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簡從飯局上回來以後,就把雷明和賀金平叫到一起談話,指出招投標中心的班子不行,出了不少的問題,下屬出了問題,很難說主要領導同志就沒有問題,要對此保持警惕,現在全市出現的一些工程承包中的亂像,很多都發生在招投標中心上,要求他們兩人一下,要加強對招投標工作的重視,制定切實可行的制度,確保招投標工作能真正的公開公正透明,這樣做也是在保護幹部,否則以後還會出現腐敗的問題。
在和高宏吃完飯以後,王簡就把他們兩人叫過來談話,顯然王簡是有着一定的目的的,招投標中心的人被紀委調查,他們並不知道這是王簡的授意,但是現在王簡提出招投標中心需要整治,主要領導可能也有問題,這些話表明,謝國慶本人也可能存在腐敗的情況,王簡這樣告訴他們,是想讓他們知道他的態度,不要被謝國慶所利用,如此一來,高宏出面的用意也很明顯了,原來他是想爲謝國慶說情。
雷明當然沒有爲謝國慶背書的想法,平時一些工程項目都是讓招投標中心來負責,謝國慶與他和賀金平的交道打得比較多,出了這些事情,他當然想了解一下,現在看來調查招投標中心的事情背後還真是有內容的,這事與王簡有關。
雷明就急忙表態回去以後加強對招投標中心的整治,對工程中的腐敗實行零容忍,打造陽光政務,確保在招投標工作中不出現任何暗箱操作的事情。
王簡點了點頭就說道:“工程腐敗歷來是一個頑疾,一個工程起來了,多少個幹部就倒下了,工程承包中的潛規則盛行,似乎不行賄就拿不到工程,這樣一搞,整個風氣就給敗壞了,能不能拿得到工程,就看誰出的錢多,誰的關係硬,這樣完全就是不正常的事情,那些商人都是會算成本的,支出的這些賄賂成本都會攤到工程中去,最後還是轉嫁到政府和羣衆頭上去,工程質量就很難保證了,吃人家嘴短,拿人家的手短,等驗收的時候怎麼能理直氣壯地確保工程質量?如果我們大家都想着考慮黨和國家的利益,人民的利益,就不能做這種事,我們的國家就會發展的更快,更好,如果沒有這種現象的發生,那些商人也會採取公平競爭的方式來承包工程,他們也不敢偷工減料,應付了事,他們可以把精力放在提高工程業務能力上,這樣就會形成良性的循環。現在的情況就是招投標中心的權力太大,而又缺少必要的監督,招投標工作不透明,這樣是不行的,我們要建設廉潔城市,舉行廉潔全運會,我覺得就從這個問題抓起來,杜絕工程中的腐敗現象,對一些膽大妄爲地要堅決查處。”
王簡的態度很明確,就是要求雷明加大對市政府廉政建設的工作,首當其衝就是要做好招投標方面的整治工作,確保全運會工程中不出現腐敗的問題。
雷明和賀金平回去以後,立即按照王簡的要求召開黨風廉政建設工作會議,全面要求做好黨風廉政建設工作,要在吸取吳存功問題教訓的基礎上,再進一步加大工作力度,着重從制度上監督上用力,給幹部們裝上一副廉政安全網。
雷明的要求讓很多人不明所以,但謝國慶卻是感覺到這裡面是不是有所指,果然會議開過之後,雷明就把他叫過來,告訴他招投標中心要進行改革,權力不能那麼大,在招標投標工作中要制定嚴格的規定,確保公開公平公正,以後招投標中心只管招投標,不負責報名,報名招投標的人另有其他部門來做,減小招投標的權力。
雷明的話讓謝國慶心裡一顫,他不知道雷明爲什麼會要這樣做,但是他知道這樣做就會真的消弱招投標中心的權力,腐敗的主要原因就是在於權力太集中,如果將招投標中心的權力給分解了,那麼尋租者就會加大行賄的成本,同時暴露的可能性就會加大,向一個人行賄,和向兩個人行賄,在成本增大的同時,暴露的可能性肯定要增大,從而讓受賄者本身也會有所顧忌。
謝國慶現在也不敢表示出什麼異議,如果真是這樣做了,那麼他就打算離開招投標中心調到別的單位去,不呆在招投標中心了。
形勢發展的與他所想的不一樣,謝國慶本來還準備在高宏出面說情以後,去多找一找王簡的,但是他感到形勢可能沒有向他所期望的方向發展,因此他也沒有什麼理由和藉口主動去找王簡,搞得他倒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便又把希望寄託在龔偉身上,希望他有什麼好的門路,將正在辦理的那幾個案子給結了,只要案子一結他就放心了。
不過就在他心神不寧,又心存僥倖的時候,胡宜團從他的一個下屬那裡打開了突破口,他的下屬本來以爲他有本事將他弄出來的,但時間證明這是徒勞的,既然是徒勞的,最終還是選擇了開口.交代,將他與謝國慶之間的勾結,共同收受四海公司賄賂的事情供了出來。
一拿到這份口供,胡宜團就去找王簡,王簡聽了彙報以後,就決定對謝國慶採取雙規,不過採取雙規的時間和地點,要做一個巧妙的選擇。
正好王簡舉辦領導幹部大講堂,雖然大講堂開播了幾期,但是據市委辦公廳的人反映,有人在大講堂上的睡覺,效果不大好,知道有這種情況之後,王簡很是生氣,花錢請專家來講課,居然有人還能在課堂上睡覺,那舉辦這種大講堂還有什麼意思?
