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虛門,向東一百餘里的黑風嶺上。
一年前的一場大戰,沖虛門上百普通弟子魂喪於此,此地也是被這驚世一戰化爲廢墟。
不過經此一戰,此地地下的黑色罡風涌上地表,聚集成團,倒是成爲一處天然好地方,可以讓沖虛門的年輕弟子來此地採集黑色罡風,修煉碎魄玄罡劍訣。
這一日,黑風嶺上施施然迎來三人,兩男一女,其中打頭的那個年輕修士,繃着臉,雙目炯炯有神,看似年輕,卻多有幾分沉穩氣質。
相較於這人,押後的兩人就顯得有些稚嫩,那剩餘一男子,看模樣也不過十八,臉上還掛着稚氣未脫的輕浮,小心的踩着飛行法器,不住的四下張望,看到那地表溢出的罡風,眼底不免流露出幾分畏懼來。
而那女子,更是不濟,小心翼翼的捧着一枚寶珠,秀氣的五官緊緊繃着,嬌小的身軀都是微微顫抖,緊張到了極點。
“陳大哥,我有些怕。”見飛行法器落下雲頭,怯生生的說道。
前方那沉穩年輕男子轉過頭來,卻也不是旁人,乃是陳望,看他着一身藍色道袍,卻也是做了執事弟子。
而且陳望氣勢沉穩,身上有去僞存真的那種氣質,卻也是踏入了練氣境第二重真氣境。
“月蓉,怕個什麼,我就不怕。”旁邊那稚嫩男子拍了拍胸膛,大聲說道。
不過話雖如此,可是他視線仍是不免有些遊離,四下張望着,透露出內心的不安來。
把二人神色變化看在眼底,陳望微微搖頭,操控飛行法器落在一處空曠之處,才道:“月蓉,江平,修道之人,當意志堅定,破除艱辛萬難,才能得道,你們雖然進階聚氣境,天資不俗,但是這心境方面,還是需要好好磨練。”
話到這裡,見二人似懂非懂的點頭,可神色間仍是不免驚慌,陳望才擠出一絲笑容,道:“放心吧,此地在我沖虛門範圍之內,我沖虛門方圓千里範圍內,有誰敢對我們不利。至於這黑風嶺上的罡風,我們也只是在外圍採集,只要不往深處走,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江平與月蓉將信將疑的點點頭,神色之間的慌張去了不少,跟着陳望,尋找起地表破裂之處。
眼下這黑風嶺盡成廢墟,隨處可見地表開裂,猙獰可怖,而其中少數有些裂縫,便會溢出黑色罡風來。
不過陳望也沒有貿然靠近,這些罡風毫無規律可言,看似某條小裂縫,只是溢出少許罡風,可說不定下一刻,就會溢出驚人的暴亂罡風來,那樣的話,可是會要人性命的。
故陳望也只是操着一件法器,不斷的在幾個敲定的裂縫中游走,探查着什麼。
這法器也是沖虛門中精工堂所造,乃是門內弟子多來這黑風嶺採集罡風,特意打造,用來查探罡風運轉情況的。
看到陳望動作,江平與月蓉也是插不上手,只得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四下張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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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片刻,特別是看到那遠處嶺上,毋庸置疑就是有人生生劈開的巨大溝壑,江平打個寒噤,才小心對身旁的月蓉說道:“月蓉,你可知道這黑風嶺上,曾有過一場大戰,好傢伙,你看到前方那
五道天溝了嗎,據說,就是有高手,一爪抓下,生生給撕開的。”
“什麼人能這麼厲害,只是抓了一下,就能把大地給撕裂開。”月蓉臉色有些發白,急聲說道。
見月蓉驚慌,江平得意一笑,拍了拍胸脯,道:“哼,那是你見識少,我聽說,就是一位魔門高手,在此地設下陷阱,埋伏了我們沖虛門的弟子,聽說,我沖虛門足足折損了上百弟子呢。”
月蓉聽到魔門高手,更是有些驚慌,連忙道:“折損上百弟子,怎麼可能,我們可是沖虛門內,仙道十大宗之一呢。”
“話是如此。”江平撓了撓頭,顯然對於細節也是瞭解的不多,但在月蓉追問目光之下,還是連忙道:“那誰知道因爲什麼,反正啊,聽說最後活下來的沒有幾個,你說,這些魔門崽子厲害不厲害,月蓉啊,以後你外出遊歷,可是要小心,最好咱們一起去,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江平一臉煞有其事,倒是把月蓉給唬住了,連忙點頭,更是探出手來,小心翼翼的抓住了江平的胳膊。
前方的陳望微微瞥了一眼滿臉得意的江平,暗笑一聲,不過還是加重語氣,呵斥道:“月蓉,別聽江平胡說,黑風嶺那一戰,我沖虛門雖然折損了上百弟子,可是各個都是英雄,而且魔門又能好到哪裡去,死的人比我們多多了。”
“誰說的,陳大哥你胡說,我怎麼沒有聽過這事兒。”見月蓉有些將信將疑,江平連忙辯駁道。
月蓉點點頭,道:“是呢,陳大哥,魔門那麼兇殘,肯定很厲害的,我聽師姐說,魔門中人還修殭屍之法,能夠不死,怎麼會一下子死那麼多呢。”
“好了,少長別人威風,滅自己志氣。”陳望輕笑一聲,一記爆慄賞給了江平,沉吟一下,望了望遠處一片狼藉的黑風嶺,目光也是凝重起來,許久才輕嘆一口氣,道:“若是想知道我爲何瞭解的這麼清楚,因爲我便是活下來的那幾人中的一個。”
“什麼!”
