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兆和父親談過之後,心裡輕鬆,覺得自己是小題大做了,如果師兄也是個馬大哈,估計又要想,怎麼不細心點,一點都不體貼人。
想通了的她又是滿腦子粉泡泡,早上起來梳洗打扮的時間都比往常要長。
“香蘭,有沒有覺得我臉上的疤痕一點都不顯了,皮膚好像也光滑了,是不是一冬天在屋裡捂的?我就怕到了夏天一出門,太陽一曬又明顯了,要不要做個帽子戴上?打傘會有點奇怪,夏天戴帽子好像也挺奇怪。”
香蘭:大娘子最近整個人都奇怪。
“大娘子,奴婢覺得是那個珍珠粉用的好,等到了夏天,多抹點,出門也抹上。”
高兆回過頭說道:“你要笑死我,好用我的珍珠粉嗎?大白天頂着一張粉白的臉出門,嚇死幾個人,以爲白天見鬼了。”
香蘭認真說道:“大娘子,奴婢想了想,薄薄的抹上一層,就是不能笑,怕粉掉下來。”
高兆想起小日的哪個時期,女人流行粉白粉白的臉,牙齒塗黑,眉毛剃掉,曾經有老外去了小日寫下游記,說街上的女子,遠遠看去效果不錯,近看讓人觸目驚心。
香蘭就聽到大娘子捂着嘴笑,還說了句要不要我把牙齒染黑,她不明白爲何要染黑牙齒,大娘子又要搞怪了。
高兆笑了一陣,把鏡子拿開,下炕穿衣,就穿昨天師兄給的,左右伸下胳膊,很好,大小合適,不妨礙揮動手臂。
套上外襖,面料輕柔,比粗布大襖舒服多了。
“大娘子,今天要準備什麼早飯?”
“以後不用特意給我準備了,留碗粥就行,對了,那個代秋跟着我出門,這兩天她在家都做什麼?”高兆都忘了還有個女護衛了。
“代秋姐姐把廚房用的柴都劈了,劉媽媽說會功夫就是不一樣,長短大小一樣,整整齊齊的堆着,不佔地方,劉媽媽讓桂花姐跟着學。”
劉桂花腦子遲鈍,劉媽媽就讓她在廚房做雜活,但不敢讓她進廚房,只是乾點力氣活,搬柴劈柴之類的,夏天就挑水。
學功夫爲了劈柴?只有劉媽媽想的出來了,高兆對劉媽媽一家很有好感,沒有因爲女兒智障就嫌棄,重男輕女如此嚴重的風氣,有的人家健康的女孩,都嫌棄,還不要說是智障。所以高兆每次給下人送禮,不會少了劉桂花。對此,劉媽媽非常感激。
“不早了,我要出門了。”
天還沒亮,高兆又喵悄的出門,後面跟着代秋。
上了馬車,細節帝帶着早飯,品種不多,但是營養豐盛,這回馬大哈沒把漱口水當茶喝了,就是沒看到裝水的那個碗,高兆吐到剛喝了粥的空碗裡,可是怎麼師兄又愣了下。
高兆想難道真的是茶?囧!肯定是師兄怕自己難堪就沒準備漱口水,有點太細心了,算了,誰讓他是細節帝哪。
接過師兄給的含糖,高兆心裡感嘆,覺得吃飯都像個儀式,每個步奏都不落下。
要是車裡地方大,備不住洗手的盆子都得準備。
正想着,就見師兄從一個暗格裡拿出棉帕遞給她,接過來,熱乎。
“我用熱水溫着,師妹擦擦手。”
“好。”
好個鬼!我得快點適應這種周到,不然會覺得這麼活着真累。
高兆展開微笑,吳長亮也露出笑容,看來師妹喜歡這樣,舅父說的對,對小娘子就要細心體貼。
到了莊子,天才微微亮。
高兆看跑道已經修成了圓弧形,她脫掉外套,師兄也脫了身上的夾襖,代秋接過。
“師兄,先活動活動,跑步前活動下身子,把身體各個部位展開,這樣跑起來不會傷着。”
幾個簡單動作,手腕、腳踝,伸展、拉筋,然後開始。
好久沒有這麼痛快的跑步了,小時仗着年紀小和弟弟們追着玩,大了頂多是蹦跳下,哪有機會不間斷的跑起來。
高兆每次上街都希望能抓個小偷,讓她狂追幾里路,過過癮。
耳邊習習涼風,呼吸都是清新,聽得到心隨着運動在跳,邁開步伐跑起來,享受的是活力,沐浴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感受生命的跳動。
所以,高兆喜歡跑步。
吳長亮和師妹一起跑,時間過去了,他開始氣喘,可是師妹均勻的呼吸,沒有一絲疲憊,他咬牙跟着。
等高兆聽到到身邊的師兄的氣喘聲,她慢下來,緩慢停下。
她是因爲有經驗,又學過專業的跑步,可師兄不會。歇一下,一會教教師兄。
倆人進了屋,這會最怕停下後受涼。
吳長亮呼吸還是急促,他頭一回跑這麼久,看到師妹,他就想以後每天的鍛鍊要加個跑步,不然好難爲情,一個兒郎比不上小娘子。
吳長亮倒了杯茶遞給高兆,高兆接過後抿了一小口,說:“師兄,剛運動完不好大量喝水,先喝一口,過一刻鐘再喝。”
高兆見她說什麼師兄都照做,就想:好一張白紙,那麼我要不要教他不要那麼細節化哪?算了,彆強迫別人,也別搞的自己太累,我又不是養成。別的可以教,像怎麼跑步,性子方面不要強求別人。
歇了會,高兆給吳長亮詳細講解了跑步的要領,調整呼吸等,她發現這點師兄最好,對她說的從不懷疑,就像很自然的事,她不用去想什麼做夢呀的藉口。
這點讓她很輕鬆,高兆甚至想,哪天告訴師兄她忘了喝孟婆湯,有兩世記憶,師兄都不會驚訝吧,估計是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然後,沒有然後,就和聽到她說去買了個燒餅一樣,沒啥奇怪的。高兆都不知爲何有這種想法,但師兄就給了她這種感覺。
吳長亮用心記下,只有一個想法,師妹懂得真多。
又出去繼續,小跑開始,高兆都讓師兄慢慢來,剛開始把正確正確方法用對了,以後跑起來就沒問題了。
回去後,吳長亮給家裡寫了信,讓把家裡最大的莊子裡修出跑道來,師妹說了,這個場地太小,跑不起來,沒法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