鍊金城內,一座極高的古殿之上,有着一道女子安靜的站在那。
她目光眺望遠方,穿過虛空,望向那片鍊金戰場,當看到雪夜以魂祭器之時,她的身體顫了顫,美眸閃過一縷波瀾,不過瞬間便又平靜了下來。
隨後,便見到她邁步走出,踏着虛空朝着城主府外的方向走去。
此刻煉器之地,所有人都因雪夜而動容,聚焦在雪夜身上的目光,甚至超越了尤圖和公孫冶等人。
他口中喜歡的人,洛凡口中的嫂子,是誰?
莫非,他是爲了心愛的女人來煉器?
而剛纔雪夜和洛凡說,他們想要鍊金大會第一。
第一,將能夠迎娶城主府千金尤溪。
就在諸人思考之時,城主府內一道倩影邁步走來,她徑直往前,來到了階梯上方,站在尤城主他們身旁不遠處。
她出現之時,無數道目光落在這身影之上。
只見這女子穿着一襲寬鬆的長袍,將身子包裹在其中,看不清她的身材,但她身形高挑,氣質高貴,那張絕美的容顏上透着冷傲之意,給人一種無法靠近的距離感,不敢褻瀆。
這是一位容顏不遜色蘇紅袖的女子,但她沒有蘇紅袖那股天生的魅惑力,而是純淨之美。
城主府千金,尤溪。
她的目光,落在雪夜身上,雪夜也看着她,一笑,道:“你來了。”
“爲什麼要這麼做?”尤溪對着雪夜問道,她的聲音像是冷冰冰的,感受不到情感。
“回去。”尤蚩目光望向他女兒尤溪冷淡開口。
然而尤溪卻像是沒有聽到般,根本沒有理會他。
這一幕讓許多人無言,浩瀚無盡的鍊金城區域,敢如此無視鍊金城城主尤蚩的人,大概也只有他這位千金了。
別的人,誰敢如此?
“因爲,我想試着爭取下。”雪夜一笑,看着尤溪。
“果然……”諸人內心顫了顫,雪夜和洛凡之前就已經認識,這不倫不類根本不通煉器之道的人來參加鍊金大會,因爲,他喜歡上了城主府千金尤溪,所以他來了,想要奪取第一,甚至不惜賭上自己的性命。
“我對你沒有任何感情,現在滾。”尤溪看着雪夜冷冰冰的道。
“哦。”雪夜笑了笑:“沒關係,我喜歡你就夠了,而且,我也不會滾。”
說着,命魂古書繼續瘋狂的飛入法器之中,那煉製的金色書卷法器越來越亮,諸人這才真正明白之前他煉器的意義何在,就是爲了此刻。
他在最後的煉器過程中,將那長形的板磚切成一頁頁,化作書卷之頁,煉製成書。
他命魂刻法陣,融入法器之中,與之共鳴,再煉製爲一體,以魂祭器。
“師兄。”葉伏天一直站在那,目光死死的凝視前方,之前還玩世不恭的師兄,竟突然間不惜性命去煉製法器,對他的衝擊太大了,就爲了要迎娶尤溪嗎?
這幾年來師兄究竟經歷了什麼,他和尤溪又經歷過什麼?
花解語也站了起來,緊緊的握着葉伏天的手,她同樣內心震動,這反轉太過令人心驚。
這樣的情感,讓她想起了自己和葉伏天的曾經過往。
“她也是喜歡雪夜師兄的。”花解語看了尤溪一眼,哪怕尤溪很冷漠無情,並沒有流露出情感,但女人的直覺讓她感覺到了,尤溪此刻內心正在劇烈的掙扎着,她剋制着自己內心的驚濤,保持着平靜。
殷紅的鮮血不斷流淌而出,染紅了雪夜的衣衫,觸目驚心,他的氣息正在不斷變得衰落,彷彿要油燈苦盡,他的命魂正在經歷着煉製,煉自己的魂,魂入法器。
但他依舊催動着精神力,要去完成法器的煉製,既然都走到了這一步,無論如何他也要完成,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
一股可怕的氣息在燃燒,諸人只感覺雪夜身上的氣息陡然間暴增,不減反增,越來越強。
“他在燃燒自己的精神力,徹底將潛力釋放,真是個瘋狂的傢伙。”炎君看着雪夜開口說道,能夠做到如此,倒也需要勇氣,然而只是爲了女人,哪怕那女人非常出衆,有着絕色容顏,但這真的值嗎?
