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觀是香火非常鼎盛的道家聖地,薰陶出的得道高人必名副其實。
頗負盛名的紫雲真人對經典教義的理解定有其獨到之處,能有幸聽一場的機會雲悠然深感絕對值得珍惜。
雲霓峰後山的梅林也好,在觀內別處逛逛也罷,都可以聽完再去,或者明日再賞也可,哪怕下次再來欣賞都好,可大師的講經一旦錯過就不一定能再碰上了。
但問題就在於佔着別人身體的她一想到蹦躂在得道大師面前極有可能暴露,簡直心虛無限。
躲都來不及,哪裡還敢往前湊?
故,就是對大師講經再感興趣她也不敢去。
“我們聽王妃和世子妃的!”
“對,祖母,母親,我們聽姐姐和大表嫂的。”
見雲悠然看過來,雲錦萱和雲錦薈兩姐妹想都沒想先後表態兼推鍋的別提多順溜。
可別聽我的呀,你倆就不能提點自己的意見嗎?
雲悠然將脫身希望寄託在兩個妹妹身上,結果兩個妹妹把皮球又給踢了回來。
心下有着幾分抓狂的雲悠然面上還不能表露出來,端着大方得體的樣子,微微笑着將目光從兩個妹妹處轉向逍遙王府世子妃。
暫未找到託詞的她只含笑同世子妃對視着,誰都沒先開口。
“今日香客衆多,講經堂本就沒多少位子,派人只給咱們三個定位子已夠多了。
“這時節,雲霓峰後山的梅樹應該開的正盛,年輕人去走走逛逛,總跟我們待在一起做什麼?”
看出了三個孫女和大外孫媳婦還有兩位縣主都不想去聽,老夫人親自開口給年輕人解了圍。
不過心下到底生出了幾分遺憾,畢竟,聆聽紫雲真人講經多少人求都求不來,這幾個孫輩倒好,居然沒一個想去聽的。
“母親說的是,宛蓁,待會兒你帶着嘉沅、嘉妍和定王妃她們都去梅林逛逛,講經結束母妃自會派人去找你們。”
她的母親永寧伯老夫人都發話了,逍遙王妃順着她母親的意思也跟自家兒媳還有庶女發了話。
“是,母妃!”
“多謝母妃!”
逍遙王府世子妃和兩名縣主對逍遙王妃的態度都十分恭謹,聽母妃允她們去賞梅而不是帶她們去聽講經,三人都非常歡喜。
只是世子妃雖心喜卻未形於色,兩名年少的縣主臉上的喜色一目瞭然,遮都遮不住。
詹夫人派出她的丫鬟春杏和芍藥去玉泉院佔位子,逍遙王妃也派出了她的丫鬟同去。
齋堂裡得到消息的貴夫人們也都欣喜不已,紛紛派出了各自的得力丫鬟去搶佔位子。
機會難得,誰也不願意落後,丫鬟們得令後匆匆離去,生怕佔不到位子使得自家主子失望,更怕因此被主子責罰。
要知道清虛山可不止光華峰這一座主峰,而是共有五座,還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小山峰。
不過清虛觀則建在五座主峰上,五座主峰的殿宇各有不同的側重,所求不同,參拜的對象亦不同。
單是光華峰女客齋堂就有這麼多人,其他幾峰上的香客想必也不會少,又是十分難遇的紫雲真人親自講經,講經堂內有限的位子豈能不珍貴非常?
佔座丫鬟們派出後,齋堂內衆人又恢復了閒聊,雲悠然無可避免的被逍遙王妃問及在永州疫情第一線的具體情形。
雲悠然敏感的發現逍遙王妃今日待她的態度與以往有所不同。
以前,對於她這個孃家嫡四侄女逍遙王妃眼裡從未有過,甚至有些許嫌棄。可今日,眼裡的笑容真切了許多。
當然,這並非因着她定王妃身份之故。
年僅十歲的她就被皇帝賜婚給了五殿下蕭君昊,只要聖旨不收回,五殿下正妃的身份怎麼都跑不掉。
可之前,逍遙王妃待她的態度一如既往並未有半絲改變,不知何故,今日轉變倒是蠻大。
眼前這位不單是她的姑母,還是鍾家兩位表哥的母親。
兩位表哥待她都很不錯,即便姑母待她態度一如往昔的不喜,她也得待之恭敬,何況如今的態度已有所改觀。
對逍遙王妃的問題,雲悠然有問必答,齋堂內有好多聊着天的,也都豎起耳朵往雲悠然這邊聽了過來。
鼠疫的兇殘任誰都避之唯恐不及,年少的定王妃居然敢在第一時間就衝到第一線去,實在超出了她們的認知。
直到傳出瑞王世子竟然被定王妃給醫好的消息,衆人震驚之餘,纔對她的舉動多少理解了幾分。
這位定王妃自小就因着與定王之間的婚約而揚名京城了數次,當然,每次圍繞着她的都是負面輿論,尤其是配不上定王之類。
誰知,定王的這位婚前極不招定王待見的定王妃竟會逆風翻盤,大婚後沒多久,就從極爲受寵的水側妃手中取得了主持定王府中饋的實權!
此事着實令一衆觀望者意外,後來的事更是一件比一件更令人驚豔。
此刻,女客齋堂內衆人聽逍遙王妃問及定王妃疫情第一線詳情,衆女眷都想多聽一些。
關於永州疫情,之前雖已聽說過一些,但定王妃和太醫署的醫官以及民間大夫們深入了鼠疫重災區,所看到和感受到的自是跟別人不同。
她們中一些人的兒子或者夫君帶人在外圍維持秩序都使得她們牽腸掛肚擔憂不已,何況定王妃這樣深入第一線直接跟病患接觸的?
圍繞着剛剛過去的永州疫情聊了一會兒,見時辰已差不多了,衆人帶着唏噓出了齋堂。
年長些的大都去了客房稍事休息,如此待未時方可精神飽滿的前往玉泉院聽經。
年輕的,與家中長輩分開後,除了一部分帶着丫鬟去小攤販處遊逛,大多都找各自的好友結伴向着雲霓峰後山而去。
雲悠然在京城並沒有什麼朋友,跟錦萱、錦薈兩個庶妹也不甚熟悉,同逍遙王府世子妃陶宛蓁以及錦屏、明水兩位縣主就更不熟了。
何況,自打回京,她的兩個妹妹對她一直又敬又怕,即便在伯府,話都沒說過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