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聽到沈子言沒有受委屈,略略放心了一下,她最害怕的便是那郡守濫用刑法。
她在現代的時候,便知道古代的衙門,是個有進無出的地方,便是能出來,也不會好好的,皮肉之苦,總是免不了的。
這來了古代,不免有了這個擔憂,想到這裡的時候,她有些心驚肉跳的,生怕沈子言捱了打。
雙喜沒有想錯,衙門的確是這樣,當然,柳意掌管的縣衙除外。
蘇玉雖然使了陰謀,但是還算是有分寸的,只是讓郡守把人關了進去,交代了不許打罵。
他要的是雙喜,打罵沈子言有什麼用?且他還是敬重沈子言的,所以並沒有下狠手。
雙喜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柳意,眼中已經含着淚水,帶着一絲懇求之意。
柳意道:“我同你們到郡衙中走一趟吧,雖然未必能給沈大公子脫罪,但是保他不受苦,卻還是能的。”
雙喜感激的看着柳意,其他男人,自然也是對柳意有着濃濃的感激的。
便是泉子這個和沈子言沒有一點血緣關係的人,此刻對沈子言的關心也是不少的!
柳意的心中涌起淺淺淡淡的酸澀,多麼希望,有朝一日喜兒能向對待沈子言這般,對待他?他想到這裡,在心中搖搖頭,熄了這個念頭,這不過都是癡心妄想罷了。
他現在能做的,只有默默的守護着她,關心着她。
縣衙和郡衙離得並不是很遠,一刻鐘的路程而已,縣衙的守衛見是柳意來了,當然不會有半點阻攔,而是熱情的把人迎到了衙門內院,然後另有人去通知郡守了。
誰不知道這柳大人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卻是開罪不起的!是大有來頭的!
沒一會兒郡守就來了。郡守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留着一小縷小鬍子,膚色略黑,小眼睛。看起來就有那種勢利的感覺。
本就對郡守有着隱隱敵意的雙喜,見了這郡守的樣貌,對這郡守多了幾分厭惡。
“呦!是柳大人啊!”那郡守熱絡的打着招呼。
“宋大人。”本來坐在凳子上的柳意,這時候起身,拱手,給宋大人行了一個理,不管怎麼說,現在這宋大人,都是他的頂頭上司,這禮數。還是不能少的。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那郡守連忙伸手去扶柳意,這柳意的父親,可是堂堂尚書!當朝的一品大員,且和那三公主走的頗近。在朝堂上,雖然說不是隻手遮天,但也是他得罪不起的。
只是可惜……他本想借着柳意攀上那柳尚書的,可是誰知道……這柳意竟然是個不開竅的,送了多少銀錢,都是如數奉還!至於女人……那更是想也別想,誰知道柳意和戚家的小將軍的那點事情呀。
兩個人客套完了。都坐下了。
那宋大人是個人精,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素來覺得他這府衙污穢的柳意,這時候忽然上門來,一定是有事情,他能有什麼事情呢……
宋大人自然而然的把目光落在了雙喜等人的身上。
當那目光掃過雙喜的時候。雙眼微微一亮!只見雙喜的眉宇間,帶着一絲清愁,青絲從肩上滑落,穿了一件素淨的百褶襦裙,簡單的衣衫。並沒有讓人覺得她土氣,反而是帶着一種返璞歸真的貴氣!
好一個俊俏的小娘子!自己今年送上去的秀女,也沒有這個漂亮呀!真真是可惜了,這樣的娘子,竟然埋沒在了民間,不然也能送上京都,爲青山郡掙來榮光!
雙喜感受到了郡守那有些色眯眯是,泛着精光的目光,厭惡的皺了皺眉。
“不知道這幾位是……”宋大人這時候問道,他的聲音很是普通,沒有什麼特色,只不過語氣中,帶着一絲好奇。當然,他最想知道那個漂亮的小娘子,是什麼人了。
若是……可能的話,憑藉着他的手腕,自然能把這個小娘子弄到手。
柳意察覺到宋大人那目光,有些不悅,對着宋大人道:“這位是我的至交好友,喜娘子……這幾位,則是他的夫君!”
宋大人這時候臉色微微一變,但是片刻就笑了起來,然後對着柳意說道:“柳大人,不知道你今日來是有什麼事情?”
