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291:江意冷笑了一聲
就差將人捧在掌心了這幾個字確實是讓時月內心翻騰起來火花,可即便內心五味雜陳,她面上也仍舊是鎮定自若。
年少時分的傅奚亭,不算溫暖,擔對她露出溫暖之心,給她幾分溫暖讓她感受世間美好。
偏偏就是這幾分世間美好讓她一直留念在現在。
至今都無法忘懷。
自己喜歡的人對旁人好,若是那種感覺她不曾體驗過就罷了, 可偏偏,她體驗過。
不甘心,實在是不甘心。
時月端着杯子喝了口咖啡,淺淺笑道:“確實是令人羨慕。”
胡湘笑着點了點頭:“優秀的人任何方面都優秀,這句話總歸是沒錯的。”
“對了,大家都說時小姐是世家小姐出來的,首都哪一家出來的?”
胡湘這話一問出來,時月的臉色有些僵硬,首都世家出來的?她哪裡是什麼首都世家出來的?
一個管家的女兒而已。
這些年靠着自己各種結識人才勉勉強強有了現如今的一切。
而這一切……罷了, 不說也罷。
時月淡笑,似乎是早已摸透了這些來大打量的心思:“我不是世家出來的,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大家都說時小姐謙虛,現在看來,確實是如此。”
湖湘其人,無壞心,也並非無防備之心的人,跟吳江白結婚這麼多年,自打吳江白坐上這個位置,來討好她的人簡直是不勝其數。
多的是人送來好物件想來巴結她,期望她能跟吳江白吹吹枕邊風,弄不到傅奚亭的許可, 能讓吳江白點頭也是厲害的,可湖湘到底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吳江白在高位上坐了這麼多年,湖湘這後方沒塌過一次,就足以說明湖湘還是拎得清的的人。
可這世間的角色向來是一層一層區分開的。
湖湘拎得清, 也無法與時月的手段相提並論。
二人就這麼一來一往的閒聊着,時月從湖湘口中得知了自己想得知的任何東西。
而湖湘全然不知自己說了那句話就讓時月套路了。
臨近九月,東庭集團事業繁忙。
傅奚亭又一頭扎進了家庭的溫暖窩裡,東庭集團老總叫苦不迭的同時也在盡力避免因各種事情去麻煩傅奚亭。
但這日,已經不是東庭集團老總麻不麻煩了。
孟家在首都的門楣旁人不知,但江意知曉,且這知曉的途徑來的不甚光明。
在她還是江芙時,出席某場高級會議時聽聞首席秘書與閣下的對話,談及傅奚亭時,閣下一臉愁容,且秘書開導閣下,個人有個人因果。
閣下這年五十有餘,年過百半之人坐上高位,且掌控着權利,對人生種種以然看淡,因果二字……概括所有。
傅奚亭在商界上的成就離不開孟家,但他付出的,也多於旁人。
這些年, 國內經濟經濟大力展開,傅奚亭作爲國內經濟的領頭羊, 在這條路上付出的辛苦與汗水是旁人所不知曉的。
東庭集團能有今天的成就, 離不開傅奚亭沒日沒夜的操勞和在商場上的高瞻遠矚。
傅奚亭與孟家的關係,早在孟淑當初差點要了他命的時候已經疏遠了,這些年如果不是那位上位者在壓着他,孟淑也活不到至今。
沒有強有力的孃家在背後支撐着,孟淑怎能在傅奚亭跟前呆這麼多年?
是以這麼多年,傅奚亭從不在外說自己跟上位者的關係。
首都衆人只知二人都姓孟,但不知二人是一家。
江意瞭解的孟家,並不清白。
這日,江意第一次以傅奚亭妻子的身份與閣下會面。
醫院停車場,一輛黑色汽車停在傅奚亭座駕旁。
閣下秘書站在車旁,倘若是沒見過,江意一定不認識,但見過……一眼就認出了這人是誰。
衆人興許對上位者極其熟悉,畢竟時常在電視新聞上見到的人,但對於上位者的秘書,極少有人見到。
極少並非沒有。
江意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誰的人。
那人行至傅奚亭跟前,淺淺的點了點頭:“閣下請您續一續。”
這日的傅奚亭,晨間出門時心裡蘊着一股子怒火,好在江意的體檢結果並沒有什麼問題,所以才堪堪下去。
可是一見到站在自己跟前的人時怒火又噌噌噌地往上冒了起來。他腦海中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孟淑又去找人告狀了。
傅奚亭臉色不悅,帶着疏遠:“有事?”
