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出在楚衍身上,楚江秋的堂弟,這傢伙別的本事沒有,倒是把楚江秋的剛愎自用學的十足。聽信了某磚家的建議,什麼香港有大陸撐腰,港幣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港股也不會有什麼變化。然後磚家擺出一張時間長達一年的詳細的K線圖,親自手繪的,很有說服力。
於是乎,楚衍悲劇了。僅僅是這樣還不足以太糟糕,這傢伙還在香港一些財務公司拆借了不少錢,這纔是悲劇的根本。
楚江秋實際上並沒有指望能從王國華那裡得到太多關於南天省信託基金的消息,這種事情太機密,王國華接觸的可能性很小。只是憑着一種本能在猜測。實際上王國華如果不是穿越者,也不會從遊芸芸一句很隨意的話裡頭猜出什麼。
南天省信託基金成立的初衷是爲了扶持中小企業,實際上大量的資金流向了投機市場。對於這個判斷,王國華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十幾年以後,有個四萬億的基礎建設資金,照樣有大把錢疑似出現在金融市場。投機,永遠比認真去做實體有吸引力,這是由人性決定的。
“你知道一些什麼?”楚楚問了一句,王國華搖搖頭道:“我知道的不多,千里長堤潰於蟻穴,很多時候往往就是因爲一件小事,引發了崩潰。”王國華沒辦法解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個跟苗晗關係密切的省信託基金,許南下一直在關注。
好在楚楚沒有追問,不是楚楚不想知道的清楚一點,只是覺得王國華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許南下要對一些人動手了!這個信號對於楚江秋而言,太重要!
“謝謝!”回到房間的時候,楚楚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嗯,楚楚覺得,因爲自己,王國華做了一個艱難的選擇,不然在提醒自己的時候,不會做思考狀。一定是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的。從小在這種家庭長大的楚楚,從來不缺乏政治智慧。所以,她回有這種想法。要知道,許南下跟楚江秋之間的關係,好像不那麼和諧。
“夫妻一體,爲什麼要說這個!”王國華很隨意的回了一句,伸手摟住楚楚的肩膀,兩人站在窗前看着外頭被白雪覆蓋的世界。
“覺得,你被利用了,因爲我。”楚楚回答的很直接,王國華笑着搖搖頭道:“你高看我了,有些事情不是我能知道的。其實剛纔說的那些,只是一種猜測,從一兩件小事中。”
王國華想解除楚楚負疚感的努力沒有白費,其實楚楚只要知道一件事,“他爲了我,做了一些爲難的風險很大的事情。”這就足夠了。楚楚覺得自己很幸福,眼前的王國華就像兒時抱着自己的父親。這是一個很奇怪的思維,但眼前楚楚感受到的,就是這種感覺。年齡相當的王國華,展現出來的是一種超越於年齡段的沉穩和歷練,並且足夠優秀。假如不是這樣,打小無數優秀人物入眼的楚楚,怎麼會對這個傢伙念念不忘?
遺忘在牀頭櫃上的手機很討厭的響了起來,撕心裂肺的擾亂了這短暫的溫存。接聽電話之後,楚楚回頭道:“我爸爸讓我們過去一趟。”
“他也在京城?”王國華多少有點奇怪,楚楚點點頭道:“最近一直在,怎麼說呢?韓省長要退休了,他得上躥下跳一陣的。”王國華失聲而笑,哪有人這麼說自己老爹的。
“競爭者很強麼?”王國華說完就後悔了,這不是廢話麼?能惦記省長位置的,不強都是怪事了。好在楚楚沒有笑話的意思,還很認真的點頭道:“這個節骨眼上,他可不敢有一點馬虎。我都在懷疑,南天省那個信託基金真的出了什麼亂子,會不會是另有所指。”
這個話讓正在笑的王國華凝固了,誰敢說沒這個可能性?王國華突然認識到一個問題,真的跟楚楚結婚後,再次面對許南下的時候,他的心裡會沒有一點芥蒂麼?
