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關平片刻功夫刀斬二將,其麾下軍卒瞬息間軍心大震,紛紛抓住機會猛攻,反觀吳卒卻是士氣大挫,抵擋攻勢也受之影響。
此刻,身處陣中的韓當,眼見着關平神勇難測,竟是不亞於龐德時,不由亦是面露驚色。
雖然關羽號稱天下第一猛將,世人皆知!
可關平勇武如此高強,卻是韓當始料未及的。
這一刻,二將被斬,吳軍陣腳大亂,數千精銳荊州軍卒紛紛持刀猛攻。
吳卒頓時難以抗衡,逐漸有崩潰的趨勢,此時,隨着強行突圍下,數百餘騎也即將殺出重圍與主力匯合。
見狀,韓當不由面色大變,深吸口氣,遂直挺長刀,領親衛軍徑直殺向陣前。
他,竟是要親自上陣,阻止關平接應龐德。
“關平小賊,受死吧!”
片刻功夫,韓當便率衆殺到陣前,隨即大刀高舉,徑直便向關平頭頂席捲而來,怒吼着。
“哼。”
“老匹夫,來得正好,今日本將便斬了你首級,用以震懾孫權小兒。”
不過,關平眼見,卻是面色不變,冷哼一聲,高聲道。
“啊啊啊,賊子,今日你必死無疑!”
韓當本就是歷經三世的老將,外加上年紀也年近六旬,故此,平日裡凡是有嘲諷他年紀的,他必定會暴怒。
此刻,關平公然怒罵挑釁,他又焉能不怒?
瞬息間,韓當頓時暴走,渾身散發着無盡的威勢,長刀之上遍佈道道光芒,襲向關平。
“乳口小兒,辱我韓當,今日你必死。”
“蹦。”
一記怒喝落罷,長刀轟然斬下,直逼關平頭顱而來!
“死。”
轉瞬間,關平亦是咆哮一聲,大刀向上高舉,後發制人,意圖盪開這來勢洶洶的一刀。
“蹦。”
兩刀相撞,仿若天崩地裂,撞擊聲不絕於耳,周遭雙方正廝殺的軍士也不由被這一擊給震破雙耳,卻是造成了短暫性耳鳴!
一擊而過,二人都由於力道的壓制,倒退數步,雙目凝視,緊緊注目着對方。
此時,韓當經受一擊,卻是感受着自身五臟六腑都不由受到了衝擊般,絲絲力道正鞭笞着他的內臟。
反觀關平,卻只是面色一震,氣血稍微平復下,便恢復如初。
實際上,這也是年紀上的差距!
畢竟,韓當已經年過六旬,力道、武勇早已大幅度衰落下去,可關平卻正值中年,力量、武道正都處在上升期。
二人交手比拼力道,韓當自然處於下風。
所謂浪花淘盡英雄,英雄的遲暮,無外乎如此!
下一秒,關平調整大刀,便毫不停歇,縱馬提刀,再度主動殺奔韓當。
見狀,韓當心知如今局勢,自己一旦勢弱,己方軍心必定進一步崩潰,如此想要拖住敵軍主力,等待其餘各方的援軍前來圍殲的計劃必定失效矣!
正是想到這一方面,韓當亦是強行平復內心,揮刀攻向關平。
“砰砰,砰。”
轉瞬間,二將再次連連數刀斬過。
當然,韓當雖處於下風,可畢竟刀法老道,想要片刻功夫敗之,自然很難。
就在城南平地上,激戰大起,廝殺正酣之際。
其餘各門的反應。
城西,營壘中。
“怎麼,荊州軍竟是突襲了韓老將軍的大營?”
此刻,吳將宋謙也收到了韓當親衛所前來稟告的消息,不由面色略驚,喃喃道。
其實,早在圍城之時,諸將倒也已經預料到,關平可能會趁機率衆出城襲擊一方圍城的部衆。
畢竟,困守孤城,最需要的便需要軍心凝固,軍民一心!
不過,諸將甚至呂蒙都斷定,關平會選擇突襲城西大營,故此,宋謙剛剛領軍圍城,再建造營壘的同時,也開始着手佈置防禦,準備應對突襲。
只是,事實卻是出乎意料,關平反其道而行之,竟是率衆突襲了城南的韓當所部。
所以,宋謙神色略微有絲驚訝。
這也不怪吳將如此想,突襲城西,只要能夠殲滅吳軍大部分軍力,那圍城的軍力便必然會大幅度降低。
如此,等到蜀中援軍前來時,也能迅速突破。
可城南方向,對岸便是公安方向,甚至於,如今由於漢津的失守,相當於長江下游盡在吳軍掌控之下!
荊州軍就算突襲城南,將韓當全殲,也毫無意義。
當然,如今也不是深究此事的時候,宋謙得到消息,便立即高聲道:“傳令,全軍速速集結,除了留守兩千軍士繼續駐防此地,防範城中守軍。”
“其餘軍卒,隨本將立即趕往城南,支援韓老將軍,圍殲敵軍。”
“諾。”
號令傳下,從旁一員親衛拱手應諾,立即前去傳令。
“將軍,只留守兩千軍士駐防,這會不會出問題呢?”
話音落下,從旁副將亦是神色間露出一絲擔憂,遂拱手輕聲說着。
聞言,宋謙面容不變,輕笑着:“放心吧,如今荊州軍主力都已聚集於城南突襲老將軍,其餘各門的軍力最多也就只能防守,豈敢出戰?”
