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益唱諾一聲佛號,言道:“老衲當初心念繫於探知是何人爲小居士隱去護道氣象,卻是未與楚居士詳細解說應劫帝王與護道人的關聯所在。”
“這怨氣散於天下諸處,唯護道人入世方能將它聚集成道,並依附在氣象與之契合的帝王身上,當護道人有失,這怨氣便會散佈四處地脈之中……”
“這護道人身上的運道是如蓄水之缸,怨氣如水,當他有失,就如水缸傾倒,水便四流而去,而這水缸也隨護道人身亡而消失……”
“當怨氣蓄滿劫期來臨之際,便會潛入龍脈之中,附在龍脈與應劫帝王相連的運道之中,隨着應劫帝王行舉消劫,那龍脈祥氣便會相應逐漸而少的怨氣,通向應劫帝王,因此才能使應劫帝王的壽元得以增加。”
“倘若那帝王應劫不爲,怨氣不消,其運道是爲阻塞,龍脈中的祥氣便無法通過澤及與他?”楚南風詢道。
“正是此理。朱先生所佈的夷門山葬冢的作用,就是將大周皇帝迴歸龍脈之中的功德之氣覆在這劫道之上,使智苦無法剝離劫道中的怨氣……從而尋找到護道人。”
楚南風夫婦當日與洛寒水也曾探究護道人身上運道的原由,此下聽了文益所言,方纔明白其中的關鍵所在,楚南風心念一動,“護道人身上的運道可以聚集怨氣,倘使智苦將龍脈中的怨氣剝離出來,那這怨氣便會尋護道人而去,也就輕而易舉尋到護道人……”
“不錯。”文益點頭道:“三個月之期,是謂九九八十一日,當滿此日之後葬冢被破,即使太祖皇帝的功德祥氣迴歸龍脈大運之中,那劫道中的怨氣卻已非智苦可以剝離……眼下除非小居士被他制住迫出護道氣象,不然已難尋到。”
文益言語一頓,唱諾一聲佛號,又道:“佛家弟子道行有虧,使民生了怨念,然我佛亦有大法真經可消人罪孽,是故纔有消劫人入世。”
“而天道不盈,是爲順應自然之數,有消劫人入世,卻是降有護道人來護這出自民心怨念成劫的劫道,其二人終是有遇上的時日。朱先生能知佛劫之故,必也知此理……夷門山葬冢的作用,只是使智苦暫時尋不到護道人罷了。”
楚南風但知文益所言有理,聞言一時苦笑,略一遲疑,言道:“晚輩前往青城山尋求療治寒水兄傷病之人時,無意中遇上當日傳小徒遮住護道氣象功法的譚道長,晚輩曾岀言相詢佛劫之事。”
文益雙眼一亮,“那譚道長可是有所說法?”
“正如大師方纔所言,譚道長也是謂天道不盈,當順應自然之道,言稱這劫數非爲人力可以圖變,縱使前三次佛難消劫人岀手相阻,也只是使佛難暫時消去,而重生之後劫期也是有了延長之數。”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文益合什言道:“老衲岀手相阻智苦消劫,也正是此意,是恐此劫他日重生,又是多了劫期……”
“晚輩知道譚道長修有‘平龍認’功法,但想他與朱先生之間定有淵源,便是詢問他是否認識朱先生……譚道長想是爲順應天道自然,不願插手此事,卻是將話題引到寒水兄傷勢之上。”
“在晚輩求得丹藥與他告辭之際,譚道長卻也留下了一句話,是爲:天市尾翼熒惑凌,紫太蒙慧一日間……不知大師可知此言的天機所在?”
文益聞言未爲作答,卻是沉思起來,良久之後,突是問道:“天市尾翼是爲河中府、魏府,另三處葬冢所在……可是有這兩府之地?”
楚南風雖告與文益有四處葬冢,除了夷門山,另三處所在卻是未爲言出,此下聽文益見問,但猜他或是能斷出智苦佈局,心下一喜,言道:“一處是爲河中府的五老山,一處是爲魏府的千鶴崗,一處在澶州秋山……”
“但以譚道友留言來看,朱先生所布冢陣的用意倒是能猜出一二……”
楚南風心下大喜,“望請大師解惑。”
“以天象而言,紫微垣是喻爲皇宮大內,太微垣是謂朝堂百官所在,天市垣是指坊間萬千百姓。此龍脈是應百姓天下太平願念入世,而這劫道也是萬千百姓怨念所生,二者皆出於民心,是可溶爲一體。”
“是故老衲認爲,朱先生所布冢陣的作用,是想將劫道的怨氣溶入龍脈運道之中,屆時即使護道人有失,應劫帝王身亡……其後無論是誰承澤龍脈大運登基爲帝,卻是都會行滅佛之舉。”
“哦?但若如此,智苦他是否能看出朱先生的用意?”
