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388孕期二三事,傅國慶
行至四月底,春光明媚。
江意逐漸邁入了不想動階段,伊恬長住在了豫園。
每日除了關注孕產婦的東西之外就是琢磨着怎麼讓夫妻二人省點心。
初春,溫子期到首都分公司出差,夢瑤同行。
江意從傅奚亭口中得知二人近況,只道是溫子期力排衆議,跟溫家人抵死抗爭, 最終搬離了溫家主宅,住到了外面,與夢瑤過起了同居生活。
至於夢瑤,到了滬州,人生慾望少了許多,每日去滬州各大旅遊景點打卡, 完了折騰起了一家咖啡館。
至於商場, 她說——罷了。
四月底,四人約了見面。
電話中,溫子期善解人意,提及就在豫園,江意身子不便,不好出門勞累。
傅先生想了想,嗓音含笑,隔着電話,溫子期都聽到了幸福。
他說:“還是在外面吧!也算是有個藉口讓她出門了。”
溫子期好奇:“怎麼了?”
傅先生跟他聊起了妻子的近況,全文貫穿一個字——懶。
以往,只是懶得動。
前幾日, 因爲懶得洗頭,將頭髮剪短了。
傅先生歸家時,見屋子裡站着一個短髮孕婦, 嚇了一跳。
直至江意轉過頭來,他纔看清是誰。
一時間, 又好氣, 又好笑。
說起洗頭之事,自打傅太太第一次提及, 傅先生幫着解決了問題,洗頭牀安排上了。
至於吹頭髮,那也是他的工作。
一個不洗頭不吹頭髮的人最終用懶得打理的藉口將頭髮剪得跟小鳥尾巴似的。
傅奚亭氣得心肝脾肺腎都擰巴了。
再來說吃飯,吃了兩口就喊累。
坐在餐椅上,各種姿勢都被她盤遍了,一頓飯,吃得跟多動症晚期患者似的。
能坐着絕不站着,能躺着絕不坐着。
傅奚亭爲了此事,苦口婆心地勸告數回,說不能說,兇不能兇,語氣重點就生氣。
倘若他哪天英年早逝了,指定是江意的功勞。
傅先生形容傅太太,說他好像是養了一隻聽不懂人話的猴子。
溫子期聽着傅先生的吐槽,笑意深深。
規勸他:“我姐懷孕的時候也這樣,只要產檢過關,順不順產的不重要,保證孕婦身心愉悅纔是頭等大事。”
傅先生在心裡嗚呼哀哉!!
江意愉悅了,他跟伊恬急得頭髮都要白了。
這日晚間, 傅先生歸家,果不其然, 傅太太已經在沙發上了。
若非伊恬剋制着她,估摸着這會兒已經上牀了。
男人穿着一身高定款西裝,站在豫園門口,遠遠地盯着癱在沙發上的江意。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覺得她的日子萬分舒爽。
貓腦袋擱在她肚子上,手裡拿着一本國外小說。
若不是江意有孕在身,若不是傅奚亭對她的懶頗爲擔憂,一定會覺得此情此景頗爲歲月靜好。
傅先生走進,扯了扯褲腿坐在沙發邊的茶几上,連外套都沒來得及脫。
凝着她,同愛人說起與溫子期夢瑤見面的事情。
傅太太似是極其給面子,又興許是傅先生近段時間的唸叨與說教讓她頗爲煩憂,自打人坐到跟前開始,她就座起來了。
坐在沙發上,正兒八經的宛如小學生似的望着傅先生。
聽聞夢瑤與溫子期的名字,她倒是來了興趣:“溫家人接受夢瑤了嗎?”
“溫子期若是真心想跟夢瑤在一起,溫家人接不接受,並不重要。”
後者點頭,也是。
閒聊之餘,傅先生握住了江意的掌心,哄着她:“來、起來。”
“去哪兒?”
“去走走。”
傅太太:
五月,勞動節假期。
首都天氣極好。
氣溫回升,大街上又開始了一年中的混搭時刻。
晨間出門產檢,傅奚亭見江意往身上套短袖,驚得開口制止。
連連到還沒到夏天。
江意哪兒管得了那麼多啊!夜間睡覺都是一身熱汗。白日裡豔陽高照難不成還讓她裡三層外三層?
她不依。
傅先生倒也不慌,應當是最近被江意磋磨的太多了,心理素質穩步上升;他開始站在衛生間門口跟她正兒八經的科普着孕婦感冒的危害。
聽到傅太太雲裡霧裡的。
衛生間的空氣靜默了片刻,傅先生問:“換了?”