“故此,留守兩千軍卒,遠遠足夠了。”
一席話落,宋謙言語自信,副將遂也不再言。
片刻功夫,吳軍便結陣屹立,整裝待發,於宋謙的領導下,親自殺向城南。
………
城北,平地上。
此刻,士仁還在一如既往的高聲勸降着城中守軍,別駕殷觀正在與之相持着。
至於一旁的呂蒙,則緊緊凝視着城頭,眼神深邃,卻是心底生出一絲不詳的預感。
“咦,怎麼會如此?”
“難道是情況有變?”
這一刻,呂蒙眼神繼續盯凝城內,可心思卻早已飛到九霄雲外。
他,此時感受到了戰局的一絲不尋常!
“不對,關平去哪了?”
片刻功夫,呂蒙猛然想到了什麼,目光迅速遊曳於城頭上,隱約間將衆守備軍士,以及殷觀,糜芳,潘濬,甚至鄧艾都一一掃過。
唯獨,沒發現關平的身影。
“據情報,鄧艾乃是關平的親信,如今城頭之上,卻只有他一人,那關平呢?”
“難道是………”
“報!”
忽然間,就在呂蒙心事重重時,一記吼聲頓時傳來。
“啓稟大都督,城南急報,關平忽然率主力出城襲擊韓將軍。”
“韓將軍特命小人前來稟告都督,立即領軍前去將之圍殲,只要能夠滅殺關平,那江陵城當唾手可得!”
轉眼間,信使縱馬奔來,迅速拱手稟告着。
此話一出,響徹四周,諸將聞訊,面露震驚之色。
“關平當真率先出擊了?”
此時,呂蒙聽聞,卻是面色淡然,喃喃道:“看來關平果真出城突襲我軍了。”
暗暗嘀咕一句,他神色瞬息嚴肅起來,高聲下令道:“諸葛瑾聽令,你繼續領軍此地,謹防敵軍出城,趁機突襲。”
“周泰、朱桓聽令,你二人與本都督一道,率衆往城南。”
號令傳罷,士仁也自覺的退下,並未繼續勸降,隨之,吳軍大軍迅速結陣,遂迅速離去,唯有諸葛瑾領數千之衆繼續固守,與城內對峙着。
這一幕,當然瞞不過屹立城頭上,居高臨下的諸衆。
眼見着吳軍迅速向南行去,鄧艾不由面露笑意,笑道:“哈哈。”
“諸位,看來如今少將軍勝局已定,韓當老匹夫已經快擋不住矣!”
“士載所說不錯。”
話落,一旁別駕殷觀也面容鬆動,附議着。
隨後,眼見着郡守糜芳、從事潘濬以及諸將校還一臉霧水,殷觀才徐徐將自身與關平早在先前吳軍還未圍城時,便謀劃好的方案和盤托出!
諸衆聽罷,方纔恍然大悟。
先前,關平悄然離去,還特意告知他們不準聲張,衆人還面露慮色。
既然方案已經知曉,諸衆遂也不再疑惑,紛紛提高警惕,與城外留守吳軍繼續對峙着。
城南,曠野上。
“破!”
一記吼聲陡然徹響四周,關平大刀瞬息斬落,頓時破開了韓當防禦,將之轟退數步。
“噗!”
落定以後,他再也忍受不住,一口老血仰面噴出,經過數十合的碰撞,此刻的韓當內臟早已受創,外加上年老體衰。
如今,已經不可再戰!
“將軍。”
“將軍。”
陡然間,那偏將發現,陡然高吼起來,不由多想,立即向其身邊殺去,然後命親衛迅速圍攏着護衛。
“老將軍,你怎麼樣了?”
聞言,韓當強撐着身子,高聲道:“諸將士,本將無礙,繼續拼殺,務必拖住敵軍。”
“只要援軍一至,我軍將必勝。”
直到這一刻,韓當依舊不可放棄,繼續高聲喝道。
話音落罷,傳遍戰場周遭。
吳軍士卒紛紛聽聞,原本低落的軍心此刻陡然爆發,進皆全力以赴,繼續持刀衝向敵軍,廝殺着。
其間,一員吳軍都伯遭受數名荊州軍卒圍殺,身間已是遍體鱗傷,血痕累累,這一刻,聽見了韓當的呼聲音,他卻是絲毫不顧及自身傷勢,發瘋似般衝過。
最終,臨死前,他以兩員荊州軍卒的性命作爲陪葬。
這一幕,此時於戰場四周上演着。
韓當身受重創以後的高呼,已是重新鼓舞了吳卒的軍心士氣。
索幸,隨着龐德的拼死突圍下,數百騎終是殺出了重圍,與荊州軍主力匯合。
見狀,眼見吳卒戰力陷入瘋狂,關平遂也不敢怠慢,立即高聲道:“全軍聽令,速速回撤,避免與敵軍糾纏。”
號令傳下,數千荊州步騎紛紛聽令,甩開與吳軍糾纏,開始向後集結,後撤。
此時,關平、龐德憑藉自身勇武,親自斷後,卻也讓己方軍卒安然向城中撤去!
“少將軍,救救我等啊。”
“龐都督。”
就在荊州軍卒已經回撤時,此刻吳軍陣中,卻有百餘軍士被圍困陣中,脫身不得,不由高聲吼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