“智苦身在龍脈之中,從劫道怨氣消去的速度……想他是會看出。”
楚南風心念一動,“大師可是知道這佛難期年?”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文益合什道:“這佛難本有二十四年之期,雖說三度發生已歷近二十年之數,但因消劫人逆天而行,天道自未減去已歷之年……此下仍是有二十四年難期。”
楚南風與馬希蘭聞言心下皆是大爲感嘆,互視一眼後,楚南風道:“如此說來,這怨氣是以尋常兩倍速度消去,智苦當是會爲知曉。”
文益點了點頭,略一沉吟,言道:“當天市垣中的河中、魏兩星受到熒惑凌犯之時,其民心願力當會減弱,所謂‘紫太蒙慧一日間’,想是那時天道失察……是智苦岀手行偷天換日的時機。”
“那大師可知熒惑何時會凌犯河中、魏兩星?”楚南風言道。
“對於星象之術,老衲也是未爲精通。”文益搖了搖頭,沉吟片刻,又道:“當是要尋司天監之人查問……”
“司天監?”楚南風但想此事關係重大,知曉之人越少越好,遲疑道:“大周朝中有人與智苦勾結,此下司天監之人當是無法相信……”
馬希蘭突是接言道:“去尋李觀書打聽如何?”
“李觀書?”楚南風一時驚疑。
“此人與婉真結緣,出手救下寒水兄,又是譚道長師弟,但想應知此中事由……”
楚南風心頭一震,“希蘭一語驚醒夢中人,我倒是將他給忘了,不過如何能尋到他?”
“婉真與我言過,當日她曾去過錦江小鎮的無悔山尋他,雖未遇上,卻是見過那山上有一竹屋,想那就是李觀書落腳之處。”
但見文益神情詫異,楚南風便是將與李觀書交手經過,以及他救下洛寒水、林婉真的事情言出。
文益震驚之下言道:“若得這李居士相助,定是會解開智苦的佈局,這錦江小鎮的無悔山,是爲非去不可。”
楚南風聞言點了點頭,“晚輩前來請教大師之外,還有一事求助大師……”
“楚居士但講無妨,老衲力所能及,自會傾力相助。”
“當日晩輩心恐智苦日後會尋去那三處葬冢,便是讓敝師弟印山帶晚輩去了他經手的葬冢之地。但另一處是爲敝師侄尚佑所葬,他已是遇難身亡……雖有大致方位,卻不知詳處,故而想請大師以‘天眼通’神通探出所在,以爲日後防備智苦破壞。”
原來當日楚南風讓趙印山去明月山莊之時,便是讓趙印山帶他察看了葬冢所在。而趙印山深知葬冢厲害所在,曾是與楚南風言過,但若被智苦尋到,自也如洛寒水一樣自斷心脈而亡。
在離開涼州之後未隨洛逍遙等人去莫忘島,卻是吩咐穆道承讓楚南風放心,其中的話意就是說若被智苦尋到,會自斷心脈而亡,卻是未料最終是死在龍從雲的暗箭射殺。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文益合什言道:“阻止智苦強行消劫,是爲老衲願念所在,老衲當是責無旁貸,楚居士且將地點言來,老衲不日便尋去查探。”
“魏府千鶴崗……”
………
江州錦江小鎮南向的無悔山,楚南風與馬希蘭剛行進山上的竹林,便是聽到一道笑聲,緊接着李觀書的身形就出現在林中,“稀客、稀客,秀才未爲想到賢伉儷會光臨這村野小山。”
“李先生出手相救敝師兄與小徒,楚某心下感激萬分,但知先生神隱清修,雖心存來訪相謝,又恐無緣得見,卻是遲遲未行,失禮之至,還望李先生見諒。”
“楚先生所言的神隱清修,秀才倒是未爲有此心境,不過不喜無緣之人打擾,卻是存在……而賢伉儷與秀才當算有緣,哈哈,是故秀才便趕來相迎,請……”
楚南風與馬希蘭相視一笑,隨着李觀書引路,來到了竹屋之中。但見屋中正中置有一張矮方桌,旁邊放着兩張草織蒲團,卻是別無他物。
李觀書來到方桌邊上,指着兩張蒲團笑道:“家徒四壁,幸好還有兩張坐墊,賢伉儷請坐。”
未待楚南風夫婦二人作答,又自轉身行岀竹屋,不一會兒卻是取來了兩隻竹筒,置於桌上,便是盤腳坐下,“無有茶水相待,此乃秀才日常所飲濁酒,楚先生且是將就……”
楚南風知他豪爽之人,也自不作客套,便是先將竹筒封口打開,仰首喝了一口,“好酒,竹香入酒,別是一番滋味。”
“能得楚先生讚美,倒是不枉秀才一年來釀造的付出。”李觀書哈哈一笑,也是將竹筒封口打開,喝了一口酒之後,言道:“不知楚先生此番前來是爲何事?”
