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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慢慢的從陰影裡走出來,一頭花白的長髮披散在肩,臉上帶着一張白銀鑄就的面具,兩隻空空的眼洞中透出的目光宛如毒蛇的舌信一般,叫人膽寒。
他開口,聲音沉魅,但已經不年輕了:“閣下手中拿着的莫非是大梵音寺的如是珠?”
隨着他的話音,一陣整齊驚心的絃動之聲響起。四周竟突然間伸出無數支黑??的箭簇,齊齊的對準了他們!
朱麗心中大驚,忍不住握住無重的手。她握得很用力,無重卻並沒有掙開,手中的如是珠如一道金線,蜿蜒的纏在指間。他點了點頭,道:“尊駕是哪一位?”
戴着面具的男子並不回答他的話,鼻中哼了一聲,冷然道:“大梵音寺什麼時候收了俗家弟子?天如這老和尚真是越來越不長進了。”
他的口氣對名滿天下的大梵音寺方丈大師十分不敬,聽着像是舊識,可言語之間卻又對無重一無所知。若是久居江湖,又怎會不知道“四方君子”的大名?無重尚未剃度入籍,這並不是什麼秘密。
意外的是,聽到這番話之後,無重的面容依舊安詳而清雅,並沒有一絲一毫動怒。
朱麗轉過頭詫異的望着他,卻從他眼中捕捉到一閃即逝的不安神色。她惶惶的低下頭,聽到他柔和的聲音道:“尊駕有話,不妨進屋再說。”
說罷轉身而去。她隨着他退回屋子,只覺得他的掌心一瞬間變得冰涼。
關上門,身後的冷風被溫暖香甜的味道代替。滿室賓客舉杯歡飲,言笑宴宴。無重慢慢的鬆開朱麗的手,卻並不急着回座,只是輕輕的靠在門上,朝座中那個身穿錦袍的白朔貴公子看去。班雎蓮的臉在燭火下亦真亦幻,美得有幾分不真實。
朱麗看到他的眼神,心中也明白了幾分,低聲問道:“你沒事吧?”
無重的眉間有些凝滯,伸手按住胸口大**,皺眉道:“內息不暢,我們可能中毒了。”
她一驚,突然明白方纔他爲何聽到有辱師門的話,卻還能平心靜氣。
面對那個戴着銀面具的人,他沒有把握!
無重的眼睛又慢慢掃視了一遍大廳,低聲道:“我去找顏莊主,你去找季芒,先滅燈燭,靜觀其變。”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原本柔和的語氣也帶了幾分嚴肅。朱麗忍不住神情鄭重的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廳中掠過幾許勁風,滿殿輝煌的燭火突然間齊滅,只餘下幾縷黯淡的天光透過空窗照射下來,一時昏暗如夜。
賓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互相詢問,喧鬧不已。只有班雎蓮端坐如昔,慢慢的舉杯而飲,神色間從容不迫。
隨即,顏陌的聲音緩緩傳來,猶如鐘鼓和鳴,鏘然有聲,一瞬間便把四周的噪雜壓了下去。他道:“侯爺帶兵將入府,可是嫌我持劍山莊待客不周?”
他說的很直接,指名道姓,沒有一絲拖沓。大廳兩側的無重和季芒忍不住對看一眼,顏陌向來不喜拐彎抹角,這一句出口,已是毫無回寰之地。
班雎蓮將手中的杯子輕輕放下,在衆人猜忌驚訝的眼光中站起身來,道:“顏莊主在邊關之地豢養私軍,擁兵自重。早就應該想到會有這一天。”
他的回答也很直接,很乾脆,並不純熟的漢語說來字字清冽如冰。這一問一答之間,頓時將片刻之前還歡愉熱鬧的氣氛變成了一片叫人膽寒的凝重。
短暫的沉默,立刻有人拍案而起,厲聲道:“顏莊主,這是怎麼回事?若這小子有什麼狼子野心,憑我們幾十號人在此,還怕拿不下他?”
此言一出,還沒來得及得到其他人的響應,就見班雎蓮微一揚眉,一道金色的影子掠過,那個出聲之人連尾音還未散盡,眉心就多了一道血窟窿,緩緩倒了下去。
臨死之前,他的臉上凝固着驚訝的神色,似乎不相信自己竟連對手一招也接不下來。
他龐大的身子落地,發出沉悶的聲響。座中賓客大多數認識此人,他是遼東一帶赫赫有名的快刀,武功不弱,生平更以“快”字自傲,這一次,他的“快”竟不及對手十分之一!?
班雎蓮的身邊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個古怪的人,一頭花白的長髮,臉上帶着一隻純金鑄就的面具,完全看不出面目。躲在角落裡的朱麗忍不住低低驚叫一聲,這個人的模樣,和方纔她和無重所見的人幾乎一樣,不同的只是面具的顏色。
班雎蓮的聲音在讓人窒息的沉默中傳出,淡淡道:“各位中了西域軟筋散,功力恐怕已經不復從前了,稍安勿躁纔是好辦法。”
說罷,低頭輕嘆了一聲:“如果沒有人發現,等這些燈火燃盡就沒有人再有抵擋的力氣了,二位本來用不着出手的,阿蓮真是對不住。”
他這話說的低聲細語,旁人聽不明白,但那金面人卻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應承。
聽了他的話,座中早有人暗中運氣發力,果然四肢乏力,丹田之內更是氣息滯澀,大多數人的功力剩不到三成,內力稍高一些的,也不過只剩下原先的一半。若不是無重早一步發現異常,從而熄滅了這滿室燈燭,最後只能如班雎蓮所言,兵不血刃的束手就擒。
這看似天真美麗的少年,出手竟然如此陰毒!
主座上的顏陌臉色雖然沉重,眼中卻沒有驚慌的意思,反倒有些釋然。他緊緊的攢着手中的劍墜,沉聲道:“侯爺只要我一個人的命,何必找這麼多人陪着?顏某真是不勝榮幸之至。”
班雎蓮不明白他爲什麼會說“只要我的命”,怔了怔也不去理會,手指拈起案上酒杯,慢慢道:“中原有擲杯爲號的故事,今日我也來試一試……”
隨着話音,他手中的酒杯猝然落地,一聲裂瓷脆響,叫人心驚。
廳堂四周紛紛響起劍弩的整齊弦響,轉瞬之間,所有窗戶中都伸出了黑壓壓的一片弓矢。玄鐵箭簇,尾羽修長,正是白朔騎兵慣用的長弓。
長弓雖不宜陸戰,但這麼多弓箭若是一時齊發,廳裡面的人非要被射成刺蝟不可。
在衆人幾近絕望的抽氣聲中,班雎蓮卻步履優雅,慢慢的朝顏陌走去,道:“阿蓮受單于陛下的囑託,特帶五千輕騎來請莊主前去王都高昌,共議紫霞關大局。”
他這話說的隱晦客氣,卻又帶着凌厲的威脅。顏陌雙眉一軒:“你不殺我?”
班雎蓮的臉上露出一絲迷惘之色:“單于陛下要見你,不是要殺你。”
“你……”他手中那枚劍墜幾乎要被捏碎。如意侯的目的只是紫霞關?那之前爲何又叫人送來這枚劍墜,他究竟想做什麼?
他正猶豫,耳邊卻響起一個陰測測的聲音:“侯爺還與他廢話什麼?只等我們拿下此人,便可以回去覆命。”
話音剛落,一金一銀兩道影子拔地而起,同時朝顏陌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