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她和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女子都穿着紅色法衣,可這樣的搭訕理由多少有點草率吧?
雲悠然微笑着客氣道:“能不能先把路讓開,邊走邊說?”
“也對。”
那女子果斷轉身,邊跟雲悠然並排往前走邊心情不錯地道:“那我就當你答應了,我叫顏沅,你呢?”
雲悠然只覺這女子太自來熟了些,但她還是報上了姓名:“雲悠然。”
“好聽!我們這就算正式認識了,稱仙子太疏遠,就以名字相稱,如何?”
雲悠然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去。
可是很快,雲悠然就後悔剛剛沒有斷然拒絕了。
這位名叫顏沅的女子,也不知是生性話多,還是憋了太久只想一吐爲快之故。總之,一路上說個沒完,雲悠然的耳根再未清淨過。
澤空大陸
這個冬季,跟澤空大陸以往的大多數冬季一樣,喜事一樁接着一樁。
這期間,鍾嘉麟、程思齊、衛清朗、西離太子公冶絕等,也都先後大婚。
而蕭君昊,每跟他的王妃參加完一個兄弟的喜宴,心裡的困惑就會多增幾分。
是他以前對王妃的瞭解不夠,還是王妃真的改變的很徹底,爲什麼,跟以往有那麼多的不同?
蕭君昊常常會自我懷疑,他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以前的王妃,待他客氣而疏離,頂多稱得上友好。待他,跟待他的那些兄弟沒什麼區別。
可他一直在追逐,縱然始終無果;
而現在的王妃,更像一個妻子,待他要多重視就有多重視,他反而一直想躲的遠遠的。
他究竟在介意什麼?
要說上陽京城,心情比蕭君昊更爲複雜者,當數皇后娘娘了。
看着一對對新人喜結連理,皇后是既爲自己的女兒嫁得如意郎君而欣慰,更因侄子的離去而倍感痛心。
她那侄兒,原本也要在這個冬季成親的,可惜……
海滄界凌虛閣轄下始平坊市
不覺間已到了新一年的夏天,去年的這個時候,雲悠然初臨海滄界,被隨機投放到了西域大沙漠中,整整歷練了半年。
接着,被無意間傳送至中域。
從卷冊中瞭解完界域大概情況,雲悠然跟桓楚兵分兩路。桓楚帶花妖和赤六、赤九去了遙遠的東域,而云悠然則留在了中域。
這幾個月,她一直待在凌虛閣轄下的始平坊市,和新認識的,包括顏沅在內的幾個小夥伴於接任務,適應修真界新節奏中度過。
這幾個月,雲悠然真切體會到了修真界跟凡界的不同。
在這裡,只要有靈根,無論男女都可以修行。
資質好的,大多被選進了大、中型宗門;資質普通的,散落於小、微型宗門。
也有一些或錯過宗門收徒,或自願做散修的。
還有留在修真家族裡的,更有一些因資質過低,而選擇待在凡界成親生子過完普通人的一生的。
不管初始作何選擇,男子和女子,都不會因爲性別原因而差別對待,只分資質。
至於後續,那能左右的因素就多了去了。不管影響成長的因素有多少,性別,都不是最根本的問題。
這一點,令雲悠然很是喜歡。
半年以來,她跟由陌生到熟悉的小夥伴們,從最簡單的任務,比如外出採藥草,製作符液,或捉低階小妖獸等做起,彼此間已經有了相對默契的合作了。
對修真界的日常,也有了初步的實際認知。
這一日,收到顏沅傳訊,打算同她一道上街逛逛的雲悠然,一打開臨時租住洞府的禁制,居然意外看到了一個跟池明軒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當她以爲那位只是長相肖似池明軒時,卻見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神,分別是熟人之間纔有的,更是跟池明軒看她時一模一樣:
客氣,而尊重。
既在洞府門口遇到,對方眼裡並沒惡意,並在看着她,雲悠然便禮貌地朝對方點了點頭,帶着狐疑準備離開。
“師妹!”
師妹?
“你是在喊我?”
她長的很像他的師妹?
這就有趣了,他長的也很像她的熟人。
雲悠然客氣而禮貌地道:“抱歉,你認錯人了。”
音落,雲悠然突然覺得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是了,那年的太后壽宴,當曾見過一次,並印象良好的池明軒走進大殿時,下意識地,她便向他投去了同熟人打招呼的眼神。
可因爲對方是首次見到露出真容的自己,顯然對她的眼神很感意外。儘管如此,對方還是十分體面的衝着她友好笑了笑。
今日,這場景似乎反了過來。
想起這一茬,雲悠然的脣角不由微微彎了彎。
卻聽對方非常肯定地道:“你就是我的師妹悠然,我是你的師兄明軒。”
對方此話一出,雲悠然全身心戒備了起來。
這人莫不是會讀心術?
實在不容她不多想,修真界跟凡界不同,修者的手段五花八門,對方一個金丹修士,能讀出她一個小練氣的內心所想並不奇怪。
看出雲悠然的緊張和戒備,明軒立刻建議道:“師妹如果不信,可以把桓楚喚出來,他應該能幫師兄證明。”
這人居然連桓楚都知道,莫非……
她曾做過的那個夢裡,她是有師兄,還不止一個。可真的是眼前這位不但長相酷似池明軒,就連名字也叫明軒的嗎?
如果是,那這位的修爲就絕不止金丹期了。記得,她的衆位師兄,沒一個修爲比輪迴前的她低的。
就說仙家手段了得吧,在遙遙遠遠的仙界,居然也能知道她身邊多了個桓楚。
桓楚帶着紫姝、赤六他們,輾轉了數道傳送陣,去到東域修真聯盟,事情尚未辦完,再被她因爲這事給叫回來?
回來倒容易,一個召喚可秒至。但再過去就難了,誰讓修真聯盟離此處太過不近呢?
見師妹還是不敢相信,也未放下戒備,明軒只好繼續解釋。
只是有些話不宜被外人聽到,於是改用傳音道:
“師妹無須多慮,我是你的師兄明軒,也是你認識的那個定邊侯府的池明軒,只不過當時的我同你一樣,沒有以往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