陳望這感慨一句話,卻是讓江平和月蓉着實驚訝了一把,立刻驚呼了出來。
“陳大哥,這是真的?”江平急聲追問道,見陳望淡淡點頭,才倒抽一口涼氣,連忙道:“怪不得陳大哥你修煉這麼快,短短大半年時光,就進入了真氣境,原來您還是個大高手呢。”
“就是,早知道陳大哥您這麼厲害,我們也就不會這麼怕了。”月蓉也是點頭附和道,望向陳望的目光都是附帶了一些崇敬光芒。
雖是兩個小屁孩兒,但被這麼恭維,陳望還是不免有些飄飄然,不過現如今的他也不是當年那個輕浮小子,渾不在意的擺擺手,自嘲道:“我算什麼高手,你們可知道,我之所以能夠活下來,魔門弟子死的比我們還多,只是因爲一個人。”
“因爲一個人,誰?”江平一怔,不解的追問道。
陳望沉吟一下,神色也是有些恍惚,頓了頓才道:“是我的師兄,蘇武。”
輕飄飄的一句話,可是從陳望嘴中說出來,卻是鄭重無比,而且那語氣之中,不免有幾分自豪在。
月蓉一臉不解,拉了拉江平的袖口,小聲問道:“江大哥
,這蘇武是誰啊,我怎麼沒聽過呢。”
“蘇武嘛,不就是···”江平撓了撓頭,下意識的想解釋,但顯然也是不知道,尷尬無比。
陳望回過神來,暗暗搖頭,才道:“你們入門纔不過半年,潛心於修煉,接觸的人也少,沒聽過蘇師兄的大名,也在情理之中。”
見江平與月蓉一臉好奇的望向自己,陳望有心解釋一二,說一下蘇武所做的諸多大事,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搖搖頭,才指了指月蓉,道:“蘇師兄的事情,我也不跟你們多說,單就說一件。月蓉,你不是出身飄雪峰嗎,當是知道你們飄雪峰的主人是誰吧。”
月蓉不明所以的點點頭,道:“當然是知道啦,是雪師姐啊,我還有幸見過一面呢,據說,雪師姐可是咱們沖虛門裡,數一數二的煉器大師。”
陳望點點頭,壓低聲音道:“那你可能不知道,雪師姐,便是我蘇師兄的道侶。”
“什麼!”月蓉還未反應過來,江平已然驚呼了出來,急聲道:“陳大哥,要是這蘇師兄是雪師姐的道侶,那豈不是說,蘇師兄也是真傳弟子嘍!”
真傳弟子這個名頭,瞬間鎮住了二人,月蓉俏臉生驚,臉也有些羞紅,道:“我怎麼不知道,雪師姐還有一位道侶呢,嗯,能做雪師姐這種人的道侶,那必然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怪不得陳大哥你說蘇師兄這麼厲害。”
“還不止呢。”陳望呵呵一笑,搖搖頭,也是沒去再多說,只是留這兩個小屁孩兒,顧自咬着耳朵,低聲議論着。
“咦,找到了。”這時,陳望低呼一聲,望向了手中法器。
那黑色罡風危險無比,真正能夠讓陳望這班尋常弟子安心採集的地方,當真是不多,能找到一個,實屬有些不易,故陳望也是不免驚喜。
“真是不容易,來了兩趟,纔算是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唉,若是蘇師兄還在門裡,也不用就這麼麻煩了,直接求他幫忙就是了。我記得,當初蘇師兄離開之時,可是足足採集了數量驚人的黑色罡風。咱們外事堂的秋雲生秋長老,修煉的碎魄玄罡劍訣,就是託了蘇師兄的福,沒有耗費半點兒精力,直接修煉成的。”陳望搖搖頭,感慨一聲,就準備走上前去。
不過就在這時,遠處的山包靈光一閃,也是飛出了幾人,直直的落向陳望看中的那一處地方。
看那衣着打扮,卻也是沖虛門的弟子無疑。
“薛定,這是我先發現的。”陳望看清來人,心中一急,連忙衝上前去,率先一步佔住地方,衝來人喝道。
來人共有四人,打頭的那個是個消瘦年輕人,也着執事弟子的藍色道袍,落下身來,瞥了江平二人一眼,輕哼一聲,直接道:“陳望,你少說廢話,這地兒是我先選中的,怎麼又成了你的,乖乖給我讓開,不然的話,小心我教訓一下子,給你個好看。”
········第三捲開始了,嗯,前面很多細節,比如雪凝香的山峰,我記得寫過,但是不知道在哪裡提過一句,找了找沒找到,也就算了。希望大家見諒,如果哪些細節處,我忘記了,與前文不符,一切以眼下的爲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