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治郭榮所受的‘宿命通’之傷,會使修爲大爲受損,加上道家之人不願插手佛劫之事,楚南風心裡雖然知曉通微真人、扶搖子身懷諸門‘五太心經’功法,卻是未敢作想他們會岀手相助。
此下與郭榮言答之中,聽到扶搖子陳摶的賜號是爲‘白雲先生’,聯想到玄空子留言中的‘尋上白雲間’,已然確認陳摶就是自己要尋之人,壓住心頭狂喜,“皇上此下魄靈受損,但須靜氣休養,我與江師弟稍作佈防,便會趕去相請白雲先生來解皇上之危。”
郭榮此下精氣血有減無增,仰仗‘歸元丹’之力才提早醒來,一番言語後,已見疲色,但知逞強不得,聽到楚南風吩咐,默默點了點頭,便是閉目養神。
來到東側廂房之中,江秋白嘆道:“我爲智光擄去近年,卻爲不知扶搖子道長被君貴賜號‘白雲先生’,若非師兄與君貴言談,恐是要費不少周折……”
“造化萬般,其中因果但有定數。”楚南風心有感慨的嘆了一口氣,轉而詢道:“宮內可是有暗道密室?”
“有,師兄的意思是將君貴轉到暗室護衛?”
“不錯。君貴心志甚高,又爲憂國憂民的君王,若非此下狀態,讓他不理政務躲入暗室保命,卻爲千難萬難。”楚南風苦笑一下,略爲沉吟又道:“此去華山來回近兩千裡,若是機緣得巧尋上白雲先生,三日後我就會趕回開封。此間還有一事但需師弟去辦……”
“師兄請講。”
“或如師弟所猜,智苦是躲在遠處觀望,待我回‘寶文閣’後就潛去文德殿伏身,然後用元神出竅傷了君貴。但對於他身上的玉佩也須細查出處,待請教文益大師後再爲定論。”
“而青青對君貴絕無絲毫傷害之心,倘若冒然詢問那玉佩來歷,卻是會使她心境生了壓力,反是不妙……是故師弟要尋個妥當的藉口去爲打聽此玉佩的來路。”
江秋白沉吟道:“過上幾日是爲內子誕日,我就以此藉口……讓青青幫我選購玉器物件,但想屆時會有話題言及到那玉佩的出處。”
楚南風點了點頭,略一遲疑,言道:“無論此佩是否與君貴受傷有關,但想日後不要讓他再爲佩戴。”
“此事倒爲難辦,君貴對青青疼愛有加,此佩才爲他常戴身上,卻是無有理由讓他不爲佩戴……若實言與告,或也會使他心境有所受損。”
“君貴非爲心胸狹隘容易猜忌之人,他對青青之信任但無芥蒂可生。智苦‘漏盡通’無氣不遮,要使此玉靈性隱去易如反掌,雖說未必他四年前就能佈局今日之事,但事關重大,不得不防。”
“那師兄請教文益大師是爲?”
“當日悟真大師能通過希蘭送與我的玉佩斷事,足見玉器有通靈之性。尋文益大師請教,是爲弄清‘宿命通’神通是否也可以通過玉器傷人。”
“棄之不得,又不能佩戴,終也會擾人心境,倒不如不爲相告爲妥。”江秋白沉吟道:“待將君貴轉去暗室之時,我將玉佩偷偷取下,倘使他日後見問,就說轉移他之時不一心爲我弄碎……”
但想江秋白所言不無道理,楚南風點了點頭“那就依師弟作想行事,此下就先行將君貴轉去暗室取了玉佩……待方幫主來後,我便趕去華山。”
………
方常勝來到大內是爲未時,而華山與開封相距近千里,待楚南風趕到華山雲臺觀之時已過亥時,此下雲臺觀內燈火皆熄,觀中道人卻是已作休寢。
雲臺觀是爲道家聖地,楚南風心知不能冒然夜闖,但又心急於尋到陳摶,便是躍上道觀東側的一棵大樹上觀望觀內佈局。
只見與道觀大門一條軸線上依次建有三座大殿,左右兩邊相對又建有數座偏殿。但想以陳摶年歲而論,居舍當會是三清殿清室之中。又知入門之處的大殿是靈官殿,中間是爲主神殿,三清殿是在最後面,便躍身下樹,沿着東側院牆向道觀後面行去。
待到道觀後牆正中之處,楚南風站定身形,心念一動,胎丹神識躍然而出,攜着‘太初心經’功法氣機,潛入與後牆相距六丈之遠的三清殿正殿之中。
丹神剛一潛入,便覺一道柔風吹拂相迎,楚南風心神但有感應,立馬收回丹神,但在此時,耳邊響起一道語聲,“即然來了,何不進來一敘?”
