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打殘了全興就是對不起全浩,我倒要問問你,如果全興那狼崽子計謀得逞,那種結果是我們付出兩塊膝蓋骨就能挽回的嗎?!”蘇影瞪着木子華,怒斥道:“你和全浩是患難與共的兄弟,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和他的兄弟情能阻止全興的野心嗎?”
木子華道:“我沒有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木子華有點底氣不足,目光閃爍,不敢去看任何一個人,“想要阻止全興,不打斷他的腿,也有其他的辦法吧,畢竟,他爸爸已經爲義字會丟了一條腿……”
“木子華,你已經無藥可救了,離開義字會太久,你不但忘了殺手的本性,還變成了一個感情豐富的白癡,連什麼纔是保護人都搞不清楚了。”蘇影冷冷道:“有別的辦法?那怎麼沒見你提出來?兩天時間裡要制伏四個人,其中還包括朱雀堂的堂主,這需要承擔多大的風險?不打斷全興的腿,陸,殷兩個混蛋會老實的聽話嗎?我雖然不待見這個小鬼,卻也知道,一個失手,這小鬼就會把命丟掉,他就這麼不值錢?爲了保護義字會,保護你,我,保護我們這些人,只是敲斷了一個叛徒的腿,還要接受你的指責,就因爲你和叛徒的爸爸是兄弟?木子華,你的兄弟情和一羣人的性命,哪個重要?!”
木子華其實也明白這些,但是,他同樣理解失去兒子的痛苦,他覺得自己愧對全浩,又因爲太過信任甄英雄,覺得他有其他辦法可以讓全興俯首,因此覺得他打碎全興的膝蓋骨,做的太絕了,對他有一分牽連的抱怨,此刻被蘇影一通喝罵,他終於清醒了一些。
“人,都要爲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任,做錯事就要受到懲罰,全興還活着,陸萬古和殷立志頭髮也沒少一根,木子華,摸着自己的心窩想想,到底是誰太過分了。”蘇影不再去看木子華,端起茶杯,淡淡道:“好好的想一想誰纔是最值得你同情和可憐的人吧,如果你是某個小鬼,要去承擔這一切,而且不得不做些違背良心的事情的時候,你就能體會到了,並不是只有失去膝蓋骨的混蛋纔是最痛苦的,那個承擔着你指責,揹負着所有危險的小鬼才是最可悲的人,因爲他沒有你想的那麼完美,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他畢竟還是個人,想要保護一些人的時候,勢必要傷害到那些居心叵測的傢伙,我不認爲這是錯誤的。”
木子華不自覺的將目光望向了甄英雄,愕然片刻,眼中滿是慚愧。
想說的話都被蘇影一個人說完了,甄天只有乾笑,而甄英雄也不需再和木子華解釋什麼,方纔那種被冤枉的爛心情也因爲蘇影的一番話而好轉,他不知道蘇影爲什麼這麼幫他說話,但很高興蘇影可以理解他的難處與苦處,很多事情,甄英雄並不是因爲喜歡做而做,而是被迫如此,木子華對他的信任在個人感情因素的影響下成了不合理的,不考慮難度的要求,完全沒有體諒到他的心情和壓力,所以甄英雄才會被他的一句話一個表情所激怒。
爲了緩解氣氛,甄英雄笑道:“蘇蘇阿姨這話裡有刺啊,我怎麼聽怎麼覺得你是在可憐我啊,我真的那麼可憐嗎?”
