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英雄低頭看了看圍在腰上的枕巾,厚顏無恥的撓頭笑道:“我這不是擋的挺好嘛,對你無禮?你想哪去了?”
渾身上下,只圍了一條枕巾,顏冰素來很少接觸男人,除了甄英雄,她甚至沒有看到過別的全裸的男人,怎能不羞?她還以爲甄英雄又要給她來個霸王硬上弓呢,“不是想對我無禮,你幹嗎把衣服脫了?!”
不提倒也罷了,一提起來甄英雄就覺得委屈,鑽出被窩不過一小會兒而已,他嘴脣都凍的沒有血色了,“衣服?我穿來的衣服溼透了,原本放在櫃子裡的衣服不翼而飛……哼哼,我爲什麼不穿衣服?應該是我才質問你纔對吧?”
一聽這個,顏冰纔想起來,這房間裡確實沒有甄英雄的衣服了,氣勢頓時餒了,頭微微一垂,明顯在躲避甄英雄的目光,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你的衣服都被羅比收走了……”
見顏冰氣勢弱了,甄英雄又來勁了,一挺腰,那枕巾蕩起一角,隱私部位若隱若現,“收走?收到哪去了?”
“啊……嗚!”顏冰好象看到了甄英雄的小弟弟,這次是自己捂住了口,沒呼出聲來,卻是看都不敢再看甄英雄一眼了,嗔道:“你能不能尊重我點?!我好歹是媽媽的姐妹!”
“不就是沒穿衣服嗎,那有什麼,我還和我老媽一起洗過澡呢……咳,我是說上幼兒園的時候。”甄英雄檢查了一下枕巾,確認不會走光的同時沒忘了打屁道:“再說,咱倆誰沒看過誰啊?上次在這裡你還不是光明正大的偷看我和畫兒‘做愛做的事情’,現在裝的這麼純潔幹嗎?哦,對了,上次咱們做完那事兒之後,我在你的左胸脯上留了個愛的印記,不知道消失了沒有,呵呵……”
從上次發生了‘梅開二度’的事情之後,顏冰每次見到甄英雄都心中尷尬,不過當時都有外人在場,兩人都能裝成沒發生過一般,現在只有他們二人對峙,厚臉皮的甄英雄這一提起來不要緊,顏冰那邊的反應可大了去了,羞,恨,對禁忌的排斥,對荒唐的慚愧,悔悟,讓顏冰再也裝不得鎮定,本來以爲甄英雄可以和自己一樣,爲了迴避上次那尷尬的事情裝做失憶的樣子,默契的不再提及也就是了,偏偏這個厚臉皮的臭流氓非但沒忘了那點破事兒,還怕自己忘了似的,說的那麼詳細,顏冰怎能不氣啊?因爲左乳房乳頭下的那個紫紅色的吻痕,害的她洗澡的時候都不敢要巧巧幫她搓背,生怕被她看到,顏冰這火啊,既是氣的,又是羞的,甄英雄對自己簡直太不尊重了,明顯是調戲啊!
怒目相瞪,顏冰還沒說話呢,就看甄英雄做作的一抱胸口,身體秀出的嬌柔的S型曲線,用娘娘腔的語調驚慌道:“你,你要做什麼?顏冰,你太讓人失望了,竟然想對我無禮!”
顏冰一怔,那一句話髒話到了嘴邊沒說出去就被噎了回來,還差點咬到舌頭,氣的都岔了氣兒了,甄英雄居然把方纔自己對他說的話又原封不動的還了回來,說的好象自己要強姦他似的!
“甄英雄,你下流!”顏冰本想移開目光不去看他,可又總覺得一旦把目光移開,倒真的成了自己心虛,於是臊紅着一張無法冰冷起來的小臉,惡狠狠的瞪着甄英雄,但很快,那目光就被甄英雄肩膀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牽住了,渾身一顫,顏冰似乎可以感覺到出現那傷口的一刻,甄英雄是多麼的疼痛。
爲了朋友,兩肋插刀,甄英雄看起來沒個正型,但他在這方面確實是個男人中的男人,顏冰永遠忘不了甄英雄把刀子扎進身體時,自己心裡的那種複雜的痛楚和震撼。
顏冰發現自己在甄英雄面前,永遠是不能冷靜的,彷彿他的一舉一動都能撩動自己的心扉,也許,是因爲這小子從來沒有過小動靜的緣故吧,甄英雄總能變着法的將自己氣的七暈八素,直到忘了自己是誰,直到不曉得用什麼言辭來反擊。
顏冰的心亂了,以至於沒有對甄少爺肩膀上的傷口有所懷疑,蝴蝶刀與軍用匕首,刀刃的寬度相差將近一半,甄英雄肩膀的傷口比大腿上的傷口寬了一倍,如此明顯的破綻,顏冰竟忽視了,倒也難怪,女人對這種傷口本就恐懼,加上先入爲主的認知,顏冰哪還有心思去比較啊?
