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暖流淌過雙臂進入雙手,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從肩膀到手掌,一種充滿力量的感覺,讓他一陣詫異。
但還沒來得及高興,先是一陣酥麻,然後又是一陣刺骨的劇痛,疼得他大汗淋淋,慘呼出聲。
低頭看着軟下去一點力氣都使不出的雙臂,墨非喘着粗氣,眼睛瞪得大大的:“這就是脫胎換骨?不,應該還不是。如果光明聖紋傳來的信息都是真的,脫胎換骨,至少得是五九靈紋師纔有資格遇到,我這才一九靈紋師,頂多就是易經洗髓,而且還是最初步的易經洗髓。”
感覺到雙臂漸漸恢復知覺,墨非暗暗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猜對了,光明聖紋傳來的信息目前爲止都是真的。
但他還不敢放鬆,因爲這纔剛剛開始。
緊接着,頭頂上九宮符號再次傳來陣陣暖流,身上痠痛和刺骨劇痛的感覺又一次傳來。
有了第一次的經歷,接下來的痛苦,墨非全都咬牙硬撐了下來。
在承受着易經洗髓痛苦的同時,墨非情不自禁回想起了剛剛符武天火落下那一瞬間的情形。
跟鄒聞所料差不多,沒有守護靈紋的保護,面對符武天火,他沒有半點抵擋之力。
幸好在最後關頭凝冰針雨終於趕上了,無窮無盡的水滴從天而降,跟天火交織在了一起,水火爭鋒,一時間,濃煙和霧氣四處瀰漫開來。
凝冰針雨和天火兩大符武誰強誰弱,墨非不知道,也沒時間等結果出現。因爲兩大符武爭鋒,四周的氣溫驟然上升,他感覺自己好像被扔進了火爐裡烘烤,轉眼間,臉上身上就有好幾處被燙傷,繼續等下去,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變成一堆烤肉了。
被天火鎖定,逃跑肯定行不通。
可繼續留在這裡,遲早會被烤熟。
而且,即便周圍全是濃煙和霧氣,肉眼什麼都看不到,烈駿騰找到他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正當他焦急萬分,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活下來的時候,聖紋光明突然震動了一下,然後他的腦海中就多了一大堆信息。
一九靈紋師,九宮序列,連通靈界,易經洗髓,脫胎換骨等等,這些信息剛一出現,墨非眼睛一亮。
就好像落水的人抓住了岸邊的稻草,他沒有半分猶豫,六道靈紋,加上失去靈力的守護靈紋和治療靈紋,還有因爲缺少靈力而沒能徹底成型的禁制靈紋,勉強湊夠了一九之數。
然後,九道靈紋紛紛懸在了他的頭頂上方,組成九宮的形狀,九道靈紋齊齊閃爍着淡淡的光芒。
先是以治療靈紋爲中心,連通靈界,充沛的靈力幾乎瞬間把治療靈紋重新注滿了力量。
緊接着是守護靈紋,最後是禁制靈紋,先後三道靈紋,全在連通靈界後,因充沛的靈力而重煥新生。
當治療靈紋成爲九宮中心的時候,不僅治療靈紋很快恢復活力,就連墨非身上的傷勢也很快痊癒。
而等到守護靈紋和禁制靈紋先後恢復活力,初步的易經洗髓就開始了。
正當墨非還在承受初步易經洗髓的痛苦時,周圍的濃煙漸漸散去,看到墨非頭頂上隱約可見,且不斷變化的九宮符號,穩穩站在大坑邊緣的青年符紋師厲鍾,瞳孔驟然一縮,驚疑不定地朝高臺上的俊朗少年看去。
俊朗少年微微點頭,恍然笑了笑,然後,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果然!就知道這小子沒那麼簡單。”
夜老疑惑着看向俊朗少年:“大人好像很看好這位男爵閣下?”
俊朗少年撇了撇嘴:“看好?不,我只是懷疑,這位男爵閣下得到的符紋師傳承可能跟我一位故人有關。我不是看好他,而是相信我那位故人的眼力。”
夜老驚訝地看了一眼大坑中的墨非,恍然點頭:“原來是這樣,老頭子我剛剛還在奇怪,晉級一九靈紋師的方法向來都是所有符紋世家和各大符紋師勢力的最高機密,這位男爵閣下哪兒來的晉級方法,原來竟是大人的故人選擇的傳人。”
俊朗少年不可置否地淡笑,眼中隱隱閃過一道精光。
鄒聞和鄒越兩兄弟也在大坑邊緣,看到墨非頭頂上的九宮符號,兩人全都驚呆了。
“小聞,你確定這墨非並不屬於任何勢力?”
饒是以鄒越的穩重,這一刻也難掩心中的震驚。
靈紋師的進階之路,從來都是所有符紋世家最大的秘密,絕大多數普通符紋師不得不接受符紋世家的招攬,最大的原因就是爲了這進階靈紋師的方法。
如今墨非一個普通符紋師,不但知道進階靈紋師的方法,而且效果似乎還比他們雷霆世家所珍藏的方法更加優越,更加安全,這讓他這雷霆世家鼎鼎大名的天才第一次感覺到了威脅。
鄒聞張了張嘴,好半天才輕聲自語:“我只知道小非應該是得到了某位符紋師的傳承,而且,這傳承並不完整。以前我還以爲那位符紋師可能終生都沒能進階靈紋師,所以才學了那麼多符紋,可現在,我也看不清楚了。”
連最重要的進階靈紋師的方法都出現了,誰還敢說墨非得到的符紋師傳承只限於符師階段?
大坑中,墨非依舊在九宮符號下承受着易經洗髓的痛苦,而就在不遠處,烈駿騰灰頭土臉地喘着粗氣。
凝冰針雨和天火,兩大符武,水火爭鋒。複賽會場上留下一個大坑,濃煙黑霧直衝天際。
天上地下,不是高溫水汽,就是烈火焚身,別說是普通人,就算是符紋師,自保能力稍微差點,鐵定是屍骨全無,化作飛灰。
墨非抵擋不住,不得不提前晉級,連差點就成功的禁制靈紋都不得不拿出來湊數。
他勉強湊夠一九之數,祭出九宮靈紋,連通靈界,依靠靈界充沛靈力的保護,在失去守護靈紋保護的前提下,僥倖躲過了這一劫。
相比墨非,烈駿騰可就沒那麼幸運了。
烈火,他不怕,他全身都裹着火焰,其他火焰根本傷不到他。
可凝冰針雨的水滴太難纏了,那無窮無盡的水滴,屢屢滴穿了他身上的火焰防護,高溫水汽,在他身上留下了一塊又一塊的燙傷。
直到剛剛,他的天火才終於勉強勝過了凝冰針雨,但這時候,他身上幾乎就沒一塊地方是完好無損的。
回想剛剛自己承受的一切痛苦,烈駿騰擡起頭來,看着不遠處的墨非,他咬牙切齒,雙眼赤紅,幾欲冒火,怒聲低吼:“墨非,拿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