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琢磨了一下,還是沒有把勸說的話說出口來,她知道翠屏這是被安家給傷透了,當年她嫁到安家的時候,何嘗不曾和那種懷春少女一樣,期待着自己會有一個好未來。
但是自從嫁到安家,她受了那麼多的委屈,早已經對成親這回事情,死了心。
所以這纔會拒絕曹大叔給她說親吧。
雙喜覺得,這種事情是記不得的,要一點一點的讓翠屏從那不美好的回憶中走出來,若是逼得急了,隨便找了一個人嫁了,怕是翠屏這一生,也就不會幸福了。
“小姐!家中來客人了。”蘭香這時候來到了後院,對着翠屏道。
翠屏笑了一下:“我爹沒在家嗎?怎麼來了客人,反倒是要尋我了?”
她不記得認識過除了雙喜以外的人,想不到,到底是誰會來看自己。
“是來找小姐的呢!”蘭香含笑說道,來的那位公子,生的可真好,上次老爺宴客的時候,這位公子便來了,不知道叫什麼,只知道是老爺稱呼他爲柳大人。
“誰?”翠屏疑惑的問道。
“是柳大人。”蘭香恭敬的答道。
柳大人……雙喜聽到了這個稱呼,一下子想起了柳意,除了柳意,整個青山縣,怕是沒有另一個柳大人了吧。
“柳大人來了,不應該是找我爹嗎?”翠屏還是想不通,這柳大人爲什麼會來找自己。
“哎呀,小姐,你就別管那麼多了,柳大人既然想見你,你去見便是了!”竹韻這時候見不慣自家小姐的猶豫了,柳大人那個風清月朗的俊朗男子,菩薩一樣的好人,現在來尋自家小姐,應該就是對自家小姐有意吧?
小姐還猶豫什麼!
竹韻現在對於翠屏以前的事情。也知道了不少,心中也是希望自家小姐能再遇見一份好姻緣的。
翠屏遲疑的看了一眼雙喜,她其實隱隱的感覺的到,柳意是對雙喜有着好感的。不然那天,也不會這樣幫着自己,怎麼現在……又來見自己了?
翠屏皺着眉毛思索着,有些那不準柳意來的目的,也猜不透柳意的心思。
雙喜這時候卻是善解人意的說道:“翠屏,既然來了客人,你就去見見吧,正巧,我把這蘭花給你移栽了,等你回來了。就能瞧見了。”
其實這蘭花,到也是不要雙喜和翠屏親力親爲的,而是兩個人的出身,都不是那種嬌生慣養的大家小姐,這讓真的在深閨之中。什麼也不做,呆久了,心裡也煩悶的慌。
自然是想找點事情做的,所以兩個人才想着親手把曹家後院的蘭花給整理好,重新規整的栽種下去。
蘭花很是嬌貴,這移栽起來的時候,免不得要輕手輕腳的。
翠屏見雙喜都這麼說了。於是起身,在一旁的裝了清水的銅盆之中淨了手,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就領着蘭香往前院走去,既然來了,不見總是不好的。許是有別的事情呢。
到也不用刻意的招待雙喜什麼,她知道,雙喜不把她當做外人,這曹家就和她自己家一樣的,沒有那麼多客套的。
若是太在意禮數了。反而顯得兩個人生疏了。
看着翠屏走了,不知道怎麼的,雙喜的心中竟然有點朦朦朧朧的酸意。
她嘆息了一聲,在自己的心中告誡自己,柳意是個好人,自己應該爲翠屏趕到高興纔是。
可是一想到,那雙含永遠是帶着悲天憫人目光的眸子,以後再也不會清亮的看着自己了,雙喜的心中,還是有些小難過。
不過那點小不開心,雙喜是不會說出來的。
雙喜並沒有察覺到柳意已經對她起了情意,她只是感覺到,柳意對自己,是和對其他人不一樣的。
從那時候的地震,他把那火紅色的狐皮大氅借給自己穿開始,再到後來的種種事情,雖然說柳意從來沒有對她多說過一句失禮的話,每次見到的時候,都是那樣不遠不近的,淡淡的……
但是其中卻是有着一種難言的韻味。
此刻她驚覺到,自己竟然會爲了柳意,有着那樣矛盾複雜的心情,連忙搖頭,壓制住自己那起伏不定的心。
她一向是那個懂得爲自己身邊人着想的人,今日一向討厭女人的柳意,一反常態的來見翠屏,怕是……怕是對翠屏動了心吧?她能做的,只有是去祝福。
便在雙喜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個身着月白色長袍的男子,已經緩步來到了曹家的後院,沒想到竟然看到了那讓他朝思暮想,輾轉反側的人。
柳意今日穿的格外的隨性和簡單,頭髮被輕輕的挽起了一部分,剩下都如沉水重鍛一樣的垂落在身後,月白色的長袍上,除了只在陽光下隱隱可見的雲紋,便沒有別的裝飾了。
一襲月白色的長袍襯托的柳意很是瀟灑,俊逸的臉上,噙着一絲淺笑,此刻正靜靜的看着雙喜。
他不知不覺的,往前走了幾步,更加接近了那個蹲在地上,用花鏟栽種蘭花的少女。
這個時候的雙喜,在留意的眼中,是質樸自然的,周身的那種安靜的氣息,想讓他接近,更接近一些。
雙喜察覺到了自己的背後有人,於是一回頭,她微微一怔,臉上帶着了一絲訝然的神色,沒有想到,柳意竟然會在這裡。
此刻柳意已經站在了雙喜的身側了,只有一步之遙。
沒有注意手下的動作,那花鏟,竟然一下子鏟到了她那扶着花根的另一隻手。
“呀!”雙喜輕輕的喊了一聲,低頭去看自己的手。
這時候柳意關心則亂,然後也顧不得什麼禮教了,就大步上前,一把抓起了雙喜的手,語氣急切的問道:“沒事吧?”