“你別誤會,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蘇影臉上一紅,道:“我膩味你是我膩味你,但我還分的清楚公與私,你剛纔罵我的事情我還沒忘呢,等談完正事我再和你算帳。”
其實蘇影所以幫甄英雄說話,固然是因爲她體諒甄英雄,也是出於一種護犢子的心理,別說甄英雄有理,就算他沒理,蘇影也會幫他出頭說話,他不單是甄天的兒子,還是自己女兒喜歡的人。
“呵呵,是嗎?那就先談正事吧。”甄英雄吸了口氣,肅了表情,道:“這兩天我有了一些新的發現,而且對老爹你,蘇阿姨,和木老非常的重要,這直接關係到你們的生命安全……”
甄天等人把甄英雄叫過來的目的就是這個,沒想到卻是甄英雄先切入主題了,肅起表情,聽他說話。
甄英雄將知道的一切全部告之甄天蘇影等,幾人聽說三長老並不知道兒子背叛,且就利用這次車禍將真相徹底隱瞞下去,不讓三長老有心理上的譴責或者內疚,既鬆了口氣,又暗贊甄英雄的細心,木子華心裡更是慚愧。
聽說殺手會在下次出海後離開快樂谷,潛入朗朗市暗殺各組織重要成員,以此引起混亂的時候,幾人臉都白了,卻又不得不佩服顏冰計劃之縝密,確實讓人防不勝防。
甄英雄又將自己針對性的部署告訴了幾人,甄天和蘇影對此毫無異議。
表面看來甄英雄交代的很是清楚,但他還是隱瞞了一件事情,一件,最關鍵的事情。他要項嘯鳴以及除阿東,常樂,耿南外的四名七虎成員負責甄天,蘇影,和木子華的人身安全,並要晴天,鈴鐺,畫兒三人協力保護甄三國,表面理由是甄三國因爲參加了比賽的緣故,面對的威脅不單來自顏冰的冰恨天,還有其他組織可能對她進行暗殺,因此需要最嚴密的保護,而實際上,他是在用這個藉口將晴天等人從自己的身邊的調走。
甄英雄抽空了自己身邊的所有人,雖然甄天等人以爲他手下能負責保護工作的還有阿東,可實際上甄英雄已經給阿東安排了其他重要的事情,並沒有打算要人爲自己提供保護,他對甄天等人隱瞞的,就是那已經消失不見,完全探察不到的三個殺手的名字以及威脅。
雖然這只是一種感覺,但甄英雄確信,加布利爾·託尼,克拉拉·卡特,西蒙娜,這三人的目標,絕對是自己。
甄英雄把話說完,不等甄天等人將這些事情消化便離開了辦公室,木子華甚至沒找到機會和他道歉。
甄三國肯定還沒起牀呢,所以甄英雄來到了愛利絲的房間,沒有按門鈴,而是敲了敲門,他的黑色鑽石卡送給白果的媽媽做見面禮了,現在想起來,沒了那張卡,確實有點不方便,天堂閣的金卡在白果手裡,銀卡在甜甜那裡,甄少爺就算想回自己的房間都得請她們來開門,完全沒有男主人的感覺。
開門的是鳳兒,這丫頭看到甄英雄,先是做作的裝成激動模樣來了一個擁抱,狠狠的親了一口,這纔對甄英雄伸出食指‘噓’了一聲,敢情,愛利絲也睡的正香呢。
愛利絲就躺在沙發上,像只小貓一般蜷着身子,懷裡抱着一團紅毛線,還有織了一半的圍脖,蘭兒則躺在牀上,無聊的看着漫畫書,見到甄英雄,趕緊從牀上跳下來。
“有沒有搞錯啊?蘭兒,你佔着牀,卻讓愛利絲睡沙發?”甄英雄眉頭直跳,心疼啊,愛利絲雖然睡的很熟,但依然看的出臉色的憔悴。
“不是,少爺,不是那麼回事!”蘭兒見甄英雄誤會了,這個急啊,解釋道:“愛利絲小姐昨天一夜沒睡,早上從碼頭回來之後她去找過您,但您已經睡了,回房間後等您起牀的這段時間她就一直坐在沙發上織毛衣……哦,不,已經換成圍脖了……小姐織着織着就倒在沙發上睡着了!”
甄英雄看了看那條織的無比難看,掛着不少系死扣線頭,卻有一種幸福感覺的圍脖半成品,心裡甜甜的,這條圍脖是織給自己的吧?
望着愛利絲蒼白的小臉滿是病態,甄英雄皺眉道:“昨天沒睡?爲什麼?”
這話問出來以後,甄英雄並沒有注意到身後蘭兒鳳兒兩個丫頭齊齊的打了個冷戰,倆妞笑的那叫一個尷尬,最後還是蘭兒站出來,有些心虛的說道:“那個,昨天晚上闌度來找小姐,說今天早上帶着她去碼頭,可以去看一眼顏冰,我想,大概,可能,小姐是太期待了,所以才失眠了吧……”
“是嗎?也難怪啊,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媽媽了……”
愛利絲對顏冰的感情之深,讓甄英雄都嫉妒,因爲期待的激動心情而無法入睡,倒也不算意外,但甄英雄還是覺得奇怪,坐到茶几上,愛憐的摸着愛利絲光潔細嫩的臉蛋,疑惑道:“可是,只是失眠,臉色不應該這麼難看吧?我怎麼覺得她是生病了啊?”
