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狄在謝氏這裡其實白紫鳶早就知道了,這消息是上官墨容告訴她的,白紫鳶當下就決定故意激的那兩個惡奴做出些不合時宜的舉動,好趁着這機會將這兩個惡奴從她和上官墨容身邊徹底趕走。
謝氏和上官狄在主位上坐定了,給白紫鳶也看了座,白紫鳶側身坐在兩人下首,垂着眼,略略掩飾着眼底的委屈。
上官狄看了謝氏一眼,謝氏笑了笑,開口問道:“紫鳶丫頭,這麼匆匆的過來我這裡,可是有事嗎?”
白紫鳶垂着頭,猶豫着,一副不知怎麼開口的模樣。
上官狄微笑道:“紫鳶丫頭,有什麼話儘管說便是。若是受了什麼委屈,儘管告訴我們,如今我們便是你的父母長輩,自該給你撐腰做主的。”
白紫鳶一聽這話反倒登時委屈的溢出了淚,一邊抽泣着一邊跪下來,委委屈屈道:“紫鳶有爹孃這句話便也足夠了..”
上官狄見她哭了,登時有些錯愕,也不知該如何勸阻,便又望向謝氏。
謝氏一看跟在白紫鳶身後面色發白的柴嬤嬤和孫嬤嬤兩人,便大概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兩個老嬤嬤平日裡對上官墨容如何她自是知道的,她也樂見如此,上官墨容倒是個能容忍的,這麼多年被這兩個老嬤嬤欺辱,竟然一聲不吭的忍了下來。
這白紫鳶卻不是個省油的燈,一來就跟這兩個奴才對上了,聽說還罰了那孫嬤嬤一回,害的孫嬤嬤和柴嬤嬤兩個人都臥牀了好幾日。她私設廚房的這事她也早就知道,故意用這事引得她承了上官狄的壽宴,一來是爲了挫挫那李氏的氣焰,二來也是試探試探這丫頭在白家的分量。
上官墨容這些年手裡應該沒攢下什麼銀子,若要承辦上官狄的壽宴,必然得白紫鳶自己出錢來做這事,倘若她出得起,便代表那白家對這庶出的女兒還有些在意,她處置起來也得留些餘地,畢竟白家同上官家無論在朝堂上,還是在家世底蘊上都是旗鼓相當的,白紫鳶不打緊,白家的顏面可好歹還得留幾分纔是。
謝氏心裡頭轉瞬閃過許多個念頭,面上倒是半點變化也沒有,看着白紫鳶問道:“受了什麼委屈不妨直說,老爺說的不錯,我們兩個現在就是你的長輩,你若是受了委屈,我們自會爲你做主的。”
白紫鳶抽泣着點頭道:“紫鳶多謝爹孃疼惜。”她抹了抹眼淚,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道:“其實這件事紫鳶原本也不想驚動爹孃的,這時候一時衝動的過來也着實有些不妥,紫鳶不是想告誰的的狀,只是..只是..”
她欲言又止,一張臉漲的通紅,一副不知如何開口的模樣。
上官狄皺了皺眉,瞥向一旁的若菊,開口問道:“你是你家小姐的貼身丫鬟,你來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若菊趕緊跪下,抿了抿脣,一咬牙豁出去一般的道:“求相爺夫人給我家小姐做主啊!”
上官狄眉頭緊皺,沉聲道:“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若菊垂着頭將方纔在白紫鳶屋裡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同上官狄說了,倒是半點也沒有添油加醋,只是這不帶半點粉飾的話說出來,也頓時讓上官狄沉了臉,一瞅站在白紫鳶身後的孫柴兩人,拍着桌子冷喝道:“你們兩個刁奴,簡直放肆至極!”
孫柴兩人趕緊跪下來,頓時面色慘白,抖如篩糠。
謝氏有點詫異,她是知道這兩個老嬤嬤囂張,可卻沒料到她們竟囂張的連這種話都敢說出來。也難怪白紫鳶忍不了,跑來跟她告狀了。
謝氏皺起眉,有點爲難。她當然知道這兩個老嬤嬤是老夫人安插在上官墨容身邊監視他的,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卻是沒有一日放鬆過警惕。這次白紫鳶私設廚房,雖然明面上是搪塞過去了,不過老夫人自然不會容許她在自己眼皮子地下過得這麼自在,所以她纔會意的吩咐那兩個嬤嬤去給白紫鳶添點堵,只不過沒想到這兩個奴才養尊處優太久,竟然半點奴才的樣子也沒有了,敢當着主子的面說撕人臉皮的話。
倘若上官狄不在的話,她還可以護她們一下,可上官狄在這裡,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太偏袒這兩個奴才纔是。
不過若是不護,老夫人那人卻是個記仇的主,到時候因這事怪罪到她身上,可也有些不妥。
謝氏猶豫了半響,冷聲道:“你們兩個都是老夫人親自調教過的人,更在這府裡當差當了半輩子,怎能如此不分尊卑,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
謝氏說這話其實是爲了提醒上官狄一句,這兩人可是老夫人身邊的人,讓他心裡存着幾分警惕,別一時惱火,處置的太重了。
上官狄這人沒什麼缺點,唯有一樣算是缺憾。就是對他的這位親孃十分孝順,這孝敬已然可稱得上是有些過分了。
果然,一聽到這兩人是老夫人身邊的人,上官狄的臉色稍稍變了變,猶豫了半響才繼續沉喝道:“你們既然是老夫人身邊的人,就更應該知道禮數,膽敢以下犯上不說,還敢仗着老夫人胡說八道,欺辱到主子身上,你們將老夫人置於何地!老夫人慈善,你們這刁奴竟敢給她顏面上抹黑,老夫今日定要重罰你們不可!”
謝氏一聽這話頓時有些心急,沒想到上官狄一聽到她們是老夫人身邊的人,反倒因此更加憤怒,這會他維護的已然不光是白紫鳶的顏面了,他要維護的已然變成了自己最尊敬的母親的顏面和名聲。
謝氏弄巧成拙,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孫柴兩人已經哭喊着聲聲求饒了,可上官狄這會已經是怒火中燒,她們越是哭喊,卻越發惹得上官狄憤怒,已然不由分說的讓人將兩人架出去,咬牙切齒的賞了兩人一人五十板子。
謝氏眼見着救那兩個奴才無望了,便也只能由着上官狄處置了。白紫鳶倒是沒想到上官狄這麼幹脆,不過瞧着謝氏的臉色,就知道這事恐怕沒那麼簡單就能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