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千舟說:“嗯,那什麼時候你帶夷陵去我家坐坐吧,我媽會跟你講些訣竅。”
宋珍珠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也會忘啊,有的孩子實用,有的孩子不實用。因爲每個孩子都不一樣。”劉千舟說:“但我希望在吃飯的問題上,我媽能夠真的幫到你們,這個問題確實應該解決一下。”
宋珍珠點點頭:“是啊,她只要能好好吃飯,其他問題,都是小問題。”
兩人這剛鬆了口氣,園子裡煥然一新。但還沒坐熱呢,院子裡從外面熱鬧到了裡面。
宋家下人都跑了出去,劉千舟和宋珍珠互看一眼:“這又怎麼了?”
宋珍珠擡眼:“不清楚,坐一會兒吧,腰都快挺不起來了。”
劉千舟道:“那你先坐着,我去看看。”
“待會兒問就行了,你攙和做什麼?”
宋珍珠一把將劉千舟拉身邊坐着:“你不累啊?忙活一下午。”
“我還好啊。”劉千舟眨巴着眼,表情無辜。
宋珍珠欲言又止,好吧:“你年輕,我確實比不上了。”
“啊,不是這個意思,是我有休息,你就一直站着。”劉千舟笑道。
“不用解釋,年輕的身體本來就有優勢,我也曾年輕過,我懂。”宋珍珠說得無盡悲涼。
劉千舟呵呵輕笑,那邊人來了,下人圍着二嬸她們一同進來的。
之前跟大太太在她的小花園裡玩兒的松子和宋夷陵都跟着大太太出來了,就站在劉千舟和宋珍珠身後。
“你二嬸怎麼了?”大太太問。
劉千舟聞聲,嚇了一跳,立馬站了起來,“媽,你們出來了啊。”
嚇死她了,心跳這瞬間跳了老快,砰砰砰的。
她剛雙腿伸直,跟宋珍珠一樣癱在了長椅上,姿勢很舒服,但樣子實在不太雅觀,天保佑婆婆沒有看到,不讓又得說她行爲不端正了,自己行爲不端就算了,孩子進進出出的,不是教壞孩子嗎?
大太太看了眼劉千舟,還真沒注意到劉千舟和宋珍珠是怎麼坐的姿勢。
又問了句:“你二嬸家是又出什麼亂子了?怎麼站在下面不上來?”
劉千舟忙說:“我去看看。”
“誒誒,你去做什麼?她們要上來的。”大太太道。
果不其然,底下人看到大太太等人,這一羣人都上了臺階朝這邊過來了。
“大嫂,大嫂,你可爲我們家做主啊,大嫂!”
二太太老遠就喊了起來,劉千舟忙讓開位置,站在後面。
大太太上前扶了一把二太太,順勢就坐在剛纔劉千舟坐的位置上。
那邊宋珍珠也起開站在了一邊,看着二太太。
二太太痛哭不止,哭得大太太有些心煩。
這年底馬上開新年了,你這跟死了老公似地跑別人家來哭,你成什麼樣子?
誰家都不樂意人在自己家裡哭一通啊是不是?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跟我說呀,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怎麼給你想辦法,怎麼給你做主?”大太太也是着急,“又不是果兒的年紀,這把年紀了就沉穩一點,別動不動就哭啊,你先把事情說明白了再哭,成不成?”
二太太抹着眼淚,良久才提了口氣。
她說:“大嫂,我今天看到尚卓佳那個賤人了,她領了個孩子在商場裡買東西,我剛還就碰見了,我就是那麼巧,剛好就碰見了!”
二太太是準備去商城給孩子們挑幾套新衣裳來着,他們小區就近就有商場,但二太太看了幾個桶裝品牌,都不滿意。
給孩子們的,不只是給自己家的果子,還有劉千舟家的松子、平子華,宋珍珠家的宋夷陵和宋煜,那些可都是要好的衣裳,人家纔會穿。不然你買得太差了,人家就算收了,拿回去也是壓箱底的。
可就是那麼巧,去了一家平時基本上不去的商城,一進童裝城,就撞見尚卓佳了,領了個孩子,在給孩子買衣服、試鞋子,日子過得滋潤得不行,有說有笑的。
大太太緩緩點頭:“對,那又怎麼樣?你上前找她麻煩了?”
這事兒無疑是二太乾得出來的,但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何耿耿於懷呢?畢竟當初,你們家確實虧欠了人家卓佳啊。
二太太點點頭,閉着眼睛流淚:“我能不能找她麻煩嗎?我兒子受苦在監獄裡呆着,吃不好睡不好,跟着一羣三教九流的人吃住在一起,那是對我兒子多大的侮辱啊?我兒子因爲那個賤人吃盡了苦頭,而那個賤人呢?她日子過得開心得很!過得舒坦得很!”