蘭兒鳳兒同時一哆嗦,鳳兒趕緊道:“可能是沒吃飯呢,餓的吧。”
“餓的?”這個理由有點牽強,甄英雄終於察覺到蘭鳳倆妞有問題了,回過頭來看向她們,道:“餓的臉發白?你們可不要告訴我說她心情太激動,所以連食慾都沒有了。”
蘭兒狠狠的瞪了鳳兒一眼,那眼中的含義顯然是在罵鳳兒白癡,鳳兒慌啊,一時又想不到什麼合理的解釋,心中怕啊,糟糕了,少爺看出破綻了!
正在這個時候,愛利絲‘嚶嚀’一聲,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雖然是個菜鳥級別的殺手,但愛利絲到底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睡的很輕。
甄英雄見愛利絲醒了,哪還有工夫搭理蘭兒鳳兒啊,忙扶着迷迷糊糊的愛利絲坐起來,關心道:“貓咪,你餓了吧?要不要吃點東西?”
甄英雄好象是相信了鳳兒的話一般,也不等愛利絲說話,轉過頭道:“蘭兒鳳兒,還愣着?快去要廚房準備點吃的東西啊。”
蘭兒鳳兒如逢大赦,“是,少爺!”說罷就朝門口走去,頗有一些逃跑的味道。
“不用了,我吃不下去。”愛利絲雙手揉着太陽穴,有氣無力道:“昨天被蘭兒鳳兒灌醉了,現在還難受着呢……”
灌醉了?甄英雄一怔,看到愛利絲難受的模樣,總算明白過怎麼回事了。
“我們去拿吃的了!”蘭鳳倆妞見事情穿幫,撒腿衝出了房間。
“那兩個臭丫頭,自己生活習性不健康就罷了,還拉着你一起墮落,回頭非好好教訓她們不可。”甄英雄直磨牙,蘭兒鳳兒是九鳳中性格最糟糕,不良嗜好最多的,抽菸喝酒賭博,三毒齊全,這還不止,如果她們也教愛利絲去通宵跳舞,挑撥男人爭風吃醋大打出手,把那種事情當成一種生活樂趣的話,別說自己不能接受,闌度,一心,甜甜就得和自己急,顏冰非把自己生撕了不可。
愛利絲那點酒還是昨天中午喝的呢,大概天生就不是能喝酒的類型吧,被蘭兒鳳兒一忽悠,灌了十幾廳啤酒,睡了一個下午,晚上闌度過來找她,說了甄英雄讓她見顏冰一眼的事情,愛利絲又激動又期待,雖然醉酒後的後遺症讓她無比難受,可她還是一夜沒能入睡,吃的那些藥丁點效果都沒起。
最鬱悶的人恐怕就是闌度了,雖然昨晚和妹妹說了很多的話,可飯桌上,愛利絲根本沒動筷子,闌度不知道愛利絲是酒後難受,還以爲自己真的不招他待見呢。
怪不得這丫頭臉色如此蒼白憔悴呢,甄英雄這火啊,騰騰的,滿腦子想的都是把蘭兒鳳兒扒光了吊起來SM,好好修理她們。
“不怪她們,是我想喝酒的。”愛利絲腦子清醒了一點,生怕連累蘭兒鳳兒,對甄英雄道:“她們看我這幾天我心情很差,所以才陪我喝酒的,只是喝的多了一點而已……”
愛利絲羞羞的,有點不好意思,她知道自己不會喝酒,看現在這身體情況,自己也不是能喝的類型,但偏偏很是貪杯,只要沒醉倒,就能不停的喝,這大概是不服輸的性格在作祟吧,不然也沒有那麼容易就被蘭兒鳳兒灌多了。
其實甄英雄也猜到蘭兒鳳兒可能用了一種不健康卻是出於好心的方法,想要安慰安慰愛利絲,心裡的氣也是來的快,去的快,笑道:“酒能消愁,那是扯淡,以後不要再喝那麼多了,對身體不好。”
“恩……啊?!”還有些沒醒過神來的愛利絲應了一聲之後,突然發現手底下按着那團紅毛線和圍脖半成品,小臉立刻變了顏色,手忙腳亂的把圍脖藏到毯子裡,然後緊張兮兮的問甄英雄道:“你看到了?”
