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大典照禮數應該在大行皇帝駕崩一個月內舉行,這次卻過了一年時間,奉天殿才迎來了新主子。
皇帝繼位、封賞功臣,宮中上下喜氣洋洋,大齊的都城也是一片繁華的景象。
將慶王扶上了皇位,壽王纔算鬆了口氣,轉頭看向旁邊的舒王,兩個人頗有些執手相看淚眼的感覺。
曾有一度他真的以爲慶王不願意登基,讓他們扶一個乳兒上位,那樣的話,他這把老骨頭可真是連死都不敢了,這下好了,天下太平,他可以沒事溜溜鳥,看看家裡給他備下棺木。
再看御座上的新帝,雍容地端坐在那裡,一身的威儀,目光清澈彷彿能夠洞悉一切,臉上沒有半點青澀的神情。
壽王不禁爲之驕傲,這纔是齊家的男兒。
所有人跪下俯首稱臣。
緊接着是冊封皇后,這一點更加沒有懸念,只不過這位皇后娘娘的母家到底是顧家還是徐家,冊封之後這份賀禮要送去哪裡,許多人都拿不定主意。
要知道按禮數,皇后接了寶冊之後,就該充盈後宮了。
壽王眯着眼睛笑,文武百官的心思他全都知道,誰叫咱們這位皇上沒有登基之前就已經大名鼎鼎,不知多少女子恨不能嫁,若是能在進宮之前得了皇后娘娘的歡喜,將來就更容易得到一個高點的名分。
再看徐鬆元和顧世衡兩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裡,彼此眼神沒有任何的交集,生像是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
讓所有人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會一腳走錯進了鬼門關。
壽王捻了捻鬍子,做老人家的好處就是,每天都能看到傻瓜前仆後繼。
徐、顧兩個人早在寧王圍攻京城的時,就穿了一條褲子,如今做出這樣的姿態,根本就是在聯手捉弄那些別有用心的人。
壽王砸了咂嘴,可惜沒有一杯茶,否則這可比看戲聽曲兒要舒坦多了。
……
琅華剛剛將寶印交給阿瓊,裴杞堂就已經走到了她身邊挽起了她的手,衆目睽睽之下做出這樣親密的舉動,琅華的臉不禁微紅,裴杞堂卻面不改色,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個人做了皇帝,臉皮也跟着厚了許多,他這樣爲所欲爲,殿上的官員只好將頭垂下來,眼觀鼻鼻觀心,什麼都沒瞧見。
琅華被扶到御座旁坐下。
內侍端了只大大的火盆進了門。
琅華不禁覺得詫異,現在正是六月天,大殿裡十分暖和,火盆做什麼用處?
思量間,禮部尚書已經捧着金漆的托盤上前。
禮部尚書道:“這是妃嬪等內命婦冊封所用的文書。”
“燒了吧,”裴杞堂淡淡地吩咐,“朕的後宮只有皇后,不置妃嬪,二十四司、二十四典、二十四掌等女官、內官一律降品級,十年之內不再拔選宮人,不管是公卿或是百姓家中女子可自行婚配不必再報朝廷。後宮重建殿中省,交與皇后娘娘打理。”
所有人登時訝異起來,幾個鬚髮花白的老臣立即嚇得長跪不起。
壽王見狀低頭竊笑,這不過就是個開始。
日後文武百官才能夠深切感覺到,這位長於市井,頂着裴家紈絝子弟名聲,全靠自己本事建功立業的皇帝,到底有多麼的不同。
琅華眼看着那文書在火盆中化爲灰燼,她沒想到裴杞堂會在登基大典上有這樣的舉動。
爲了大齊皇朝的長治久安,文武百官也只好含淚迎合皇帝。妃嬪位空虛不算什麼,只要皇位不空着就好。
大典終於結束,琅華換下身上重重疊疊的禮服,不禁鬆了口氣。內殿裡小小的微姐兒睡得正香。
微姐兒這些日子,總愛趴伏着睡覺,小屁股像一座山峰般高高地撅起,兩隻小手放在身側,不知夢見了什麼,忽然笑起來,粉嫩的小臉上,浮出兩個圓圓的酒窩。
小孩子從一無所知到長大成人,說短也短,說長也長。
就像她明明經歷了三世,卻還是覺得光陰如梭,只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一時一刻都不想浪費。
雖然乘風破浪時不少,大多時候卻還是一個尋常人,也正是尋常人的日子,纔是真切的自我。
所以遣散一多半的宮人,才正是新皇登基的善舉,讓她們各自去尋自己的生活吧,不要被圈在這深宮中,一無所知。
“累不累?”
裴杞堂輕聲呢喃,琅華纔回過神來,自從她入主安樂宮,裴杞堂就廢了不少的禮數,免了皇帝的禮樂和大禮,所以他走到了她身邊,她還沒有察覺。
“不累,”琅華笑道,“就是掛念微姐兒。”
“不掛念我嗎?”裴杞堂低聲道,“我在勤政殿裡批奏摺也是枯燥的很。”
琅華好笑,他每天應對中書省,也要給她配上殿中省,免得她不知其中的滋味兒,想到這裡琅華擡起頭看向不遠處的內侍,內侍手中果然是一疊奏本。
“我就在這裡批奏摺。”
裴杞堂坐下來重新將奏本翻開,琅華走過去試着紅袖添香,看着裴杞堂提起了筆,此情此景讓琅華覺得陌生又熟悉。
大約就是來源於她那殘缺不全的第一世記憶。
那一世他是趙翎,也是以慶王之子身份登基,立她爲後,看起來比今生順風順水,卻在此後她小產,而後又中了金人計謀被擒獲,他因救她被金人害死。
今生他大敗金人,他們的女兒也順利出生。
或許這就是歷經千錘百煉纔有的如今最好的生活。
感謝老天讓她記得那些過往,正因爲如此,她纔會更加的珍視,不會因爲一時得失而丟了原本的心性。
“琅華。”
琅華只覺得腰上一緊,緊接着被裴杞堂抱起來。
“你在想什麼?”
她總會突然失神,沉浸在自己的思量裡,從前他爲此不少拈酸吃醋,如今察覺這只是她的小癖好。
裴杞堂大步向內室裡走去。
琅華看向阿瓊,阿瓊立即放下了琉璃簾子,阿莫也立即跟上來關緊了隔扇門。琅華不禁覺得發窘,她哪裡是這個意思,這時候就放幔帳,豈不是白日宣淫。
“琅華。”
“恩。”
望着裴杞堂深情款款的眼眸,琅華一時忘記了反抗。
“再給我生個孩兒。”
大白天的加上這樣的理由,好像的冠冕堂皇了。
畢竟皇嗣是第一大事。
琅華還沒應承,身上的衣衫已經敞開了一半,裴杞堂捧起她的臉,一吻落在了她的脣上。
微風襲來,大殿裡幔帳飛舞。
正是最好的時節。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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