知道生氣,知道害羞,知道發脾氣,知道發泄情緒,如此有感情才能稱之爲一個正常人,雖然甄英雄很喜歡挑逗顏冰,喜歡看她撕下那層冰冷麪具後的正常人的樣子,從中得到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滿足感,卻也覺得自己玩的太過了,即便和顏冰兩次發生了肉體關係,但她畢竟是老爹老媽的妹妹,自己這麼耍她,確實有些失禮,便收起那誇張並充滿了挑釁的表情,淡淡笑道:“我也不想這麼下流,那你去給我找一套衣服來。”
“找……衣服?”顏冰剛提起來的氣勢又癟回去了,小心的問道:“你,你的?”
“廢話,你的我穿的了嗎?”甄英雄無法理解顏冰表情中的那份爲難是怎麼回事,兀自調侃她道:“當然,如果你不介意我的清涼形象,就算沒有衣服穿,我也沒什麼意見。”
原本這只是一句玩笑話,多少還有點擠兌顏冰的味道,卻不想顏冰的回答大出甄英雄的預料,只見這女人迴避過甄英雄齷齪的目光,眼神忽閃,小聲道:“那你就清涼着點吧,我不介意……”
“什麼……唔……!”這次輪到顏冰捂甄英雄的嘴巴了。
“你叫喚什麼?想被羅比他們發現啊?!”顏冰又急又氣,但依然不敢去看甄英雄的眼睛,與其說不敢,反不如說她是在心虛什麼。
甄少爺眼睛瞪的大大的,如果不是因爲他知道顏冰不會開玩笑,一準以爲她說着玩呢,“我光着屁股你也不介意?!”
顏冰的眼神還飄着呢,“你這不是圍着枕巾呢嗎?”言下之意,好似這條枕巾可以代替衣服一般,這女人的嘴巴倒也很刁,和甄英雄一般,用他自己的話堵他自己的嘴。
“球球的,枕巾能當衣服嗎?”甄英雄冷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沒好氣道:“那你也圍條枕巾給我看看!”
“甄英雄!你不要和我沒大沒小!”
“切,除了年齡和奶子,我沒看出你還哪點比我大!”玩笑歸玩笑,真沒有衣服穿,甄英雄怎麼可能不在乎啊?見顏冰沒有給自己找衣服的意思,甄少爺急的有些口不擇言了。
顏冰什麼時候被人這麼說過啊?氣的都有點蒙了,“你……”
“我怎樣?”甄英雄看到顏冰的氣的發紫的臉,竟找到一點變態的快感,能讓冰山崩塌,那是何等的成就感啊,“對了,你是還有一樣東西比我大,你臉大,而且很厚!”
氣的渾身哆嗦,罵街的時候又要壓着嗓子,顏冰絲毫沒有意識到現在情景是多麼的可笑,冰恨天的頭子與義字會的太子爺竟然在如此場合,用如此滑稽的方式吵架。
“你敢罵我?!”
“不是罵你,是表揚你,表揚你臉皮厚!”甄英雄下流的擺了兩個模特式的POSS,吊着眼角道:“剛纔見我沒穿衣服,你挨那扮清純,我說要穿衣服了,你又存心不給我找去,幹嗎?是對我心存不軌,垂涎我的身體,還是想用衣服來威脅我?如果想威脅我,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本少爺我十八歲的成人禮就是裸奔朱雀街!”
對方是顏冰,甄英雄沒辦法不多疑,他當然知道顏冰肯定不是‘垂涎’他的身體,但他卻不能保證顏冰不是想用衣服,想利用人的羞恥心來要挾他,不管怎麼說,站在敵對的立場,甄英雄和顏冰的關係始終是敏感的,是相互猜疑的。
顏冰已經被氣的快要內出血了,如果不是尚有一絲絲的理智守在靈臺,她早就飆了,儘管肚子裡好象炸藥鋪爆炸了一般,但她仍然強迫自己壓低着聲音說話,以至於聲線扭曲,表情猙獰,看到她這樣子,就不難理解周瑜爲什麼會死了,原來,人真的是可以氣死的,既生瑜,何生亮啊,顏冰發現自己根本就說不過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