看到她這緊張的神態,甄英雄已經可以確定那條圍脖是她織給自己的,似乎是對手藝不自信,又或者本是想給自己一個驚喜的,愛利絲很在乎甄英雄的回答,那張絕美的小臉上,有一點可憐巴巴的嬌憨,當真可愛急了。
“看到什麼?”甄英雄裝迷糊道:“我剛來你就醒了,我只看到我家小貓咪那可愛的睡相了,呵呵,還流口水呢。”
“誰流口水了?!”愛利絲嘴上這麼說着,可還是用手摸了摸嘴角,對自己的睡相沒什麼自信啊,愛利絲最大的缺點,就是即好勝,又缺乏對自己的信任,大概,是被顏冰給寵的吧,由此不難看出,沒做過媽媽的顏冰根本不會帶孩子。
“騙你的,你還真信啊?看你臉色,多差啊,以後不許喝酒了,知道嗎?”甄英雄一挪身子,坐到了沙發上,一扳愛利絲的肩膀,讓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一邊幫她輕輕揉着太陽穴,一邊笑問道:“現在呢?心情還差嗎?”
雖然並沒有其他人看到,但愛利絲的小臉還是酡紅一片,“好多了……那個,謝謝你。”
“謝我?謝我什麼?”
愛利絲望着甄英雄,剪水雙瞳之中,水瀅瀅的,蕩起的微微波動讓人心醉,讓人感慨這個女孩的柔弱與堅強,愛利絲忍着沒有讓淚水溢出眼眶,抽動了一下小鼻子,道:“謝謝你讓我看到媽媽,她……她很好,精神很好……”
“你錯了,貓咪。”甄英雄撫着愛利絲的額頭,表情認真,道:“你媽媽的精神並不好,你也不應該謝謝我。”
“我媽媽的精神不好?”愛利絲緊張的要坐起來,卻被甄英雄按住了肩頭,“爲什麼?!”
因爲你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氣頭上,而且,是被本少爺給氣的,所以你不用感謝我……甄英雄心裡是這麼想的,但絕對不敢和愛利絲這麼說,輕輕一笑,他道:“因爲現在形勢很亂,我只能讓你遠遠的看她一眼,卻不能讓你們相見,如果你是爲了這個而感謝我,倒不如說你是在嘲諷我……”
“沒有,我真的沒有那意思!”愛利絲見甄英雄領悟錯了自己的意思,更急了,“我是真的很感謝你,能看到媽媽一眼,我已經很滿足了,真的,我沒騙你!”
“唔……!貓咪,你還在刺激我,我的心好痛……!”甄英雄做作的捂着胸口,好象愛利絲的話如同利箭一般刺透了他的心臟,愛利絲比較天真,沒看出甄英雄是在做戲,急的都快哭了。
甄英雄嘿嘿一笑,在愛利絲的腦門上輕輕的彈了個爆栗子,這才說道:“我知道,我知道在這種形式下你能看你媽媽一眼就已經很滿足了,可我不滿足,愛利絲,相信我,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就能和你媽媽一起生活了,到那時候你在感謝我吧,雖然我覺得咱們之間並不需要什麼感謝。”
愛利絲被甄英雄的話感動了,眼淚終於忍不住的落了下來,甄英雄用手指擦拭着她的淚珠,繼續說道:“看看,你動不動就哭,這麼愛哭鼻子的女兒落到我這個大壞蛋的手裡,你媽媽只不定多擔心呢,她的精神能好嗎?”
“恩,我不哭……”愛利絲用力一抽小鼻子,那模樣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英雄,那你告訴我媽媽,我沒被你欺負,讓她不要爲我擔心,好不好?”
這個請求是不是有點太孩子氣了?甄英雄看到愛利絲如此認真的望着自己,苦忍着不讓自己笑出來,女孩子天性中都有不同程度的依賴性,愛利絲現在無論是身體還是感情都比較脆弱,所以那種依賴性就成幾何倍的增長膨脹,成了一種撒嬌的表現,也不知道她的這個請求,應該說是可愛還是幼稚好了。
球球的,如果少爺看到顏冰,說:愛利絲要我告訴你,我從來沒欺負她,要你放心……顏冰非把少爺宰了不可,這話怎麼聽怎麼像掩耳盜鈴,欲蓋彌彰,不打自招的越抹越黑。
不能去傳話的最主要一個原因並不是這個,而是,現在的顏冰在甄英雄的面前總是刻意迴避着有關愛利絲的話題,甄英雄也很知趣的不主動提及,因爲‘愛利絲’這三個字,是顏冰睜着眼睛說瞎話最有力的證據,愛利絲還在漢宮,顏冰又怎麼會在把她救回去之前摧毀義字會呢?
