養母討還公道嗎?
“那現在是,準備怎麼辦?”劉千舟忍不住又問。
趙經年沉着氣,看向父親:“怎麼辦,現在正在商量。不能以我媽瘋了爲藉口,打傷她後什麼都不理。”
劉千舟微微一怔,這話,聽得出來趙經年怒了。
想勸兩句,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經年哥哥,昨晚事發突然,趙叔叔和袁小姐如果不還手,可能更嚴重。你看趙叔叔和袁小姐,難道他們傷得很輕嗎?打起來是雙方的責任。你如果要來問責,誰都不能擔全責啊。不是樑阿姨忽然攻擊趙叔叔他們,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趙經年轉向劉千舟:“千舟,你覺得這件事,是我媽的過錯?”
劉千舟搖頭,“樑阿姨現在精神都不正常了,怎麼也怪不到她呀。”
趙經年點頭,這話說得對:“爸,你明知道我媽精神都不正常了,你們還往死裡打,是不是太過分了?你們幾十年的夫妻感情,難道離婚了就半點舊情不念?”
趙小平怒哼:“你這是強詞奪理!”
劉千舟趕緊安撫着:“趙叔叔你別激動,經年哥哥,你也知道樑阿姨現在精神不正常。面對一個精神並不正常的人的兇狠攻擊,若不還手自保,那會出人命的。精神病人下手沒輕重,造成再大傷害,她也不用承擔後果。那邊是你母親,可這邊也是你父親啊。”
劉千舟話落,趙小平平順了口氣。
總算來了個擰得清的人,感激的看了眼劉千舟。
“千舟說得對,我跟你雪姨不可能就任由你那個瘋子媽打,你看看我這胳膊上被咬下的傷口。她那邊好像是弱勢,難道弱者就能橫行霸道?她是你媽,你也別忘了,我是你老子!”
趙經年臉色沉了沉,一時間沒說話。
金陳鄲看丈夫臉色太難看,忍不住爲他說話:“爸,你也別怪經年,他一大早趕回來,接到那邊醫院的電話。因爲前婆婆的事情,他不知情,所以去醫院看到前婆婆傷成那樣,還沒有人照料,很擔心。他並不是說過來跟您理論,只是出於擔心,所以才趕過來的。”
金陳鄲話落又陪笑,緊跟着接話。
“爸爸,你也知道經年,他從來不太會說話。明明是好心,可他一說話,就變了個意思,總讓人誤會。”
“陳鄲說得對,經年哥哥是您的兒子,您還不知道他的脾氣個性嗎?”劉千舟忙接話。
金陳鄲對劉千舟叫她丈夫那稱呼,很有意見!
都多大人了,還“哥哥”“哥哥”的喊,你年紀還小嘛?
趙小平鼻端噴着怒氣,劉千舟再道:“經年哥哥,不能因爲樑阿姨那邊看起來更可憐,你就認爲事情得趙叔叔這邊全權承擔啊,這太不公平了。”
“千千,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想這件事,是因果關係。我生氣的點並不是昨晚上我媽攻擊我爸,而我爸並沒有念舊情。而是,我媽曾經一個精神正常的人,爲什麼會從精神病院跑出來?你不覺得這事情很奇怪?這事情爲什麼沒有一個人跟我說?”
趙經年語氣又擡高三分,眼神與語氣一樣犀利。
劉千舟聞言一愣,這是個問題啊,昨晚她就試圖詢問過,可袁雪麗那態度太激烈,半句有用的話都沒問出來。
片刻後,她下意識看向金陳鄲。
“難道不是因爲樑阿姨承受不了現實的打擊,精神出的問題?”
金陳鄲一愣,立馬要撇清關係。
“什麼意思?這事兒你怎麼問起我來了,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啊。因爲錢婆婆在得知我老公不是她親生的之後,對我更是不客氣了。我老公給前婆婆的二十萬養老金,都我轉交給雪姨,請她幫忙一併給了啊。前婆婆爲什麼會從精神病院跑出來,這都是很後的事兒了,我是真不知道,也沒聽說過。”
金陳鄲瞥了眼袁雪麗,她就知道那個女人可沒有表面那麼無害。
公公和她老公各給了二十萬給前婆婆養老,錢都讓袁雪麗轉交的。
可這事兒吧,後來沒人追問,大家都忘記了。
然而昨晚事情忽然爆發出來,才知道樑秋雲居然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金陳鄲根本不關心樑秋雲是怎麼進的精神病院,她在乎的是當初丈夫把所有積蓄湊夠的二十萬塊錢,去哪兒了!
