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華有一個疑問,憑什麼年萬年能信任自己。難道自己天生一臉的正氣?這話,說出去王國華自己都不信,別人還能信?那麼,究竟是爲什麼呢?想不明白這個事情,何萬年給的袋子裡的東西,王國華就不敢去相信。
打發走高升和吳明之,王國華壓根沒想着晚上見孟雨薇的事情,爲了解除苗雲東高配的威脅,王國華必須走一趟省城。至於林靜的那邊,王國華還沒想到怎麼利用。石雲清請林靜去裝勢的辦法太無趣,王國華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會動用林靜。有一點,林靜看的倒是很清楚,那就是王國華和苗雲東之間的矛盾絕對是不可調和。一個把紅杉區當自己後‘花’園的〖書〗記和一個希望有所作爲的區長之間,必然會發生‘激’烈的碰撞。
在街上閒逛了一會,王國華等來了言伯親的電話,打了個車來到一家酒樓的‘門’前,言伯親正等在臺階上。看見王國華是一個人來的,言伯親迎上前的身子微微停滯了一下,緊張的臉上閃過一道感動。
“區長來了!這裡是我一個朋友開的!”,言伯親低聲說着,身子往邊上微微一側。王國華笑着上前道:“我信你纔會來。”說着徑直上臺階,言伯親緊緊跟上,落後半個身子。
樓上的一個包廂裡,服務眼倒茶后王國華揮揮手,很有眼‘色’的服務員退了出去。
“老言,我問你個事情,三年前明遠化工那個概m‘奸’殺人的懸案,你知道多少?”,王國華話音剛落,言伯親的臉‘色’便微微一變,咳嗽一聲微微‘挺’起腰桿,壓低嗓‘門’道:“這個案子,當初是洗四海親手抓的,具〖體〗內情我知道的不多。我只知道,作案者殺人的手法相當的老練”具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現在幾乎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你對明遠集團有多少了解?”王國華又問了一句,言伯親面‘露’鄭重,仔細的思索了一番才道:“不多!不過有一個人很瞭解,現任區紀委〖書〗記何萬年。”王國華手一抖,茶杯打翻,幸好反應夠快,只是溢出了一小塊餐桌布。
言伯親用奇怪的眼神掃了一眼王國華,拿起餐豐紙要擦,王國華伸手接過自己動手擦拭”接着道:“你繼續說,爲什麼何萬年會了解。”,“這個要從您說的那樁案子講起,三年前案發後半年的樣子,何萬年突然帶人抓了市勞動局長桂永和。
理由是桂永和在市建築公司任經理期間涉嫌重大經濟問題,桂永和進去後很快就‘交’代了,一個人把所有問題都抗了下來,判了十五年。明遠建築的前身,就是原來的國營市建築公司。您說的那個案子的被害人是何萬年的侄媳‘婦’。”
言伯親說到這會就停下了,王國華低頭思索一番後問道:“你的意思”言伯親查桂永和,是奔着明遠集團去的?我很好奇,爲什友何萬年能在紀委〖書〗記的位置上呆到現在。”,言伯親低聲道:“他們不敢動何萬年,魯委副〖書〗記、省委常委、紀委〖書〗記宗瀾是何萬年在部隊時的師長,宗瀾從西南戰場受傷後退役分配到江東市任紀委副〖書〗記,十幾年時間一路往上到現在。說的不好聽,宗瀾也才六十歲出頭。就算主動退居二線”誰敢輕視他?當年在戰場上,何萬年給宗瀾擋過彈片,背上六七個疤痕。我琢磨着,當年的案子也確實是沒有十足的證據,不然何萬年早鬧騰開了。”,王國華心裡暗暗的一陣惋惜”看來何萬年給自己的那些東西還不足以改變什麼,頂多是給自己提供一點線索。嗯到這裡,王國華不禁爲何萬年那微微佝僂的背影感到遺憾。
“對了,你電話裡說有事情要彙報,什麼事情?”,王國華暫時轉移了視線,回到言伯親的身上來。言伯親心裡暗暗高興”見面之後說了半天,都是別人的事情。總算是有立功表現的機會了。
“我跟洗四海喝酒,這傢伙喝高了”被我問出了一點事情,關於楊國民的。您猜我都問出了啥?”,言伯親說着不禁得意的笑了起來,王國華輕輕的敲了敲桌子道:“少賣關子。”,言伯親被嗆了一句,訕笑兩聲才道:“洗四海說,楊國民在明遠集團有股份,這些股份掛在一個叫阮明‘玉’的‘女’人名下。阮明‘玉’在市裡開了一家步步高酒店,生意好的不得了。洗四海聽戴軍吹噓過,戴軍每個月能從步步高酒店拿到三萬元的零‘花’錢。”,王國華聽到這眉頭一皺,神‘色’俱厲的看着言伯親道:“你要彙報的就這些?”,言伯親閃過一陣驚懼之‘色’,低着頭一番掙扎,陡然擡頭道:“區長,我手裡有足夠的證據能搞掉洗四海,您能保證我接任局長麼?”,王國華二話不說站了起來,冷冷的看了一眼言伯親,邁步就走。