楚江秋不像大多數高位者那樣,喜歡住在市中心。在京城的居所,用後來的話說快到廊坊了。一座怎麼看都不像是豪宅的老式院子,在京城的邊緣。
楚江秋和水中菱坐在對面,一副夫妻恩愛的圖畫。王國華和楚楚坐在另一面,中間的茶几暫且算作楚河漢界。
“幾個億的資金,你怎麼都瞞不過去。估計還要從米國那邊抽調出來吧?有沒有想過,過來跟我幹。”楚江秋完全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嗯,還有點老丈人的派頭。
對於這個完全忘記了眼下是誰在幫誰的傢伙,王國華心裡無限的鄙夷之。但不能否認,他說的話很有道理。
“我走到今天,或許得到了一些別人給予的機會,但是我敢自信的說,在這些機會面前,我做的夠好。如果不是這樣,我能坐在你面前,值得你跟我跟着你乾的話麼?”王國華帶着微笑,一點都不客氣的把話說出來。
楚江秋完全沒有生氣的意思,帥的讓是個男人都嫉妒的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兩個方面,今後三五年內,我打算安心的當我的區長,把我在紅杉區的一些設想做完。另外一面,我打算跟遊飛揚好好談一談,三五年之內,我從他那裡全面撤股。”王國華說這些,楚江秋很容易聽明白,這不是在割裂,而是在表明一個態度。王國華不打算靠誰,實際上只要是理智的人,都不會認爲王國華是在依靠誰。
“還真是啊,你這個傢伙,跟着誰旺誰。希望我的判斷是錯的,是小人之心。”楚江秋如是說,心裡卻在暗暗的嘀咕,最好這小子走投無路。沒錯,對於一個剛剛幫了自己大忙的年輕人,對於自己女兒的未婚夫,楚江秋最強烈的願望,就是這傢伙在南天省受到許南下的猜忌混不下去。問題是許南下是這麼想的麼?楚江秋不太有自信,對於這個老對手老熟人,楚江秋最佩服的,就是他的識人和胸襟。嗯,加上一條,還有狗屎運!想到這裡,楚江秋不自覺的轉眼看了看身邊的正在拿一把銼刀對付指甲的水中菱。當初,要不是被遊芸芸逮到兩人在接吻呢?
楚江秋有點走神了,腦子裡想起一些舊事。那個時候,楚楚的媽媽離開兩年了吧?遊芸芸剛從米國留學歸來,一身的米國味道的打扮,可謂領一時的風騷。
“中午留下吃飯吧?”女主人終於開口說話,水中菱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都是一個有着濃濃古典雅緻韻味的女性。單單就容貌而言,絕對在遊芸芸之上。甚至楚楚比起她來,還差一點成熟女人的雍容。
“嗯,你水阿姨燒的一手好菜。”楚江秋給予了肯定,王國華沒着急答應,而是先看看身邊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女人。楚楚微微點點頭,就算答應下來了。
楚楚點頭,楚江秋如同撿着寶貝似的,哈哈的笑了起來。連連讓水中菱去做飯,楚楚跟着去了。楚江秋從茶几下拿起一張棋盤和兩幅草編盒子裝的棋子道:“會麼?”
王國華一看這個架勢,苦笑道:“一點點,怎麼你們都喜歡下圍棋?”
楚江秋聽着一愣,不由哈哈大笑道:“楚王好細腰,後、宮多餓死。當年國朝萬馬齊喑,改革之初需要振奮人心的喜事。遂成就聶大耳朵之名。我們這一代混跡過京城社交圈的人,圍棋橋牌都是要懂一點的。”
兩人擺開陣勢,落下一子後楚江秋突然笑問:“你剛纔說的你們,還有許南下吧?”
王國華點點頭,楚江秋笑道:“遊芸芸的圍棋水平很高,職業一級的。”王國華聽着不由愕然,正好水中菱端着兩杯茶過來,聽到這一句便插嘴笑道:“當初被讓九個子,看來是留下心裡陰影了。”這話,楚江秋聽着有點尷尬,王國華則不太明白這傢伙的表情突然變怪。
很明顯,楚江秋的棋下的很一般,甚至還不如王國華。好在兩位下棋的傢伙,都是心不在焉的,棋盤上下成什麼樣子,兩人都不太關心。
“政務大廳和三公開,這兩個構想你是怎麼想到的?”楚江秋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問題來,不等王國華回答,又道:“前者很有操作性,後者是在挖一些人的祖墳呢。政協那幫文人大爺,被三公開激動的要發瘋了。他們也不想一想,許南下也就是說說,怎麼可能真的去做?”
