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小飛的彙報,王簡二話也沒有說,直接用自己的手機給範忠掛去了電話,範忠在那頭一看是王簡打來了電話,心裡就暗罵楊小飛可能向王簡告御狀了,這小子到底是不是賀中強的人?
範忠略想了一下,就接聽了電話,接着就聽到那頭傳來一個深沉的聲音:“你來一下我的辦公室。”
沒的說,是王簡打來的電話,範忠生氣地吩咐辦公室人員給他派車,然後氣沖沖地就走下樓去市政府了。在下樓的時候正好碰到陳鳴,他當然不會想到這事與陳鳴有關,現在他的矛盾點全部集中在楊小飛身上了,要不是這小子出言不馴,他也不會不接他的電話,現在搞的好像是他故意不服從王簡的指揮了。
陳鳴看到他一臉怒氣的樣子下了樓,不知道是什麼事,想起自己的遭遇,他的心裡倒是有一絲絲痛快,讓自己不爽的人現在看上去很不爽,那他就很爽了。
微笑了一下,陳鳴就轉身上了樓,到了樓上之後,就獨坐在辦公室,心想如果這次沒有王簡的支持,他這個副局長恐怕是接不了位了,沒有什麼作爲,怎麼能接位?現在讓範忠的人壓得死死的,怎麼能有作爲?
範忠坐着車來到了市政府,快速下了車走進到了王簡的辦公室,如果王簡因此要批評他,他一定要爭辯一下,這都是楊小飛的誤事。
一走進辦公室,只見只有王簡一個人在,楊小飛沒在,看到他來到之後,王簡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手裡忙碌着什麼,範忠看到他這個樣子,就走上前,滿臉笑意地叫了一聲:“王市長,我來了。”
“坐吧!”王簡也不多說話,手一指就說道。
範忠雖然在路上時是一肚子的怒氣,但是到了這裡,在王簡面前自然不能是怒氣衝衝的樣子,聽到王簡的話之後,他就走到旁邊坐到了沙發上。
與王簡雖然打交道不少了,但是每次見到王簡的時候,範忠的心裡就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摸不透王簡的心思,也不知道怎麼應對他,之所以這樣也許與他一直跟在賀中強後面心裡有些虛有關,但更多的是他一見到王簡之後,就感覺到他身上有一種無形的威嚴,雖然王簡如此年輕,卻是讓他感到王簡氣場的強大。
坐在那裡看着王簡在那裡奮筆疾書,範忠不禁仔細看起王簡的辦公室來,以前雖然來過,但是很少仔細觀察過,現在仔細看了看,感覺這辦公室有些太簡陋了,根本比不上他的辦公室,真是讓他難以想象啊,這個常務副市長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就是那麼的與衆不同啊!
“老範,礦產整治的事情你做得怎麼樣?”正在想着,王簡突然擡起頭看向他問道,眼睛裡透射着威嚴。
範忠急忙答道:“是這樣的,石火鐵礦那邊現在正在進行環保改造,如果我們去整治他們,恐怕他們不答應,所以這項工作現在就還在商量着。”
王簡讓楊小飛打電話給範忠安排的就是這個事情,石火鐵礦背井深厚,他就故意讓範忠來做,看他怎麼辦,現在看來範忠根本沒有什麼進展。
而這不過是他的虛晃一槍,真正的用意還在後面,聽到他這樣回答之後,王簡就沉聲說道:“這麼說來就是沒有任何進展,那楊主任打電話問你這事,你怎麼還不接電話了?”
看來真是楊小飛在告狀,範忠心裡一急說道:“王市長,不是楊小飛說那樣的,他故意激我,我纔不接電話的。”
這是第二步,讓範忠與楊小飛徹底惱起來,好讓楊小飛徹底與賀中強決裂,聽到範忠這樣說之後,王簡哼了一聲道:“這個先不談了,我問你,陳鳴到國土局任職之後,你爲什麼不配合他的工作,連辦公用品和車輛都不派給他?”
雖然王簡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但是範忠卻是感受到王簡這聲音背後的雷霆之怒,也許王簡把他叫來正是因爲此事,看來陳鳴到國土局確是王簡派去的,目的當然很明確,牽制他的。
“王市長,這是誰說的?我怎麼會這樣辦,一定是有別人誣陷我!”範忠堅決不能承認這事,承認了那就是搞內鬥,不團結,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罪狀。
看了看他,王簡的目的並不是想抓他的罪狀,而是警告他,讓他知趣,配合陳鳴的工作,否則陳鳴要是在國土局呆不下去了,他的臉面也不大好看。
“你工作沒有完成,現在又阻撓別人幹工作,我多次向你們國土局安排工作,但你們就是不聽,難道你們國土局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獨立王國嗎?”王簡不由地提高了聲音,氣勢威嚴地向範忠說道。
一聽到這頂大帽子向他扣來,範忠頓時有些害怕了,王簡這是不是藉此要拿掉自己?彼此都是很不爽,是不是到了攤牌的時候了?
