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雖然有點擔憂,但總是向着劉冕的。這麼些日子相處下來,他也知道劉冕雖然喜歡弄險,但從來不幹沒有把握的事情。太平公主去祭告高宗皇帝,正合時宜。後面的不用劉冕說,上官婉兒也能想到了:定然是太平公主欽點劉冕帶千牛衛皇家衛率去一路護駕嘛!
想到此時上官婉兒又多少有點心裡彆扭,輕輕在劉冕胸前捶了一拳:“太平公主就要嫁人啦!你……離她遠點。”
“知道了,醋夫人。”劉冕笑,將她輕輕環在自己雙臂合成的臂彎裡。
“貧嘴……不許給我起綽號!”上官婉兒淑雅的一笑,臉上蕩起輕輕的紅暈。
每逢此時,上官婉兒就會感覺非常的安全。這個男人強壯有力的雙臂,彷彿能將世上一切風雨都阻擋在外面。她感覺到安心、舒適、寧靜。這便是她追尋了許久渴望得到的東西。
初戀的滋味,如同一樽上好的清茶。淡雅清香回味悠長,而且不知不覺讓人上癮。和劉冕在一起的時候,上官婉兒感覺自己的心中就如同天高雲淡,揚溢着淡淡的喜悅與勃勃的生機。她的女兒心思,就如同深埋在鬆軟泥土裡的種子得逢春風甘霖,在淺滋暗漲的萌發。
其實從一開始,她對劉冕並無太大好感,頂多就是感覺從此多了個說話的人。可是不知不覺之中,這個另類又獨特的男人,彷彿就在她地心裡生根發芽。一切的一切。都在淺移默化中進行。
以至於現在上官婉兒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喜歡上這個她口中的木頭疙瘩。
劉冕看着懷中羞澀又清豔脫俗的玉人兒,一顆心也是闇然悸動。情不自禁的將她抱緊,想要吻下去。上官婉兒嘻嘻一笑伸手將他的跟擋住:“不準!這可是在宮裡!”
“抱都抱了,何妨親一下?”劉冕被捂着嘴說話有些含糊不清,故意惡作劇的將舌頭伸出來舔了下她的手心。
上官婉兒的臉煞時就紅了,急忙將手伸開嬌羞地嚷道:“幹什麼呀……口水!真髒!”
“嘿!”劉冕壞笑一聲,趁其不備飛快的一下親在了上官婉兒的臉上。上官婉兒惱火的直襬手:“壞蛋!不準!”
話音未落,上官婉兒的另一邊臉頰又被親了一下。她羞急交加。爲躲避劉冕的鹹豬嘴心生一計,整個人往劉冕的懷裡一鑽,將臉貼在了劉冕厚實的胸膛上。
“你親呀、親呀!親不到了吧,嘻嘻!”上官婉兒笑,很陶醉的笑。眼睛不自覺的眯起,既而閉了上來。
劉冕也沒有刻意惡作劇了,而且是將她輕輕擁在懷裡,伸手一手撫摸她額頭地秀髮,柔聲道:“婉兒,我會娶你的。除了你。沒有人有資格當我劉冕的正妻!”
“不害臊!妄自託大,你有什麼了不起呀?真是!”上官婉兒心裡像灌了蜜似的,但冰雪聰明的她馬上又尋出了劉冕話中的破綻,警覺的道,“那意思是說……還是有許多人有資格當你的小妾偏房啦?”
“這個嘛……”劉冕呵呵一笑,“像我劉冕這樣的男人,要是沒個三妻四妾,豈不是被人笑話我身體不正常?”
“你還真是會找藉口呀!你就是風流、好色!還總是死不承認!”上官婉兒揚起頭來,掄起粉拳在他胸膛上來了幾下,嘟起嘴不樂的道:“老實交待。你在外面招惹了多少女人?我已經知道地黎歌呀、韋團兒呀這些就不必說了。”
“韋……團兒?”劉冕尷尬的一笑,“你……知道啦?”
“哼,你們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莫非還能瞞得過我嗎?”上官婉兒忿忿的又捶了兩拳,“你不錯嘛,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把我最好的姐妹徹底收伏了。現在她都主動幫你撒謊騙我、護着你了!說。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沒多久。哈、哈哈!”劉冕奸計敗露,只得乾笑。
“哼……虧我當初還把你當作是正人君子,派韋團兒去你府裡張羅伺候。沒成想卻是肉包子打狗。氣憤!”上官婉兒惱火地雙拳交替不停地在劉冕胸膛中捶。看着甚是兇狠,其實卻又捨不得用力氣,就如同撓癢癢一般。
劉冕越發覺得有趣,只顧呵呵的笑,然後語重心長的道:“婉兒,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在如今。哪個像我這樣的男人沒娶親生子呢?我承認我私下將韋團兒收進偏房是我不對。可是……這總比那些風流小子們整天混跡在風月場所要好吧?我這一點原則還是有的。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訴你。仡今爲止我只有韋團兒一個女人。清荷鶯菀那種地方,我被馬敬臣等人綁着去了幾次。但絕對的潔身自好沒有沾染過半個女人。嘖嘖,這麼好地男人,現在哪裡去找?”
