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明的看法還是存有僥倖的心理,但在趙東方看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必竟當時參與這件事的人員都還在,只要有一個人出來指認這件事,整個情況就會曝光,而且他們當時因爲這件事出了兩份評估報告,一份就是與蒙山鐵礦價值相當的報告,但是這個報告出來以後,立刻讓林澤宇扣押了,轉而再讓評估事務所又出了一份報告,這樣一來評估機構那邊說不定還有存根,只要查到那個存根,事情就會暴露,因此只要紀委的人想去調查這件事,一定會找到相關的證據的。
趙東方就把這個情況跟鄭文明一說,鄭文明也想到了這事,心裡就有些慌了起來,說道:“姐夫,那我得想法把評估機構的那個存根毀掉,只要毀掉那個存根,我想就不會出什麼大事。”
趙東方卻說道:“那個存根是一方面,但是整個事情卻是存在的,你留在這裡還是有些危險,趁着紀委的人還沒有對你採取果斷措施,你最好還是把財產轉移掉,然後出國吧,另外爲了試探一下有沒有對你實施監控,你出一趟國看一看,如果這邊沒有動靜,你再回來。”
聽了趙東方的話,鄭文明感覺還是趙東方說的比較可靠一些,必竟趙東方在官場上經歷得多,如果真的想調查他,就是沒有了存根,也有可能把他查出來,因此現在一方面要看風頭,而另一方面也要打着逃跑的譜了,免得因爲自己進了去,牽連到趙東方和林澤宇,這纔是大事,如果只是他自己出事,倒還好說了。
鄭文明就答應了趙東方的要求,回去以後,一方面想着出國的事情,一方面就想去評估事務所把那個評估報告存根給毀掉,原來的時候沒覺得會有什麼威脅,但是現在卻是感到是一個定時炸蛋了。
因爲這兩份報告完全不同,一個是正常的價值,而另一個卻是在虛構了一些負債之後的價值,兩份價值當然不一樣,現在必須毀掉那個存根才行。
存根就在評估事務所那裡,但是怎麼樣才能毀掉他?鄭文明想了半天,就想着收買評估機構的負責人,就說需要那份存根,讓他把報告的存根拿出來。
這樣考慮之後,鄭文明就去聯繫那個評估機構負責人,評估機構負責人接到鄭文明的邀請之後不知道是什麼事,就應約與鄭文明見了面。見面之後,鄭文明與他聊了半天,就提出當時改制時出現了兩份報告書,現在他想把他們的存根都拿回來,請他幫忙。
評估機構的負責人也不是傻子,上次蘇明輝突然派人到他的評估機構事務所調查情況,雖然沒有說是什麼事,但現在想來可能與鄭文明有關,只是上次蘇明輝並沒有找到那份存根,因爲這份存根還真讓評估機構負責收在一個比較隱秘的地方了,所以沒有找到,現在鄭文明突然又提到這個問題,就說明這件事裡面有文章可做了。
“不知道鄭總還要那個存根幹什麼,時間這麼久了我都不知道放哪去了。”評估機構負責人就裝着糊塗說道。
鄭文明道:“這個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只要你拿出來,我給你五十萬,你當時的評估費也沒有這麼多吧,怎麼樣?”
鄭文明也不想多講什麼,直接就提出收買評估機構負責人的事情,評估機構負責人聽到鄭文明的話,心裡還真有些動了,必竟這不是一個小數目,作爲一箇中介機構,一下子收到這麼多錢真是一個不錯的事情,不過鄭文明一上來就提出給五十萬,這說明這裡面的事情還有空間。
想了一想,評估機構負責人很詭秘地笑了笑道:“這個不是錢的問題,當時出了這兩份報告,我可是什麼也沒有說。”
看着評估機構負責人貪婪的面孔,鄭文明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一咬牙便說道:“給你一百萬,再多還我還不如花一百萬讓人殺了你!”
冷森森的話語從鄭文明的口中說出,評估機構負責人不禁打了一個冷戰,他這是在虎口奪食,是要冒一點風險的,因此鄭文明一說完,他就急忙說道:“鄭總真是痛快,好,成交!”
鄭文明道:“我明天就把錢打給你,錢到你帳戶後,就把東西帶給我,時間地點我通知你,記住,不要向任何人說起這件事情,否則還有一百萬會等着要你的人頭!”
鄭文明就惡狠狠地說着,評估機構負責人不敢再多說話,便笑着道:“我一定遵守諾言!”