聲音雖細如蚊蠅,卻字字沉穩有力,楚南風但從殿中之人能發覺自己丹神潛入,且同樣用‘太初心經’的氣機相應,便是心猜他就是扶搖子陳摶,心下一喜,縱身躍入觀中,轉到正殿廊前,躬身作禮,“晚輩楚南風,但有急事,深夜打擾,還望白雲先生見諒。”
一道輕微的開門聲響起,正殿中步出一位身着青色道袍的道人,滿頭白髮挽成髮髻,用一根長長木簪束住,清瘦矍鑠面容上白鬚飄飄,月光下,但見仙風道骨風釆。
“老道扶搖子有禮了。”這道人正是陳摶,拱手回禮中臉顯驚訝,“福生無量天尊,楚居士如此年紀便窺得大成之妙,當是天縱奇才。”
“白雲先生盛讚,晚輩愧不敢當。”
“隱修之人,當不敢以先生稱居。”陳摶輕笑一聲,“令師可好?”
心知陳摶是從潛入三清殿的丹神氣機,探出了自己武學來歷,但不知他是如何與易無爲相識,楚南風驚訝之下反是問道:“白雲先生認識先師?”
“先師?易先生何時仙逝?”
“六年前。”
“老道與易先生從未謀面,但從紫霄真人言中聞知他的大名,但想有一日可結緣相識,卻是未料他竟爲仙逝……”
紫霄真人是爲譚峭,陳摶與他相熟,便是從他口中得知易無爲其人,是故從‘太易心經’功法氣機,猜斷出楚南風是易無爲的弟子。
陳摶感慨之後,言道:“不知楚居士尋老道是爲何事?”
楚南風從懷中掏出錦盒,打開呈與陳摶面前,“此錢白雲先生可是識得?”
陳摶臉色數變,望着面前錦盒中的銅錢片刻,言道:“楚居士且來清室一敘……”
隨着陳摶來到三清殿東側清室,在陳摶點亮油燈之後,楚南風但見倘大的清室之中,除了地上置有蒲團之外別無他物,但猜此室應是陳摶尋常授業傳道之處。
陳摶行到正中蒲團盤腿而坐,示意楚南風在左側首位蒲團入坐後,言道:“這‘無量門’掌門信物,楚居士從何而來?”
楚南風心下大爲驚訝,未料到這一枚毫不起眼的銅錢會是道門宗派的掌門信物,略一沉吟,便是將玄空子交與一世錢之時的語言告知陳摶。
“原來如此,想不到先師伯終爲窺得天機,留下了偈語,讓大師兄羽化之前將掌門信物給了楚居士……楚居士今日持信物尋來,應是當今皇上爲人所傷吧?”
楚南風心頭狂震,卻是未料玄空子是爲陳摶的大師兄,更未料陳摶能一語道破天機。心念急轉,但想玄空子應是早爲知道佛劫之事,只是恐泄露天機,纔會故弄玄虛留下偈語,讓自己日後尋訪陳摶。
“正如白雲先生所料,晚輩此來是爲請先生出手相救……先生與玄空子前輩早爲知曉今日之事?”