“呸,真不害臊!”上官婉兒被他逗得又好氣又好笑,但她也知道,劉冕倒是實話實說。於是心中地幽怨也消去了大半,長嘆一聲道:“算啦!其實我早有預料,韋團兒遲早是你的人。只是沒想到……你這個道貌岸然地傢伙手腳卻是這麼快。話說回來,團兒很苦命,幾乎跟我同病相憐。你既然已經跟她有了夫妻之實,就要好好照顧她。別再讓她回宮裡受一輩子清苦了。”“你的意思,是讓我娶她?”
“是呀!怎麼,得了便宜你不又不願意了?”
“不。我當然願意。”劉冕難得的坦承笑了起來,“但是,哪有先納妾再娶妻的道理?韋團兒也挺懂事地。她在等我娶了你當正妻。纔敢提起讓我納偏房的事情。”
上官婉兒的身子輕輕震了一震,眉頭輕輕擰起,幽嘆一聲搖頭:“我呀……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兒了。”
劉冕將她抱得緊了一些:“婉兒,我一定會盡快迎娶你的。”
“這可能麼?”上官婉兒低下頭,頗爲幽怨。
“越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越有興趣去做。”劉冕有些戲謔,但多半是認真的說道,“這幾年來你也看到了。我能活到今天站在這裡擁你在懷,已經是無數奇蹟一起發生的結果。我一向相信奇蹟並善於創造奇蹟。所以。婉兒,相信我。相信奇蹟!”
上官婉兒仰起頭來,雙眼之中貯滿期待與堅定的神色,輕輕點了一下頭:“我相信你。”
劉冕笑了,這一次是很自然、很率真地笑。
上官婉兒輕輕閉上了眼睛,紅脣翕張,充滿了期待、渴望與誘惑。
劉冕毫不猶豫的將懷中的美人兒抱得緊了,與自己牢牢貼在一起。然後吻上了她火熱的紅脣。
許久以後,一聲鐘鳴聲震盪傳開。朝臣們下班的時間到了。劉冕和上官婉兒才從癡戀與激情的擁吻中回過神來。上官婉兒有點慌亂的從他懷裡鑽出,鼻息間已有嬌喘。她略微整理了一下被劉冕弄皺的宮袍。低聲道:“辛時了。我要去仙居殿伺候太后頌佛。你交待的事情我會辦的。”
“謝啦,婉兒。”劉冕深吸一口氣,讓自己身體從躁動之中回覆過來。
剛纔地激情擁吻,讓他有點蠢蠢欲動。幸得這是在御花園時常會有一些宮人從園外走過。要不然劉冕還真想就此和婉兒洞房了。而且劉冕也看出,婉兒也彷彿動了慾念……
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劉冕覺得挺享受。相比之下,他對嫖娼這種事情實則沒有什麼興趣。那是純屬無聊的發泄。
此刻的上官婉兒,如同一隻熟透了的水蜜桃,粉紅的臉頰似是能掐出水來,眼神中雲波暗涌煙雨濛濛,嬌滴滴、怯生生。偏又充滿了誘惑。
“我、我先回去了。”上官婉兒彷彿有點羞怕,急急擡腳就走。劉冕也未去攔她,只在她身後喚道:“小心點,別摔着。”
“嗯……”上官婉兒頭也不回的點着頭,急急的快步走了。
劉冕突然有點婉惜的嘆了一聲:可憐的婉兒,她其實想和我多相處一點時間。可是環境又不允許。她只好這樣走得堅決了。
與此同時他心裡也有點惱火。暗自揚了下拳頭:媽媽地談個戀愛也要受限制……等到那一天,我要抱着婉兒在宮裡橫着走纔好!
離宮回家之前,劉冕去了趟千牛衛所,看有沒有什麼事情。這兩天左鷹揚衛已經解散了,諸多將士陸續回到各自的軍伍。祝騰調了回來升了一級,成了六品司階;胡伯樂由一介普通的小卒被提爲了九品執戟,是專在重要場合張打方天畫戟的儀仗兵。這樣他也差不多成了劉冕身邊的周倉----以後專爲他扛方天畫戟了。魏升魏晃兄弟倆,託自己的父親、宰相魏元忠稍稍活動了一下。一起轉到了左千牛衛來。分任五品左右郎將,劉冕麾下地親勳將軍。那兩百名鬼龍兵王在代州血戰後還剩下一百四十餘人。全都調到了千牛衛,充任劉冕地親翊府親勳衛隊。
左千牛衛衛所有諸多偏將副手們忙活,劉冕該親自幹的事情少之又少。於是大搖大擺的回家。走到寶城門口時,只見那裡圍了一圈人,都在指着一人議論紛紛。
劉冕一眼見到那人,也不禁有點愣神。
阿史那洛雲雙手合胸抱着一柄刀,披一領紫色披風露出圓潤的小麥色手臂,正雙腿分立站在皇城大門口前方,如同武俠小說中等候決鬥的刀客。
劉冕不禁啞然失笑:這野娘們又想幹什麼?