“閣下說,很久沒見了,想跟您聊一聊。”
傅奚亭握着江意的手沒有半分想鬆開的意思,直言拒絕:“今日不便,改日。”
孟家的那些骯髒事兒,傅奚亭本就不想讓江意知曉。
藏着掩着這麼久都沒露出馬腳,沒想到今日被人找上門了。
他能有什麼好臉色?
“傅董,閣下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秘書堅持不懈。
似乎自己今天的首要任務就是將傅奚亭請過去。
……
盛夏,空氣似乎都懶得流動了。
安靜的氣息中都透着一股子濃厚的壓抑。
醫院旁邊的一家茶樓裡,,四周都穿着黑衣保安,
莊嚴肅穆的好似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連空氣中的灰塵都對這個地方禮讓三分。
傅奚亭坐在茶室裡望着眼前的上位者。
上位者同時也在打量傅奚亭,秘書將茶泡好退出去時,他才溫溫開口:“原以爲今日能見到你。”
傅奚亭看着他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目光緩緩收回:“家事要忙。”
“你結婚我出訪國外,沒能趕上,”上位者的語調中竟然帶着一股子莫名其妙地歉意。
傅奚亭似乎並不想與之有過多糾纏:“無礙。”
莫說他要來,即便他來了,傅奚亭也不會讓他在一衆賓客跟前露面,不然他這麼多年的努力,都會成爲這位上位者的功勞。
他之所以和孟家走得那麼疏遠無非,就是因爲不想讓自己成爲他們的替代品。
這位上位者啊!
心思不在他身上。
“你母親還好?”
聽聞孟淑的名字,傅奚亭目光落在眼前的上位者身上,多了幾分幽深。
印象中的這位上位者,在他年幼時給予了他溫暖,也教會了他許多人生道理,是他成長道路上不可或缺的人生導師,他尤記得自己讀書時與人打架,不敢同孟淑言,但又礙於學校一定要請家長,無奈之下給舅舅打了電話,電話打過去時,他並未質問自己分毫,反倒是交給他處理事情的方法。
但一切的一切,都變了,變得冷漠,變得不在是以前的模樣。
而且一切又是誰的功勞呢?
孟淑?
也許吧!
事情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她功不可沒。
“安好,”傅奚亭言簡意賅。
上位者看出他不想談論孟淑的心思,想了想還是開了口:“不管當初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當初做過什麼你都改變不了她是你親生母親的事實,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往事不可追,向前看。”
“沒有受過苦痛和傷害的人,當然會勸別人向前看,只有那些真正在苦痛之中的人才會知道那份苦痛到底有多深,向前看?如何向前?您要是真的心疼孟淑,大可把孟淑帶走,我保證無半分意見,”傅奚亭說完這番話,沒什麼想留在這裡的心思,起身,也不管眼前人是不是權力之巔的上位者,告了辭,準備離開。
上位者看着傅奚亭,即便是長輩看着晚輩,但仍舊有那麼幾分威嚴被挑釁到了的不悅感。
他放低身段來着傅奚亭,自然是希望事情能夠得到合理的解決,而不是被一個晚輩冷漠相待。
傅奚亭將行至門口,上位者低冷的話語聲響起:“有人跟我說,前國際談判官江芙還活着,而你知道她的去處。”
傅奚亭前行的步伐一頓,緩緩回眸望着仍舊坐在高位上的人,眼神冷漠泛着幾分冷厲:“閣下這是什麼意思?欲加之罪?”
