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我同小先生一道去吧,你爺爺雖說,只是教了我一些日子的中醫,但只能怪我天資愚鈍,浩瀚無垠的知識,只能學到其中的些許皮毛,不能得其道。”
“老爺子雖然不認我這個徒弟,只是以平輩相交,但終究有師徒之實,無論是以朋友還是徒弟的身份,我都得去祭拜一下。”
王老爺子放慢了腳步,渾濁的眼神中閃過懷念的神色,彷彿是想起多年前他與許淮爺爺對酒當歌的豪情。
“不必了,老爺子,路途遙遠崎嶇,加上天色已晚,您行走不方便,還是在家的好,要是路上摔着了,可就是小子的罪過了。”
“不必掛念爺爺,只需像從前那樣,家中尋一處安靜地方,供上一桌吃食,爲他老人家點上一炷香,再陪他說說話即可。”
許淮悠悠的回覆着王老爺子,出於安全考慮,並不同意晚上讓老爺子一同前往。
完整傳承了上千年的許家,其族人的安葬,自然是與平常人不同,一般根據族規,基本上都會葬在家族祠堂後面的空地中。
崑崙山上的許家宅院,坐擁兩百餘畝,面積之大遠超常人想象,但是,沒有人知道的是,其中三分之一的位置都是用作爲墓園,裡面安置着許家祖祖輩輩的族人。
按照常理來說,老爺子仙逝之後,應該直接作爲這一代的家主,風光厚葬進許家墓園中。
可直到現在,許淮也沒有弄懂。
爲什麼,當初老爺子預料到自己壽命將了,臨走前特意囑咐交代他,不要將他的屍骨按照族規葬在許家墓園中,而是選擇了崑崙山脈中的一處無名山峰,簡簡單單的完成了葬禮。
“老爺子,不必多說………”
見王老爺子正欲張口,準備說些什麼時,許淮直接開口,將王老爺子的話生生堵了回去。
“也罷,小先生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強求了。”
老爺子看着許淮,深深的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王老,別太介意,不過只是個念想而已,心中記得就好,老爺子在天之靈會知道的。”
“也好,也好!”
就這樣,一路說着話,聊着天,一行人來到小鎮的湖邊,
“老王頭,怎麼是你在擺渡,老李呢?原本不都是他在幹嗎?怎麼?換人了?怎麼沒人通知一聲?”
王老看到船上的人不是熟悉的老李,而是老李同村的老王頭後,感到疑惑,問道。
“原來是王老和許小哥呀,這是來看舞龍燈的吧?”
“是啊,王叔,小仙吵着鬧着要看呢。”許淮笑着說道。
“別說其他的,怎麼突然擺渡就換人了,老李不是幹了十多年了嗎?”王老接着問道。
“哈哈,王老啊,這老李頭兒子在外面大城市有了出息,掙了大錢,買了房子,前幾天把老李頭接到城裡享清福去了。”
老王頭笑呵呵的向着王老道出其中緣由,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羨慕。
“原來這樣啊,這倒是喜事,老李頭苦了大半輩子了,這下是徹底解放了,哈哈!”
王老聽了,也爲老李頭感到高興。
不過,
站在一旁聽着的許淮,卻感到了有些疑惑,衆所周知,老李頭的兒子李東昇從小不愛學習,更是早早的就輟了學,之後更是成了混子。
這些年來,一直在社會上游蕩,沒有固定工作,充當社會的渣滓,基本上每個月還得啃老才能活得下去。
怎麼突然間,這遊手好閒的李東昇就改了性子,更離譜的是,還賺了大錢,在城裡買了房子。
着實是讓人想不通!
不過,許淮也沒有深究,畢竟這是一件大好事,皆大歡喜,又有誰會去多想。
十多分鐘後,
一行人終於來到鎮上,
剛下碼頭,許淮便看到鎮上的小廣場上,早已搭起了舞臺,一羣人,內三圈外三圈的死死的圍住了整個觀衆區域。
鑼鼓喧天,大聲喝彩的聲音絡繹不絕,此起彼伏,好一派熱鬧的場面。
“哥哥,趕快走,龍燈快要開始了。”
說着,小丫頭從大白的身上,利索的爬了下來,然後一手牽着大白,一手拉着許淮向前面跑去。
“你這丫頭,慢點,人太多了,別摔倒了!”
許淮看着小不點一樣大的小仙,急匆匆的向前衝去,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老爺子,我們進去吧,孩子們都等不及了。”許淮笑着指了指小丫頭和大寶,對着王老說道。
“好!一起進去吧。”
接着,許淮牽着小丫頭,帶着王老爺子和大寶,順着人羣擠了進去,來到舞臺的跟前。
“各位父老鄉親,你們好!今天正月十五,正值一年一度的元宵佳節,在此,我們明光表演團全體上下,祝各位父老鄉親節日快樂!…………”
“正式開始!”
很巧的是,許淮和小丫頭剛剛擠到舞臺跟前,舞臺上的主持人剛剛開始宣讀開場詞。
正應了一句古話:“趕得早不如趕得巧!”
“哥哥,開始了!”
接着,
只見從舞臺的左邊走開十二名年輕力壯的小夥,其每個人手裡都拿着一根長長包裹着黃皮的杆子,杆子上方都連接着“龍”,每一根杆子就是龍的一部分。
所謂的舞龍,是以旌旗、鑼鼓、號角爲前導,將龍身從廟中請出來,接上龍頭龍尾,舉行點睛儀式。
龍身用竹紮成圓龍狀,節節相連,外面覆罩畫有龍鱗的巨幅紅布,每隔五六尺有一人掌竿,首尾相距約莫有十數來丈長。
龍前由一人持竿領前,竿頂豎一巨球,作爲引導,舞時,巨球前後左右四周搖擺,龍首作搶球狀,引起龍身遊走飛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