傅太太點了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我不是個講道理的人。”
這日出門,傅先生險些心肌梗塞。
產檢倒也算是合格,傅先生想着醫院隔壁就是商場,藉由看嬰兒用品的由頭帶着人進了商場,尚未開始逛起來,四方走來的政府人員成功將他圍住。
想來也是緣分,這家商場不日前才評上區十佳。
今日各方媒體和領導都來了。
衆人顯然是未曾想到,能見到傅奚亭。
江意識相,遠遠地就見幾個熟面孔朝着傅奚亭而來,頓住腳步,本是要直行的人拐了個彎兒。
徒留傅先生一人在原地與他們寒暄客氣。
而傅奚亭,遠遠見人明擺着是衝着自己來的,一時間,躲也躲不掉,只能迎上去。
心中也明白,放任江意一人離開,同放虎歸山無任何區別。
這場寒暄,並不太久,傅奚亭藉口妻子在等,早早推遲。
顯然,再早對於江意而言也是晚的。
傅奚亭找到人時,手中的冰淇淋過半了。
男人臉色陰沉站在江意身後,涼颼颼問她:“好吃嗎?”
傅太太倒也是不慌,一本正經地搖頭:“不好吃。”
傅奚亭嘴角抽搐,語調硬邦邦的:“不好吃你還不停下?”
傅太太素來秉承着勇於認錯死性不改的性子在跟傅先生鬥智鬥勇,見人有了火氣,老老實實地將冰淇淋放下來,面不改色地在心裡腹誹剛剛那羣人不行。
連十來分鐘都沒堅持住。
這種鬥智鬥勇的生活近乎貫穿江意整個孕期,關青等人覺得,傅先生自從一心迴歸家庭之後,衰老的速度肉眼可見。
將公司起死回生,與孟謙鬥智鬥勇都沒讓這人白髮,但傅太太孕期這短短几個月,傅先生頭上的白髮一根接一根地冒了出來。
歲月催人老???
不不不,婚姻催人老。
愛人不聽話,他時時刻刻的提防着就罷了,還得跟她鬥智鬥勇。
這日夜間,傅先生從浴室出來,未來得及擦乾頭髮就接到了公司的電話。
且這通電話極其漫長。
江意從樓下端着水果上來時,見人頭髮溼漉漉的。
難得地扮演起了溫柔妻子的角色,拿着乾毛巾落在了傅奚亭溼漉漉的頭髮上。
放下去時,並無直覺。
擦乾後,蓬鬆的頭髮裡有肉眼可見的白髮摻雜在一起。
江意目光頓住,接電話的人意識到自家愛人的異樣,轉身回眸望過去時,見其證愣,起身將人摟進了懷裡。
下巴蹭着她的腦袋,溫溫軟軟的。
男人聽着那邊說話,無聲啓脣問她怎麼了。
江意擡手將指尖的白髮遞給他看。
傅先生微愣,倒也無關自己的老了、有白髮之類的,反倒是驚愕江意會因自己有白髮這件事情而情緒低沉。
這通電話很重要,不然,按照付先生緊張傅太太的程度,必然是掛斷了。
他伸手,拍了拍江意的後背示意她稍等。
轉而,看了眼在地毯上伸懶腰的“等一下”,勾了勾指尖引誘它過來,這貓也是傻。
邁着優雅的步伐朝着傅奚亭而去,僅是片刻之間,貓叫聲響起。
嗷嗷叫着哧溜一下就不見了蹤影。
傅先生起身時,手中拿着一撮貓毛遞給江意,隨即俯身,在她耳畔輕聲告知:“比起貓,我是不是要好很多?”
傅太太:“你清高,你了不起。”
五月假期最後一日,傅太太晨起精神不佳,夜間天氣涼爽,她開窗入眠,不承想,山林之間的蟲鳴鳥叫聲頻繁入夢,夜間翻來覆去。
直至凌晨,傅奚亭起了關了窗,纔好了片刻。
不吵了,但是熱。
孕婦體溫過高,一點燥熱就能讓她渾身燥縢。
於是後半夜,傅先生被折騰得也沒睡。
清晨,伊恬只見傅奚亭不見江意,還頗爲奇怪。
問了嘴,傅奚亭道了句讓她睡。
伊恬再無過多言語。
下午時分,約了溫子期和夢瑤,傅奚亭選了一處莊園酒店,酒店方自帶農場,宛如半個農家樂,至於爲何選在這種遠離城市且還能參加勞動的地方,各中原由估計也只有溫子期能懂了。
江意與夢瑤的見面並不頻繁。
偶爾電話聊兩句,據溫子期說,是怕打擾。
畢竟正常人的作息時間都是非正常的,江意的休息時間可能是他們的停歇點。
這日的見面,頗爲家常。
聊及近段時間的生活,夢瑤向江意炫耀,自己在滬州開了家咖啡店。
地段優美,生意頗好。
江意聽着,脣邊笑意深深,她怎麼記得,夢瑤口中說的生意頗好,是因溫子期給公司的人發了券呢?
湖邊,傅奚亭跟溫子期在垂釣。
屋檐下,夢瑤跟江意坐在一起閒聊着。
“蘇聲被送出國,時月失蹤,都是孟家的手筆吧?”
“像是。”
“預產期什麼時候?”
“國慶節。”
“好日子,”夢瑤驚訝,心中想了個如果,可目光觸及到遠方的溫子期時,將這個如果摁下去了。
江意摸了摸肚子,笑意沛然開口:“叫傅國慶如何?”
夢瑤猝然失笑:“傅董怕是要氣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