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所有的一切她都會找到答案。
琅華笑着向裴杞堂點了點頭。
曹嘉雖然並不明白這深一層的意思,但是他卻知道有些話不能問,就像是裴四爺將來有什麼打算,拿下了廣南西路之後,要做什麼?
這些都不是他來操心的。
他只要決定要跟隨裴四爺和顧大小姐,無論他們做什麼,他都會盡力去做,這是一個做臣子的本分。
想到這裡,曹嘉忽然被自己的想法驚住了。
臣子。
他竟然將自己當成了臣子,那麼裴杞堂是什麼?
曹嘉目光一亮,很快卻暗淡下來,裴杞堂畢竟不是大齊的皇室,否則以他的能力將來必然問鼎天下。
可惜了。
曹嘉想着拿起茶來喝,溫溫的茶入口,彷彿撫平了他的煩鬱。
太祖爺當年不過是前朝的一個殿前都虞候,最終不也是拿了天下,所不同的是前朝的情勢更爲緊迫,朝廷內憂外患,已經支撐不下去。現在的大齊還沒有到那個程度,強勢改朝換代,恐怕會困難重重。
要怎麼才能得到天下,是一道不容易解開的題目。
曹嘉想着,不知不覺已經將茶喝得見了底。
曹嘉擡起頭:“能夠開鐵礦鑄兵器,又能左右南榜的人,恐怕朝廷裡沒有幾個,那個傻寧王應該有問題。”
曹嘉說完這話,沒有在裴杞堂和顧琅華眼睛中找到驚詫。
曹嘉不禁道:“你們都想到了?那就怪不得,我說爲何大小姐緊盯着徐士元不放,裴四爺又讓人立即去查明從信。”
裴四爺和顧大小姐已經擺好了陣勢,要將寧王困在其中。
“還有件事要勞煩曹大人辛苦,”琅華道,“我知道曹大人也看莊子、老子,對道法十分了解,就算是與道觀中的真人論道,也不一定會輸,皇上信任長春觀的孫真人,孫真人手裡還有一本讖書,先不說那書內容是些什麼,若是皇上相信了那些讖言,倒是可以藉此輕易地操控人命……”
話說到這裡,曹嘉已經明白過來:“顧大小姐的意思,讓我去對付那孫真人?”
琅華道:“曹大人可否幫這個忙。”
“裴四爺和顧大小姐有事,曹某刀山火海無所不往,更何況這件事曹某沒有半點的爲難,我雖然喜歡道法,卻也最討厭那些能夠窺破天機的道士,”曹嘉說着拂袖,整理好身上的衣衫,“就讓我這個只是讀幾本書的儒生,好好會會那位真人,與他仔細論道,瞧瞧他那讖書上寫着的到底是真是假。”
曹嘉臉上露出幾分堅毅的神情來。
琅華笑道:“到時候,我也來助先生一臂之力。”
琅華將對他的稱呼從曹大人變成了先生。
曹嘉聽着心中說不出的舒坦。
從屋子裡出來,琅華囑咐老樂:“徐士元那邊先不要盯着了,也吩咐一聲,若是徐謹莜來找父親,就不要攔着她。”
她就瞧瞧徐謹莜準備怎麼認親。
“琅華,”裴杞堂走出門,站在琅華面前,“你準備怎麼處理徐家的事?”
徐士元和徐謹莜的反應已經印證了他們之前的猜疑。
許氏將她和徐謹莜兩個調了包。
她應該是徐鬆元和許氏的女兒,所以她纔會對徐家有種熟悉的感覺,見到許氏纔會覺得親切。
可是她在顧家長大,從小就有祖母和父親的呵護,她雖然知曉了真相卻不能就回到徐家去。
琅華擡起頭:“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是顧琅華,生恩雖大,卻大不過養恩,祖母和父親爲了我用盡心力,我要留在他們身邊。”
這件事,裴杞堂不準備插手,全都留給琅華來處置。
人和人之間的恩情,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得清。
琅華和徐家到底會怎麼樣,還要看將來。
“琅華,”裴杞堂上前拉起琅華的手,“除了這些,你沒有什麼要囑咐我的嗎?”
琅華仔細思量,裴杞堂沒有什麼讓她擔憂的,他自己身手不錯,又有一個輕功了得,隨時隨地都可以無影無蹤的馮師叔,寧王身邊就算有些死士,也不敢輕易對裴杞堂下手。
要說讓她在意的,也只有那個素未謀面的孫真人,即便是這樣……她也做了妥善的安排。
琅華剛想到這裡,忽然腰間一緊,她整個人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擡起頭來,看到了裴杞堂晶亮的眼眸。
突然和裴杞堂如此的接近,讓她有些驚慌失措。
他們就站在院子裡,隨時都會有人經過。
“裴杞堂,”琅華道,“快放開我,你這是做什麼。”
她的聲音輕軟,明明是在責備,又沒有那麼的嚴厲。
“那徐謹莜想要嫁進裴家,”裴杞堂輕輕地道,“我以爲你會提醒我,不管她做出什麼事,都不要理睬她。”
“這還要我來說嗎?”琅華臉頰發熱,目光閃爍,“你應該知道,若是做錯了事,我自然饒不了你。”
雖說她知道裴杞堂不會在意徐謹莜,不過此時此刻她還是將這話說了出來。
略帶威脅,略帶撒嬌。
或許是這些日子的相處,本來自在逍遙,無拘無束的她,竟然也會被他帶壞了,心中動輒就會起波瀾。
望着琅華臉頰微紅的模樣,裴杞堂情不自禁地低聲呢喃:“我倒是想要理睬她,你前世的遭遇必然和她與許氏有關,若是能對她加以利用,必然事半功倍。”
“可惜,令我噁心的人,我向來不願理睬,所以只好讓你自己來解決。”
裴杞堂聲音很輕,身體微微傾下來,觸碰了她的額頭:“但是琅華你得知道,若是有人想要傷害你,我必然就站在你身前,永遠都不會變。”
琅華擡起清澈的眼睛,在裴杞堂面前,她好像就變成了無所適從的小女孩,明明善於與人交談的她,總是聽着他的這些話發窘。
但是心裡卻是那麼的雀躍。
或許就是因爲她喜歡他。
“我知道,”琅華道,“我都知道。”
……
徐家,杭氏屋裡。
尤媽媽彎腰稟告:“長春觀的道士來問,可能給大小姐的姻緣符弄錯了,道士還說,大小姐的命格從出生的時候就有了變化,大小姐不該是現在的樣子。”
“那道士問我們認不認識一個與大小姐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的小姐。”
杭氏聽着皺起眉頭。
尤媽媽抿了抿嘴脣:“道士說的應該就是顧大小姐吧,不過沒有經夫人和顧家人允許,奴婢什麼也沒說。”
杭氏沒有將尤媽媽後半句話聽進去。
什麼叫謹莜不該是現在的樣子,那謹莜應該是什麼樣?
從出生的時候就有了變化。
難不成說的是……
杭氏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會不會就像她這些日子擔憂的那樣,她生產的時候真的出了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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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
努力,一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