楚南風略一沉吟,言道:“佛劫之事,想必李先生是爲知曉,楚某身入劫緣,難以窺真,是故前來請教李先生,還望李先生能不吝指敎。”
李觀書神色平靜的舉起竹筒喝了一口,卻是未爲作答。
“楚某前去青城山,有幸遇上令師兄,也曾請教佛劫一事,想是無緣於令師兄,只得有一言:天市尾翼熒惑凌,紫太蒙慧一日間……楚某愚鈍,難解其意,望李先生能爲解惑。”
“這牛鼻子,竟然學起和尚打起機禪,卻爲沒頭沒尾、不倫不類……”李觀書眉頭一皺,沉吟片刻,神情一端,望着楚南風,“楚先生想是知道那消劫人所圖……是爲使佛劫日後不復重生。”
楚南風點了點頭,“以楚某所知,智苦他們是爲如此作想,也猜他們欲行偷天換日之舉,但對堪輿之術知之甚少,卻是難作猜斷。”
“若使護道人有失,劫道怨氣便會遁入地脈而去,他日就會重生,消劫人要偷天換日……首先是不能傷了護道人性命,此點楚先生可是想過?”
楚南風與馬希蘭互視一眼,皆是心頭一震,“楚某曾是有此想法,但對龍脈中的佈局一無所知,卻是不敢妄加猜測,心中但想護道人不失……智苦的圖謀也自難成。”
“楚先生化繁爲簡,守住關鍵所在,也不失爲明智之舉。”李觀書點了點頭,“但天意能使消劫人入世,其中的變數非是楚先生人力可防。”
楚南風想起文益說過,天道不盈,消劫人終會遇上護道人的語言,心中一嘆,點頭道:“楚某但知此中厲害,可惜無從請教,今日還望李先生指點……”
“尋常術士要奪人氣運,當以他人祖脈風水圖之,智苦要想偷天換日,改變帝王運道,也不外乎如此,但要使龍脈的靈穴認主,卻是不易。”
“靈穴認主?”
“倘使這龍脈已經認了應劫帝王爲主,縱使智苦有通天之力,卻非是他可以改變,譬如此三次佛難中的應劫帝王,其先祖得靈受運,消劫人無法對他們行以偷天換日之術……但偏偏這龍脈卻是未爲認主,也就給了智苦圖謀的機會。”
楚南風疑道:“太祖皇帝難道非是承澤於龍脈?可楚某聽聞他的功德祥氣是迴歸龍脈之中……”
李觀書搖了搖頭,“楚先生當是知道應劫帝王非是太祖皇帝的嫡血子嗣。”
“啊?!”楚南風頓然一愣,他不諳堪輿術法,自是未想到此點。
“每一處龍脈皆是有其靈穴所在,此龍脈也是亦然。而承澤龍脈大運之人,本是要有祖骸葬於靈穴之中方可……但百姓日苦已久,天下太平之願甚宏,起應甚急,卻是直接使大周太祖皇帝受願得運。”
“這龍脈本是認了太祖皇帝爲主,其子孫後代是可承澤大運,但偏偏他斷了親緣子嗣……未與他有血緣關係的應劫帝王,要使龍脈認主,卻需太祖皇帝的骨骸葬於靈穴之中,方能應了太祖皇帝的遺願,使這龍脈認其爲主。”
“但這龍脈爲智苦早一步尋到,並將其遮掩,尋找不到龍脈所在,太祖皇帝也自無法葬於靈穴之中……而天意使然,太祖皇帝駕崩之時,劫道卻是立馬將靈穴佔據,待應劫帝王受命,此靈穴也就成了他的運道所在。”
李觀書言語一頓,舉起竹筒酒喝了一大口,又道:“但這靈穴也未認應劫帝王爲主,其中緣由楚先生當爲知道吧?”
“可是要他行舉佛劫消去怨氣,攢了功德,換取龍脈大運,方可使靈穴認主?”