“好……”甄英雄應的有點沒底氣。
“你爲什麼答應的這麼勉強?”撒嬌的女孩非常的敏感。
“不勉強,我一定會把你的話告訴你媽媽的。”想到顏冰發飆後的模樣,甄英雄有些不寒而慄,想到顏冰與自己立下賭約的真正目的,他應的更沒底氣了。
愛利絲平時是非常聰明的,若是平時的她看到甄英雄爲難的表情,肯定立刻就會想到原因,但此刻的她卻對甄英雄產生了完全的依賴性,撒嬌撒的正歡呢,哪會去想那些東西啊,見甄英雄態度不堅定,就感覺他對自己疼愛的不夠似的,女人啊,在這個問題上是非常計較的。
“你發誓!”
“恩?發誓?”甄英雄一怔,“這種事情也用發誓?”
“用!”
“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啊,不就是傳個話嗎?”
愛利絲點點頭,很認真,很固執的說道:“那也要發誓!這不單是傳個話的問題,而是你對我的態度問題!我總覺得你純是爲了哄我開心,只用嘴說說而已,你不去傳話,就不是真的關心我,你是不是怕我媽媽精神好了,你就贏不過她了?”
“開玩笑!顏冰就是精神好的睡不着覺我也不怕她啊。”甄英雄的大男人勁頭又上來了,“發誓就發誓,用誰的名義呢?就用神的吧……”
“你少來!”愛利絲嘟着小嘴,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信神!”
“那就用我老爹的名義……”
“蘭兒她們說你是一不孝子。”
“放……咳,我是天下第一大孝子,死蘭兒,敢詆譭我,等我收拾你吧。”甄英雄漱了漱嗓子,這才一本正經的望着愛利絲,道:“我想到了,我一定會把你的話傳達給你媽媽的,用我最喜歡的女人,愛利絲的名義起……”
愛利絲趕緊捂住甄英雄的嘴巴,急道:“你想咒死我啊?!你就不能用你的名義起誓嗎?一點誠意都沒有!”
甄英雄拉開愛利絲的手,嘿嘿一笑,道:“你聽我說完嘛,我這個誓言可是很有誠意的哦,你想啊,用我的名義起誓,說穿了就是用我的命起誓,但對我來說,最寶貴的東西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你……”
流氓少爺的雙眼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開始放射着濃濃的情意與愛戀,愛利絲被電到了,甄英雄的話,讓她幸福的幾乎失去自我,彷彿自己的生命之火突然與甄英雄融合到了一起,熱熱的,無法分出彼此,卻能感應到相同的溫度。
愛利絲覺的,自己又醉了。
球球的,看起來女孩子都喜歡聽這種肉麻的表白啊,愛利絲好象還沒有點心的免疫力高呢,甄英雄心裡的想法亂七八糟,但表情卻仍然保持在可以麻醉愛利絲的狀態,他慢慢低下頭,吻住了天真女孩的雙脣。
甄英雄不信神,也不相信什麼誓言,因爲他明白,如果連自己都信不過就去追求其他的信仰,只能被理解爲對某種現實的逃避,神是誰?自己!誓言是什麼?是對別人的承諾,但首先,它是對自己的承諾。
吻住愛利絲的那剎那開始,甄英雄心裡便只有一個想法——活捉顏冰,讓她永遠陪在愛利絲身邊,做她的假媽媽。
在這個對愛利絲,對自己的承諾背後,甄英雄也不否認,他有一種邪惡卻認真的慾望,也許是自私的,無恥的,淫蕩的,但也是一個男人很難抗拒的。
讓顏冰永遠陪在愛利絲身邊,也等同把她永遠留在了自己身邊。
球球的,少爺是需要看看心理醫生了,難道,這真的是戀姐情節或者戀母情節不成?甄英雄的手摸到了愛利絲的胸脯上,腦子裡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愛利絲的確不是能喝酒的人,明明吃了不少藥,可醉酒後的症狀依然沒有得到緩解,和甄英雄來了個法式長吻之後,居然因爲短暫缺氧,頭痛更加嚴重,甄英雄做了一個小時的膝枕,讓她枕着自己的大腿,幫她揉按太陽穴,直到這丫頭再次睡着爲止。
從愛利絲那裡出來,甄英雄又去看了看藍涯,那小子鼻樑骨骨折後還能打贏兩場比賽,應該給予嘉獎纔對,奈何藍涯還在記恨他耍人的事情,完全不鳥甄少爺,愛搭不理的模樣讓甄少爺有種熱臉蛋貼冷屁股的感覺,尤其是藍涯這小子把那天的事情告訴了微兒,微兒本來就是火暴脾氣,早就想找甄英雄算帳了,甄英雄在他們那哪裡還能呆下去啊?
