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其正這個時候也看到了對他的採訪報道,看到之後就端坐在那裡反覆地想了一想,覺得記者有一些詞語用得並不恰當,因爲他明明沒有那種情況他卻寫了出來,比如記者問他王簡知道不知道這件事,他當時是大談王簡在西亭縣的政績,而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覺得這樣也足夠體現陸凱明的要求,而那名記者居然在後面直接說他避而不談,是不是在隱瞞什麼呢?這樣的話就具有引導性了,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一種畫蛇添足,這種話還用直接點出來嗎?一定是陸凱明指使那名記者這樣做的,讓他衝在了最前頭,王簡看到了一定很不高興了。
想到這裡,他就站起身朝王簡的辦公室走去,他要想向王簡解釋一下,有些東西是記者亂加的,不能怪他。
來到王簡的辦公室,王簡沒有想到他還會過來找自己,自己也不再和他打交道了,現在又來找自己幹什麼?
“王書記,那些記者真是亂來,我沒有那樣說,他們卻是那樣報道,他們分明是不怕事大,只怕事小,現在的記者真是讓人難以忍受了!”一走進來,吳其正就裝作很生氣地樣子說道。
王簡現在已經徹底不再希望吳其正會恪守本分與他好好合作了,所以他就不再想說些什麼,看了吳其正一眼,臉色就很淡淡地說道:“接受輿論監督是我們政府的本分,你接受採訪也是你的自由,你不用多說了。”
看到王簡反應如此平淡,反而出乎吳其正的預料,他本以爲王簡肯定會一臉怒氣,質問他爲什麼沒有向記者澄清事實,因此他剛進來時心裡是忐忑不安的,等到聽王簡這樣說了之後,一下子感到身體很失重,輕鬆到輕飄飄的樣子了,難道王簡不在意他這樣說?
“王書記,這些記者恐怕不是搞輿論監督這麼簡單,否則他們爲什麼專門盯上咱們呢?”吳其正裝出一種爲王簡着想的樣子說道。
聽到他這句話,王簡猛得擡起頭說道:“是嗎?怎麼不簡單了?”
這一問還真讓吳其正有些心慌,忙站穩身體說道:“這只是我個人的一種感覺,到底怎麼不簡單,我也不清楚,要不我再打電話給那個記者,再向他說明一些情況?”
“不用了,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說吧吳縣長?”王簡用一種玩味的語氣向吳其正說道。
吳其正心裡打着撲騰,忙道:“王書記說的是,我們坐得正立得直就不怕別人說什麼,如果沒有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
“那不送了!”王簡淡淡地說道,也沒有站起來送他。
吳其正急忙加快腳步離開了王簡的辦公室,一路上心裡翻騰着不斷,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之後就拿起電話打給陸凱明,把王簡的情況向他說了一說,他感覺王簡這次有些不大對頭了,如果王簡把怒氣直接撒出來,那說明他並不是太生氣,而如果面對他什麼話也不說的時候,那說明他真生氣了,至於後果是不是很嚴重就不好說了,他現在必須向陸凱明彙報一下。
一聽到吳其正的彙報,陸凱明卻是笑道:“看來他是受到了你這一重棒,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再讓陳世亮打擊他一下,我估計我就可以對他下手了,你和陳世亮談好了沒有?”
吳其正馬上說道:“陳世亮正在考慮,還沒有答覆我,不過請陸書記注意,王簡也有可能奮起反擊,我現在與他是勢同水火了,請陸書記抓緊想辦法將我調離西亭縣!”
陸凱明呵呵一笑道:“這個沒有問題,我會幫你搞定的,你現在立刻再去找陳世亮讓他馬上按照我的要求去辦!”
吳其正聽了之後只能連聲答應了,說道:“我現在就去找他,請陸書記放心吧!”
王簡在吳其正走了之後,心裡在盤算着怎麼辦,看來這件事真的不是那麼簡單了,吳其正明顯在暗中搗鬼,故意不爲他澄清事實,在看自己的笑話,就從這一點上,自己也不再忍讓他了,他在處理完這件事之後必須將他調出西亭縣。
正在想着這事的時候,萬永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一看到王簡馬上讓他坐下,萬永喘了一口氣就說道:“王書記,我安排人去調查了,我本來以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結果發現根本追蹤不到,我想了半天感到很奇怪,最後通過私人關係去找國安局的人幫忙,他們查了一遍之後卻對我說,他們也查不到,但我感覺他們查到了,但是好像是不願意跟我們說的樣子,王書記你說現在怎麼辦?”