“你我不是敵人,也不該是敵人,晏庭,”語重心長的腔調響起時傅奚亭眉頭微微擰緊。
而此時,茶室外。
江意坐在車裡擺弄着手機。
低頭翻閱着剛剛出來的新聞,新聞裡,閣下參觀東庭集團工廠的照片新鮮出爐。
這種高位下來參觀的信息,本該是由董事長親自接待的,但今日接待的,是吳江白不是傅奚亭。
即便照片拍的角度完美,也不難看出吳江白臉面上緊張的神色。
江意正在低頭分析着照片,車窗被人敲響。
方池錯愕了一秒鐘而後按下車窗,就看見閣下秘書的臉面。
“秘書長。”
“方特住能否去幫我買瓶水?”
眼前這個男人,三十多歲,沉穩有加,年紀輕輕坐上了閣下秘書的位置。說沒本事,是假的。
江意上輩子跟他打交道時就格外佩服他端水的能力,閣下交代的每一件事情都能完美處理,即便處理不了,也會交給善於解決此事的人去完成。
且……長袖善舞的本是極其高超。
“傅太太,我能進來嗎?”
江意未曾言語,反倒是往旁邊坐了坐。
示意他上來。
“我是閣下身邊的秘書長,周問棠。”
江意麪不改色,假裝是第一次聽聞這個名字,微微頷首:“周秘書。”
“很抱歉以這種情況跟傅太太見第一次面,”周問棠是位紳士,是爲數不多窮苦人家的孩子爬上高位的案例,是以上輩子,她有許多次人生走上絕路的時候都會給他去一通電話,不爲別的,只因在低處爬上去的人更可以理解她當時那種糾結又無奈的處境。
他們是同一種人。
是那種在人生境遇中苦苦掙扎着不想放棄這一切的人。
“能見到周秘書是我的榮幸,”江意客氣開口。
周問棠含笑望了眼江意,但也是沒有跟她來虛情假意的那一套,相反的,言語直來直去
:“市場聽聞旁人提起傅太太,說您年紀雖小,但是膽識和謀略卻在旁人之上,敢跟國際談判院搶案子,也有能力與他們叫板,前幾日閣下去首都大學視察,遇到了林老,林老提起您時讚不絕口,我尤記得上一個讓林老讚不絕口的人是國際談判官江芙,不知傅太太可聽聞過。”
周問棠一番話說的委婉,到到底是高手,繞來繞去回到了自己想說的重點,若是不清明和沒有防備心的人就被他繞暈了,可江意……到底跟他有接觸。
也不至於在他的這番話話語中迷失。
提及江芙,她也僅僅是笑了笑,點了點頭:“聽老師提及過。”
“傅太太對江芙的評價如何?”
江意表情未有片刻鬆弛,輕笑迴應:“前輩光榮,無法評價,周秘書如果有事情大可直說,不必拐彎抹角,天氣炎熱,想必周秘書也不忍心讓我的司機在外面等那麼久吧?”
周問棠似乎被江意這番咄咄逼人的話語給鎮住了,望着江意冷漠的神情,周問棠的腦子裡突然閃現出一個人影。
那種乾脆利落不喜歡聽廢話的性格莫名的有幾分相似。
周問棠視線緩緩從江意身上收回來,語氣帶着幾分官方客氣:“既如此,那我就不跟傅太太拐彎抹角了,閣下今日來找傅先生,是想讓傅奚亭放下心結,與母親重歸於好,而閣下也知曉這件事情並非容易之事,所以還想請傅太太…………。”
呵……
周問棠的話語還沒結束,便聽見江意一聲冷笑冒出來。
男人話語就此頓住。
江意呢?
不知是裝的還是如何,冷笑聲極其快速的收起來,面不改色的道了句抱歉:“周秘書繼續。”
“傅太太覺得不妥?”周問棠直問。
“周秘書繼續,”江意沒有直接回答周問棠的問題,反倒是又說了一遍讓他繼續,而周問棠怎會不明白,江意明知這一切,明擺着不想同意這個提議罷了。
車內氣氛一下將至冰點,周問棠的話語沒在提起。
等了許久,江意見周問棠沒繼續開口的意思,目光落向不遠處,望着方池站在樹蔭下,熱的用手當扇子。
江意目光未曾收回:“周秘書看到了嗎?方特助要烤成人乾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