陳摶微微一笑,搖頭道:“老道與大師兄尚未有此通玄之力,能夠知曉今日之事……是爲北魏太平真君年間的一位前輩。”
楚南風大是驚訝,但想不到五百餘年前,有人會斷出此下郭榮受傷之事。
“這位前輩姓胡,就是太平真君年間佛劫入世時的護道人。”
“啊?!”楚南風一時駭然。
“楚先生身入劫緣,對於護道人入了元嬰境便能知道自身使命之事……可爲知曉?”
“晚輩有幸聽過此事。”
“我‘無量門’祖師爺未開創宗門之時,曾是被胡前輩救過性命,而也因此與胡前輩結緣爲友,那胡前輩便是將幻境所見告知了祖師爺。”
楚南風此下心猜道家之人能知道佛劫之事,應是‘無量門’祖師爺傳說出去。
“在消劫人邀來助拳之人要與胡前輩相鬥之時,祖師爺也想出手相助胡前輩,可惜他那時只是抱丹大成身手,在執意要相隨前往之時,被胡前輩制住了氣機昏睡過去。”
“待祖師爺醒來之後,卻是發現胡前輩留有一本功法心經及一封書信,信中留言但若祖師爺學了那功法,就要爲他做一件事,是爲在日後佛劫入世之時,倘若門下弟子有受應劫帝王封號爲‘白雲先生’之人,此人便要出手相救應劫帝王一次。”
楚南風心猜這胡姓護道人定是在體內劫道幻境中,窺到了這天機所在,纔會有如此交待,略一遲疑,言道:“但若晚輩未爲前來……先生也會尋去相救?”
陳摶沉吟片刻,卻是言道:“祖師爺便將胡前輩的留言,作爲‘無量門’的門規傳承下來,但到了先師伯掌執門派之時,卻是想廢去這條門規。”
“這是爲何?”楚南風一驚。
“方外之人,但凡要讓帝王賜號,卻是要在坊間行走,行以神通道法揚名入世。先師伯認爲修真通玄之人,當是潛隱山野,不應爲了那條門規入世博求虛名,而使有的門下弟子失了本心。”
楚南風若有所思之中,又聽陳摶言道:“在北周、大唐佛劫入世之時,我‘無量門’弟子因爲這門規行走坊間,甚至於奉事朝堂,但顯神通術法博取眼球,只望能得到應劫帝王賜號‘白雲先生’……”
楚南風聞言但想得到這‘白雲先生’賜號應是有莫大好處,不若‘無量門’弟子絕對不會如此行事。
“當時先師與兩位師叔認爲這是祖師爺傳下的門規,不應該廢去,卻是與先師伯意見相佐以致起了爭執。先師伯見衆人紛紛反對,一怒之下,帶着大師兄,拿走掌門信物不知所去。”
楚南風望了一眼手上錦盒中的一世錢,心念一動,便是把錦盒遞與陳摶。
陳摶微微一笑,接過錦盒,“楚居士此刻將掌門信物遞與老道,想是猜到它對於‘無量門’弟子來說,不僅是掌門信物那麼簡單……”
楚南風是猜這看似不起眼的一世錢絕非簡單之物,心知此中定然關係到‘無量門’秘辛,卻爲不便直言相詢。此刻將它遞與陳摶,是有試探陳摶可否相告的意思,聽得陳摶見問,微微點了點頭,卻也未出言作答。
“但若得到‘白雲先生’賜號,便可獲得當日胡前輩留與祖師爺的那本功法心經,而這掌門信物是可打開藏有功法心經的秘盒。”
“先師伯負氣而去之後,先師與兩位師叔一時大爲後悔。但想先師伯身爲掌門是有權力改變門規,不應過激反對而使掌門尊嚴蕩然無存。先師與兩位師叔後悔之後便是立誓,但使無有掌門同意,門下弟子即使得有‘白雲先生’賜號,亦不準出手相救,違者逐出無量門。”
“當今天子去年賜號老道爲‘白雲先生’之後,就有幾位同門師弟尋來,提醒老道莫要忘了先師誓約……”娓娓而談的陳摶頓了一下,撫着白鬚嘆了一聲,望着楚南風,笑道:“若無這掌門信物,楚居士但猜老道會不會出手相救……?”
