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營途中
從旁的鄧艾思索良久,實在是忍不住,不由拱手問着:“少將軍,林內伏兵是周倉將軍麼?”
聞言,關平扭過頭,瞟了一眼,笑道:“傻小子,哪有啥伏兵啊!”
“那不過是十餘名軍士動靜罷了!”
話音未落,百餘衆皆驚,只有十餘人,那豈不是說,他們才逃過了一劫?
本來,諸衆以爲,關平先前在城下信誓旦旦的挑釁,是胸有成竹,原因就在於早就安排了伏兵。
只是,現在事實卻是……真的出乎意料!
這一刻,鄧艾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少將軍膽色真的過人,有乃父風範!
要知道,如若城中曹軍真的殺出,那他們百餘衆可絲毫沒有抵抗的餘地。
只不過,關平此次卻霸氣側漏,以自身的鎮定、膽識,在以疑兵之勢,令呂常不敢輕舉妄動!
不說其他,就這膽識氣魄、謀略,鄧艾覺得自己也自愧不如。
聽聞關平的話語,另一邊的龐德此刻酒也徹底清醒,身體陡然一顫,心驚道:“此子有勇有謀,不僅膽色過人,還不驕不躁,恐怕日後比關羽還難相與!”
這一刻,龐德忽然覺得,關羽對於魏國的威脅遠遠低於關平。
雖說關羽各方面能力都不俗,可他卻有一個致命缺陷,那就是自傲。
反觀關平此時的作爲,不僅沒有直接攻城,反而以寥寥數語便動搖彼之軍心,這樣的人物,無疑纔是最可怕的!
旋即,關平可不管龐德怎麼想的,大喝一聲,道:“收兵回營,集結兵馬,準備攻城!”
號令傳下,百餘衆皆懷着崇敬的目光,興高采烈地回返營中。
………
漢水軍營,主帳
“于禁將軍,你初投我軍,寸功未立,本將酌情考慮,特命你爲此次攻城先鋒,拔取襄陽。”
“只要拿下襄陽,平必定上表父帥,爲你請功!”
此刻,諸將聚精會神的聽着關平下令,本以爲攻城的重任都會落在他們的頭上,可話音落下,諸衆卻直接懵逼。
“這……少將軍究竟在做什麼,竟然用降將攻城?”
這一刻,諸將皆不理解關平用意,暗自議論埋怨着。
畢竟,于禁雖也投誠,可那只是迫不得已的,要真想讓于禁真心爲己方對付曹軍,這根本不可能!
須知,于禁追隨曹操三十餘年,單憑這份情義,他也不會在攻擊曹軍上出力,除非攻伐東吳還差不多。
聞言,周倉毅然站出,昂然道:“少將軍,倉請戰,務必拿下……”
不過,關平卻是揮揮手,制止了他請戰,轉而望向另一旁還在震撼的于禁,笑着:“於將軍,你以爲如何?”
“禁才疏學淺,恐怕難當大任!”
“哈哈!”關平大笑一番,緩緩道:“於文則,你早年跟隨曹賊,徐州破呂布、南陽降張繡,官渡鎮袁紹,威風凜凜,戰功赫赫。”
“如若你這樣的大將都能說才疏,那恐天下間,便再無大將了。”
聞言,于禁好似裝作沒聽到誇讚,自顧自道:“敗軍之將,何敢言勇?”
“于禁,少將軍看得起你,才讓你領軍攻襄陽,你推辭什麼,難道你是詐降?”
此刻,鄧艾早已心領神會,陡然站出大喝着,與關平一唱一和。
見狀,關平凝神,徐徐道:“士載,稍安勿躁,吾相信於將軍的人品,他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小人。”
頓了頓,目光緊盯着于禁,鄭重道:“於將軍,你的能力不可小覷,堪爲大將之才,吾父本就是天下聞名的名將,你敗在他手裡,並不恥辱。”
“這天下間,能勝過吾父之人,屈指可數!”
這一刻,關平雙目有神,緊緊道。
旋即,關平再次說着:“於將軍,此次攻取襄陽,便由你爲先鋒,屆時由你率你的舊部進行攻城。”
“吾相信,由你統帥舊部,他們定能發揮強悍的戰力,拔取襄陽。”
話音落下,于禁身軀不自覺間陡然一震,心神一顫,隨後卻瞬息驚懼而起!
“好,諸位將軍,回營整裝待發,明日攻城!”
轉眼間,諸將離去,周倉亦帶着于禁離開主帳。
片刻後,鄧艾重新返回主帳,關平凝思,問着:“士載,你以爲于禁明日會不會好好配合?”
聞言,鄧艾沉思,並未立即回答,隨後道:“少…將軍,於…禁…心不願也,可他也不敢違逆!”
“怕死…成爲了如今他的軟肋,他絕不敢違背。”
得到鄧艾首肯,關平也越發對這則計劃自信起來,目光放鬆,喃喃道:“做了如此多的戰前準備。”
“襄陽,吾勢在必得!”
次日,四更造飯,微亮的漢水岸邊已是濃濃煙霧,五更在軍卒依次用過早飯以後,便轟然列陣,徑直向襄陽城行去。
襄陽城下,北門
此刻,衆軍卒全部列陣完畢,關平渾身穿戴着甲冑,身胯戰馬,高聲下令道:“弓弩手上前,持弓而立!”
號令傳下,千餘弓弩手不敢怠慢,立即持弓上前,瞄準着城門方向。
“鄧艾,給戰俘發放武器。”
“諾!”
接令以後,鄧艾也不拖延,立即持刀指揮軍卒開始依次發放。
良久,關平才望向從旁的于禁,說着:“於將軍,領軍攻城吧!”
話音落下,猶如順風一般,一閃而逝,于禁根本不理睬。
見狀,關平陡然面色一變,冷聲道:“於將軍,你要想清楚,我大漢不養閒人,如若寸功未立,那便說明他沒有絲毫作用。”
“日後,也不可能在安穩的活着。”
“當然,於將軍也可以繼續堅持,可攻城這事,並不只是你能完成,就算你不願意,可依然有人接替你呢。”
在說此話時,關平目光還在朝着其他方向飛轉着,像是在引導着什麼。
見狀,于禁順着關平目光望去,陡然間不由感到內心一沉。
“龐德竟然身穿漢軍戰甲,難道?”
這一刻,于禁心裡已經有所猜測,暗自沉吟着:“怪不得關平如此自信,原來龐德竟然已經投降。”
“那就是說,如今就算少了吾,他也可以讓龐德領戰俘攻城,達成他的目的?”
接下來,于禁面露緊繃之色,不發一言,好似正在思索着。
此刻,關平依舊面色不變,靜靜等待着,片刻後,正當其準備勃然大怒時。
“少將軍,于禁願領軍攻城,還望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