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滄前輩,晚輩還需再耽擱一兩日,處理一些後續,您看?”
被差點飛掉的小傢伙意外選中,海滄界天道此時就更好說話了,他十分痛快地應下:
“看小友如此不捨,多待幾日也無妨。吾就在此處等着,待小友可安心離開時,再一同回返。”
雲悠然向海滄界天道致完謝,又對承道:“承前輩,今日相邀和相助之恩,若來日修煉有成,晚輩必報。”
“雲小友客氣了,修道路漫漫,無論何時,都需謹守本心,切記。吾先告辭。”
“多謝前輩教誨,晚輩定謹記。”
……
接下來的幾日,有一個明面上的自己在那裡晃悠,再無後顧之憂的雲悠然,由桓楚帶着,再次隱着身形去看了趟外公,弟弟,師父,二師姐,父親,池老侯爺和池明軒以及小瑾琿等。
回至京城,先隱身在伯府待了半日,接着去看了她二姐和外甥還有宜寧縣主一趟。
之後回定王府默默陪了花側妃和宮、陶兩位庶妃好一陣兒。
出府時,剛好碰到蕭君昊和程思齊、宮小弟等。不過兩三年的時間,他們幾位都已比初見時沉穩內斂了許多。
心下默默祝福他們能一生平安順遂,回眸又看了看這個生活了兩年多的地方,帶着更沉悶了幾分的心情離開,去看了連嬤嬤和雲漪她們一圈。
見她們都過的還好,內心的沉悶感總算消散了一些。
進到空間,拿出桓楚給她備下的佳餚,食不甘味地用過已過了飯點的午餐,至未時正,隱起身形再次出了空間。
接下來,雲悠然想去看看對她一向關照有加的上陽帝王。只不過隱身進宮時,心下多少有些忐忑。
畢竟,皇宮不同於別處。
可她不知道的是,海滄界天道早已跟此界天道打過了招呼,自然對毫無惡意,只想隱身跟帝王道個別的雲悠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看着原本專注於批閱奏摺,在她進門時卻突然擡頭往門口看了好幾眼的帝王,不知怎麼地,雲悠然的眼淚立馬涌了出來。
她一個並不感性的人,這些時日情緒竟起伏頻繁。不過想想也算正常,畢竟這樣的離別,她實在有些扛不住。
御案後的這位,真是難得的明君,相信在他的治理下,上陽定能邁向更高臺階。
雲悠然停在窗邊,面朝窗外靜靜站着。她突然想陪陪這位勤政的帝王,待他去用晚膳時再離開。
可不知不覺日已西沉,而帝王,似乎一直沒有起身過!
回身看向身着常服,威儀卻半分不減的帝王,默默道了聲別,帶着幾絲感懷轉身走出,朝着逍遙王府而去。
她昨晚已跟桓楚說好,桓楚帶二表哥去他的封地寶應郡移種藥草和果樹,大概申時末會返回。
屆時,他倆會直接去二表哥的書房,她直接隱身過去便可。
待雲悠然離開,上陽帝王朝着窗口默看了良久,又向門口望了望,幾不可聞地輕輕一嘆,起身帶着江文出了御書房,信步往御花園而去。
而云悠然,出了東側宮門後,幾個閃身就到了離皇城沒多遠的逍遙王府。
這還是雲悠然首次踏入鍾嘉麟的書房,他的書房,跟蕭君昊那邊的風格迥異,就很符合他的性子。
見桓楚點頭,已落座的雲悠然方現出了身形。
看着憑空出現的四表妹,鍾二郎內心最後一絲僥倖破滅,眉頭更是下意識蹙起:
悠然妹妹,桓楚說你們要離開,定王府的那個是你又不是你,是真的嗎?
這話在鍾二郎腦海裡迴旋了一遍又一遍,可就是怎麼也問不出口……
“本君已設下隔音結界,想說什麼儘管說。”
收到桓楚傳音,雲悠然朝他點了點頭。穩了穩心神,用盡量平靜的語調對她二表哥道:
“二表哥,桓楚跟你說的,也是我要跟你說的。
“無論我在哪裡,都能照顧好自己。你看,還有高深莫測的桓楚保護,你切不可爲我擔心。”
鍾嘉麟只機械地點了點頭,依舊一句話都說不出。見他這樣,雲悠然心下更加不好受:
“二表哥,外公和弟弟,就都拜託給你了。還有我新收的來自天渡山京城分壇的樑衛英和傅飛雪兩人。
“如果察覺她不喜歡,麻煩你暗中跟分壇的樑泓宇,或者陸遠風,陽春來說一聲,把她倆叫回去。她們沒簽賣身契,是自由的。”
雲悠然清楚地知道,即便她隻字不提,二表哥肯定也會關照好他們。可見他這麼難過,只好說說這些,以期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效果還行,至少二表哥終於能開口了:
“妹妹放心,我會像待你一樣待他們。”
不止樑,傅兩人,但凡你牽掛的,二哥都會盡己所能地給你照顧好。
雲悠然垂首,從懸在腰間的小荷包裡,取出了三隻憨態可掬的小玉兔,將其中的兩隻遞給了鍾嘉麟和桓楚。
看到小玉兔的剎那,鍾二郎的眼睛立時模糊。
他迅速接過握在手裡,起身轉至一旁做找東西狀,不願意讓這倆看到他的失態。
桓楚本來就有些偏愛鍾嘉麟,這會兒被這種濃濃的離愁籠罩着,若非修爲高深,情緒不太容易波動,他八成也會跟着掉眼淚。
他默默將小玉兔收起,裝模作樣地嫌棄道:
“這不是前幾日你讓我雕的嗎?早知道你要借花獻佛,我也有份,我就雕的更仔細些。”
“之前忘跟你說了,你參照的這隻小玉兔,是二表哥從西北邊境給我帶回的。現在,我們三個都有了。”
有被感動到的桓楚也快繃不住了。
“走吧,到雲臺山賞月去。”
說完,也不等這兩兄妹迴應,直接一手拎了一個,眨眼間,他們仨已經出現在雲臺山他當初的老巢了。
這是他跟毛丫頭,還有那羣毛頭小子初見的地方,雖然以打架而結緣,那也要故地重遊。
……
雲悠然和桓楚離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鍾嘉麟都寡言少語的。以往會經常去定王府的他,已經很久沒有再踏足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