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風雪早已停止,衆人離開後,一切照故。
仍就是那古樸的石桌,許淮安安靜靜的坐在凳子上,雙手捧起一卷書籍,專心致志的讀着,
旁邊擺放着正在吐露着熱氣的香茗,一幅優美的畫卷徐徐展開。
一方石桌,一卷書籍,一個專心致志研讀着的年輕後生,就這樣。
在不知不覺中,太陽悄悄移動着,直至夕陽西下,當一束紅色的光照映在許淮的臉上,方知初醒。
“古人云,山中無甲子,枯坐數百年,現在看來也不是沒有道理,就這麼會,一整個下午就過去了。”
許淮站起身來,笑了笑。
“時候不早了,是該給丫頭做飯了。”
許淮往屋後的菜園子走去,因爲這片宅院佔地非常之大,所以在於方便之下,許淮就將菜園子設在了大宅院的後方,這樣也就能吃到最新鮮的蔬菜了。
菜園子望去,有着一畝地大小,一方倚靠着懸崖,一方以後就陡峭,只留下兩方供人經過。
在大雪的覆蓋下,園子裡種着七,八種的冬季蔬菜仍舊沒有一點事,綠幽幽的一片,顯得十分茁壯。
從菜園子裡摘取了幾株冬蘿蔔,洗乾淨後,將破損葉子摘去,又從門口的藥田中,摘下幾株滋養身子的草藥混着冬蘿蔔,攪拌均勻。
又從廚房木樑上用刀颳了幾片燻肉,放在砧板上,切成粗細均勻的肉條。
起火,放油,添加木材,開始生火煮飯。
火焰慢慢旺盛,燒烤着鍋底,鍋上的油也開始慢慢熟了,飛濺起來,將肉條下鍋,用勺子拌勻,接着在將東蘿蔔和草藥慢慢倒入。
一會兒嫺熟的翻炒,五分鐘後,菜熟。
“小仙,出來吃飯了!”
許淮的腰上纏着粗布圍裙,手裡端着菜,走到房間裡,喊道。
“哥哥,等一會兒嘛,就快看完了,就等我一會會兒。”
小丫頭顯然是正看到了精彩的地方,吃飯了也不肯離去,大眼睛直盯盯的望着電視屏幕,許淮催了好幾次,都沒有動靜。
“小仙,快點出來吃飯!!”
許淮終於拿出作爲哥哥的威勢,臉色嚴肅起來,走進房間,就將電視的關閉按鈕按下。
“啊,壞哥哥,關了我的電視,我的小豬佩奇,馬上就要看完了!!”
小丫頭頓時嘴巴一翹起來,嘟囔着嘴。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
“看電視,不想吃飯是吧?那好,明天你就在家看電視吧,我一個人下山,可就不帶你了。”許淮嘴角一彎,轉身走了出去。
“我吃,我吃,哥哥你說話算話,明天一定帶我下山,不要又像上次那樣,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去,
你和大白都已經回來了。”小丫頭哼哼唧唧的說道,向許淮抱怨着上一次的事情。
兩兄妹來到客廳,開始吃飯,而大白則就在桌子底下吃的歡實。
桌上無話,兩人一狗慢慢的吃着。
食不言,寢不語,許家的家規一向嚴格,即使是到這一代嫡系血親只剩下兩人,也仍然如此。
三年多前,就在小丫頭降生的時候,突遇不幸,碰上了產前大出血,許淮和丫頭的媽媽沒能熬過去,根本搶救不及,就此離開人世。
老爺子早年上過戰場,身上早已遭受創傷,因爲兒媳婦的離去,悲痛欲絕,堅持了不到一年,也撒手人寰,只剩下半大小夥的許淮和剛剛生下不久的小仙。
孤身一人的許淮,可以說是既當爹又當媽,一手將小丫頭拉扯大,其中的艱辛,吃過多少苦頭,也就他一個人承受。
“小仙,吃完了就回房歇着吧,早點休息。”
飯後,許淮坐在堂前的石桌上,手上掐着無名的手勢,身體微微傾斜抖動,又似乎帶着某種頻率,看上去十分和諧。
不一會兒,起風了,風越來越大,好似將周圍的風全部吸引過來一樣。
奇異的一幕出現了,漫天的大風裹挾着數不清的的樹葉,席捲起來,圍繞着盤坐在凳子上的許淮,不按常理的做着圓周運動,越來越快。
風勢仍然繼續,吹的許淮身上衣袍飛舞,院子一旁的藥田中,茁壯的藥草也被風吹了,壓彎了腰,但即使是這樣,處於風暴中心的許淮,也如磐石一般紋絲不動。
“汪汪汪,汪汪汪!”
剛剛一直盤坐在門口的大白,突然站起身來,弓着背,眼睛直盯盯的望着許家前方的一片山林,聲音低吼着,叫得十分着急。
而大風之中的許淮,似乎渾然不覺,仍然手掐奇怪不明手決,身體按照某種頻率略微抖動,隱約間,在那飛起的樹葉間隙間,看到許淮的頭上,有着兩團黑白色的氣團,不斷以許淮爲中心,飛速的旋轉着。
在無邊的風勢中,翻滾變幻,拉扯出不同的形狀,當真十分神異,若有人看到,定當十分驚異。
風,漸漸的大了,門口站着的大白也更加焦急,口裡吼出的聲音也越來越洪亮,
聽其吼叫的音色,根本不像是一隻狗所能發出的,仔細聽來,倒像是一隻純種的狼所吼出的。
突然,整個山上都安靜了下來,連帶着整片崑崙山都彷彿陷入了靜止一樣。
接着,不知從哪裡傳來的幾聲恐怖的嘶吼,淒厲而悠遠,讓人一聽便膽戰心驚,
然後,一股沖天的氣勢從遠方的山林中傳來,裹挾着幾乎可以直接感受得到的血腥味撲向了整座山頭。
“吼!吼!”
這下,感受到血腥味的大白像是受到了什麼挑釁一般,直接炸開了窩,一個猛撲,
身形閃爍,直接來到了許家大門口處,張開碩大的嘴巴,露出雪白滲人的牙齒,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遠方,發出道道低吼聲。
“大白,怎麼了?”
這時,不知是因大白的不斷吼叫,還是那沖天的血腥味,讓得陷進深度修煉的許淮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