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卻是拉着雙喜一路打聽了過去,原來不少學子都相約住在一個客棧的,這客棧的名字也風雅,叫做停香客棧。
到了地方的時候,這客棧,也和這名字一樣,風雅的很。
是三層的木質建築,看起來精緻的很。
那客棧掛着的牌匾,停香兩字,應該是出自高人之手,就是雙喜這半個文盲,也看出來這牌匾上的字寫的好了。
進了客棧,入目的是一個大廳,擺放着幾套桌椅,不少的坐在這裡飲茶,看打扮,應該應該也是學子。
“兩位客官,是要住店嗎?”一個熱情的店小二,一見沈墨的打扮,就看出來了,這應該是一個學子。
只不過因爲沈墨帶着雙喜,卻讓他不大確定了,這人是不是學子?
還不等沈墨開口,那店小二就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道這位公子,是從哪個學堂過來的?”上面的可有了吩咐,這兩日,客棧只接待學子的,不接待外客的。
“我是南溪學堂的沈懷瑾。”沈墨報上了名字,那小二拿過了一個本子,翻了翻,拿着的竟然是一個學子的花名冊。
果然,在南溪學堂的那篇裡找到了沈懷瑾的名字,店小二這時候笑着說道:“那這位姑娘……”
“這是我娘子,和我住在一起的。”沈墨道。
“每晚十五個銅板,公子要住幾晚?”小二的態度很好。
雙喜聽到了這個價錢,心中有些驚訝,怎麼這麼便宜啊,這個等級的客棧,怕是一晚上也要半兩銀子的,這十五個銅板,怎麼可能賺到錢?
這就是雙喜有所不知了,原來啊,這客棧的老闆是一個風雅的人,這一次文會。她也有參與在其中的,於是就把這客棧停業了兩日,也不能算全停業,而是隻對學子開放,價錢嘛,也是便宜不少!
沈墨付了銀錢,就隨着小二上了樓,沈墨和雙喜的房間在二樓,雙喜和沈墨進了屋之後,沈墨的眼睛就晶亮晶亮的看着她。
這讓雙喜有些後悔自己和沈墨來了。怎麼都覺得自己是入了賊窩了。
兩個人歇息了之後。沈墨帶着雙喜在縣城裡面逛了一圈。吃了飯,又午睡了一會兒,到了下午時分,文會纔算正式開始了。
文會是在青山縣城的孫府舉行的。這孫府是這裡有名的人家,孫家老爺,是一個當朝做過官的,頗有勢力。
據說還參編過安慶朝史等重要的書籍,在這小縣城中,實屬是身份和名望都不低的了。
本來雙喜是不打算去的,可是沈墨卻說,這文會也有不少人家的姑娘小姐參加的,她去也不算什麼奇怪的事情。
雙喜本就有點好奇。經不住沈墨這一而再,再而三的遊說,於是雙喜也就跟着來了。
到了孫府的門口的時候,孫府的小廝們,已經熱情的開始等待了。
這小廝和別的府那種狗眼看人低的小廝不大一樣。而是對每一個人都熱情的很,因爲這些學子,誰也保不準,會不會有一天,一下子就一朝得道了。
寒門也不乏出來做高官的,現在得罪的可能是一個窮書生,但是保不齊啊,以後這窮書生就會變成一個官老爺!
這孫府的老爺是一個過來人,自然知道,寧欺白鬚翁,莫欺少年窮的道理,何況還是一羣學子?
於是早早的就吩咐了下人們,一定要一視同仁。
所以雙喜和沈墨來的時候,雖然衣着樸素,可是那小廝卻是熱情依舊,引着兩個人道了後院的花廳。
孫府的後花園之中,已經三五成羣的聚集了不少學子,其中還有一些身材婀娜,衣着光鮮的女子走在其中。
沈墨一眼就見到了自家的好兄弟,於是就拉着雙喜過來了。
雙喜早就見過這個少年的,對他的印象也不錯,沈墨拉着她,同他呆在一起,到也不覺得侷促。
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人差不多到齊了。
一個雙鬢髮白的男子,年紀約莫五十多歲,帶着一種官威,一看就知道這個人,是身居上位過的。
只不過,現在他看着這些人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卻是慈祥的很。
“老夫萬分的感謝大家能來。”說着竟然給大家行了一個禮。
這一禮,讓衆位學子,對這老先生好感倍生。
接下來,就進行了一些文會該有的活動。
一羣書生聚集在一起,無非就是舞文弄墨,這次文會當然也不能免俗。
由青山縣城青山學堂的先生來主持,這位先生不過中年,此刻正站在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臺子上面宣佈着:“這次咱們文會要進行四項,一項是比藝,第二項是比書,第三項是比畫,而最後一項嘛,則是比文。”
說道這裡,他頓了一下,然後道:“既然是比賽,自然是有獎賞的,衆位學子,姑娘,大家可要盡力,這獎賞是什麼,現在且不說,不過……一定會讓大家不虛此行的。”
其他的自然不用多說,大家都能理解,而這藝嘛,則是樂器舞蹈之類的,沒瞧見嗎?有不少大家小姐來的,要是不給這些大家小姐一個展示的機會,那怎麼行呢!
