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士元回到家裡,徐三太太正忙着看賬目。
徐三太太吩咐下人:“就照二太太說的辦,她讓我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尤其是宅子裡下人任用和錢糧的事,你們千萬不要插手。”
管事媽媽應了一聲:“奴婢知道,我們不過是幫幫忙。”
徐三太太點點頭,對就是這樣,他們甚至算不上是這個家的人,徐老夫人能由着他們在這裡住已經是給了很大的顏面,她不會不知死活地去插手中饋。
雖然老夫人讓她去給徐二太太幫忙,誰又知道老夫人是不是在試探她,就像老爺說的那樣,他們到了徐家就要擺正自己的位置,規規矩矩地做事,不能有半點的逾越。
徐三太太吩咐完去服侍徐士元更衣:“老爺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
徐士元道:“朝廷要重新查唐彬的案子,我晉升的事自然就先擱置下來。”
徐三太太的手一僵:“那……這件事……會不會影響到老爺。”
徐士元搖搖頭:“我與唐彬又沒有交情,再查也查不到我身上,我是因爲鎮守太原有功纔會被調任……不會有什麼差錯。”
徐三太太鬆了口氣,好不容易盼到這樣的機會,如果出了差錯,又不知道要等多少年:“那我們要多住些日子了?”說到這裡頓了頓,“老爺是不是在外面買處宅院……我們也好搬走。”
徐士元望着屋子裡的擺設,這處宅院與杭州的老宅幾乎一模一樣,徐老夫人的屋子、徐鬆元、徐正元的屋子,都在原來的位置上,但是他們來到京城的時候,徐大太太卻急忙讓人臨時打掃出一間房子,顯然徐家沒有人想過他還會回來。
徐士元不禁想到了陸瑛。
陸瑛也是庶子,他很瞭解庶子的心思,所以他有信心能將陸瑛收攬到這邊來,讓陸瑛將來也爲公子辦事。
“大嫂回來沒有?”徐士元問過去。
徐三太太一怔,沒想到徐士元避而不談搬走的事:“不但大嫂沒有回來,大伯還將謹莜和愷之都帶走了,讓人送信來說……今晚就都在杭家住下,老夫人聽了氣的不得了,將御醫吩咐熬好的藥都打翻了,喊着讓人去道觀請孫長生的符咒回來呢。”
徐老夫人是很信天師道的。
當年徐大太太杭氏,生了徐謹莜之後一直沒有身孕,四處請醫求藥,徐老夫人都不肯相信,最終還是杭庭之千里迢迢去了趟嵩山,終於請到天師的藥丸,杭氏吃了段時日之後,真的懷上了徐愷之。
爲了表示對天師道的崇敬,特意在徐愷之名字裡取了個“之”字。
凡是名字中帶“之”字,都是信奉天師道的象徵。
徐士元沒有說話,徐三太太道:“雖然說老爺也信這些,妾身還是覺得,不能因此荒廢藥石。”
徐士元無動於衷地垂下眼睛:“老夫人相信,誰又能說什麼。”剛要提起筆來寫字,忽然想起一件事。
徐士元看向徐三太太:“明日你去一趟太常少卿董家,我想請董夫人幫忙做保山去說一門親事。”
徐三太太聽得張開了嘴:“老爺要與哪家攀親?我們家裡的孩子年紀還小,現在就……是不是太早了些。”她還想過幾年老爺仕途好些了纔去想這些事,否則現在的地位十分尷尬,高的攀不上,低的他們又不願意將就。
“不是給家裡的孩子,”徐士元道,“是給一個相識的晚輩,他在京裡沒有什麼相熟的人,我想要幫幫他。”
徐三太太鬆了口氣:“不知是要向哪家去求親。”
“先不用說,”徐士元道,“我與董家有交情,你只要去說他們定然就會答應,等到時機成熟,我自然親自拜訪董大人。”
徐三太太點了點頭,老爺向來辦事妥當,只是……以老爺的官職與太常少卿還有些差距,老爺也是好不容易纔與董大人結交,養出的這份交情,沒有用在自家人身上,倒要去幫一個外人是不是太可惜了。
徐三太太很想知道徐士元要幫的人是誰。
徐士元卻不想再多透露,徐三太太只得作罷。
徐士元道:“阿靜的忌日就要到了,你要好好準備準備。”
徐三太太輕聲道:“妾身知曉了,只是這件事老爺不要在老夫人面前提起,這些年我們不常回來不知道,阿靜在家中是大忌,沒有人敢提她的名字。”
徐士元筆尖的墨落下來,在宣紙上溼了一大片。
他想起阿靜被人從宮裡送回來時的模樣,面目慘白,身上的衣服全都溼透了,腳上穿着半隻鞋,兩隻手腕青紫,眼睛微微睜着,他彷彿能感覺到阿靜那惶恐的模樣。
宮裡說阿靜是失足落水。
徐老夫人不但沒有讓人去仔細查問,反而說阿靜不懂得規矩,明明去慈寧宮請安,爲何走到了坤寧宮後山的花園,之所以會有今日,都怪阿靜自己。
可笑。
徐老夫人不但用阿靜的命去與皇后交換了利益,還讓阿靜背上了這樣的過錯。
彆着急,慢慢來,所有一切都剛剛開始,所有人都會付出代價。
……
寧王府裡,寧王妃心急如焚,她等待了一夜宮裡都沒有消息,她真擔心唐彬的案子會牽連下來。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阿阮,”寧王輕輕拉了拉寧王妃的袖子,“快睡吧,天都要亮了。”
寧王妃咬了咬嘴脣躺在了牀上。
寧王的手輕輕地拍着寧王妃的肩膀,彷彿是在哄小孩子似的:“你多睡睡傷纔會好得快,反正我們哪裡也不去。”
寧王妃眼睛裡浮起一絲酸澀:“王爺,妾身……妾身有樣東西給你,萬一妾身有什麼事,你要將這些東西牢牢地握在手裡。”
寧王皺起眉頭,一臉的詫異:“是什麼啊?阿阮的東西?是不是荷包?還是給我做的衣服。”
寧王妃搖頭:“都不是……不是那些東西。”
“那我不要,”寧王孩子氣地笑,“別的東西我也不喜歡,我要來做什麼,如果阿阮喜歡,阿阮就留着吧。”
寧王妃聽得這話哽咽出聲。
寧王本來閉上了眼睛,聽到聲音立即睜開,然後“骨碌”一下爬起來:“阿阮怎麼了?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話?你罵我,你打我都行,只要你別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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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章。
這兩天晚是因爲要帶女兒。
今天教女兒學習,竟然教了一個白字,老公檢查我教學成果時發現了,將我和女兒一起教訓了一頓。
哎呦,太丟人了。嗚嗚嗚~
接着碼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