趙經年目光銳利的看向金陳鄲,冷聲問:“你真不知道?”
金陳鄲再一愣,傻眼的看向丈夫。
“老公,難道你以爲這件事我會知道嗎?你媽她都多久沒跟我說過話了?因爲我,你都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回過趙家。就算有過緩和,你不記得朵兒因爲你媽,她差點……算了,老提這些陳年舊事也沒意思。前婆婆現在都那樣了,但我只想說一句,因爲我知道你媽不可能接受我的施捨,所以,就算我給她帶了錢,她也不一定接受。就都給雪姨幫忙轉交了,錢交給雪姨是你給我的第二天,這件事你可以問雪姨,她能作證。”
趙經年臉色依舊難看。
他相信金陳鄲不會私吞那二十萬,但金陳鄲是不是現在才知道他媽的情況,他表示懷疑。
袁雪麗慢悠悠的說了句:“經年媳婦,你們一直在說二十萬二十萬,是說那二十萬是經年讓你給樑姐的?可那二十萬是我們家老趙給的,你們怎麼什麼事兒都來攙一腳?”
袁雪麗這話,令大家都愣了。
金陳鄲張口結舌,不可思議的看着袁雪麗。
“雪姨,不是吧你?我們家給前婆婆二十萬的事兒,可不是我隨口說的啊,大家都知道的事兒,你現在當衆抵賴,你還要不要臉?”
趙小平低怒:“陳鄲!雪麗畢竟是你的長輩,注意你說話的語氣!”
金陳鄲忍不住冷笑,“平生的奇葩可都給我遇上了。”
袁雪麗聲音輕輕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臉上有傷的關係。
她說:“陳鄲啊,我一直以爲你說的二十萬,就是我們家老趙讓我給的那二十萬,可我越聽越糊塗,你的意思是,除了我們家老趙給了樑姐二十萬養老金外,你和經年也給拿了二十萬?你還讓我幫你轉交給樑姐了?”
“袁雪麗阿姨!”金陳鄲着重咬緊了‘阿姨’二字:“你收了我讓你轉交的錢,今天忽然翻臉不認賬了,你這臉皮怎麼這麼厚啊?”
袁雪麗被金陳鄲那聲刻意的稱呼給弄上火了,反脣相譏。
“經年媳婦,聽說你是靠撒謊騙人走到今天這一步的,沒有那些美麗的謊言,你還不知道在哪裡,更別說進趙家過悠閒日子了。以你的前科,說謊對你來說手到擒來,上下嘴皮一碰,誰知道你說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利用我們的給樑姐的心意,一直模棱兩可的誤導大家就算了,現在你當着我的面你還恬不知恥的說給了錢,你臉可真大啊。”
金陳鄲瞬間怒氣上頭,往病牀前走了兩步。
“袁雪麗阿姨!說話可是要證據的,你這些話,我可是會記錄下來告你的。有沒有給你錢,太多太多證據可以證明了。我爸媽知道我給你送錢去,外面隨處都是攝像頭、小區、走廊都有,那些記錄,可都能記下我帶着二十萬去找了你。袁雪麗阿姨,你可千萬別學我前婆婆,自己收了千舟二十萬,卻裝無辜,還把千舟貶損得一文不值。袁雪麗阿姨,經常弟弟可還小得很,你就不怕你這些壞事兒報應到你兒子身上?”
金陳鄲這話你還,袁雪麗瞬間啞口無言。
報應誰,怎麼發誓賭咒她都敢。
可兒子……
那是她的軟肋!
趙小平是隱約記得大兒子也給了二十萬給樑秋雲,當初爲了這事兒,他本想勸趙經年別那麼慷慨。
因爲他們一旦大方給出去了,樑秋雲那個女人就會變本加厲,四十萬揮霍完了還會再來要。
但剛纔聽袁雪麗那話,有些懷疑金陳鄲。
經年媳婦確實個撒謊精,她口裡說了不少謊話。
要說她利用這件事兒故意混淆大家,也有可能,他當然不會懷疑自己老婆的話。
然而聽得兒媳婦和自己老婆三兩個回合下來,事情清楚了。
趙小平失望的看向袁雪麗:“陳鄲有沒有把錢給你?”
袁雪麗氣不打一處來:“我怎麼知道?我是不記得了,興許她就記得給了,我卻不記得她交給了我。”
金陳鄲冷笑:“二十萬可不是小數啊雪姨,一百兩百塊平時你拿去花了也就花了,不記得我也不會找你要回來。可二十萬呢,你當是十塊二十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