王國華聽着微微皺眉道:“這事情要看怎麼看?”楚江秋怔了一下道:“你說。”
“政府的財政撥款哪裡來的?還不是從百姓的稅收中來?拿了別人的錢自己化用,總該做個樣子讓別人看看吧?我倒是覺得,別人還在議論的時候,楚省長可以做一點嘗試。比如,公佈的時候列一些大項而隱去細則。”王國華不緊不慢的說着,楚江秋聽着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好一會才搖頭道:“不好,不好,過於標新立異,萬一有個別刁民跳出來,要求公佈細則呢?”
“我也就是這麼一說!”王國華擺出一副不肯較真的架勢,落下一子,吃掉楚江秋七八個子。然後楚江秋看着棋盤一陣傻眼道:“輸了輸了,不下了。”
端起茶杯的楚江秋久久保持一個動作,茶杯在嘴邊上又放了回去,站起身子在客廳裡一陣拉磨。過了一陣,回來坐下道:“能不能給別的能出風頭的建議,這個事情太冒險了。”
“我能有什麼建議?”王國華笑着回了一句,楚江秋歪歪嘴沒說話,那意思很明白。
廚房裡,兩個女人在說話。一向關係不錯的兩人,說話的時候也沒太多忌諱。
“我進門這些年,你是第一次留在家裡吃飯。”水中菱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是看着客廳方向的,楚楚聽着只是微微一笑,那表情很幸福很滿足。
“嘖!睡過了就是不一樣啊。”水中菱不免酸了一下,刺了一句。楚楚聽着眼睛圓了,低聲道:“瞎說什麼呢?我最近不方便。”
“哦,也是啊,方便的話就做了是不是?”很明顯,作爲過來的人水中菱在心理上有明顯的優勢,沒有還手之力的楚楚只能是連連的翻白眼作爲抗議。
“能不能別說這些?人家還是黃花閨女。”
聽着這話,水中菱那眼睛上下看看楚楚道:“國土基本都淪陷了吧?除非他不是男人。”
刺啦!一條魚下了油鍋,總算是救了楚楚一把。
“我說,家裡怎麼也不請個保姆?”楚楚問了一句,水中菱淡淡道:“保姆?年輕漂亮的我不放心,姿色平庸的,你爸爸看不上。我說,男人可都得管緊一點,尤其你那位。”
楚楚哧的一聲冷笑道:“你管的了?真要放心的話,這些年你能走到哪都跟着?”
水中菱完全沒有被打擊道,淡淡的回答:“那我不管,只要別叫我看見就行。”
客廳裡的談話還在繼續,楚江秋似乎沒有繼續端着老丈人架子的意思,一副請教的樣子道:“你寫的幾篇文章我都看了,包括沒發表的。說說你當時的心情,是想出名呢?還是想給人當槍使。坦白說,你雖然沒點名,但是搞的我很被動。”
“當然是想出名,可惜我的一些觀點不合上意,沒能全文發表出來。至於您,那是我順手找了一個不成功的案例,算是誤傷吧。”王國華給出的答案讓楚江秋一陣齜牙,無妄之災啊。偏偏這傢伙坐在自己對面時,當初想暴揍他一頓的心思全用不上。
“貨幣保值和港幣的保衛戰,在你的文中可都是敗筆啊。”楚江秋嘖了嘖嘴,多少有點酸溜溜的樣子,接着又道:“事實證明,我們損失很大啊。”
王國華道:“跟你們有什麼關係?損失從來都是納稅人買單。作爲一名既得利益者,您要注意自己的立場。看看電視報紙上是怎麼說的,港幣保衛戰勝利了,國內的經濟形勢一片大好。要我看,沒有十年香港緩不過來,沒有價格低廉的讓人臉紅的勞動力,政府拿什麼來唱高調?”