在房間裡沒有找到李英豪,問了問侍女,說李大少似乎和風鈴一起在健身房鍛鍊,可甄英雄找到了健身房,卻只看了風鈴一個人。
風鈴穿着一身很養眼的健身服,正在跑步機上慢跑,短身的小背心露着小腹上那淺淺的小肚臍,高彈性的黑色短褲緊緊的繃在身上,性感而挑逗,身高一米八的她有着兩條修長健美的美腿,對男人充滿了殺傷力,只可惜無論身材樣貌還是飽滿程度都比三國差了不是一星半點,甄英雄並沒有到流口水的程度。
風鈴是個美人,但三國卻是美人之中的美人,略一做比較,甄英雄也就不覺得風鈴的魅力多具威力了。
看到甄英雄隻身一個人,風鈴從跑步機上跳下來,一邊用搭在肩上的白毛巾擦着汗,一邊笑道:“風流的甄少爺身邊也有沒女人的時候?”
甄英雄隨手抄起個啞鈴,笑嘻嘻的對風鈴說道:“你不是女人嗎?”
風鈴早就知道甄英雄喜歡口花花,也不當真,玩笑道:“我可是名花有主了,你別打我的主意,雖然你還算個不錯的男人,但比起我家英豪來,你還差的遠呢。”
鈴木優美和卡瑪暗殺蘇影的那次,甄英雄左胳膊被子彈穿了個洞,雖然有着恐怖體質的他,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但每每發力,傷處還是會隱隱作痛,甄英雄放下啞鈴,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不知道這條胳膊會不會成爲負擔,身體條件沒有恢復到最佳狀態,不曉得能不能應付那三個好似揮發掉的殺手。
恐怕身體就是處於最佳狀態,也很難抵禦那三個殺手的動作吧?甄英雄訕訕一笑,把這種不安與擔心藏在了心裡,繼續對風鈴調侃道:“是嗎?那我要是打倒李英豪,你是不是就會愛上我啊?”
“去死吧你,少不正經,當心我故意輸掉比賽。”風鈴將毛巾甩過來,抽到了甄英雄的肩膀上,“我就奇怪了,果果怎麼會喜歡上你這種花心鬼。”
“女人心,海底針,不巧少爺我是塊磁鐵,專吸繡花針,呵呵。”甄英雄開了個玩笑,坐到一臺以鍛鍊力量爲主的多功能健身器的坐位上,問道:“我女人的問題問完了,該我問你了,你男人呢?這麼大的健身房,怎麼就一女人?不怕被狼叼去嗎?”
“爲什麼這話從你嘴裡問出來就讓人聽着這麼彆扭啊?除了你,漢宮還有狼嗎?”風鈴躺在另一臺機械上做起了仰臥起,淡淡道:“英豪去朗朗大酒店了,他爸爸給他打了一天電話,他再不過去,李叔非瘋了不可。”
“是嗎?呵呵。”甄英雄聽說李連成叫走了李英豪,只是笑了笑,卻不再說話。
風鈴停了下來,躺在傾斜的椅板上,好奇道:“你這人真奇怪啊,爲什麼不問我李叔找英豪做什麼?”
甄英雄搖頭一笑,道:“不用問,和我找他的目的是一樣的,李連成想說服他放棄下一場對張永哲的比賽。”
風鈴驚訝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不止知道這個,還知道你和李英豪鬧了彆扭呢……”甄英雄話還沒說完,風鈴已經躥到了他面前,表情激動,顯然是被甄英雄說中了。
“你聽誰說的?!”