“王市長,這一定是有人在誣陷我,我沒有阻撓陳鳴幹工作。”範忠堅決不能承認這事。
感覺火侯差不多了,王簡收起表情,說道:“現在礦產整治工作到了關鍵時期,如果因爲你而導致工作進展不下去,我是不會客氣的,你回去以後,與陳鳴同志好好地談一談,把事情談透,全力支持他的工作,石火鐵礦這事,你要親自帶隊,和陳鳴同志一起去做這項工作,務必把這個任務拿下來,聽到沒有?”
範忠的身體本來就有些虛,現在在王簡的威嚴之下,臉上就出了虛汗,只好一個勁地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
“你回去吧!”王簡揮手道。
範忠有些如釋重負,急忙起身向王簡告辭,出門的時候正好碰到楊小飛,此時的狼狽相也顧不得去和楊小飛說話了,轉身就走了。
“小飛,你代表我去國土局處理一個他們班子不團結的事。”看到楊小飛後,王簡又吩咐他道。
楊小飛立刻答應了,王簡讓他去就是再加一點力度,讓範忠面臨受到批判的地步,逼迫他去做一些事情,進駐石火鐵礦。
範忠狼狽而走,國土局也沒有回,就去找了賀中強,先沒有說班子不團結的事情,而是先說起了楊小飛的事情。
“賀市長,這個楊小飛怎麼回事,故意在王簡面前搗我的鬼,對我也不大尊重了,你得教訓他一下。”範忠見到賀中強之後就抱怨地說道。
賀中強不解地說道:“小楊怎麼得罪你了?怎麼回事?”
範忠就把事情說了一遍,賀中強就有些不相信,說道:“他的性格歷來膽大,有些莽撞一點也有可能,你是不是太當回事了?沒必要與一個小孩子較勁啊!”
在賀中強的眼裡,楊小飛還是一個年輕人,而且是一個很乖的年輕人。範忠一聽到賀中強這樣袒護他,就說道:“我感覺他現在變了,不是原來的那個楊小飛了,是不是因爲當上政府辦主任就不得了?賀市長你得訓訓他,否則以後沒法與他接觸了。”
賀中強說道:“這個好說,我見到他的時候說他幾句,不要給你賠個禮不就行了嗎?”
聽到賀中強這樣說,範忠的心裡還好受一些,然後就對賀中強說道:“王簡把我批評了一頓,因爲工作上的事,他執意讓我去石炎鐵礦做工作,石火鐵礦接受整治,怎麼辦?”
這纔是問題的核心,賀中強聽到之後,沉思了半天說道:“他讓你去你就去是了,但是不要按他的意思搞,想着法子說明石火鐵礦存在的意義,現在薛華和石振功都沒有表態要整治石火鐵礦,他現在讓你去也只是想把困難推給你,讓你難堪罷了,你不心太在意。”
聽了賀中強的話,範忠又說道:“可是現在陳鳴到了國土局,我故意孤立他,也受了王簡的批評,他現在要和我一起去石火鐵礦,我怕到時候他會從中搗亂。”
一聽還有這個情況,賀中強不由地重視起來道:“看來王簡是步步緊逼,真要對石火鐵礦下手啊!你要在那邊頂住,我和吳書記商議一下,看怎麼辦。”
範忠就立刻答應着,然後又說道:“賀市長,如果我再完不成王簡交代的任務,他會不會藉此將我拿下?”
賀中強一聽到他這樣問,就冷笑了一聲道:“拿下?他想拿下就拿下了?你要是那麼好拿下,張亮的縣長也不會當上,你不用擔心,他拿下不了你。”
範忠這才放了心,說道:“謝謝賀市長的支持。”
範忠向賀中強彙報完這件事之後,就離開了市政府,只要有着賀中強的支持,王簡恐怕真的沒法拿他怎麼樣,不管怎麼說,這有靠山就是和沒靠山不一樣,有靠山在一個位子幹不好,可以換一個位子幹,而沒有靠山,那只有小心謹慎拼命工作,換來頭頂的那顆帽子了。
一路想着事,還沒有回到國土局,楊小飛又打電話給他,而這次不能不接了,就隨手按下手機鍵說道:“小楊,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