聽完萬永的彙報,王簡一下子站了起來說道:“你是說根本查不到是誰發的貼子?”
萬永道:“不錯,查不到,追蹤不到了,顯然是經過高技術僞裝屏蔽了,我們現有技術達不到,這太讓感到奇怪了!”
王簡慢慢又坐了下來說道:“難道發貼之人有重要背井?”
萬永道:“這個我們也是感到很奇怪,一般情況下我們是能查到的,現在查不到只能說明對手很強,不是我們能對付得了的,我想到上次綁架江白露那件事,這次的貼子會不會與上次有關聯?”
猛然聽到萬永這樣說,王簡一下子也把這件事與陸凱明聯繫起來,難道會是他在後面搞鬼?那他動用了什麼力量在搞這件事?雖然說上次江白露的事情就讓他對陸凱明的行爲產生警惕,但他並沒有去動用一些力量去查他這件事,難道這次他又使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方法了?
“你分析的有一定道理,我落入他的陷阱了,也許從我還沒有回來之前就有人在設計了,我在想施百鳴去接我不可能是他在設計,但也有可能是別人設計的一環,而吳其正去接我,是不是也是別人設計中的一環,我現在開始懷疑了,而陳世亮在家裡專門爲我設計了歡迎儀式,名義上是爲了歡迎陸凱明,但實際上陸凱明根本沒有按時來到,這裡面是什麼情況,我們不用想也該意識到什麼了,萬書記,你是搞偵查的人,你說說這裡面會是什麼情況?”
王簡就把心中的想法向萬永說了一遍,然後看向萬永,讓他分析一下。萬永想了一想,說道:“王書記,這個我也說不好,但是我在想,突然發生這樣的曝光事件,背後一定是有人在操縱,不然輿論是搞不起來的,所發的貼子是炒不起來的,這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搞起來的,而至於在此之前是誰在搞鬼,我想明眼一下子就可以看出,長期和王書記您不對付的人,他們最有動機這樣做,我們破案首先要找動機,凡是有動機的人都是我們懷疑的對象,在現有情況我們也只能這樣分析,所有與王書記您不對付的人肯定都有動機,且不說別人,就是在我們常委內部也有這樣的人,而這件事恰恰與我們的常委有關,這件事情還不一目瞭然嗎?請王書記下決心,到了該揭開謎底的時候了!”
沒想到萬永會說得這麼直接,王簡一擡頭問道:“怎麼去揭開謎底,我們又沒有什麼證據。”
萬永想了一下說道:“有些東西只要一調查,他們就會露餡,證據是調查出來的,而不是自動呈現的,請王書記上書市委,讓市委派調查組下來調查這件事情,到那個時候事實不就水落石出了嗎?”
聽了萬永的話,王簡點了點頭,如果純粹從找出真相的角度,是應當這樣做,但是政治並不是破案,不是一個找尋真相的工作,如果想要市委派調查組,那首先被調查的將是他,這對他的名譽會不會造成一個影響還不好預測,如果將來調查出是吳其正等人搞的鬼,還會有人藉機說他打擊報復,用這種手段來掩蓋他的行爲,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啊!
“萬書記,你說的這些我都會好好考慮,沒想到我剛回來,就會遭遇這些事情,看來還是我太樂觀了,認爲縣裡頭沒有什麼大的事情了,一時大意着了別人的套,不過我不怕他們,如果我不管這件事,也不會對我產生什麼實質性的影響中,但我要想到做爲一名官員的清譽,不能任由別人來潑水抹黑,既然有人想這麼做,我也不能坐以待斃,萬書記,你要做好下一步承擔更大責任的準備,有人就想盼着我離開西亭,現在我還就不走了,看他們能怎麼辦!”
王簡突然向萬永說了這樣的事,萬永一聽心裡馬上就咯噔一下,心想王簡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調整西亭縣的領導班子嗎?雖然王簡在徵求他的意見,但實際上王簡可能已經認定是哪些人在搞鬼了,有的時候不過是欲蓋彌彰,在王簡面前根本不起什麼作用,現在王簡可能要對他們採取一些措施了!