楚江秋冷笑道:“你懂什麼?政府的臉面大於一切!”王國華看着他不說話,楚江秋咳嗽一聲道:“我們國家的外部環境很惡劣,並不是你從媒體上看見的那樣。”
翁婿之間的談話氣氛,似乎不太和諧。作爲挑起話頭的老丈人,楚江秋很自覺的轉移話題道:“來京城一趟不容易,明天讓楚楚陪着你,四處走走看看。比如長城,一定要去看看。”
開始說沒意義的廢話了,很明顯能感受到楚省長的言不由衷。問題是,楚省長有的話是拉不下臉說的,這就看王國華有沒有那個悟性了。
事實證明,王國華還是很有覺悟的。楚省長要轉移話題,王國華還咬着原來的話題道:“香港那個什麼基金,抽回國內來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不是有些人能玩的轉的。”
楚省長的表情瞬間非常精彩,當初在國企的時候,楚省長是以能幹著稱的。並且力主國企進軍海外,結果是悶虧吃了一個接一個。國內很好用的辦法,出去之後完全沒效果。這事情讓楚省長很是鬱悶了一陣子。
這是在當面打臉麼?楚省長心裡如是想,但是又不能否定。
“國內,有什麼好玩的?好一點的肥肉,都TMD有名有姓的。”楚省長說這個話,有點不負責任了,甚至還爆了一句粗口。
“房地產啊,不出十年,國內地產業的春天就要到了。可以的話,茅臺酒不錯,你能惦記一下就去惦記。”王國華也就是順口來一句,說道做官,王國華自覺比起楚江秋,一根小指頭都未必夠班。但說道什麼能賺錢,王區長的底氣還是很足的。
“拉倒,惦記這個,西南那幫土鱉能跟我玩命!煙啊,酒啊,這些東西都別去想了。我盤子裡的菜別人還惦記着呢。”楚江秋說着忍不住笑了起來,越是清楚一些事情,越是知道什麼該惦記,什麼不該惦記。至於地產業,習慣了掙大錢的楚省長,眼下還看不上那點利潤,提都懶得提一下。
“還有能源倒是能惦記一下的,比如煤炭。大江省是產煤大省,日後作爲省長你可以假公濟私一下。”王國華又拋出一句,楚江秋聽着這話,不由苦着臉道:“煤炭的行情,很一般吧?至少眼下是這樣。我說,你能不能給個見效快的。”
“能掙大錢的時候,你再伸手就遲了。”王國華用一句頗爲無情的話,狠狠擠兌了一下老丈人。似乎在提醒他,你的失敗案例剛纔還提起了。
“我這不是等錢用麼?你水阿姨都愁死了。”楚江秋說出了實話,當前的經濟不景氣,又是在上升的關鍵點上,楚省長在國企方面也不敢亂動手腳,省的被人抓了痛腳壞了大局。
“這樣啊?”王國華有點不想跟他廢話了,這個時候楚楚出來,輕巧的往身邊一坐道:“快開飯了,你們談的很不錯吧?”說着話,楚楚一手很自然挽着男人的手臂。這個動作,讓王國華對楚江秋的一點不滿消失了。
真要說楚省長沒有賺快錢的路子,那都是扯淡的話。關鍵是,楚省長正處在一個很微妙的時間段。更有甚者,見識到許南下家裡那位公子的輝煌後,楚省長生出一點想法,這官做的不需要爲家裡其他人花錢大手大腳頭疼錢來的不乾淨,日後說話不是底氣更足一點麼?