“柳某今日來,便是想問問沈子言的案子……還請大人行個方便。”柳意清聲道。
其實他已經隱隱的猜到了,這柳意應該是爲了勞什子沈子言來的。宋大人當初抓沈子言過來的時候,也是調查過沈子言的背景的,畢竟他求是財,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得罪了人。
所以這一聽這雙喜等人的身份,便知道柳意是爲什麼來的。
他沒有想到,這一家子從村子裡過來的泥腿子,那女人生的竟然會這麼靈秀,那男人更是個個都是俊逸非凡,現在還和柳意扯上了關係。
但是他可不想把沈子言就這樣放出去,三百兩銀子啊!買的便是羈押沈子言七日,這樣好的差事,上哪裡去找?
至於柳意……他雖然怕得罪他,但是仔細一分析,到是也不怕了。
這柳意最是聖人,應該和這一家子人也沒有什麼交集,多半是那同情心又犯了,所以來找自己求情,至於……柳意說那小娘子是他的至交好友?那可就是真真的好笑了!
分明就是串通起來,對他施壓,想讓他看在這層情面的份上,釋放了沈子言。
誰不知道啊,柳意雖然是個慈悲的人,但是啊,最是厭煩和女子接觸了,哪裡會有什麼女性的至交好友?
且這一家子,以前都在那小山村裡,哪裡有什麼機會和柳意牽扯在一起呀。
經過這麼一分析,宋大人覺得,在柳意的心中,這一家子人也不是很重要,不過是他氾濫了同情心而已,所以到也不怕因爲這件事情,會得罪了柳意了。
打定了主意。宋大人便開始打起了太極拳,含着笑意說道:“原來是爲了沈子言的事情啊……”
他停了停,帶着一絲嘆息的說道:“這件事,有些爲難了。還沒有查清楚的,不過有證人稱,看見了沈子言非禮過那死去的女子。”
宋大人這可是睜眼說瞎話,哪裡有什麼人看見沈子言非禮過那死去的女子?他這是看見這幾個男人只有這雙喜一個女人,自行想象的。
雙喜的臉色一黑!
泉子是個衝動的,這時候一下子嚷嚷起來:“你說什麼呢!你這黑衙門,就是污衊子言!”
沈硯的臉色也黑了起來。
宋大人的被泉子這麼一說,面上有些掛不住了。
雙喜從桌子底下,拉扯着泉子,讓泉子不要亂說話。雖然說她也很想罵這個宋大人一頓解氣,但是這個時候,沈子言還拿捏在這宋大人手中。
得罪了宋大人,怕是遭殃的會是沈子言啊。
所以雙喜只好生生的忍下了這口氣!
沈墨這時候也是少見的冷着臉,看着那宋大人。心道,等着他金榜題名的時候,當上了官,一定要好好懲治這這個宋大人!
這個可惡的宋大人,竟然敢色眯眯的看着雙喜,還把自己的大哥抓了起來!他沈墨記住了!
心思素來單純的沈墨,心中第一次記恨起了一個人。
宋大人冷哼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柳意到底是大家出身,雖然不喜官場,但對官場上的那些爲人處事的方法,還是知道的,於是打着圓場:“宋大人莫鬧,他們也是太憂心子言兄了。對於子言兄,我也是頗爲相熟,我相信,他定是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的。”
柳意這回稱呼沈子言,沒有用那生疏的稱呼。而是叫的親近了些,便是想告訴那宋大人,這一家子,都是他的好友,這幾個人他保定了!
不等宋大人接話。
柳意話鋒一轉,接着說道:“宋大人,還希望你能秉公處理!”
宋大人這時候心中已經認定了柳意和這一家子沒有什麼交情,而且俗話說的好,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他哪裡肯放棄那到手的銀子?
所以堅持己見的說道:“柳大人,這案子我自然會仔細查證,不牢你費心了。”
柳意知道,他到底不是他爹,也沒有什麼威懾力,這些人未必會看他的面子,有些歉意的看着雙喜。
雙喜搖搖頭,表示不怪柳意。
柳意和宋大人,又打了一圈的太極,纔給雙喜等人爭取來了探監的機會。
來的時候,雙喜就怕這次帶不回來沈子言,於是就在路上買了一些吃食,現在還是溫熱的,一起拿了,往那牢房中走去。
牢房有些陰潮,走進來有種發黴的味道,雙喜有些心酸。
一行人在中間的一個牢房中,見到了沈子言,隔着那圓木,只見沈子言坐在一堆乾草上,身前擺放着一個破舊的碗,裡面有些餿水一樣的東西。
沈子言緊緊的鎖着眉毛,好像再想着什麼憂心的事情。
他正在擔心家中的人,害怕他們因爲他不在而慌亂,或者做出來什麼衝動的事情,反而把事情越弄越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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