當然,除了舞蹈,琵琶這種女人的不能再女人的東西,其他的比如琴笛之類的,還有不少學子會參加的。
第一關,比的是藝,開始的時候,大家還扭着着不願意上去,倒是孫家有一個小姐,名字叫孫翩翩,第一個上去了。
這是孫老爺的老來女,家中那真真的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啊。
孫翩翩這名字,起的好,人長的也不醜,是典型的大家閨秀型的,年芳十四五的樣子,瓜子臉,頭上戴着嫩粉色的絹花,陪着丹鳥朝陽的金步搖,額頭上還綴着淺藍色的寶石額飾。這麼一打扮,讓整個人清純又不失貴氣。
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百褶高腰長裙,身上披着的是繡着粉色牡丹的淺藍色輕紗,走起路來,婀娜生姿。
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是美的很,讓不少沒見過啥世面,只知道苦讀聖賢書的學子,看直了眼睛。
孫翩翩抱着的一把紅漆古琴。古琴上鑲着玉質的牡丹花。還刻着幾個黑色的寫意字:“牡丹琴。”
這琴是把千金難求的好琴。是另一戶人家的公子,爲了討孫翩翩開心送來的。
孫翩翩在臺子上擺好的琴架前坐好,纖纖素手,開始撥弄了幾下琴絃。
然後如泣如訴的琴聲。便悠揚的傳來了。
雙喜對這個琴聲卻是不大感冒,因爲這琴聲雖然好聽,可是和南溪先生的琴音比起來面試在是差遠了!
聽過看南溪先生的琴音,雙喜就覺得這天下就沒有別的好聽的琴了。
當然,這不止是雙喜一個人想法,不少南溪學堂的學子,也是這麼想的。
只不過,誰會把一個姑娘家的和南溪比較?而且……這些學子多半都是瞄着孫翩翩這個人,而不是聽琴啊!
孫翩翩一曲終了。擡下叫好聲一片。
她站了起來,理了理自己的一羣,然後帶着一點嬌羞,但還算落落大方的說道:“翩翩獻醜了。”
嘖!嘖!這神態,這細細弱弱的滿是嬌態的聲音。讓不少學子,頓時一顆火熱的心,就許給了這孫翩翩。
孫老爺滿意的撫摸着自己的鬍子,叫着孫翩翩下來。
今個這文會,舉辦起來,還有另一個目的,就是給翩翩尋一個好夫婿。
孫老爺是文人,見不上商戶人家,於是就想着,不管這人是什麼出身,一定要才高八斗纔好。
孫翩翩也是一個傲氣的人,早就放出豪言壯語,一定要尋一個有才華的夫君。
孫老爺不設門檻,貧富都可以來,就是想着,尋一個女婿,有錢沒錢的什麼的,對於他們這樣的人家,已經不是什麼至關重要的。
只要他想,扶持一個人入朝爲官還不簡單?
重要的是翩翩這丫頭看的上啊。
有了孫翩翩開場,接下來又上來了個大家的小姐,紛紛的展示了一番。
孫翩翩是不算在獎賞範圍裡,所以有的姑娘,即使知道自己不如孫翩翩,也要展示一番,只要打敗別的人,就可以勝出了。
這些姑娘之所以這麼賣力,是有原因的,一個自然是想贏個彩頭,另一個嘛,這裡這麼多公子,不乏名門之後,保不齊誰就看上了她們,回頭就來提親了。
要知道這些姑娘們平日裡可沒有這出門展示的機會的,現在有了一個這麼好的機會,誰都不願意放棄啊。
雙喜看着那姑娘,一個又一個的,往上衝,花蝴蝶一般的,心下覺得有些無聊。
不是她鄙視這些姑娘,而是她實在是俗人啊,實在是欣賞不了這些,聽聽小曲什麼的還行,可是要是每一個姑娘,上來都是彈奏傷春啊,思慕郎君之類的曲子,誰聽多了都會厭煩吧。
就在比藝要結束的時候,薛孝誠捅了一下自己身旁的一個學子,這個學子上前一步,有些不自在的說道:“來的人,自然都是要參加文會的,我見這位姑娘,一直不動,莫不是害羞了?”
正在神遊的雙喜,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個學子指着的人正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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