說到明面上,楚省長還有一層意思,在別人面前證明一下自己在外海的投資,不是失敗者。這個,對於楚省長而言,很有吸引力。所以,楚省長對王國華提的那些建議,都會去考慮,但是並不足以滿足他的最大心願。
“我聽說,遊飛揚最近才惦記米國的網絡股。”王國華說了這麼一句就閉嘴了,楚江秋臉上一喜,王國華又道:“任何事情,一旦大家都往上涌的時候,泡沫就形成了。只要是泡沫,就會有破裂的時候。”
“楚楚,過來端菜。”水中菱及時的叫了一聲,楚楚應了一句過去,兩人湊一塊時水中菱笑道:“看見沒有,你要是不過去,打死他都不會擠出剛纔的話。”原來,楚楚剛纔過去,居然是水中菱讓去的。
王國華要是知道了,一定會說:“這女人真厲害。”
女人忙着上菜,兩個男人則大馬金刀的坐下,桌子上有一罈老酒,楚江秋笑着指着酒罈子道:“你水阿姨是江南人,這罈子老酒,說是有三十年了。”
酒罈子不大,也就是五斤裝的樣子。楚江秋拿鐵錘砸開封泥,抹布擦乾淨了才端上桌,取一個勺子舀出一勺金蜜糖色的酒液。嘖嘖道:“好東西啊。”
王國華的酒量不差,這酒的味道聞着就有點饞,點點頭算是今天第一次認同老丈人。
一罈子黃酒到進一個不鏽鋼的鍋裡,架在爐子上加熱,加入生薑。還沒開始喝呢,就已經是酒香瀰漫,聞着欲醉。水中菱和楚楚都是人間絕色,兩人忙活的樣子,真真有美人當壚的感覺。王國華不得不承認,心裡的一些堅持鬆動了。
這頓飯吃的比較和諧,關鍵是規格比較高。省長大人親自倒酒,省長夫人親自下廚,省長女兒給夾菜。也就是王國華已經習慣了面對這些大人物,擱幾年前還是大學生的時候,估計走進這家門腿都抖吧。人生的變化,王國華真的覺得很感慨。即便是在重生之初,王國華估計也沒想過會有今天。
“老爺子對你印象不錯!”楚江秋沒有勸酒的意思,而是給自己灌一杯後,舒服的哼了一聲說了一句。王國華對這個評價,沒有自喜的意思,只是默默的喝了纖細素手遞過來的一杯酒。杯子是白瓷杯,酒在杯中如金黃色。
“國華,海外投資的事情,還有什麼要注意的?”水中菱這句話,顯得有點突兀,但是從她的口中出來,並不破壞氣氛。
“改頭換面,不得貪勝。”王國華說了八個字,水中菱搖搖頭:“改頭換面就算了吧,有的事情你想遮掩是不現實的。頂了天前期我悄悄的做,老楚也需要一些成績來證明自己。”
這就是說實話的態度了,當然這個話,楚江秋不好說出口,水中菱來說就是另外一個氣氛了。楚楚聽着這話,多少有點不快的咳嗽一聲道:“吃飯的時候說這些幹嘛,也不覺得俗。”
果然是看着胳膊肘往外拐,實際上楚楚終究是姓楚的,有她在大家都有下臺階。水中菱最希望看見的還是王國華的明確表態,可惜深知王國華性格的楚楚,明白這一點不現實。楚楚心裡甚至頗爲內疚,心裡想着大不了晚上隨便他折騰就是,今天晚上應該乾淨了。
“其實不管做什麼事情,不去想着急功近利,路子對了總是能有收穫的。眼下國內還沒有到資金過剩的時候,完全沒有必要去海外折騰來證明什麼。”王國華斟詞酌句,心裡其實沒有什麼不滿。楚楚覺得愧疚,王國華又何嘗不是?
一罈子酒不知不覺的喝了乾淨,後勁上來時王國華昏昏欲睡,只是記得自己拒絕了留下休息,被高升弄上車就什麼都沒印象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黑,一盞孤燈之下,猶自昏沉沉的腦子被看見的一幕刺激的清醒許多。檯燈下白瓷似的肌膚顯得頗爲耀眼,捧着一本書側身在看的楚楚,留給王國華一道妙曼的背影。烏黑的長髮撩在一邊,正好成一個鮮明的對比。
王國華不想動,覺得就這麼看着很溫馨。可惜楚楚非常警覺,陡然回首,看見睜眼的傢伙,便笑道:“醒了,先吃點東西,還是先洗澡?”