“聽你說的。”甄英雄淡淡道:“張永哲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李連成要李英豪放棄比賽,是作爲一個父親很理智的選擇,在我看來也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你既然知道這些,又一個人留在漢宮的健身房裡跑步發泄,我只能理解爲你同樣反對李英豪打下一場比賽,李英豪認爲把你帶回酒店,你也只會幫李連成說話,所以才一個人回去的,說你們鬧彆扭,純屬我個人猜測,不過看起來,我猜的並沒有錯啊。”
風鈴蹲在甄英雄面前,愣愣的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幽幽道:“甄英雄,你有時候真的很可怕……”
“拜託,這怎麼能叫做可怕呢?我只是比較會猜而已,你過去做過警察,這種基本的邏輯推理不值得你吃驚吧?”甄英雄嘆了口氣,好象這真的不值得炫耀似的,但他的表情卻恰恰相反,眉毛一跳一跳的,驕傲的不得了。
“你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能讓別人很自然的把你的精明看做一種臭屁的體現,從而對你放鬆警惕。”風鈴感慨了一句,表情一變,再也不能掩飾自己的擔憂,問甄英雄道:“既然你也是來勸英豪不要和張永哲比賽的,那你肯定有勸服他的辦法吧?”
“沒有。”甄英雄的回答很乾脆,“比賽還沒開始,即便你我都知道李英豪去比賽會很危險,但勸他放棄比賽,就等於讓他承認自己輸了,對一個男人,尤其是像李英豪一樣好勝的男人來說,這是你我對他能力的質疑,是一種侮辱,他和少爺我不同,爲了生命安全,我能毫不猶豫的放棄自己的尊嚴……”
“這,這好象不值得吹噓吧……你在驕傲什麼?”風鈴蹙了蹙眉頭,爲了保命放棄尊嚴,好象不太男人,但爲了面子卻一意孤行,涉身犯險,雖然男人,卻固執的好象傻瓜,風鈴現在有一種感慨,如果說女人是一種複雜的動物,那男人恰恰相反,是一種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動物。
甄英雄也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他未必在任何一種情況下都會放棄自己的尊嚴,否則他身上也不會有那麼多傷痕了,只能說他做人的原則比較奇怪而已,讓人分不清楚對他來說究竟什麼纔是最重要的,但風鈴卻明白,甄英雄做人肯定要比李英豪圓滑的多,如果李英豪不是那麼固執的話,也不會被開除警籍了,那個傢伙的大腦只有一條筋。
“什麼事情都有值得與不值得的分別,在我看來張永哲就是一畜生,幹掉一頭畜生的方法太多了,我犯不着跳上擂臺和他單挑吧?獵人獵虎,也是先挖陷阱再打黑槍啊,犯不着以身犯險,赤膊上陣和老虎玩摔跤吧?”甄英雄嘆了口氣,道:“正所謂揚長避短,和一畜生較勁,恰恰是以短擊長,我認爲不值得,爲了幹掉一頭畜生而耍陰招,我認爲值得,但每個人的價值觀是不同的,我這話李英豪未必認同,還可能罵我不爺們,沒長小JJ什麼的……”
甄英雄說話口無遮攔,風鈴到底是一女孩子,聽他說‘小JJ’什麼的難免羞成紅臉,“我是女的耶,你說話能不能收斂一點,別這麼露骨?”
“哦,好啊。”甄英雄虛心接受,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道:“能不能勸服李英豪放棄比賽是你的事情,反正我來找他,也沒指望他會聽我的勸,只是盡一盡做朋友的義務而已。”
風鈴聽甄英雄說的如此不負責任,有些生氣,“甄英雄,你這態度很難讓人相信你把英豪當成朋友了,難道你就看着他去和那麼危險的人比賽嗎?”
“我當然不希望他去比賽,但是,他會聽勸嗎?”甄英雄的反問要風鈴啞口無言。
風鈴蹲在地上低着頭,連去看甄英雄的勇氣都沒有,因爲她比任何人都瞭解李英豪的牛脾氣,不要說他不可能放任手段殘忍的張永哲繼續猖狂,既然參加了比賽,李英豪就絕對不會爲了任何原因而中途退出,他就是這麼好強。
“雖然比賽會有一定的危險,但是,李英豪很厲害,未必就不如那個張永哲,既然他不會退出比賽,就祈禱他能獲勝吧。”甄英雄嘆了口氣,說道:“如果勸不聽的話,就幫我傳句話給他,這也是我找他想說的唯一一句話。”
風鈴起身望着甄英雄,“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