“仙長抱道山中,洗心物外,若非心懷天下太平之念,對於皇上相請應不會入宮與見,晚輩但猜即使無有掌門信物,亦會出手相救,解去皇上之危。”
楚南風此下改以仙長敬稱,卻是認定陳摶懷有道家天下蒼生爲念的本心,陳摶想是聽岀他改了稱呼的意思,聞言搖了搖頭,感嘆道:“與令師易先生相比,道家之人可是相形見絀。自亂世以來,故老遺俗,往往垂絕,易先生創辦書院,使學子知曉廢興存亡之跡,奸臣賊子之罪,忠臣義士之節……易先生才真正是爲心懷天下蒼生的大家人物。”
“唯有易先生如此人物,方能教出通明仁德的皇帝學子,不圖功名但使百姓安寧的楚居士這般弟子……”陳摶言語一頓,嘆了一口氣,又道:“其實老道還望非爲道門弟子,但學上易先生之一二,爲聲教一統獻微薄之力。”
陳摶早年志向是入仕爲官,施展才能爲天下百姓安生獻力,屢試不中之下才轉而投身道門。對於易無爲創立書院育人成材、報效朝堂的行舉大爲認可,此下言及便是心生感慨。
楚南風亦知他早年經歷,知道他此下受制道門規矩,也是難以施展抱負,聞言卻是不敢應答。
陳摶言語一頓,將錦盒放入懷中,望向楚南風,“護道人是誰?”
楚南風本以爲陳摶與譚峭相熟,應爲知道洛逍遙是護道人,一愣之下應道:“是小徒洛逍遙。”
“是令徒?他多大年紀了?何時入了元嬰境?此下身在何處?”
陳摶是爲知道歷代護道人在佛劫入世之時,皆已身懷元嬰修爲,但想洛逍遙應該年紀不大,且佛劫已入世三年,大爲驚訝之下一連數問。
“小徒年紀此下二十有六,前六日不幸落入消劫人手中……”楚南風沉吟道:“至於踏入元嬰之境,晚輩但猜應是在出事之時。”
“哦!?”陳摶眉頭一皺,沉言片刻,“紫霄真人可知令徒是護道人?”
“他曾是傳小徒功法,使小徒隱去身上的護道之氣。而晚輩對於佛劫的由來及其中變數,多爲無悔子道長告知。”
“無悔子?李觀書他不殺豬了嗎?”