“不錯,而這靈穴被劫道搶了先機,若非與應劫帝王一樣身負兩種氣象之人,眼下任何人都是無法使它認主,除非佛劫期滿消去,但若如此,也只有應劫帝王的子孫可以繼承。”
“那智苦是如何圖之?”楚南風大爲不解。
“此事頗爲複雜,讓秀才先從護道人說起吧,賢伉儷且慢慢聽來,若有疑問,呵呵,聽完再問。”
楚南風與馬希蘭但知佛難之事大爲複雜,其中關鍵所在環環相扣,聽李觀書所言,卻是會逐一言出,聞言心下反是一喜,互視一眼,便是凝神傾聽。
“智苦要想偷天換日,第一步須得尋到‘地脈回朔經’,尋出龍脈中諸處脈絡走向,斷去諸脈絡與已經聚凝成運道的龍氣相連。”
“第二尋出護道人,用‘宿命通’功法,剝離護道人的地魂,一旦護道人的地魂離體,其體內的運道是爲被隔斷,也就不再有聚集怨氣之能。”
“那時劫道渙散,怨氣便會從諸處地脈遁去。而龍脈諸處脈絡已被隔斷,怨氣也自無法溶入龍氣之中,自會四遁遠去。”
“護道人入世是爲天意,倘使有失,天道自會知曉,但若是他天魂、人魂猶在,天道卻是不會知道劫道已散,這便是智苦只剝離護道人地魂的原因所在。”
“但若怨氣散去,以消去怨氣換取壽元的應劫帝王,自然也會因此身亡。而他的運道受應天命,一旦有失,天道自然也會察覺,是故智苦就要尋法保住應劫帝王在靈穴中的運道。”
“此下天地陰陽行水德大運,若秀才所料不差,應劫帝王在靈穴中的運道是爲一棵靈樹。此樹根莖與劫道相連,一旦劫道渙散,自會立時枯萎,智苦若使此樹不滅,唯以‘易氣金訣’纔可護住。”
“這‘易氣金訣’卻是可以將龍脈大運的靈氣,凝成一道與怨氣陰陽相符的運道,使之與靈樹根莖相連。而‘易氣金訣’所凝的僞假劫道,卻是使靈樹也無法感知有變。”
“靈樹是爲應劫帝王受應天命的運道,與紫微帝宮相應,它不枯萎,帝星不滅,天道也自不察。”
“朱玄周知曉要使龍脈大運,認身負一統天下氣運的應劫帝王爲主,須將太祖皇帝駕崩後的遺骸葬於靈穴中。便仰仗‘易氣金訣’‘地脈回朔經’寶典術法,在無法進入龍脈的情況下,回朔龍脈周邊四下脈絡,從地氣脈絡走向,尋岀靈穴的所在。”
“想在太祖皇帝駕崩前,朔出一條與靈穴相通的脈絡,屆時可不必將太祖皇帝的骨骸葬在靈穴,只要葬在這的脈絡之中,也可使靈穴受太祖皇帝遺願,認應劫帝王爲主。”
聽到此處,楚南風與馬希蘭心中震憾不已之下,卻也生出疑惑。楚南風舉起竹筒酒對着李觀書示意禮敬,二人相喝了一口後,便是問道:“楚某此下但生疑惑,還望李先生解惑……”
李觀書呵呵一笑,“秀才也須捋一捋思緒,楚先生但講無妨。”
“那‘易氣金訣’未知在尋出與靈穴相連的脈絡中起何作用?”
“靈穴所在猶如習武之人的氣海丹田,並非是能與之相連的脈絡,就會有同等作用。秀才所言的朔出的一條脈絡,是爲從與靈穴相連的主脈之中朔出,唯有此脈絡通向太祖皇帝的骨骸安葬之地,方能起換位移穴之效。”
“而要使早一步尋到龍脈的智苦不爲察覺,就須將這朔出脈絡所流通的龍脈靈氣易成與其不爲相符的地氣。以智苦的神通,本應會察覺的到,但偏偏劫道就降於主脈之上,卻是也遮住了龍脈靈氣的流向。”
“那應劫帝王的運道靈樹是在何處?那時它是在劫道之中嗎?”
“應劫帝王命數與劫道息息相關,其運道靈樹自是在劫道之中。”
“李先生可是認識朱先生?”
“若論輩份,想他要喊秀才師叔祖才行……”李觀書嘿嘿一笑,突是揺了搖頭,“朱家先祖不世奇才,是爲撰寫了一本堪輿寶典,可惜卻生了個愚不可及的子孫。”
“當日‘地脈回朔經’失竊之時,朱玄周曾找過秀才的牛鼻子師兄,可笑牛鼻子與他打起了機禪,讓他順應天意……這朱玄周實爲愚蠢,卻是不明白牛鼻子以不變應萬變的意思,偏偏要四處尋找寶典。”
“當有人留書‘地脈回朔經’在幽州司天監,更是遣個弟子去青城山告知牛鼻子,然後隻身一人尋去……還愚不可及的叫上洛家之人,送去子母天機盒,卻是正中智苦的心思。”
李觀書言語一頓,猛喝了一口竹筒酒,嘆道:“他當是看岀太祖皇帝時日不多,便兵行險招,使日後靈穴能認應劫帝王爲主。屆時智苦無法行偷天換日之舉,要麼順應天意,要麼去尋護道人。而一旦靈穴認主,即使應劫帝王身死,天下一統的氣運便也會傳承其子孫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