看到劉冕出城,洛雲也踏了幾步走上來。圍觀的人羣驚咦了一聲,洛雲嚯然轉身杏眼一瞪:“看什麼看,懦夫們!”
圍觀之人被嚇了得驚叫一聲,頓時閃去大半。這小妞身上的兇悍之氣着實濃烈。懷中又抱有寶刀,一副兇相。
嚇退了圍觀之人,洛雲驕傲的揚了一下嘴角,徑直朝劉冕走來。
劉冕騎在馬上饒有興味地看着她:“洛雲公主殿下,有何指教?”
“我就有和叔父他們一起回突厥草原了。是來向你辭行地。”洛雲說得一板一眼,如念臺詞。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看着劉冕,沒有絲毫地羞澀反而有點霸道。看那架式,反而她覺得自己是男人,劉冕是女人。
劉冕微然一笑:“難得你今天說話這麼有禮貌。好吧。祝你一路順風。有空常來大唐玩玩,多看點書。”
洛雲眨巴了幾下眼睛:“你挖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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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劉冕無辜的苦笑攤開了雙手,“句句真心誠意。藝多不壓身,多看點書沒壞處。”
“哼,不跟你鬥嘴。”洛雲依舊抱着刀,一副旁若無人囂張模樣,“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三年之內,我必定有一天會要你心甘情願拜倒在我的腳下,向我求饒。”
劉冕笑了:“我很期待那一天。非常。”
洛雲眉毛一挑:“你不相信?你的神態告訴我你瞧不起我!”
劉冕摸了摸鼻子:“理解力還蠻強的。告辭!”一揚馬繮,快馬奔走。
洛雲看着劉冕一騎絕塵而去。四方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禁越來越惱火。暗自咬着嘴脣低吟道:“走着瞧!號稱大唐最強地男人,總有一天我要擊敗你!”
第二天下午,劉冕這個千牛衛大將軍,難得的帶着祝騰等人在宮裡巡起哨來。他裝作若無其事的碰巧逛到了臨波閣太平公主的住所,查看那裡的崗哨。問到太平公主正在殿內以後,他故意弄出一些動靜來。
太平公主被惹了清淨,老大不耐煩的派宦官頭兒邱大友準備出來發威訓斥。邱大友初時還氣衝斗牛有點囂張,一出門來撞到劉冕,頓時精氣神色都沒了。低眉順目的道:“原來是劉將軍前來查哨。”
“嗯。查完了。”劉冕故作無所謂的擺一擺手,準備帶隊走人。邱大友急忙鑽回房中向太平公主回報。太平公主正閒得發慌呢,急忙一跺腳罵邱大友:“你這呆人,何不請劉將軍前來小坐?快去快去!”
邱大友去而復返,劉冕心中暗笑:好,可以不露形跡的見到小太妹了!
入內拜見。太平公主喜出望外:“劉冕呀?嘻嘻!你又來了!來幫我按……”
“按你個頭!”四下無人。劉冕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我一個大老爺們,你怎麼老叫我幫你按這按那?這種事情本是宦官宮女們乾地。”
“好啦,不按就不按----那陪我玩一會兒牌,好久沒玩過了!”太平公主興致勃勃的拿出一副撲克牌來。
“不行。我正忙呢,宮中四處查哨。”劉冕一本正經。
太平公主鬱悶的將牌一扔:“哼,沒勁!聽着,我過兩天要去長安一趟。到乾陵拜祭我父皇。你帶人來一路護駕----不許推託。否則滿門抄斬!”
劉冕的臉皮輕輕抖了一下:“護駕就護駕,你的嘴巴也忒毒了吧?我走了。你繼續犯閒吧!”
“喂----喂!站住!這混蛋……”太平公主惱火的嘆一口氣,翻身躺下去百無聊奈的哼唧起來。
劉冕離了臨波閣,心中暗自好笑:略施小計,就成功套上了太平公主,可以去乾陵見李賢了!
這麼久沒見,不知道李賢現在過得怎麼樣了。還有李光順那個大頭鬼,怕是足有兩三年沒見了吧?現在也該是十七八歲的漢子了。
當年在巴州,三人同甘共苦渡過了三年最難熬的時光。不求同富貴但願共患難。患難之交,總是難得。
日月如棱星海變幻,真是世事無常。當年的太子,如今淪落成了守陵人;我一個東宮伴讀無名之輩,已經是十二大將軍之一,而且小有威名在外。
多年以後再次聚首,會是什麼光景呢?……想來真是令人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