楚南風心下苦笑的點了點頭。
“老道未修有‘平龍認’望氣功法,又與紫霄真人五年未見,卻是不知佛劫中的諸多變數……看來是要去青城山尋他問個究竟。”
言語一頓站起身子,言道:“此下已過子時,當可前往開封了,楚居士倘有疑問,待解去皇上之危再敘。”
隨着起身的楚南風拱手執禮道:“晚輩遵命。”
二人連夜疾行,趕到開封已爲午時,來到大內地道中的暗室之後,陳摶便爲運用功法替郭榮修復被‘宿命通’斷開的七魄。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之多,方見一臉疲色的陳摶行岀暗室,暗道上的楚南風見狀心中大是吃驚,卻是看出陳摶的氣機大損。
“皇上七魄靈力已與諸經脈絡相連,但使精氣血陰陽平衡,還是要靜養兩日,此下他已爲沉睡,萬不可使人打憂。”
“晚輩記下了。”楚南風點了點頭,取出懷中剩餘的九粒‘歸元丹’遞與陳摶,“此丹是爲藥王谷的‘歸元丹’,在精氣血疲弱之時服用大有益處,仙長可先服用兩粒……”
若是與人打鬥使精氣血一時疲弱,閉關一段時日就可恢復。陳摶卻是因爲將修爲真元輸出而導致氣機大損,雖未跌境,但他的元嬰大成氣機已然不足五成,以楚南風的判斷,至少要閉關兩三年纔會恢復圓滿。
陳摶推開楚南風遞來的丹丸,笑了一笑,“此丹是爲補血益氣,但對老道來說,卻爲用處不大,楚居士且是留與日後爲用。”
楚南風但知陳摶亦是丹道大家,聞言也不敢勉強,收回丹藥言道:“那晚輩領仙長到靜室閉關療氣……”
陳摶搖頭一笑,“老道此下要入念療氣,卻是會一睡經年,恐是誤了事情……”
“一睡經年?”楚南風但想起有傳聞,陳摶常有在山中一睡數月之舉,卻不明白與閉關有何關係。
“老道但與楚居士有緣,且與楚居士言講過往也無不可。”陳摶輕笑一聲,言道:“道家有門功法喚爲‘覺夢神功’,老道有幸在十六歲之時得遇先師指點學了此功法。可惜那時志在入仕,卻是不肯投身道門,也未去注重武學修行,六旬之齡投身師門之時方爲歸真境修爲。”
楚南風是爲聽聞陳摶年近六旬才投身道門,但想他投身道門之前至少入了抱丹門檻,才能使今日修臻元嬰大成境界,聞言驚訝之下,便猜應是他早年修習‘覺夢神功’的原因。
“此神功可使人之神識魂念,在睡境中修習武學……”
“在睡境中修習武學?”楚南風更爲詫異。
但凡修習武學,卻須演化招式,在肉身筋骨活動收縱之間,擴張諸經脈絡,使蓄氣能力不斷增強,從而達到修爲提升。
而神識入念引氣周天,是使體內精氣血流貫,鞏固丹田氣機,使真元渾厚綿長。要使神識入念營造出另一個自己,演化招式修習武學,即使入了元嬰有了丹神,也是無法做到。
“不錯。尋常之人可在睡夢中見到另一個自己,但絕難時時刻刻都能見到,且無法左右夢境中自己的行止。而修得‘覺夢神功’,是可以控制自己的神識,在睡境中營造出另一個自己,而使另一個自己在境中演化武學。”
“老道使神識牽引三魂七魄入念,營造出身中身,可使身中身在無有任何聲息的空間中修習武學。這二十餘年來,老道能從歸真境修臻元嬰大成,便是得益於‘覺夢神功’,但有事半功倍之效,是因爲可以做到經年不爲間斷的修習。”
楚南風暗暗咋舌之下,也就明白傳聞中陳摶一睡數月不醒的原因,卻是在睡境中修習武學。
陳摶言語一頓,轉而言道:“胡前輩當日想是在其體內幻境中窺見天機,而留言我‘無量門’之人,只可出手相救應劫帝王一次,但想其中必然大有厲害所在,才使他如此交待。”
楚南風心念一動,便是把李觀書的手信拿與陳摶看,陳摶閱覽之後,沉言片刻,搖了搖頭嘆了一聲,“紫霄真人所顧忌或就是胡前輩未讓無量門人插手的原因……但使如此,若是救出令徒,須老道用功法相救,楚居士開口便是。”
在去尋陳摶的途中,楚南風便是生有倘使救出洛逍遙,也讓陳摶出手相救的心思。當得知其師門留言只能出手救郭榮一次,卻又收起了念頭。
此下聞言心頭驚喜之下,頓然又是感激不已,望着一臉疲色,氣機大損的陳摶躬身作禮,“只恐屆時又是使仙長受累……”
陳摶哈哈一笑,“易先生也教楚居士迂腐之禮嗎?”
在楚南風一愣之下,陳摶卻爲踏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