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學宮旁有着一座簡單的宅院,旁邊生長着鬱鬱蔥蔥的樹木,而其中一棵樹顯得格外的顯眼。
據學宮的人說以前這棵樹沒有人注意到,絲毫不顯眼,然而一念間忽然間生長爲參天大樹,枝繁葉茂,微風拂過,樹上的枝葉搖曳之時像是擁有生命般。
此時,在這棵樹下,有悠揚的琴音傳出,清脆悅耳,每一道音符的跳動,都似充滿了感情,而那彈奏的女子生得完美無瑕,身上帶着出塵之意,猶如九天神女般,不食人間煙火。
這時,又有一位女子從學宮來到了這裡,是花念語。
她坐在一顆石頭上停下,雙手託着下巴,安靜的聆聽着琴音,彷彿進入到那股優美的意境之中,腦海中呈現出一幅美輪美奐的畫面,在那畫面中,是一座寧靜的小城,優美的湖泊,遊船畫舫在湖中游蕩着,一位年輕的男女泛舟湖上,相依在一起,月光灑落而下映照着他們身上,就像是一幅美麗的畫。
許久之後,音符漸漸平息,彈奏的花解語美眸中帶着幾分淺淺的笑意,笑容格外的燦爛,彷彿將自己也代入到了那意境之中。
一年前,琴帝本欲讓她執掌天庭,但花解語卻離開了,回到了故土青州城,這裡有着他們最美的記憶,花解語來到青州城之後自然便發現了這棵大樹,在這棵樹上,她感知到了葉伏天的氣息。
她知道,葉伏天一定是也回來過。
自那以後,花解語在這裡建造了一個院子,每日於樹下彈奏,過着與世無爭的隱世生活。
“姐。”花念語微笑着喊道:“你說姐夫能聽到你的琴音嗎?”
“當然能聽到。”花解語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姐夫也一定會很開心吧,知道姐姐每日都如此思念他。”花解語笑道。
花解語笑了笑,開口道:“念語,你不必每日來看我,我在這裡感到寧靜、且知足。”
她每日於此彈奏,並不會感到孤單,因爲她知道,葉伏天一定也在。
“好,知道了。”花念語笑着點頭,她每日都會來看看,自然是擔心花解語孤單難受,雖然她也同樣難受,不過卻從未在姐姐面前表露過,她希望姐姐能夠開心。
花念語離開了,花解語繼續彈奏着琴曲,跳動的音符猶如天籟般,傳入大樹中,樹上枝葉沙沙作響,似乎是在爲音符而起舞。
不過就在這時,琴音忽然家戛然而止。 шшш▪ttкan▪¢ o
花解語看向前方,只見一道身影飄落於身前,同樣是一位美麗的女子,她飄落而下,目光一直盯着那棵樹看着,腳步緩慢的朝前而行,一步步走到那棵樹下。
當她站在樹底下之時,眼角已有晶瑩的淚珠。
伸出手,女子觸碰了下數的軀幹,顫抖着聲音道:“是你嗎?”
花解語安靜的看着這一切,她目光落在到來的女子身上,心中同樣泛起了一抹憂傷,輕聲道:“青鳶,是他。”
她自然知道夏青鳶對葉伏天的情愫,此時的她能夠感知到夏青鳶的情緒,和她是一樣的。
聽到花解語的聲音夏青鳶的眼淚再也無法忍住流淌而下,她的手微微顫抖着,像是觸摸着葉伏天的身體般,一直以來,夏青鳶都一直隱藏着自己的情緒,從未真正在葉伏天面前展露過自己的情感,都是默默的付出着自己的感情,藏在心裡。
對於一切,她也都能夠接受,她曾經想過,等到一切結束之後,她便回夏皇界,看着葉伏天能夠登頂並且一切圓滿她便滿足了。
然而,結束之時卻並非是她所想象的那樣,葉伏天消失了,世人都說他隕落了。
這樣的結局是夏青鳶無法接受的,這一年以來她回到夏皇界,行善救人,但實則也是麻痹自己的一種方式,她如同行屍走肉般,只是想着以這樣的方式傳遞葉伏天的信念。
不久前,她想要來葉伏天的故鄉走走,看看她長大的地方,追隨他走過的足跡。
然而來到這裡她竟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於是她來到了這,看到了眼前的樹。
這一刻的她積蓄在內心中的情感再也無法遏制住,兇猛的爆發出來,這是隱藏了多年的情感,而非一朝一夕。
“他何時在的?”夏青鳶看向花解語流淚問道。
“我回來之時他便在了。”花解語迴應道,走到夏青鳶身邊溫柔的擁抱了下她,夏青鳶沒有牴觸,靠在花解語的肩膀流淚,只有她們相互間能夠明白那種情感,這一刻,她們的情緒是相通的。
“他有出現過嗎?”夏青鳶輕聲問道。
花解語搖了搖頭,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柔聲笑道:“青鳶,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在這裡陪伴着他。”
夏青鳶看向那棵大樹,道:“我可以嗎?”
“當然。”花解語點頭。
“解語。”夏青鳶眼睛望向花解語道:“我願化身爲樹,長伴於此,隨他一同經受風吹雨淋,直到他回來。”
“若他不回來呢?”花解語顫抖着聲音問道。
“那我便永遠陪着他。”夏青鳶流淚的眼眸是那樣的堅定。
花解語美眸中也出現了淚光,再也無法忍住。
她看着夏青鳶的眼睛,流着淚點頭道:“好。”
“謝謝。”夏青鳶泛起一抹笑容,隨後她走到大樹旁邊,身體漸漸化作虛無,化作了一棵生命之樹,相伴在葉伏天身邊。
這棵生命之樹的枝葉搖曳不停,朝着旁邊的大樹而去,相互纏繞在一起,相依相伴,生命之樹發出沙沙聲響,似在歡呼,似在歌唱,沒有了憂傷,只有陪伴。
她願化作一棵樹,陪伴在他身邊,陪他一起經受風吹雨淋,一起經受烈日雷霆,她無怨無悔,生前不能長相廝守,如今若能永世相伴,何嘗不是很美。
花解語看着這一切,淚水也不斷流淌而下,片刻後,她坐下撫琴,一道道音符跳動着,再次彈奏起的曲音,不過這一次的琴音,卻充滿了憂傷,令人魂斷肝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