雙喜愣愣的看了柳意一眼……
柳意則是牽着雙喜的柔荑,那手背上,有了一個地方,破了皮,正往出溢着血,柳意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個素白色的帕子,給雙喜仔細的裹好了。
然後他擡頭看着雙喜問道:“痛嗎?”
此刻他才注意到了雙喜正愣愣的看着他,意識到自己這樣有些失禮了,他牽着雙喜的手,卻是捨不得鬆開。
雙喜反應過來了,然後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控制着自己那狂跳不已的內心,然後告訴自己,莫要多想,柳意……她只是……只是人太好了,若是換成了一個別的人,他也會這麼做的。
有的時候,女人便是這樣,會因爲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對一個自己早就有好感的男子,徹徹底底的動心,在情心初動的時候,她們又會開始逃避。
直到被情纏死了,困住了,逃不走了,纔會去直面這感情。
柳意的面色上有些尷尬,不過他片刻就把那尷尬隱藏了起來,面色恢復如常,淺淺淡淡的說道:“小心些。”
雙喜看着柳意那和往常沒有什麼不同的神色,還有語氣,斂眉道:“多謝柳……大哥了。”定是自己想多了,柳意這樣風清月朗,聖潔如蓮一樣的男子,怎麼會喜歡自己?
這時候若是改了稱呼,反而會更尷尬,所以雙喜猶豫了一下,還是用了當初在南溪學堂碰見柳意的時候,柳意告訴自己的這個稱呼。
“柳大哥,你不是來找翠屏的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雙喜疑惑的問道。
這沒有人領着,來別人家的花園,好像不妥吧?
柳意眉目含笑,仿若是想到了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清越脫俗的聲音響起:“不是我要來尋翠屏。”
這話算是柳意……給雙喜的一個隱隱的解釋吧。
一向不通男女情事的柳意,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雙喜這回卻是徹徹底底的糊塗了,不是他來尋翠屏……那他出現在柳府做什麼?
對了,十五呢?那個小尾巴一樣的,時時刻刻都要跟着柳意的十五呢?
雙喜的腦海中,好像有什麼迷障,一下子就散開了,於是語氣和神色怪異的問道:“十五……不會是十五吧?”
柳意不可置否的點點頭。
雙喜此刻忽然感覺到自己頭上,壓了一塊雲,裡面不時的傳來電閃雷鳴的聲音。
那個嘴巴其毒,小心眼又愛記仇,而是……還傳言……
雙喜打量了一下自己旁邊的這個風清月朗的男子,才繼續想下去。
那個嘴巴其毒,小心眼又愛記仇,而是……還傳言和柳意有着斷袖之情的十五?
其實雙喜看着柳意,怎麼瞧柳意都不會覺得柳意是個喜歡男人的,但是那個十五……生的脣紅齒白的,又特別護着柳意,一點也不想讓女人接近柳意,看起來還真是個有弱受啊……
好吧,十五也不是那麼不堪,這個孩子,說起來還是挺嫉惡如仇的,而且恩怨分明,爲人爽朗直白,便是自己明顯的能感覺到十五討厭自己,但是他還是不止一次的幫了自己。
只是十五在她的心中,實在不是那種翠屏可以託付終身的那種偉岸男子的形象啊。十五看起來也就是十四五歲,並不比翠屏大,怎麼能照顧翠屏呢?
其實這倒是雙喜誤會十五了,十五生的俊俏,又脣紅齒白的,看起來,難免會讓人覺得他年記不大,其實十五……今年已經有十六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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