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突然，玉夫人臉色一變，神色頗有些凝重地盯着街上的行人。
“姥姥，怎麼了？”
莫凡微微一愣，疑惑地看了過去。
怎麼回事？一切都很正常啊。
然而，玉夫人始終皺着眉頭，陰沉着臉，神色有些變換不定。
這是疑惑，還有茫然。
不止是玉夫人，漸漸的，莫凡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他果斷牽緊了妹妹小魚，連身邊的鱈兒，他也不放心地抓住了人家的手。
鱈兒嬌俏的小臉上頓時多了幾片紅雲，可她並沒有拒絕，而是任由兩人的手緊緊抓在一起。
“天天大叔，原來是你啊，嚇晚輩一跳呢。”
突然，莫凡緊張的神色微微一鬆，暗暗吐出了口氣。
卻見距離他們四人不遠處的一家小酒店裡，一個溫文爾雅的中年人正捧着一本書，頭也不擡地細細看着。
小酒店門口，進進出出這麼多人，似乎全都沒看到這個中年人，即便是即將撞到的時候，也只是下意識地繞開，卻沒有人好奇地多瞧中年人一眼，彷彿中年人完全不存在一般。
也就莫凡曾與中年人有過一面之緣，剛纔環顧四周，這才僥倖發現了中年人的身影。
“書聖天天？”
聽到莫凡的聲音，中年人還沒擡起頭來，玉夫人首先瞳孔一縮，震驚地看了過去。
天聖，玉聖，書聖，三聖當中，天聖高高在上，玉聖高貴大方，而書聖最是神秘，行蹤向來飄忽不定。
但相比前兩者，書聖反而最容易見到，就看緣分，還有你的眼力。
因爲傳聞，書聖最喜歡行走在大街小巷的人羣中，說不定你隨便走走，就剛好跟書聖擦肩而過呢，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大隱隱於市。
關鍵在於，哪怕你跟書聖有緣，擦肩而過數次，可你若是沒有足夠的眼力勁兒，不識高人，那也沒轍。
就像小酒店進進出出這麼多人，還有玉夫人和鱈兒她們，明明書聖近在眼前，可若非莫凡開口，哪怕是玉夫人，也幾乎沒有可能發現書聖的身影。
“小傢伙，我們又見面了。”
中年人關上手中的書籍，擡頭看也不看玉夫人，只是給了莫凡一個溫和的笑容。
或許是書聖天生的氣質所然，僅僅是一個溫和的笑容，莫凡剛剛還有些緊張的情緒，頓時就變得平靜多了。
“白玉宮玉聖門下白玉舒，攜小輩靜鱈兒，見過書聖前輩。”
玉夫人微微有些激動，拉着鱈兒一起，躬身行禮。
儘管姑姑是玉聖，玉夫人也算是見慣了各種大人物，就連傳說中高高在上的天聖，她小時候也曾有緣見過一面。
可書聖不同，書聖向來行蹤飄忽，別說是玉夫人，就是同爲六大至尊中的其他五位，想見書聖一面那也是相當不容易。
所以，玉夫人這還是頭一回見到傳說中的書聖，難免情緒上就有些激動和興奮了。
激動的不止是玉夫人，連鱈兒也不能免俗。
要知道，帝國六大至尊可都是傳說中的存在，絕大多數人就是聽這六位的傳說長大的，這一點，玉夫人和鱈兒都不例外。
“繁文縟節就免了，本座從來就不吃這一套。”
中年人看了一眼朝自己行禮的兩女，神色頗有幾分無奈，舉起一隻手，正想先送走這兩女，然後跟莫凡單獨聊聊。
可但當他注意到莫凡的目光，時不時落在玉夫人身邊的少女身上後，他的手不由落了下來，只是有些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當玉夫人在鱈兒和小魚的攙扶下起身後，她們隨即全都愣住了。
小酒店消失了，或者說是整個小鎮都在消失。
沒一會兒，在她們面前，除了兩張石桌，幾個小石墩外，放眼望去，這裡分明就是荒郊野外。
“沒想到天天大叔的僞裝仙紋又有精進了，這次連我居然也沒發現小鎮是假的。”
相比玉夫人三女的震驚，莫凡就平靜多了，只是有些感慨。
“呵呵，小傢伙，真真假假有那麼重要嗎？尤其是在天道的偉力面前，真的可以是假的，假的也隨時都可以是真的，不過也就是一念之間罷了。”
中年人搖了搖頭，淡笑着回了一句。
沒錯，剛剛的小鎮就是假的，全是書聖的力量所致。
但上次見面時，在書聖製造出來的情景中，莫凡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可這纔沒過多久，再次見到書聖，剛剛若非玉夫人首先感覺到不對勁，他還沒有任何察覺呢。
毫無疑問，通過上次數天的交流，書聖的符紋師造詣又有了精進，而且進步還不小。
聽了書聖的話，莫凡贊同地點了點頭。
從無到有，這本就是天道的力量。
而符紋師的力量，正是源自於天道。
以天道的力量，把真的變成假的，將假的變成真的，實在不要太容易。
再想想剛纔的小鎮，老實說，其實跟真的也沒什麼區別了。
包括他們這一路走來，在小鎮上見過的所有行人，或許從一開始就全是真的。
只不過，書聖將自己置於鬧市深處，連帶着莫凡他們也受到了影響，在不知不覺中，他們從真實的小鎮挪到了書聖製造出來近乎真實的情景中。
玉夫人之所以能察覺到不對勁，恐怕跟真假無關，而是她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罷了。
不然，在辨別真假方面，他就不信，自己一個能使用天道力量的符紋師，還會輸給玉夫人。
畢竟，玉夫人是真正的老江湖，感覺太靈敏了，哪怕製造出來的情景跟真實無異，她多少也能察覺到一點異樣。
“小姑娘不錯，你叫靜鱈兒？”
突然，書聖目光落在了鱈兒身上，似乎審視了一番，然後讚賞地點了點頭。
“是的，前輩。”
在傳說中的大人物面前，鱈兒也難免有些緊張了。
“呵呵，小姑娘用不着緊張，也無需稱呼我前輩，你就跟這小傢伙一樣，叫我天天大叔吧。”
書聖溫和地笑了笑，平和的語氣，再加上特有的氣質，瞬間就消除了鱈兒的緊張情緒。
“咦，天天大叔似乎挺喜歡鱈兒。”
莫凡心中暗暗嘀咕，正爲鱈兒能得到書聖的欣賞而高興呢，可書聖緊接着一句話，就讓他尷尬地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