言伯親坐在原地,張了張嘴巴說不出話來,呆呆的看着王國華走出‘門’去。好一會言伯親才‘露’出一絲懊悔,使勁的錘了錘桌子,拿出電話來撥通之後哭腔道:“哥,我可能做錯事情了。”
言禮孝最近魂的不錯,多年的享受廳級待遇,終於在許南下的提攜下變成了實至名歸的省委副秘書長。雖然是排名最爲靠後的,但他是許南下上任之後選用提拔的第一個副秘書長。這裡頭的滋味自不待言,現在言禮孝說自己是許〖書〗記的親信,恐怕沒有人會反駁。
這不中午剛剛安排好許〖書〗記的午飯,言秘書長沒有資格陪着吃飯,很識趣的退了出來。電話鈴聲一響,言伯親看了看來電顯示,不免有點炫耀的心思在裡頭道:“伯親啊?有事快點說,許〖書〗記那邊還等着我去伺候呢。”,言禮孝最希望的就是老弟問一句:,“許〖書〗記等着你?不是吧?”,這樣一來,言禮孝就可以順其自然的來一句:“僥倖,得許〖書〗記看重,剛提的副秘書長。”可惜,言伯親一通話說完之後,言禮孝的表情便了,斯斯文文的言主任,哦言秘書長大步走進一個空房間,把‘門’關上以後怒吼:“言伯親你這頭豬!豬!豬!你媽拉個又的,老子怎麼有你這麼一個豬一樣的弟弟,當初是怎麼跟你說的?啊?你居然跟王國華講條件?你有那個資格麼?你知道不知道,你哥哥我提省委副秘書長,靠的就是王國華在許〖書〗記面前幫着說了好話。尼瑪,你哥哥我在他面前都是客客氣氣的擺着低姿態,你倒好!你說,你自己說,該怎麼給你擦屁股!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搞不好我都要被你連累死!”
一通臭罵,言禮孝狠狠地按下掛機,拿着電話在客廳裡發瘋似的轉圈子。好一會才漸漸的冷靜下來,言禮孝重重的嘆息一省,拿起電話撥了王國華的號碼。
嘟嘟嘟的聲音響了好幾下,眼看就要無人接聽了,言禮孝一臉不安的時候,王國華那邊終於傳出聲音道:“言主任好,在車上呢,人多沒聽見動靜。”
王國華正在出租車上,電話響的時候,正好經過一個公‘交’站,幾輛大公‘交’的發動機聲音蓋住了電話鈴聲。加之王國華心裡想着事情,一下子沒注意到。
言伯親和言禮孝,王國華還是要區別對待的。言伯親不知道輕重,言主任倒是很會做人的。不管再怎麼不滿言伯親,言主任這邊王國華還是要給幾分面子的。
“國華,剛纔接到伯親的電話,我代他向你賠罪了。這小子是幺兒子,大小父母慣的不懂事,你千萬別往心裡去。”,言禮孝語氣誠懇,王國華聽着心裡很舒服,本來就打算看在言主任的面子上不予計較的。
“言主任太客氣了,伯親有進步的想法很正常。我手邊也確實等着人用,問題是紅杉區的現狀不是我能掌握大局的。尤其是人事問題,公安局長這個位置,在目前的情況下我無能爲力。”,王國華語氣平和,言禮孝心裡寬鬆了許多,當然不敢就此鬆懈,趕緊補上一句道:“國華,你不要幫他說話,這小子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他。以後有什麼事情,你只管吩咐他去做,做不好我打斷他的‘腿’。”
這話裡的水分就很多了,不過作爲聽者心裡必然是很舒服的,人家言主任這麼低姿態,王國華心裡一點芥蒂也自然沒了。
“呵呵,言主任真別往心裡去。這不我正往省城來,有點事情要辦。這樣吧,晚上我請言主任吃飯,多次麻煩你,一直沒機會表示感謝。”
王國華很客氣的語氣,言禮孝聽着心裡暗暗佩服,覺得這今年輕的區長‘挺’夠朋友的。一點都不計較言伯親的無禮就算了,幫了自己的忙還惦記自己的好。
“國華,千萬別這麼說,這要羞煞我也。這樣吧,晚上我來安排,一定要給我這個面子。”,“哈哈,好,那就客隨主便。這樣,我見過許〖書〗記後再聯繫你。”,“好的,好的。那就這麼說定了。”,言禮孝掛了電話,想想還是撥了言伯親的電話,通了之後低聲嘆息道:“伯親啊,不是哥哥想罵你,而是你太不懂事了。”
言伯親這邊還沒從剛纔的通話內容中回過神呢,怎麼沒幾天的功夫,哥哥就是省委副秘書長了?要說言禮孝在省副廳的位置上也有年頭了,差不多都快五年了,前些日子還聽哥哥說前任〖書〗記調走後,前途渺茫之類的話,沒想到因爲王國華幫着說話,居然就升官了。
“哥,你升了?”言伯親不敢置信的確定一下,得到肯定的答覆後,狠狠擡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道:“我又,我真是頭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