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悠然和墨影、麗影剛一回到梧桐院,春蘭她們就圍了過來。衆丫鬟那副沒大沒小的樣兒,把正巧路過的連嬤嬤給看得滿腦袋黑線成摞兒往下掉。
不過她終歸沒說什麼,只默默的走開了。
說也不聽,還不如眼不見爲淨!
“小公子已經沒事了,快去備水,你家姑娘我要沐浴。
“還有,春蘭,派人給花側妃、陶庶妃還有宮庶妃通知一聲,就說小公子已無礙,讓她們該吃吃,該睡睡。”
知道丫鬟們圍着她想要問的是什麼,在她們開口前雲悠然先將結果給說了出來。
“是,姑娘。”
春蘭應聲退下去做安排了,墨蘭緊走兩步跟上自家姑娘的步伐稟報道:
“姑娘,譚舞說前期準備都已做完,隨時可以開始教授習武。”
“動作還挺快的,明日包兩個荷包給譚舞和譚禾送去,順便告訴她倆,她們是教習,習武這事如何安排她倆說了算,有什麼事直接跟花側妃和穆管家提就好,不必再回我。”
譚舞和譚禾倒是蠻盡心,這麼快就做好了準備,雲悠然覺得應該好好嘉獎一番。
有獎勵纔有動力嘛。
“是,姑娘。姑娘你說究竟是誰那麼惡毒,居然處心積慮的去禍害一個孩子?”夏蟬頗爲不解的疑惑出聲。
“或許不是有意,而是誤食的呢?”雲悠然還未開口,春竹先將話頭給接了過去。
“怎麼可能誤食?剛到紫藤苑時我聽李大夫說那毒他都查不出個所以然呢,肯定是特意找來害人的。”
麗影覺得春竹的猜測完全站不住腳,若是那毒並不十分特殊,她還有可能相信,可事實並非如此。
“可是聽說紫藤苑平時也沒誰去啊,府裡的人我實在想不出有誰會去害小公子。”
一聽夏蟬提起這一茬,麗影十分不忿的道:
“一說這事我就來氣,水側妃真是一點武德都不講,她居然血口噴人,王妃好心好意趕過去救小公子,她不感謝也就罷了,一開口就把黑鍋扣給王妃,着實可惱!”
“啊,這也太過分了吧?這簡直就是污衊!”
“就說嘛,太過分了!”
“聽說在沒有充足證據的情況下要想找出幕後黑手,就得找最大的獲益者。可小公子若是有了麻煩,我還真的想不出最大的獲益者是誰。”
“還真是,咱府裡就小公子這麼一根獨苗,他若遭殃大家只會跟着倒黴,哪還有誰會獲益?”
……
“好了,萬幸琿兒沒事,至少大家都不必再着急。至於其他,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咱們靜待結果就好了。
“你們都用過晚餐了沒?如果還沒就趕緊去吃東西,我在瑞王府已經吃過了不必考慮我,待會兒洗漱完我就會去休息,你們自便。”
今日府中上下都爲蕭瑾琿擔着心,怕是大多都還沒有吃飯呢,她的丫鬟們十有八九都還未吃吧?
“哦,那我們就去吃飯了,姑娘這一說,還真覺得有些餓呢。”
“去吧去吧。”
……
梧桐院那邊平靜且祥和,一片歲月靜好,紫藤苑這邊的畫風則完全不同。
待派人送走御醫,李大夫也退下後,紫藤苑裡的晚餐也上了桌。
餐桌上,水側妃堅持說毒是雲悠然下的,爲了不影響小瑾琿用餐,蕭君昊跟水側妃表示調查的事餐後再說,水五郎也讓她妹妹先吃飯,可怒火滿腔的水側妃哪裡有心情好好吃飯?
這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裡,她似乎被那種親人集體背叛了的強烈錐心感包圍着,怒恨夾雜着失望,被各種情緒給早已餵飽哪還需要吃什麼東西?
即便此刻兒子安然無恙的陪在她身邊,也沒有撫平多少她內心裡的翻涌。
餐桌上的氣氛壓抑而彆扭。
剛放下筷子,水五郎就帶着他的大外甥去外院溜達消食去了,屋內只剩下了蕭君昊和水若瓊。
“表妹,早點休息,調查的事交給我。”
兒子遇到這樣的危險,瓊表妹一定是嚇壞了,蕭君昊叮囑了他表妹一句起身準備去外院。
“殿下,雲四下毒謀害我的兒子,你爲什麼就是不相信,就是不把她抓起來好好審審?”
水側妃幾近執拗的抓住蕭君昊的衣袖逼問他道。
“此事本王會調查清楚,表妹去休息吧。”
蕭君昊打算抽回袖子離開,因水側妃攥的過於緊而一時未能抽出,只得站在原地側首看向她。
“我兒子差點被那賤人給害死,你還捨不得抓她?”
“表妹!再怎麼擔心琿兒也不是你隨意出言不遜的理由!”
蕭君昊有些不敢相信,一向溫婉的瓊表妹,如今怎麼隨口就能說出如此不堪之詞!
“好,你不捨得動她也行,明日我就進宮去找姑母,我要告訴姑母,你爲了維護那個兇手……”
“表妹!剛剛當着琿兒的面,你已無憑無據詆譭了王妃多次,你可知你這樣會對琿兒造成怎樣不好的影響?
“還有,表妹,你僭越了!”
蕭君昊終於生出了幾分不耐,說話的語氣不覺有些加重。
水若瓊被蕭君昊所說的“僭越”二字給明顯打擊到了,她鬆開了抓着蕭君昊衣袖的手,有些傷的又有些激動的道:
“你這是在嫌棄我只是一個側妃,沒有資格指控王妃是嗎?是誰把我變成一個妾的?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宣揚的幾乎全上陽國都知道你心悅我,陛下會賜下這樁婚事嗎?
“我好歹是伯府嫡長女,若不是你,我會成爲你的妾室嗎?
“怎麼,你的正妃做出這麼惡毒的事,我這個妾室連說都不能說了?差點沒命的,是我的兒子!
“你現在是要用身份壓我讓我不要開口嗎?”
伺候用餐的兩名小丫鬟眼見側妃跟殿下似乎快要吵起來了,嚇得躲在旁瑟瑟發抖,生怕被波及。
而聽到水側妃這番話的蕭君昊,腦袋有那麼一瞬是空的。
當初父皇賜婚瓊表妹爲他的側妃時,他是既歡喜於終於能如願以償,又深覺委屈了她。
此事,的確是他欠了瓊表妹的,他欠了她一個正室的身份。可父皇早已下旨爲他定下了雲四姑娘爲正妃,此事早已滿京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