大太太擰眉:“劍橋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小敏,不是我說你,你真不應該去找他們麻煩了。人家不追究還好,一追究,你根本就沒有道理啊。難道你一輩子養尊處優,到老了也要嚐嚐牢獄的滋味嗎?那個女人,就從她回來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是我們認識的尚卓佳了,她能把自己丈夫送進監獄,你說她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二太太氣得捶胸頓足:“對,對啊那個毒婦,她還有什麼做不出來?她喪盡天良,老天爲什麼還不收了她?”
宋珍珠聽到這,忍不住的搖頭。
偏執成病,沒救了!
看向劉千舟,對她招手,讓她別聽了,二太就是這樣的人,自己家兒子殺人、故意殺人罪都成立了,她還沒從夢中醒過來,還覺得自己兒子無辜,所有人都該死,就她兒子最無辜。
劉千舟朝宋珍珠走過去,宋珍珠低聲道:“別聽了,幾沒意思。”
劉千舟笑笑,“可老人家都會固執一點,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
宋珍珠白眼兒,依她說,二太太這種人,是真的需要勞改強迫她看看自己身上的毛病,偏執起來是真有病。
大太太問:“你去找人家麻煩,結果呢?被人給欺負了?”
得,衆人都想得到的結果。
宋珍珠覺得二太蠢得令人無語,不想多說什麼。
二太太張口,哽咽又出,哭得泣不成聲。
大太太低聲問:“你是不是被人欺負了?被那個女人打了?”
二太擺手,哽咽難言。
大太太輕輕拍着二太的肩膀,“好了好了,別哭了,別哭了,你說說,那女人有沒有打你?有沒有動手?只要她動手了,我們就能……”
“我動手了,我狠狠打了那個賤人,我打了她,可我心好痛啊大嫂,她領了個孩子,那孩子長得我們劍橋小時候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轟!
大家都震驚了,大太太驚訝得久久不能語,劉千舟也傻了一秒。
尚卓佳有個兒子,她知道,當初尚卓佳回雲都的時候,第一次主動將她的時候說了,是有個兒子。
可劉千舟萬萬沒料到那孩子還跟宋劍橋有關係,她就以爲那是邵書記的……
下人都震驚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現場只剩二太太的哭聲。
二太太抱着大太太,哭得不能喘氣。
“我的兒子,被她陷害,如今在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我的孫子又被她拐走……”
“你看清楚沒有?畢竟,我們都沒聽說過卓佳當初懷孕的事啊?你當初不就是因爲卓佳沒有孩子,才讓果兒她媽把孩子生下來的嗎?”大太詢問。
震驚是大家都震驚了,然而大太太這話一出,衆人都反應了過來。
確實如此,當初不就是因爲尚卓佳一直沒有孩子,所以二太才瞞着宋劍橋和尚卓佳,自作主張給留了方旋那肚子?
原本是沒有方旋和後面尚卓佳那出慘劇的,就是因爲二太一時自私,釀成大禍。
當年的因,今天的果,這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那就應該承擔下來。
大太太道:“她當年一定是懷着我兒子的骨肉,逃走的,跟那個野男人跑了,生下了我們家劍橋的兒子,讓我們跟孩子骨肉分離,太狠的女人了,太狠的女人了!”
劉千舟語氣有些冷:“二嬸,你這麼咒罵卓佳,口口聲聲說那是宋劍橋的孩子,那既然當初卓佳都已經有身孕了,爲什麼你們還對她趕盡殺絕?沒死也把她送進精神病院?你們這樣對待一個孕婦,宋劍橋今天六年的牢獄都是輕的。”
“劉千舟!”
二太憤怒反擊,聲音都嘶喊得啞了。
她憤怒瞪着劉千舟,恨不得張口就撕了她。
宋珍珠站在劉千舟面前,強勢的擋住二太的憤怒目光。
“你究竟要固執到什麼時候?你至今還不認爲你們當年有錯?宋劍橋都因你一個人的錯去坐牢了,你害了你兒子,你現在還將一切過錯撇得乾乾淨淨,還有臉卻找尚卓佳的麻煩?我要是尚卓佳,六年牢獄哪能解我心頭之恨啊?我會把你和你兒子都送進去!讓你們下輩子都出不來!”宋珍珠淡淡出聲。
“啊——”二太快被宋珍珠刺激瘋了:“宋珍珠,你還是不是宋家人?你怎麼能胳膊肘往外拐?”
“我有時候真不想跟你們二房的人爲伍,因爲你們是宋家人,這些不光彩的事曝出去,人家會用什麼樣的眼神看待我們家?人家誰管二房都是誰,大房都是誰?外人只知道,我們都是宋家人!我真的與跟你們同爲一家人感到恥辱!”宋珍珠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