王簡本來想着到課堂上批評他們一頓,把上課上睡覺的人進行處分,但這個時候胡宜團正好向他彙報謝國慶的事情,而謝國慶正好也參加這種大課堂,何不在這課堂上.將他雙規,以震懾那些還不自覺的官員?
和胡宜團一商量,覺得這樣可以,王簡就專門請黨校的老師來講一個有關黨風廉政方面的講課,由於這種課大家更沒有什麼興趣,剛一開講,就有人不由地打起了盹,有人還起了鼾聲,謝國慶在這種氣氛之下,也是不由地眯起了眼。
王簡和胡宜團就等候在外面,等講課的老師講完之後他就進去,這黨校的老師大概也習慣了這種情況,所以下面在幹什麼他也不管,只管講他的課,絲毫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非常讓人震驚的事情。
本來一般情況下,講課老師講完之後都是主持人上臺總結一下就結束了,而今天在講課老師講完之後,王簡突然上了臺,本來那些官員睡得正香,老師一講完就醒了,擡頭一看,沒看到主持人上臺,卻是看到王簡沉着臉上了主席臺,沒等別人提醒,他們一個個都坐直了身體,看着主席臺,擺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雖然他們經常打盹,但是也不敢在王簡來的時候還打着盹,如果讓王簡看到的話,肯定是不好的。
大禮堂的外頭等侯着前來雙規謝國慶的紀委人員,由胡宜團親自帶隊,就等王簡發話將謝國慶直接從會場上帶走。
王簡走上主席臺,先看了看會場幾眼,把話筒拿了過來,然後對着話筒說道:“剛纔吳老師講的非常好,黨風廉政建設工作是一項關係到黨和國家命運的工作,吳老師深入淺出地講課,把當前的形勢與我們面臨的反腐敗工作任務的重要性都講出來了,大家看樣子聽得非常認真,有的人都打起了鼾聲,在夢裡頭都能聽課,非常好,非常好,吳老師感謝你了!”
王簡說完就站了起來與那個吳老師握手,那個吳老師突然聽到王簡這樣說話,臉上就現出驚愕之色,這不是正話反着說嗎,關鍵是王簡臉上的表情還是很溫和的,沒有疾言厲色,他不知道這溫和的表情下面會不會暴風驟雨,王簡與他握手是告訴他可以走了,看來王簡不想讓他看到下面的暴風驟雨。
那個吳老師立刻躬身和王簡握了一下手,他是省委黨校的老師,在王簡面前他當然非常地尊敬,握完手之後,就立刻離開了會場。
等他離開會場之後,王簡重新坐了下來,這一回不再是溫和如春了,而是和剛上臺那樣沉起臉了,掃視了整個會場一遍。剛纔他的講話也是讓下面的人感到一絲絲冰冷的寒意,看上去是暖風,可是吹到臉上卻是感到是一陣北風凜冽。
謝國慶也是坐直了身體,王簡剛纔的話表露出他對那些打盹睡覺官員的不滿,但是還沒有爆發出來,但他斷定現在肯定要爆發出來,只是不知會以什麼樣的方式爆發出來,他現在就一直盯着主席臺的位置,看着王簡的一舉一動,想知道他到底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