尤溪纖細修長的五指輕微的顫抖着,她冷傲的眼神也似要漸漸融化,出現了一縷血紅色。
“夠了。”尤溪雙拳握緊對着雪夜道。
“你還是在乎的。”雪夜看着她一笑。
“你個白癡。”尤溪冰冷開口。
“你個騙子。”雪夜依舊笑着,聽到他的聲音尤溪的眼角終於無法忍住有淚光出現,晶瑩剔透,如水珠般滑落而下,在那張美麗的容顏上留下一縷縷淚痕。
看到這一幕許多人都爲之動容,原來,他們已經有感情了啊。
尤溪自然不可能爲一個不相干的流淚,很顯然他們早已經認識,那句白癡、還有騙子,像是在罵對方,卻何嘗不是一種曖昧。
鍊金大會的第一人將有資格迎娶尤溪,然而在此之前,尤溪已經和他人相戀了。
若奪取鍊金大會第一之人不是雪夜,該如何自處?
於是,還沒有完成煉器的公孫冶和赤練等人神色都不是那麼好看。
不僅是他們,即便是城主尤蚩的臉色同樣不大好看。
這種事情,顯然會讓城主府難堪,威嚴受損。
但十年一度的鍊金大會乃是尤氏無數年來的規矩,他們主持歷屆鍊金大會,將此舉辦爲荒州盛世,當然要挑選最優秀的女子,哪怕他不捨得,更何況,這也是爲了城主府考慮,歷屆鍊金大會第一人,無不是煉器天賦卓絕的人物,這也是他城主府女子最好的歸宿。
然而他的女兒尤溪性格卻格外的剛烈,爲了反抗這樁被定好的婚事不惜一切,如今鑄成了大錯。
只見此時,一股極爲狂暴的氣息綻放,只見公孫冶那邊,法身瘋狂在畫卷上鑄更強法陣,哪怕是以魂祭器又如何,初入煉器之道的人想要不惜一切就拿到鍊金大會的第一,癡人說夢。
哪怕是以生命爲代價,照樣會是一場空。
此刻的公孫冶極爲憤怒,他一直堅定不移的認爲,他纔會是此屆鍊金大會的第一人,不會有任何意外。
他會入城主府,迎娶城主千金尤溪,將來,他會繼承城主府的一切。
然而此刻發生的一切,讓他感覺受到了極大的羞辱。
“他在重鑄法器?”諸人看到公孫冶的動作目光一閃,公孫冶法器並未煉製成功,只是快要成功,因此他是可以重鑄的,如今公孫冶像是受到了刺激般,想要鑄更強的法器出來。
許多人隱隱有些理解公孫冶的心情,煉器天賦縱橫一方的煉器世家子弟,在煉器界有着極高的名氣,堪比修行界的帝罡,也是第一呼聲最高的人物,他若入金榜第一位,便是尤溪未來的丈夫,然而,如今頭上卻像是有了綠光,自然不能忍。
尤圖看了一眼公孫冶那邊,他煉製的法器還能更強嗎?
這樣的話,他沒什麼希望了。
尤蚩希望他奪取第一,這樣鍊金大會第一人就不會迎娶尤溪了,那麼尤蚩自然可以控制好局勢,然而這第一,他怕是沒什麼希望。
“凝。”尤圖吐出一道聲音,法器成型,九龍舉鼎,吞吐可怕霞光,一股駭人的力量從中瀰漫而出,隨後九龍鼎坐落而下,落在他身前。
赤練的重劍也煉製而成,越來越多的人完成了煉器,然而雪夜和公孫冶還在繼續,直到最後只剩下他們兩人。
雪夜的氣息由盛而衰,精神力像是被耗盡了般,法器漂浮於身前,金色的書卷熠熠生輝,然而雪夜的臉色卻是一片慘白,毫無血色,他的命魂,完全融入到了法器裡面。
終於,他吐出一口鮮血,無法支撐柱,身體直接往後倒下,口中卻吐出一道聲音:“交給你了。”
隨後,他昏死了過去。
諸葛明月目光死死的凝視那一方向,葉伏天和花解語的手緊緊的握着,滲出汗水,尤溪的容顏上滿是淚痕,身體輕微的顫抖着。
“你纔是災星,有你這師兄算我倒黴。”洛凡嘀咕了一聲,隨後他的精神力像是也在燃燒,將火焰催動到極致,去完成雪夜最後沒有完成的一切,凝法器。
一頁頁金色的書卷飛舞着,每一頁蘊藏着兩人的心血,終於,當金色的書卷從頭到尾的合攏之時,一道道更爲璀璨的光輝綻放,洛凡笑了笑,隨後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看了一眼身旁的雪夜開口道:“師兄啊,師弟爲了你算是兩肋插刀了,等你娶了嫂子,記得也幫師弟介紹個像嫂子一樣好看的啊。”
許多人聽到他的話一陣無語,這玩世不恭的傢伙還真是樂觀面對一切啊。
就在此時,一道更強的光輝綻放,前面方向,公孫冶也同樣完成了煉器,法器鑄成。
鍊金石柱內,百位煉器大師,全部結束了法器的煉製,一時間,那片區域出現了百件法器,每一件都是頂級王侯法器。
接下來,便將排定名次,入金榜。
但此刻所有人更關心的是,第一,會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