看到他答應了自己的要求,鄭文明站起來轉身就走了,看着他走了,評估機構負責人就訕訕地笑着,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不是應該的,但是金錢的誘惑是很大的,能敲鄭文明一筆也是算是一個本事了。
替鄭文明把吃飯的帳單結了,他轉身離開這裡走了,但他們兩人在一起的情況卻沒有躲過跟在他們後面的兩個人。
就在鄭文明給評估機構負責人打錢想要回存根的時候,段紅突然打來電話要請他吃飯,這讓鄭文明很是奇怪,段紅就告訴他,上次因爲調查胡寶天的事情,非常感謝他的配合,所以就想着請他吃飯,算是感謝一下吧。
聽到段紅這樣的解釋,鄭文明也是一時有些疑惑,他感覺很不正常,上次他也沒有怎麼配合她啊,於是就向段紅推辭說,上次也沒有幫什麼忙,不需要感謝,算了吧。
段紅就不依,鄭文明一想既然她執意要請自己,自己何不想法從她的口中瞭解一些情況呢?
於是在考慮了一下之後,鄭文明就答應了段紅的要求。
段紅就按照王簡的要求去和鄭文明說一下上次的事情,讓鄭文明不要因爲這件事而對她產生什麼誤會,她想來想去,如果只是打個電話恐怕不能解決問題,乾脆請吃一頓飯就是了。
由於說到的事情也很機密,所以雙方都沒有帶其他的人過來,兩人就在金蒙區委旁邊的一個餐廳一起吃飯,好把這個事情說一說。
一見到段紅之後,鄭文明比上次要熱情多了,必竟心裡有鬼,不能再那麼坦然自若了。
“段書記,你太客氣了,怎麼還請我吃飯,今天的飯還是讓我來請。”一見面鄭文明就大方地說道,大老闆有的是錢,不差錢,自然是說起來財大氣粗。
段紅笑了笑道:“上次的事情打擾鄭總了,怎麼還能讓你請呢,反正也吃不了多少錢,我們進裡面坐吧!”
段紅就招呼着,鄭文明沒有再推辭就走進了包間裡,一進包間,段紅就隨身攜帶的包放在一邊,招呼着鄭文明坐下。鄭文明看了看她,就坐了下來,不一會兒菜就上來了,兩人就開始邊吃邊談。
看了鄭文明一眼,段紅就說道:“鄭總,上次真的不好意思,我去你那裡事先也沒有和你預約,然後就問一些有些唐突的問題,主要是我想調查胡寶天的案件有些急躁了,回去以後一想真是有些驚動鄭總了,所以請鄭總包涵!”
鄭文明道:“段書記你真是客氣,我配合調查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胡寶天的鐵礦要說我也知道一點事情,但是我也只是聽說,你們紀委是最講究證據的,我不能亂說啊,他那個鐵礦以前真的是一個廢棄的礦,但不知道後來怎麼又開採出來東西了,所以這種事情真的沒法說,也許他當時運氣好吧,當然現在運氣差了一點被你們抓住了。”
鄭文明就這樣說着,段紅笑道:“我們現在就是奇怪他當時爲什麼會運氣好,所以纔想着去問鄭總您的,但我回去一想,就覺得這種事情真是不應當去問鄭總您,必竟你們是兩個不同的礦。”
鄭文明一時也摸不清段紅的心思了,就試探地說道:“那段書記怎麼會想到到我那裡調查呢?”
段紅聽到他這樣問,想了一下就說道:“要說這件事真的怪我,胡寶天的案件是市紀委安排我辦的,然後就安排我調查胡寶天的鐵礦,我爲了能完成任務就去四處調查,但是沒有什麼結果,後來一想胡寶天的鐵礦與鄭總您的鐵礦原來都算是國有鐵礦,也許您能知道一點內容,所以就想着去找你了,沒想到根本與您沒有任何關係,市紀委領導知道我去你那調查,還把我批評了一頓,說你是市裡的納稅大戶,去你那調查也不向他彙報一下,還讓我要給你道個謙呢!”
段紅就把這個情況跟鄭文明說了一下,但沒有把去市經貿局調查的事情說出來,怕鄭文明知道了不好,鄭文明一聽原來是這種情況,他的心裡頓時有些放起心來,現在看來也許段紅根本不是要針對他調查,而是針對的胡寶天,不過碰巧去他調查了,弄出這樣的事情來,真是有些虛驚一場,如果是這樣,他還真不需要怎麼害怕了,不過他轉念一想,段紅所說的這個市紀委領導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