說着話,楚楚撩起被子翻身下牀,一副很自然的樣子。似乎,兩人是多年的老夫妻。
起牀梳洗,看看時間是晚上八點半,沒一會楚楚回來,手裡端着一盤子,裡頭有碗麪條。
“他們說炒兩個菜,我嫌麻煩。”楚楚捧到面前來,一副別介意的意思。
說實話,王國華覺得這碗麪條格外的香,吃完之後還有人遞過來一張紙巾,熱水也在吃麪的過程中放好了。
“一起麼?”果然是飽暖思淫慾,進洗手間的時候,王國華隨口調戲了一句。
“算了,我洗過了。別弄溼了衣服。”楚楚的答案有點魔法效果,讓王國華石化了一下。這意思,一起是可以考慮的,要不要堅持一下?王國華還在糾結的時候,楚楚脫去外頭的一副,換上了一身睡衣。這個過程,讓貼身內衣包裹的曲線暴露的很完整,然後某人很可恥!
睡衣毛巾整齊的放在魚缸邊上,這讓王國華有點幻覺,很難想象楚楚親手做這些事情。事實上,昔日高不可攀的女人,昨夜爲王國華做一些事情的時候,王國華會覺得特別的興奮。男人大抵都如此吧?王國華心裡如是想。
泡在浴缸裡的時候,王國華想起一個上輩子的哥們。這哥們有個毛病,喜歡搞明星,越出名的越來勁。不過他總是花錢砸了一個,搞過就丟,然後繼續砸錢,繼續丟。很有點狗熊掰棒子的風範。王國華問過他緣故,結果答案有點累人。“我就是想看看那些女人在我身下,是不是跟在銀幕上的一樣演戲。”
這哥們還有一句更經典的常用語:“戲子都是婊子!”
王國華認爲這句話有點以偏概全,但是又不得不承認,那個圈子很髒。但問題是,誰TMD是乾淨的?
換上睡衣出來的時候,牀上的楚楚笑着看過來,表情有點羞澀。王國華過來時,楚楚打開電視,這一次電視上出現的是一個英雄人物。
躺在一起的時候,這一次楚楚很主動的貼過來,抱着男人的脖子低聲道:“沒有讓你爲難吧?我知道,你的酒量不淺。”
王國華笑了笑,伸手摟住身邊女人柔軟的肩膀,低聲道:“還記得約定麼?”
楚楚嗯了一聲,臉蛋在男人的胸口蹭了蹭道:“等幾天,我就去辦調動。”說這個話的時候,楚楚不禁想起水中菱,她的話還是有點道理的。
“好了,我得找點什麼事情做一下。下午睡的太長了,電視又不好看。”王國華決定起來玩一會電腦遊戲,並且說做就做。不然的話,身邊躺着這麼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不能碰,無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楚楚沒有鬆手意思,反而抱的更緊,胸前的柔軟往前緊緊的湊過來,身子微微扭動如蛇。王國華多少有點意外道:“怎麼了?”
“沒什麼。”楚楚低聲嗯了一下,做了個更大膽的動作,一個側翻坐起,跨坐其上。“你有沒有覺得,少了點什麼。”扭腰的時候,楚楚蹭了一下,軟軟的往裡陷的時候,臉色如血。
王國華再遲鈍,這個時候也明白了革命即將成功的道理。
房間裡開着暖氣,很足。領口被解開一個釦子的時候,楚楚還是寒戰了一下,身子徹底的軟了。能夠鼓足勇氣做這些,對於楚楚而言實在是太難了。當然在楚楚看來,比起王國華付出的那些,這些都不算什麼。
體制內站隊很關鍵,站了隊還亂跳的傢伙,往往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楚楚自覺,讓王國華坐了違心的事情。
“關燈吧!”第二顆釦子被解開的時候,楚楚沒能在堅持下去,伸手按住了停在胸前的手。這一按,反而讓這隻手與滑膩的肌膚全面接觸。
“聽說過燈下看美人麼?”王國華堅持了一下,楚楚沒有堅持,把手鬆開。睡衣輕輕的滑落,耀眼的白膩一片中,櫻桃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