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同蕭君昊約好明日下午繼續,待他離開,雲悠然總算可以洗漱並進玄月空間。
終於可以做喜歡的事,這感覺,比尬聊不知要好多少倍!
北齊丞相府
“阿爹阿孃,切莫煩惱,女兒願意嫁去離王府。”
凌綰雲不介意離王心裡有人,不介意嫁過去後他如何待她,她只希望阿爹阿孃和闔府上下都無恙。
皇帝又不傻,若因暗中使手段惹惱了喜怒不定的帝王,怕是會給相府招來滅頂之災。
她豈能因爲她一人的安危榮辱,就自私地累及家人?
一想到賜婚一事,北齊丞相凌弘信就十分惱火,皇家父子內訌,卻硬是將他的女兒牽扯其中,偏偏避無可避。
當着妻子和愛女的面,凌弘信什麼都不能表露,只對着女兒佯怒道:
“胡鬧,此事爲父已有計較,你安心待着,到大婚那一日,中途換了人後,爲父就讓人送你去淮南,只要再不回京,便無大礙。”
一想到跟女兒再相處不了多少時日,丞相和他夫人都心下十分不好受。
可不如此又怎樣?
離王洛玄郢自回朝堂以來,一向心狠手辣,聽說那上陽定王的側妃也不是省油的燈,爲了脫逃,連從小照顧她到大的奶孃都能痛下殺手,誰知道這對……
誰知道這樣的兩位會怎麼對待他們的女兒。與枉送了女兒的性命相比,能活着,比什麼都強。
知道女兒主意正,丞相夫人也不禁勸道:“雲兒,聽你阿爹的。”阿孃只希望你好好的。
“阿孃,阿爹,女兒想跟離王談一談,若談不妥,女兒就聽阿爹安排。”
一個男人,感情他會看的多重?嫁過去,未必就完全沒有出路。
她凌綰雲,得阿爹阿孃親自教導多年,難不成還會怕了那個曾經做過別人側妃的女人不成?
似是看透了女兒的心思,丞相夫人心下一嘆。女兒雖懂事,但人心險惡顯然瞭解的還不夠。
她一臉憂心地道:“雲兒,離王可不是什麼好相與之輩,你一個女孩子,跟他有什麼好談的?”
看女兒一臉不以爲然,丞相夫人又苦口婆心地道:
“雲兒,你是不知道當初宮變時離王殘害過多少官員,有許多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只因他覺得那些人非他一黨就下令誅殺。
“他那樣的手段性情,如今,就連皇上都要對他忌憚幾分,你最好連他的面都不要見纔是。”
母親說這話的意思,凌綰雲十分清楚,她心道,忌憚,又何嘗不是聖上已對離王生出不滿?
也正因此,才更需謹慎,萬不可行差踏錯。也許,帝王就等着離王和丞相府出錯呢?
到時,帝王順理成章地以抗旨問罪,那離王身爲皇帝親子,許尚有幾分活路。
可丞相府不同,她半分都不敢賭。
阿爹身爲丞相,看似位高權重,然這又何嘗不是把雙刃劍?這些年,外界對父親的溢美之詞過多,怕是早已被帝王給盯上了吧?
不是每一位帝王都喜歡過於能幹,名聲過於好的臣子的。
臣子,就是臣子,風光豈能蓋過帝王?除非遇到包容心極強的皇帝,但當朝這位顯然不在此列。
自懂事以來,朝堂沒什麼能影響到她父親的事,凌綰雲都時常爲她阿爹擔憂,更何況這次,要明着欺君。
雖年方十五,但完全繼承了她父親的聰慧,自幼飽讀詩書,遍覽史冊的凌綰雲,越想越覺這樁婚事處處皆透露着不尋常。
他父親護短且愛女如命,滿朝皆知;離王自上陽帶回一個女人,一副百般呵護非她不娶之態,許多有門路的也都十分清楚。
如今,相府可謂處於進退兩難境地,爲了保住女兒,會作出怎樣的選擇,怕是許多人已在“殷切”觀望了吧?
尤其是那些個一心等着父親下臺他們好上位的,只怕一旦有個什麼風吹草動,都會立刻落井下石。
所以,哪怕是龍潭虎穴,嫁過去等着她的是粉身碎骨的結局,她也不能退縮。
“阿孃,阿爹,你們放心,只不過跟離王談次話,就在丞相府內談,他還能對女兒不利不成?”
既然聖旨已下嫁他在所難免,那她必須得跟離王先談談,至少得爭取到活命機會。
她可不想一嫁過去,連離王的面都還沒見到,就先被悄無聲息地除掉。
婚姻如何當下的凌綰雲已顧不得,保命纔是頭等要緊的事,豈能讓她爹孃經歷白髮人送黑髮人之苦?
最終,磨不過女兒的丞相夫妻還是答應了女兒所請。
女兒說的有理,不管她要跟那個煞星談什麼,身在自己家裡,料想那煞星也不敢如何。
若是不答應,以女兒的性子,決定了的事斷不會輕易更改,即便他們不同意,她也會想辦法約離王相談。
與其逼的女兒冒風險約在外面,還不如應下更妥。
聽到來人傳話說是相府相邀,以爲丞相要跟他具體詳談大婚如何換人一事,故,離王應的極爲乾脆,當日下午申時許人就到了丞相府。
“岳父大人……”
“不是本相要見你,是小女綰雲想要跟離王談談。”懶得跟離王客套,丞相凌弘信直接道明邀他來的目的。
聽丞相這麼一說,洛玄郢不由有些失望。
本不欲浪費時間去見丞相之女,但想要如願娶得心上人,有些事還需凌相配合,這尊大佛當下還不能過於得罪。
故,雖不情願,但洛玄郢還是應下了。
相談之所定在了丞相書房,洛玄郢被相府小廝帶着走進時,面覆薄紗的凌綰雲已候在了那裡。
“見過離王殿下!”
看到她等的人已至,凌綰雲起身大方行禮。
離王只淡淡看了看丞相府這位舉止端雅的嫡次女便收回了目光,隨意拉了把椅子坐下,在小廝上完茶退下後才淡淡問道:
“不知凌二姑娘找本王何事?”
這還沒咋呢,下馬威倒先給她用上了?大不了一死,但被他洛玄郢磋磨,他還沒那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